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嘟噥一句,“地球都翻了,卻愣是沒找到青城來,我看他也夠笨的。”
簡清吟好笑道:“你行了吧,別說風涼話了。這不都是你想要的嗎?你姐夫可是個實誠人,你讓他幫忙隱藏你的行蹤,他就真把你藏得嚴嚴實實的,愣是沒讓容臻找到你。我都不敢想象,若是將來容臻知道是我們把你藏起來的,還不知道怎麼跟我們翻臉呢。”
桑妤挑眉,撇嘴,“他敢?!”
簡清吟好氣又好笑,“我說你們兩口子也真是能人,這麼折騰自己,至於嗎?”
桑妤氣鼓鼓的:“誰讓他先折騰我來着,我現在也不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我就得讓他嚐嚐我曾受過的委屈和苦,否則我這輩子太虧了。”
簡清吟無語了:“桑桑,聽姐一句,別任性了,回家吧。說句粗俗的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旁人待你再好,也好不過把你放在心尖上的那個啊。”
桑妤微微一笑,“姐,喝茶。”
簡清吟知道她是個極有主意的女子,作爲朋友,該說的她也說了,想必她心裡也是有數的,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需要姐幫忙的,儘管說。”
桑妤真誠的道:“清吟姐,你幫我的夠多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簡清吟淺淺一笑,“誰讓咱們一見如故呢?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說起來真是緣分。
半年前,桑妤默默離開容城,沒有告訴任何人。任誰也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失蹤。就連桑母,事先也不知道她早存了要離開的心思。畢竟,在容臻住院的期間,她還表現得毫無異常,每天都忍着孕吐反應,親自給容臻煮粥煲湯,日日陪着他。當時,大家都以爲,經此一劫,兩人否極泰來,也算修成正果,從此相攜一生了。哪料到,容臻出院的第二天,她就不告而別了,只留下一封書信,寥寥幾語說自己外出散心一陣子。也沒說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可想而知,容城的那幫人該有多麼的錯愕和震驚。
她知道容臻會找她,查她的行蹤,所以,她故意買了去法國巴黎的機票,造成舊地重遊的假象,到了機場,卻用*買了飛往青城的機票。青城和容城毗鄰,容臻一定想不到她就在鄰市。而她之所以來青城,一來是因爲青城聲名在外,環境優美適合居住,二來離容城不遠,容城有什麼消息她都能很快知道。
青城這座城市,民生安裕,老百姓們的日子過得挺安寧,而且這城看上去歷史悠久,城牆古老,頗有唐風宋雨的韻味。尤其是這城裡到處種滿了桂花樹,多爲四季開放的四季桂,空氣中花香迂迴,馥郁濃厚,聞之讓人心曠神怡,即便是置身於熙熙人羣中,都感覺不到絲毫的窘迫和急躁,反倒有一種恬靜悠然的感覺。漫步在街上,如行雲流水般的愜意。想必,這就是這座城的魅力吧,一座讓人一來便能喜歡上的桂花之都。
所以,當容臻急急飛往巴黎的時候,她已經優哉遊哉的到了青城,租下了這棟普通的民居小院,每天坐在院子裡的海棠樹下翻看容城日報了。
不是她任性,而是,終究意難平。
她無法忘記,在容臻欺騙她的那些日子裡,她是如何度過那些孤枕難眠的漫漫長夜的。而因爲他的隱瞞,她差點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儘管最後得知他這麼做的苦衷,但,她無法原諒他曾自私的做了那個決定。她要讓他刻骨銘心的體會一把真正失去愛人的滋味,否則以後若還發生類似的事情,難保他不會又大男子主義發作,以愛的名義,欺騙她,隱瞞她,把她矇在鼓裡。她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子,所求的,不過是和心愛之人共同面對和進退。想要的,也不過是心無雜念的坦蕩面對和毫無理由的絕對信任。
所以,陪着他度過死神那一關是一回事,離開又是另一回事。不把心口這股憋了這麼久的委屈和怨氣發泄出去,她無法安然和心無芥蒂的和他度過未來幾十年漫長的人生。
遇到簡清吟,則真的是老天爺的安排了。到青城後,在某個想念容臻的日子裡,她下意識打車去了明月8號,畢竟這裡也留下過他們美好的記憶。明月8號雖然每天只做8個菜,但這8個菜,卻是由8個不同地域的師傅做出來的,一人一道拿手好菜,獨門秘方,並不外傳。並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份菜單。所以,來這兒吃飯的客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嚐到不同口味和風味的菜餚。
桑妤之前並不知道明月8號那位傳說中的神秘老闆是誰,那天她去的時候,嚐到八道菜中有一道味道欠佳,有失以往水準。於是叫了經理過來詢問,這才得知今天原本應該做這道菜的師傅臨時有事請假,剛好老闆過來視察,聽說了之後,親自下的廚,因爲沒有大廚的獨門秘方,所以模仿得並不成功。
桑妤那天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問題,竟然主動提出去廚房看看。原本客人是禁止進入後廚的,這也是這一行的規矩,但桑妤信誓旦旦的說她做的比老闆做的更好,於是經理請示了老闆,老闆同意了她去試試身手。
不得不說,有些人在做菜這方面是有天賦的,桑妤就是其中之一。僅憑着她吃過兩次那道菜,她就成功的把記憶中的味道做出來了。經理端過去請老闆嘗過之後,老闆親自來見了桑妤。
而那位傳說中的從來不露面的神秘老闆,就是簡清吟。
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那之後便成了朋友,經常來往。有時候飯店有大廚請假,桑妤還會去幫一幫忙,作爲回報,簡清吟介紹了幾家雜誌社給她,於是,她改了個筆名,重新執起了畫筆,給雜誌社畫插畫,一來算是打發時間,二來也算撿起了老本行,賺點生活費養家餬口,不然一旦動用銀行卡里的錢,容臻就一定會查到痕跡。
得知簡清吟的夫家是季家,她還特地拜託他們兩口子幫她隱藏行蹤,不然依容家的實力,哪裡要的了這麼久還找不到她。青城可是季家的地盤,要想在季家的眼皮子底下找個人,那還真是如大海撈針。
就這樣,一晃半年過去,眼看着她的肚皮吹氣球般的脹大了起來。還有一個月,她的孩子就要呱呱墜地,畢竟,就像簡清吟說的,容臻已經錯過了她懷胎十月的過程,總不能連孩子出生這樣的重要時刻都不讓他參與。半年,他受到的懲罰和遺憾也夠了,也許,她還真的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把行蹤泄露給他。
可是,如果自己主動回去,會不會顯得太掉價了?
簡清吟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沒揭穿,但笑不語的喝茶。
午餐是在桑妤這兒吃的。
她親手下的廚,簡清吟做幫手,兩人一起烹製了一頓大餐。燒桂花腸,糯米桂花藕,銀桂霜降牛肉,桂花鴨,桂花酒,都是桂花做的,有些是新鮮的桂花釀造而成,有些則是在適宜的季節採摘,然後風乾儲藏起來,既可以入藥,也可入食,風味也相當不錯。
一道風味獨特的桂花大餐,連磐兒都吃得胃口大開,不停的說好吃。
飯後休息了一陣,簡清吟的手機來電。
是季蔚然來接嬌妻愛子了。
桑妤送他們出門,和季蔚然打過招呼,目送他們上車。
臨走前,簡清吟拍拍她的手,意有所指的道:“放心吧,交給我。”
放心什麼?交給她什麼?桑妤還在愣神,車子已經絕塵而去。
車裡,磐兒吃飽喝足,抱着自己的機器恐龍靠在安全座椅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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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清吟給他蓋上薄毯,手肘輕輕碰了碰丈夫:“聽說你們公司最近跟容氏有合作?”
季蔚然放下手裡的筆電,“嗯,是有個項目在談。”
他側過頭,饒有興趣的看她:“怎麼?”
簡清吟笑了笑,“你知道我的意思。”
季蔚然伸手摟過她:“也是桑桑的意思?”
簡清吟道:“我看差不多。”
季蔚然抿脣一笑,“倦鳥終於要歸巢了?”
簡清吟將頭靠在他的肩頭,“容臻終歸是孩子的父親。更何況孩子出生這麼重要的時刻。”
季蔚然搖搖頭,“想不通你們這些女人的心思,既然早晚要回去,何苦自己在外面受這幾個月的罪。”
簡清吟白他一眼,“你不懂。”
季蔚然聳肩,“我是不懂。”說着攬她的手靈蛇一般從她的衣服下襬滑進去,不輕不重的摸了一把,然後看着她眨了眨眼:“我也不需要懂別的女人。”
簡清吟臉一紅,“正經點。”司機還在前面呢。
季蔚然抿脣一笑,摟了摟她,“放心吧,不管他們兩口子如何,夫人交給我的任務,保證順利完成。”
“乖。”簡清吟嘻嘻一笑,獎勵似的親了親他的臉。
季蔚然頓時呼吸不穩起來。“晚上回去收拾你。”他壓低了聲音,狠狠的道。
簡清吟輕啐了一口:“流氓。”臉上卻像是火燒雲一般滾燙了起來。
-------關於季蔚然和簡清吟的故事,請看我的另一本書《盛情難戒:總裁的秘密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