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子軒一驚,慌忙扶住她,“初初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他急急的去按她的人中,一邊揚聲喊道:“阿秀,阿秀!”
“來了!”阿秀匆忙奔了出來,看到沈昤初暈倒,不由嚇了一跳,“沈小姐她怎麼了?她沒事吧?”
“快去倒杯水來!”
子軒將沈昤初放倒在沙發上,讓她平躺着,使勁掐她的人中,沈昤初終於幽幽醒轉。
子軒和阿秀都鬆了口氣。子軒忙扶起她,“初初,你覺得怎麼樣?”
阿秀忙遞上水,“沈小姐,喝水!”
沈昤初看他一眼,疲倦的道,“送我回家!”
子軒有些爲難,“這麼晚了,要不,你今晚先在這兒住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她閉上眼,神情倔強,“子軒,別讓我恨你!”
他呆了呆,只好無奈的苦笑,“好吧,我這就送你回家!”
她起身,二話不說的朝外面走。
看着她決絕的背影,他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她了!那一刻,從未有過的悲涼涌上心頭,他忍不住溼了眼眶。
……
從年初一到年初三,霍允之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和親友的飯局,一直都陪霍爸霍媽在家過。難得的是,連芸也空閒在家,從知道允之和沈昤初的事情之後,爲了挽回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她改變了很多,不再瘋狂的加班,在家裡也不那麼強勢,一有時間還會學着菜譜做菜。雖然做得差強人意,但霍允之從不說什麼,只努力的配合她做出恩愛夫妻的姿態。
兩夫妻第一次這麼默契的留在家陪老人過年,霍爸和霍媽看在眼裡,非常的欣慰。
容城過新年,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各種廟會多得不計其數。允之陪着霍媽這兒逛一下,那兒逛一下,每每見到好玩的東西,霍媽都像小孩子一樣興高采烈得很。
這會兒,又轉到了“標王”烤羊肉串的攤前。霍媽看着擠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也來了興致,非要嚐嚐這標王烤的羊肉串到底跟一般的羊肉串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沒辦法,允之只好從人頭攢動中殺出一條血路,好不容易“搶”到了兩串,由於人羣擁擠得厲害,他也不記得反正那錢是給誰了。不過霍媽看到兒子這麼神勇的“搶”到了肉串,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媽,給,嚐嚐!”允之擦了擦汗,想想自己這麼大個老爺們跟一羣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大小夥搶肉串,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霍媽笑眯眯的接過肉串,神情滿意極了。
就在這時,允之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皺了皺眉,按掉了。未幾,鈴聲又響了起來。
“接吧,我上那邊坐會兒去!”霍媽指了指一旁的木椅。
允之點點頭,按了接聽鍵。“喂?”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是鍾子軒……”
鍾子軒?允之愣了一下,對於這個名字,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他和沈昤初第一次相識,就已經從她的嘴裡聽過他們的故事了。到後來他的離婚,再到最近他即將舉行的第二次婚禮,他都有留意的。他不記得他們有過任何的交集,怎麼今天他會突然給他打電話?
停頓了一下,他道,“聽說你要結婚了?”當他從一位接到鍾家請柬的圈內朋友的口中得知新娘是沈昤初時,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當時的感覺,彷彿歷盡了萬年滄桑,他的心一下子就老了。
他是該祝福他們的,不是嗎?他深吸了口氣,道,“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你們!”他竭力不去提那個熟悉的名字,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雲淡風輕。
子軒沒有順着他的話題,他只是輕輕的道,“有時間嗎?出來見個面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允之又愣住了,他這是唱的哪一齣?他直覺的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另外一句話,“好吧,在哪兒?”
子軒說了個地址,他點點頭,道,“我馬上到。”然後掛了電話。沉思了一下,他朝霍媽走去。
“怎麼,電話打完了?”霍媽吃完了羊肉串,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手。
“媽,朋友找我說點事,要不我陪你先回家吧?”允之商量式的徵求她的意見。
霍媽看他一眼,笑了笑,道,“不用了,你有事先去忙你的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去就成。”
“那您小心點兒,人多,別擠着了!”允之還是有點不放心。
“沒事的,”霍媽笑着擺手,“別當你媽那麼不中用,你去忙你的吧!”
“那好吧。”允之點點頭,走了幾步,伸手攔了一輛出租,直奔子軒說的地方而去。
到那裡時,子軒已經在等他了。見到他,他的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坐!”
允之坐下,微笑着看着他,“找我什麼事?”
子軒也不含糊,直接就道,“我和沈昤初的婚禮取消了……”
“什麼?”允之吃了一驚,“爲什麼要取消?”
子軒苦笑一聲,坦誠的看着他,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你什麼了……”
於是,他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包括他對沈昤初的欺騙,聽得允之目瞪口呆,一臉的震驚。“你的意思是,初初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是的!”子軒點頭,“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我只是想把實情告訴你,我不想看着沈昤初成天鬱鬱寡歡,悶悶不樂,因爲只有你,才能讓她真正的快樂起來……”
允之的心裡頓時方寸大亂,沈昤初肚子裡的孩子,居然是他的?這怎麼可能?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着子軒,道,“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子軒原本是抱着將沈昤初託付給他的念頭來的,如今聽到他居然不承認,臉色不由大變,他森然笑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允之耐心的看着他,道:“孩子真的不可能是我的……”
話音未落,子軒已一拳揮了過來。“你……”他又驚又怒,還沒來得及反應,下頷又被重重的擊了一拳,疼痛襲來,他的嘴角流出了一抹血絲。
看着他狼狽的模樣,子軒心裡痛快極了:“這兩拳,是我替沈昤初打的,打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王八蛋,敢做不敢當的僞君子……”
“鍾子軒,你……”允之隱忍着怒氣,“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子軒嗤笑一聲,鄙視的看着他,“我當然知道我在幹什麼,我在替初初教訓你!自始至終,她愛的只有你一個,她也只有你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承認,你還算什麼男人?初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種窩囊廢!”輕蔑的拋下這兩句話,他拍拍衣角,不顧身後霍允之愕然複雜的表情,拂袖而去。
坐進車裡,他常常的吁了口氣,發動了車子。其實,對霍允之動手,不能說沒有私心,很大一部分,他是在藉着替沈昤初不平的藉口來出自己心裡的那口憋屈的惡氣。他恨這個男人,準確的說,是嫉妒。他嫉妒他奪走了沈昤初的心,並且,這麼死心塌地的愛着他。
自從知道他騙了她之後,沈昤初就拒絕再見他,她一直都窩在自己的小屋裡,她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繫,電話不解,任何人也不見,就連鍾墨和周連霞親自登門,也無奈的吃了個閉門羹。
子軒見不得她這麼消沉下去,終於決定去找霍允之談一談。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拒絕承認!如此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搞不懂,爲什麼沈昤初會那麼愛他?她到底看上他哪點了?寧願選他也不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