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無心正在溪邊淨臉,認真聽了聽這唱頌聲,聽到了自己和清溪的名字,也聽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不由婉然,想來到最後,還是要做對手的,就算是自己和清溪,怕也要比上一比的吧。
又想到這唱頌的人,必定是一位頂尖高手,聲音竟然能自數裡之外的武園內傳來此地,且清晰無比,猶如在耳畔言語。
此人的修爲,怕是已經接近七階。
六階與七階之間的差距,遠遠不像表面看來如此簡單,仿似一步之遙,卻又隔着千山萬水,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努力了一輩子,也未能跨越這道鴻溝,他們缺的,不是天賦,而是機緣,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她緩緩起身,看向距溪邊不遠的古樹,古樹下的金頂玉環帳已經消失不見,只餘一襲墨衫的翩翩公子迎風而立。
他正望着她,脣角含笑。
不由的,她的臉竟又開始發熱,心跳亦不受自己的控制,仿若一隻小兔子在胸腔內亂撞。
她究竟怎麼了?她與清溪也不是頭一回見面,從前怎的就沒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咬了咬脣,她依然邁步走向清溪,卻避開他墨玉般的眸子,佯裝在看着別處的風景。
瞧她這模樣,清溪又忍不住戲謔道:“師傅嘴角的口水漬還沒洗淨呢。”說着眼睛還掃向自己的臂袖。
練無心的臉越發燒了,趕忙取了懷間的帕子擦拭嘴角,一臉囧樣。
清溪更是笑得前俯後仰,他的小師傅,可真有意思。
練無心見他這般毫無形象的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竟然被這小子給耍了,登時便伸手朝他抓去,今天非得制住他,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如何尊師重道。
練無心的手很快,可清溪更快,幾乎沒瞧見他動,他的身子便已經在距練無心半丈之遠。
練無心豈肯罷休,撲上去追趕他,清溪便笑着躲開。
師徒二人一個追一個躲,穿林涉地,四處都洋溢着清溪的朗笑,和練無心不甘的叫嚷。
她無論如何也追不上清溪,可她又不甘心被他連着戲了兩次。
突然,一直在前頭跑的清溪停了下來,轉身瞧她,練無心追得急,一時沒立住腳,便這樣撞進他的懷裡。
幾乎是下意識的,清溪伸手環住練無心,生怕她竟撞得太猛而被彈開。
一股淡香鑽入鼻間,這是一種能令她的仙魂都爲之膜拜的淡香。
她貪婪的深吸了口淡香,終於明白,自己爲何會每天早上都在清溪身邊清醒,就是這味道勾了她。
頭埋在他厚實溫暖的懷中,能清楚的聽到他突突急跳的心聲,以及一股特屬於男性的味道。
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由然而生,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很慌張,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緊緊的摟着她,哪怕她已經站穩了腳,依然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他喜歡這樣抱着她,只抱這一次,便上了癮,他覺得他肯定戒不掉了。
師徒二人便保持着這種極度曖昧的姿勢,誰也沒說話,只聽着各自紛亂的心跳,不知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