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徹底拿她沒辦法了。她盛了碗湯遞給女兒,“說起這個,我倒想問問你了,閨女,你這個老公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倆結婚這麼久了,他也從來不叫我一聲媽?還是我這個丈母孃哪裡做得不如他的意,他不願意叫?”
桑母很鬱悶,她這個當丈母孃的,聽女婿叫聲媽怎麼就那麼難呢?原本她以爲是小兩口的結合另有隱情,畢竟,他們認識沒多長時間就結婚了,感情談不上有多深厚。可瞧着剛纔兩人吻得難分難捨的樣子,又不像啊?
桑妤喝着湯,偷偷拿眼看着母親不解的樣子,有些心虛。有心解釋,又無從說起。只得嬉笑着打哈哈敷衍過去:“媽,你放心,改天我好好教訓一下他,哪有當女婿當成這樣的,一點都不及格。”
桑母瞅着她油鹽不進的樣子,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良久,只能嘆了口氣。這個女婿啊,什麼都好,就是不肯叫人,這一點讓她很不滿意。看來,改天真得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談一談了。
……
容臻離開醫院,直接去了當地警局。
從車裡出來,局長親自來迎接,笑容滿臉的打招呼:“容大少。”
“李局長。”容臻跟他握手,神色清冷卻又不會讓人感覺太倨傲。
“人呢?”他問,語氣淡淡的。
局長道:“關着呢,我這就領你過去。”
容臻點頭,“有勞了。”
審訊室,警員將腳鐐手銬的羅子越帶了過來。
看到容臻,他直覺的想要後退,但警員擋住了他,他退無可退,只得硬着頭皮走過去。每一步都步履維艱。
容臻靜靜的坐在那兒,他翹着二郎腿,靠着椅背,單手支頷,一隻手不疾不徐的敲打着桌沿,很有節奏感。他的神色淡淡的,可眸光幽深似海,渾身上下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凜冽和肅殺的氣息,卻讓羅子越忍不住後背開始發涼。
“阿,阿臻……”他忐忑不安的叫着,下意識頭皮一緊。
容臻沒有理他,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對警員道:“勞駕,把你們這兒對犯人經常用到的傢伙什給我拿過來一下。”
警員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下意識望向一旁的局長。
局長點點頭,一個警員出門而去。
羅子越顯然已經知道了容臻的意圖,他臉色猝然一變,身子頓時一軟。若不是一旁的警員拽着他,他差點就要栽倒在地上了。
警員很快就拿來了容臻想要的東西。
羅子越驚恐的瞪着眼睛,嘴脣哆嗦着,想說什麼,可由於極度的害怕,已經緊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每個警局都有對付頑固犯人的一套傢伙什。說白了,就是動用私刑的刑具。這些東西上不了檯面,打在人身上,甚至看不到外傷,但對於犯人來說,卻是致命的。很多犯人因熬不了這種嚴刑拷打而不得不招認罪行。當然,也有熬不住刑具逼供而不得不屈打成招的。只是,驗傷的時候,沒有十足的經驗,醫生根本驗不出來。警察們往往用這些東西來對付不聽話的犯人,以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
這些門道,容臻清楚得很,局長也沒有必要在他面前遮遮掩掩。雖然知道他要幹什麼,但礙於情面,這個人情他不得不送。
於是他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拍拍容臻的肩膀,道:“悠着點,別把人打死了,兄弟我不好向上頭交差。”
容臻優雅起身,慢條斯理的戴上皮手套,聲音像寒潭一樣清冷:“你放心。”
局長便點點頭,朝警員們使了個眼色,幾人魚貫而出。
李烈面無表情的看了癱軟在地渾身如篩糠一般的羅子越一眼,也走出了房間,並貼心的給他們帶上了房門,然後守在了外面。
片刻後,房間裡傳來羅子越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一聲接着一聲,聽上去悽慘無比。
似乎聽慣了這樣的聲音,局長和兩個警員在庭院裡的大樹下喝着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而李烈高大壯實的身子挺立在房門口,臉色也是波瀾不驚。
終於,裡面的慘叫聲由高到低,漸漸變弱,最後如死水一般,消失無聲。
局長看了看錶,啄磨着要不要去敲個門提醒一下,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容臻扔掉手裡的皮手套,風度翩翩的走了出來。
經過了那麼激烈的拷打,他連一聲粗氣都不帶喘的,而從那種污濁的地方走出來,他的頭髮依然一絲不亂,雪白的襯衣甚至連一絲褶皺都沒有,神色淡然,如畫中走出來的翩翩佳公子,優雅從容,貴氣十足。
局長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而有些人的氣場,天生就是這麼強大。
他示意兩個警員進去看看犯人,然後朝容臻走過去,“怎麼樣?解氣了嗎?”
這個羅子越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se膽包天,竟然敢染指自己大舅子的老婆,真是活膩味了。換了是他,也得狠揍他一頓。
容臻不疾不徐的扣好袖釦,微笑道:“謝了。改天一起喝茶。”
“客氣。”李局長笑了笑。
容臻又道:“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李局長,您看……”
他故意頓了一頓,李局長很快理會他的意思,“我明白。這樁綁架案,我們會內部處理,不會對媒體通報的。”
大戶人家最重名譽,更何況是大名鼎鼎的容家。這種妹夫綁架嫂子,並且下藥企圖強bao的戲碼,一旦傳開,對當事人,對容家的顏面都會有損。
容臻點頭,“如此,有勞局長費心了。”
“哪裡哪裡。警民一家嘛。”李局長官面話也說得很漂亮。
容臻笑了笑,欠身的樣子風度翩翩:“那麼,打擾了,容某就此告辭。”
李局長做個請的手勢:“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