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心淒涼的笑,“你以爲我不想說嗎?那次去美國前,我約你出來吃飯,就差點想告訴你了。可是我還是忍住了。因爲我不能給你添麻煩,也不想拿容易的人身安全來冒險。你雖然繼承了容氏,當了家主,可容楚並未放棄,這個人喪心病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你,如果讓他知道了容易的存在,他會放過他嗎?更何況,”
她看着他,定定的道:“說了又有什麼用?什麼都改變不了了,你有了桑妤,你們夫妻恩愛,我再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告訴你,除了給你增添負擔和煩惱,又能怎麼樣呢?難道你還能因爲這個和桑妤離婚嗎?”
畢竟相愛一場,宋婉心心裡很清楚,怎麼說才能更深的觸動到容臻內心深處的那根弦,比起咄咄逼人和得理不饒人,適當的示弱和委屈才更能打動他的心。以退爲進,永遠都是一招妙棋。只要他對她心生了愧疚,她纔能有機會慢慢的重新奪回他的視線,他的愛。
果然,聽到她這麼說,容臻的神色不禁動容了,“婉心。”
這個女人到現在都還在維護他,還在爲他着想,可是這些年,他又是怎麼對她的?濃濃的愧疚和自責感襲來,容臻心裡一痛,苦澀的味道從心底翻涌上來,他只覺得,連空氣裡都帶着苦澀的味道。
看着女子梨花帶雨的淚顏,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伸出手去,輕輕的替她抹去了臉頰的淚。
宋婉心順勢抓住了他的衣袖,將臉貼在了他的手臂上。
“阿臻。阿臻……”她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眼淚打溼了他的衣袖。
阿臻,你不會知道,我爲了你能繼續跟你在一起,是怎樣的費盡心機,用盡手段。這個故事,我只講了一半。還有一個秘密,我沒有告訴你。並且,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永遠。
五年來,她無時無刻都在盼着容天慕早點死,只有他死了,她才能換一個身份,繼續跟容臻在一起,一家人團圓。
而容天慕在得知被她設計的真相之後,大受打擊,身體也大不如從前。於是,宋婉心買通了他的家庭醫生和主治醫生,在他的飲食中下了一種秘藥。那種藥,會慢慢的加速他的病情,最後無聲無息的死亡。那藥她得來很不容易,怕被人發現,她不敢做得太明顯,劑量也不敢下得太多,一天一點點,混進飲食裡,到最後,致人油燈枯竭,徹底死亡。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有悖良心,可是爲了能早日跟容臻在一起,她別無他法。
容天慕把容易藏得很好,沒有人知道她還有個孩子。五年的時間,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很多次,她都以爲自己熬不下去,可只要想想將來,想到他們一家三口還有團圓的機會,她就又有了挺下去的信心。
而這五年,最大的欣慰,就是容臻一直單身。所以,她堅定的相信,他還愛着她,他不結婚,是在等她。
可是,桑妤的出現,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他們很快結婚,而她從容臻的眼裡,看到了新的愛情誕生的痕跡。這個認知讓她崩潰,讓她瘋狂,她恨不得馬上把容易送到他的面前,告訴他,爲了他,他們母子等待了多久。可是,容天慕還沒有死,她不能這麼做。時機未到,提前公佈容易的身份,不但不會幫她達到目的,還會引起容楚的注意。後來桑妤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證明。容易是她和容臻恢復關係的橋樑和紐帶,她絕對不允許他出一丁點兒的差錯。
所以,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隱忍着,等待着最佳時機的到來。
可是這些,她能告訴容臻嗎?她能把這些秘密,一一道出嗎?
不,她不能。一旦讓容臻知道了容天慕死亡的真相,她和他,便再無可能。哪怕她是他孩子的母親。
所以,她會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直到最後帶進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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