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沒有上當,他就在這裡安營紮寨。
晚上貝培和郭汜沒有前來襲營,但根據斥候發來的情報,這些傢伙整天晚上都是不斷的出現在營地的遠處,彷彿是勘察什麼,又彷彿是在準備什麼。
“那些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打直接打就是了,一整晚了都不消停!”次日劉銘起來之後,得到這個情報之後一笑置之。
“我想,他很快就會告訴我們了……相信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郭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走了出來。
“報……我等周圍十數個村莊,城鎮悉數被郭汜軍屠殺殆盡。所有的百姓頭顱都被壘砌了起來,做成了京觀!”壹活誠惶誠恐的來到了陣前,小心翼翼的彙報到。
“果然,遊弋的真正目的,是不要讓我們的斥候離開營地太遠……”郭嘉嘆了口氣,或許是爲那些無辜的百姓而嘆息。
“我不是讓大軍,立刻安排百姓迅速撤退嗎?”劉銘一把揪住了壹活。
“屬下有派人去通知對方,然而對方言明早些時候屠殺了他們村子的人,就是拿着我們這樣的旗幟……他們打死也不願意相信我們,認爲我們就是那羣屠夫,把他們叫出來,是爲了更好的屠殺他們……”壹活立刻解釋到。
“該死的,難道他們就不懂得看看,我們的盔甲和對方的並不一樣嗎?”劉銘發飆了,對方居然殺人不算,還直接打着自己的旗號。
“老百姓哪懂那些,我們上去解釋的時候,他們之中有人還說了句‘甲冑不同就能作數?當我們沒見過軍隊,爲了戰爭分成幾個兵種,說不準你們和那些只是不同部隊而已。’”壹活無比委屈的解釋到。
“是敵人的探子,對方不僅僅冒充我們,還派出探子煽動百姓。偏偏經受過一次次屠殺恐懼的百姓,就相信這個。”戲志才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現在我們需要擔心的不是這個,方圓五十里的村落城鎮都被對方屠殺一空。換言之方圓五十里內,都將是一座座疑雲密佈的村落或者城鎮。他們的少數部隊或許就躲在某一個鎮子或者村莊裡面,等待着隨時給我們致命一擊。
偏偏若是我們去追查他們的下落,那麼郭汜的正面軍,或者說王牌主力軍,就會讓我們嚐嚐分心作戰會有什麼後果。”高順很快就說出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軍師……”劉銘咬了咬牙,似乎是掙扎,似乎在忍耐。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郭嘉嘆了口氣。
“我忍!”劉銘捏緊拳頭,“忍無可忍,又當如何?!”
“手炮軍隨時應戰,飛馬遊騎士以三人爲一小隊,向四面八方散開偵察敵情。金牌斥候部隊,小心跟在後面潛行,務必將敵人的蹤跡探清楚!注意,不要留意任何一個細節!”郭嘉拱手回答到。
“還等什麼?!”劉銘回頭大叫一聲。
華雄和管亥,立刻指揮飛馬遊騎士到處散了開來。壹活也帶着他的斥候小隊,跟在後面朝着周圍跑了出去。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陸陸續續開始有部隊回來。
“西北方沒有發現敵蹤!”
“西南方沒有發現敵蹤!”
“西方沒有發現敵蹤!”
“南方沒有發現敵蹤!”
“東南方沒有發現敵蹤!”
“東北方小村發現敵人蹤跡!”
“東方距離小村五里外發現敵人蹤跡!”
飛馬遊騎士陸陸續續彙報,不過郭嘉沒有任何反應。同時,劉銘也是默默的抱着雙手,等待着斥候的彙報。
“西北方發現敵蹤!”
“西南方發現敵蹤!”
“西方沒有發現敵蹤!”
“南方發現敵蹤!”
“東方發現敵蹤!”
“東南方發現敵蹤!”
“東北方發現敵蹤!”
聽着斥候部隊的彙報,別說是先頭那些飛馬遊騎士,只說留守本部的一些將領士卒,也開始迷茫了起來。
“我說,郭汜的軍師是不是太狠了,居然只有西方是沒敵人的!”劉銘轉頭朝着郭嘉問到。
“現在的問題是,要各個擊破,還是一鼓作氣朝着東方的主陣地殺過去?”郭嘉指了指東邊方向詢問道。
“我說軍師,你也別和我開玩笑了,只怕敵方主力,其實是在另外幾個有敵蹤的地方纔對吧?”劉銘笑道。
“主公能夠發現這點,謀略能力卻是有了很大的提升。若無猜錯,只怕對方的主力部隊,就在東南方五十里外的小城那裡。那裡是周圍最大的城鎮,不遠處還有一座叢林山地,要掩蓋大量的士卒,太簡單了!”郭嘉看了看簡易的軍事地圖之後說到。
“既然如此,全軍聽令,朝着東南方向出發!”劉銘點了點頭,高呼一聲。
“老高,你知道爲什麼兩支部隊打探的結果都不同嗎?”管亥不明白的朝着高順問了句。
“這還不簡單,前面那是故意讓他們去偵查的,爲的就是打草驚蛇。對方也預料到了這點,索性用假的蹤跡來欺騙我們,想來也在早有預謀。只是他們想不到,我們的斥候部隊會悄悄的跟在後面潛行,故而他們在看見先頭部隊離開之後,大意之下,還是露出了破綻!”高順笑眯眯的回答到。
“原來這裡面還有那麼多道道啊?”管亥恍然,暗道這統兵打仗居然那麼麻煩,難怪自己無論怎麼拼命,都沒辦法讓黃天大業死灰復燃了。
部隊迅速朝着東南方向殺過去,然而到了那邊的城鎮時,對方卻已經開始撤退。顯然,對方的軍師早有防備,自己來的路上到底還是哪裡把行蹤泄露了出去。
看着他們有規律的遠遁,而城市門前,留下一座高高的京觀。那是這座城鎮的百姓,如今他們的腦袋都被砍了下來,堆砌成了一座京觀,大部分死難者的眼睛,致死都沒有閉上。
大風颳起,帶着濃郁的血腥味,吹在這座京觀上,彷彿可以隱隱約約聽到亡靈們的慘叫和不甘……太慘了……
“大漢百姓何辜,要如此對待他們?”劉銘下馬,朝着京觀鄭重的跪下。
“主公小心!”一個士卒猛地護衛在他的面前,不多時他就死了。
咽喉被插了一根弩矢,咽喉處流出來的血是黑色的,那是一支毒箭。而上面的毒素更是見血封喉,不過剛剛射中士卒,士卒就臉色發黑的死去了。
士卒們迅速殺了過去,把京觀砸壞,把裡面的兩名死士給揪了出來。
“給我把他們剁成肉醬!”劉銘咬着牙根,惡狠狠的說到。
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利用死人,來求得對自己的必殺一擊!不否認,若非士卒忠心護主,自己此刻必死無疑。
另外一個死士也射出了一箭,只是高順早有防備,一槍將弩矢給挑開。索性,可以減少一名士卒的死亡。
“保護主公!”郭嘉高呼一聲,卻是立刻打馬朝着劉銘跑來。
戲志才也第一時間來到劉銘的身邊,死死的護住了劉銘。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地面上突然翻開了一個個蓋子,大概三十名死士,朝着劉銘所在地,射出了三十多發箭矢。
於是,劉銘活了下來,郭嘉也活了下來,五個士卒死亡了……戲志才也活了下來,只是他的左臂被高順第一時間砍掉,那條中了毒箭的手臂,只是半分鐘就全部黑漆漆的一片了。
也多虧了高順眼疾手快,否則戲志才必死無疑。
只可惜,少了一條手臂,索性他不是一個**絲……傷害不算太大。
“該死的,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失敗了!撤退,給我撤退!”劉銘仰天高呼,下達了撤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