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雲坐進車裡,蘇涼對她抱歉的扯了扯嘴角,“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沒有的事,我只是覺得...”何凡宇他真的還在乎你,後面的半句話她當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便折了一下又說:“過去的事不要想了。”
“我知道。”蘇涼一鼓作氣的擡起頭,又說:“能不能送我去個地方?”
“哪裡?”
“袁袁事務所。”
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睛裡迸出一種堅定的光彩,不覺讓慕雲也怔了怔,暗暗想着,沒錯,顧斯年的女人就該有這麼一種光芒,更不可以軟弱。
“你想到辦法解決這件事了?”
蘇涼搖頭,“沒有,不過我也不會坐以待斃,既然顧斯年什麼都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自己想辦法。”
慕雲讚賞的看着她,同爲女人,她當然更希望看到一個獨立自主的蘇涼,男人再有本領那是他自己的,女人就該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開車把蘇涼送到事務所,慕雲想起顧斯年的交待,還是決定跟蘇涼一起進去,雖然法律這一塊她的確不太懂,或許旁觀者清,沒準她還真的沒幫上忙。
“我跟你一起上去。”
蘇涼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就一起進了事務所,大家早都知道消息,這會子看到她進來,西門她們幾個平時跟她關係還算好的立即圍了過來。
“蘇律師,沒事吧?”
“袁總在不在辦公室?”蘇涼不答反問。
西門立即就說:“在呢,你快去吧。”
蘇涼道了謝,便要去袁泰來的辦公室,剛一提腳,背後就響起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喲,你不是顧太太麼,怎麼,現在出了事,你的那位大名鼎鼎的老公不肯幫你了,可憐兮兮的還要回來找老闆求助。”
說話的人是負責行政的汪敏,以前蘇涼沒跟顧斯年結婚之前,從來也沒這麼奚落過她,自打知道她是蘇家的二小姐,又嫁給了顧斯年,看着蘇涼的目光那叫一個怨毒,跟細細密密的藏了毒針似的,蘇涼一向不跟她計較。
現在也不例外,淡淡看了她一眼,只管去袁泰來的辦公室,平日她一般也不跟蘇涼動手,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大概是看她是非纏身,隨時可能吃牢飯,態度越發囂張,直接從後面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自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還想害我們事務所跟着你倒黴是不是,走,這裡不歡迎你。”
真是奇了,這事務所什麼時候變成她當家作主了,蘇涼猛地回頭,冷冷看着她的眼睛,“憑你,也沒這個權利趕我走,還不放開!”
她冷眉肅目的時候,自然就有一股威嚴犀利的氣勢從周身迸發出來,汪敏怔怔看着她的眼睛,不覺就鬆開了手。
蘇涼再不看她一眼,直接敲門進了袁泰來的辦公室。
“來了。”袁泰來似乎一直在等她過來,示意她坐下,又說:“汪敏的話你別放在心裡,這個社會就這樣,落魄了會有人同情你,風光了當然也會有人眼紅。”
“嗯。”蘇涼點點頭,袁泰來就是這樣,雖然話不多,可一旦說出口了就必定是在點子上。
“庭審結束之後,我去了趟警局,他們跟我說顧氏的律師已經去過了,我朋友私下透了點消息給我,這件事的確有點棘手。”袁泰來如實說道。
蘇涼還算平靜,“這件事必然跟我是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好奇警方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要傳訊我?”
“你跟陳康有恩怨,這事誰都知道,陳康突然死在牢裡,警方必然第一個懷疑你,我那朋友告訴我,在事發之前有人看到你跟一個叫何美娟的女人接觸過,那人的丈夫吳大明,跟陳康住在一個牢房,陳康身上經常出現大大小小的傷,都是他乾的。”
說到這裡,袁泰來特意頓了頓,留心觀察蘇涼的反應,蘇涼察覺到他的目光,不由坦白:“你的意思是有人收買了吳大明讓他教訓陳康,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當然,這件事肯定不是我做的,不過說句心裡話,我倒是挺感激那個人的,陳康那種敗類的確不能太便宜他。”
話音落下,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她從事的就是法律行業,明知道這樣的行爲是犯法的,她不應該縱容。
袁泰來倒是沒說什麼,做他這一行久了,看得也多,很多時候法律並沒有辦法還一個人公道,所以...他持保留意見。
“現在你知道這個消息了,有沒有想過那個收買吳大明的人這麼做其實是爲了你?”
“你的意思是...”
蘇涼不由一凜,腦海裡不期然閃過一個名字,又覺得不大可能,顧斯年不像是這麼衝動的人。
“初步驗屍報告證實陳康是被打死的,吳大明是警方着重調查的嫌犯,聯繫整件事,我覺得對方的目標可能並不是你。”袁泰來很肯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蘇涼反問,“以陳康的人品外面肯定有不少仇人,袁總,你爲什麼肯定是顧斯年收買了吳大明在牢裡教訓他。”
袁泰來突然笑了笑,說出一句讓蘇涼很是費解的話:“男人的尊嚴。”
蘇涼不由沉默了。
袁泰來繼續說道:“何美娟去了外地旅遊,警方已經安排人把她帶回警局盤問,她的口供至關重要,我的意見是你做好準備,一旦再接到警方傳你問話的電話,你必須證明你跟何美娟沒有任何關係。”
他的面色凝重,蘇涼不由也心裡咯噔一下,不確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何美娟極有可能會把我供出來?可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到了現在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就是有人心精心佈置了一個局,目標就是你和顧斯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他們很可能用更有利的條件收買了何美娟,不過...”
“不過什麼?”
“奇怪的是吳大明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袁泰來不覺擰緊了眉頭,暗想:這個人可能會是個很大的變數,而他遲遲不肯開口,莫非...是在等他妻子的口供?
蘇涼沉思片刻,突然說:“現在的情況就是說,一旦何美娟咬定是我收買了她,她纔會讓自己的老公殺了陳康,那我就是…在劫難逃?”
袁泰來沒有說話,目光裡又分明就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