這裡的麥子長得很快,轉眼間,麥穗金黃,楊帆看着豐收的麥浪,更多的不是喜悅,而是一份釋然。↗小,..o就在那些白米快吃完的時候,新的一茬麥子終於收割了上來。三十多萬畝,一百多萬石的麥子,從報上來的賬本上,楊帆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數字有多麼巨大力量。
看着一個個糧倉的豐足,農戶們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這裡的土很肥沃,風調雨順,這三四個月,基本上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災害。“先生,這糧食,準備怎麼分配?”
“一百萬石的糧食,準備好,等過些日子,這裡安穩了便可以啓程運回去了。”李鬱歡的筆一頓,問道:“先生說是要回去了?”
“恩,等到了這裡的冬季,風往北吹了,我們便回去。”這裡受着季風的影響,楊帆他們來的時候,這裡是夏季,風從海上往陸地上吹,到了冬季,這裡便刮北風,船就航行地快了。
李鬱歡笑道:“這就是先生說的地理嗎?”
楊帆道:“這些只是皮毛罷了。對了,寫好的地契都分發到各個戶口下邊了嗎?”地要有地契,既然楊帆答應了這些農戶,讓他們擁有自己的土地,那便要真正的分田到戶。一百萬石,足夠解決三十萬一年的糧食需求了。楊帆想着,如果運回去,或許今年的天災,可以稍稍緩解一番。
按照日子推算,現在大明應該到了暮春,春闈結束,又是幾百個登科及第的兒郎,立下爲國爲民的豪言壯志,然而,又有多少,能夠不隨波逐流,出淤泥而不染呢?楊帆不知道,他躺在麥稈兒堆砌成的草垛上,享受着陽光帶來的和煦。
然而,這樣的寧靜,卻被一陣高過一陣,從遠方傳來的呼嘯聲打破了。楊帆直起身來,草垛略高,他站在草垛山朝那聲音的源頭望過去。迅速從胸口掏出望遠鏡細看,頓時罵道:“我的天,這麼多土著!”
“集合!迅速集合!”
鑼聲趕緊敲響,所有還在勞作的大營聽到這響亮的鑼聲,紛紛在自己營帳的生產隊長帶領下,迅速向鑼聲的方向靠攏過去。楊帆朝趕過來的花花問道:“前幾天你回部落的時候,你們酋長說要過來嗎?”
花花搖搖頭。
“來!”楊帆拉了一把草垛下邊的花花,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她,道:“你看看,這些部落都是哪邊來的人。”
“看不見……”
“拿反了!”楊帆幫花花將望遠鏡掉了個頭,焦急地在一邊催促道:“快看。”
花花拿着那個黑色的筒子,左右掃視着,急忙道:“羽織,是羽織部落的人!”她滑下草垛,對着楊帆說道:“快diǎn,我們去找部落首領,這些人一定是衝着剛剛豐收的糧食來的。該死的蒙達,他們一定告訴了羽織部落,纔會這麼湊巧,敢在我們豐收的時候,過來搶奪糧食的。”
楊帆驚訝道:“花花,你能說這麼流利了?”
花花在地上急得直跺腳,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那些部落的人要來搶糧食了!”每到快入冬的時候,每個部落都會捕獵,來儲備過冬需要用的食物,很多小部落,由於人口稀少,十幾頭野豬加上一些低級耕種收穫的糧食,勉強可以撐過冬季,而一些大部落,完全是要靠搶奪,才能彌補上食物的不足。
不過近些年三清部落的人每年都會把耕種收穫的餘糧通過買賣的方式,與其他大部落交易,所以基本上可以使這些部落維持一定的平衡。這個時候,按道理將,羽織部落的人正忙着和那三清部落的人談生意呢,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楊帆看了看將近五萬人的羽織大軍,心裡也是毛毛的。
“章堯!章堯!”
“是,爵爺!”章堯滿臉凝重,這麼五萬人氣勢洶洶地過來,雖說在他眼裡都是土雞瓦狗,但是五百錦衣衛也不能以一敵百的打,光亂箭就可以把他們射死了。
“命令全營,整隊待命。把那些弗朗機都搬出來,命令炮手,填裝待命!”楊帆吩咐完一切,立馬對花花說道:“你是三清部落的人,他們敢動你嗎?”
花花搖搖頭,道:“現在我們部落壯大,他們不敢動我們的,不過你……”
“那好,你過去,告訴他們,有什麼話在三百步外派人過來交談,若是進入三百步,就當敵襲。記住,當心安全。”花花diǎndiǎn頭,道:“放心,我有阿公給我的令牌,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楊帆diǎndiǎn頭。他拿着望遠鏡,注視着那千米之外,已經整裝待發的羽織部落。他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道:“劉暉,去吧還在部落裡的那個年輕首領帶過來。如果真是他們放出的風,那這羣養不熟的狼崽子是時候該宰了。”
還沒等劉暉過去,阿邦已經押着綁來的那個年輕首領過來了。“爵爺,我就說過,這些人是叛徒,你看,現在把羽織部落引過來了。”
被綁過來的男子掙扎了幾下,嘴裡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話。阿邦一下把他按了下來,怒道:“你看他還狡辯說沒有,不然那些羽織部落的人怎麼會過來。”
“阿邦,把他解開。”
“爵爺,不能啊。這個叛徒……”
“劉暉。”楊帆示意劉暉把繩子解開。
男子跪在地上,嘰裡咕嚕又說了一大堆,神情很是激動。楊帆問道:“阿邦,他說什麼?”“他說他們沒有背叛你,脫離羽織部落也是酋長親自派人去說的。那邊的大首領也同意了。”
“還要編!那爲何他們恰恰會在我們豐收的時候來到,這不是過來搶糧食還會是來幹什麼的?”
楊帆道:“骨達,我問你,你確定,不是你們把那些羽織部落的人引過來的?”阿邦翻譯之後,年輕男子diǎn了diǎn頭。楊帆diǎn了diǎn頭,拍了拍骨達的肩,道:“我相信你。”他相信骨達的話。沒有爲什麼,因爲他以前懷疑的太多,所以現在他選擇更多的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