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冷峻而疏離,高遠又傲然。
廖修正氣得大吼起來,“打了人就想走?這是你家嗎?這是警察局!那個賤女人打了我妹妹,打得住了醫院,憑什麼你們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沒門!這件事我要嚴厲地追究!我警告你們,不要想着可以大事化小,市長是我親戚!你們都給我老實着點!”
陳默天幽幽地看着張牙舞爪的廖修正,聽他咋呼完,他那才輕輕地輕蔑一笑。
“市長?哪個?小謝?還是老鍾?”
小謝?老鍾?!
廖修正傻了眼。
小謝……難道是謝書記?
老鍾?難道是指的鐘市長?
這可是本市的一二把手啊!
就被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此不以爲意地提起?
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昨天,小謝還喊我吃飯,你的市長親戚,是不是謝正國?”
好歹人家謝正國書記也四十多歲了……竟然被他喊成了……小謝……
在廖修正狗屎一樣的臉色中,陳默天繼續不疾不徐地說道:“廖?我不記得謝正國有親戚是姓廖的啊?他夫人不是姓王嗎?廖?沒聽說。呵呵,即便你是謝正國的兒子,他見了我,依然要給我鄭重地賠禮道歉求我原諒。你說你算什麼呢?我聽我女人說,你還嚇唬過她們小女生,說什麼軍區的劉司令是你家親戚,那好巧了,我和劉伯父家是世交,他們家現在的大少爺就在我手下任職,不如你們見見,看看認識不認識?康仔,讓逸軒進來。”
廖修正他完全被駭住了。
這個貌美如花的絕美男人,到底是誰!
他竟然可以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起來那些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要知道,不論是市長,還是劉司令家,可全都是本市最有地位的權貴啊!
“康仔,讓逸軒進來。”
而陳默天最後這句話,也驚到了屋裡的其他人。
莫淺淺:“劉陰人?爲什麼要喊劉陰人?”
在莫淺淺的心裡,劉逸軒就是陳默天手下一個很普通的副總啊。
白莎莉猛地身子一抖,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撐得圓圓的:……“姓、姓劉的?要他來幹嘛?”
難道……
劉逸軒,是廖修正嘴巴里口口聲聲所說的什麼劉司令家的……
哦不!不要吧……原來劉逸軒竟然是如此高貴的家世!
不知道爲什麼,猜到這一層的白莎莉,心頭突然升上來一份份難過和絕望。
康仔收起來手槍,低頭恭敬地應道,“是,少爺!”
轉身,利索地走出去。
沒一會兒,劉逸軒風塵僕僕地趕了進來。
“陳總……”
在外人面前,劉逸軒一直都非常恪守公司的職位高低,稱呼陳默天爲陳總。
只有在私人的時間,他纔會喊陳默天爲默天。
一擡眼,劉逸軒還看到了一屋子熟悉不已的人。
當然,劉逸軒一進屋,廖修正馬上就激動了!
他雙眼放光,雙拳攥緊,激動得身子微微戰慄。
是劉家少爺啊!
是他的親戚!
可惜,廖修正一直用熱切不已的目光看着劉逸軒,而劉逸軒掃視了全場,卻不曾看他一眼。
劉逸軒的目光,平淡地從廖修正臉上划過去,落在了不遠處的角落裡。
“白莎莉?!你怎麼也在這裡?誰打你了嗎?還是在夜魅誰欺負你了?”劉逸軒禁不住一臉的緊張。
“我沒事。”
白莎莉落下眼瞼,淡淡地回答,“是來陪海心的。”
彼時,劉逸軒那才鬆了一口氣。
雷蕭克不樂意了,晃着他的手,喊:“喂!喂!喂!逸軒,你眼瞎了?光看女人了,連兄弟都瞧不見了?我在這裡呢!靠!”
“嗯?”
劉逸軒那才挪動視線,看向雷蕭克。
臉上還有一份對於白莎莉的不捨。
“啊,蕭克?海心?怎麼你們都跑到這裡來了?是不是你們幾個喝醉了在哪裡惹事了?我說蕭克,你堂堂的雷氏家族,走到哪裡都是臭屁哄哄的,平常也稍微收斂一點,不要時時處處欺負人。”
一聽劉逸軒這話,本來一臉熱切期待的廖修正突然臉色僵了僵。
看樣子……劉司令家的少爺竟然和這幾個人非常非常地熟!
還不僅如此……
剛剛他說什麼來着?
誰?
雷氏家族?!
廖修正再一次仔細去打量那邊的雷蕭克……
嗬!
他渾身狠狠一顫!
本地貴爲四大家族的雷氏家族……家族血統有些少數民族的摻雜,所以雷氏的後代,都有一個非常英挺霸氣的高鼻樑……
廖修正去看雷蕭克的鼻樑……
果然!鼻樑出奇地高挺!
就像是一座奇峰,立在他的臉上!
媽呀!剛剛他要打死的人,竟、竟然是雷氏家族的人!
這一驚,已經是非同小可。
誰料到,下一秒,更爲讓他驚恐。
他花錢請來的那四個打手,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突然,他們四個全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是朝着那個說話淡淡的冷冷的絕美的男人的!
“康哥!我們錯了!”
陳默天一直帶着淡淡的一抹煩躁,彷彿現在非常不耐煩的樣子,不悲不喜地立在那裡。
康仔看着跪在腳邊的四個男人,擡起腳,一腳踹到了一個男人的肩膀上,將那個人一腳踹翻。
“你們四個……”很不屑地沉吟着,“是跟着誰混的?”
踹倒的那個小子都來不及吭唧一聲,馬上爬起來,再一次跪好。
四個小子急慌慌地磕頭回答:“我們是跟着刀龍哥混的!”
陳默天挑起一邊眉骨,很詫異,“哪個刀龍?”
他怎麼沒有聽說過?
康仔馬上半低着腰,回答陳默天:“少爺,那個刀龍就是個混街邊的小混混,平常巴結着給咱們正虎堂交點保護費,不值一提,所以少爺不曉得。”
陳默天美豔的薄脣輕啓,“這種不上道的小混混,純粹就是擾民的無謂存在。康仔,今晚就讓這個刀龍的小幫派全都消失。煩。”
廖修正被這個一直說話淡淡的俊美男人的話,嚇到了。
正、正虎堂?!
他竟然是正虎堂的少主子!
那個很普通的小丫頭的男人,竟然是個如此可怕的龐大的背景!
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自己太可悲了……嗚嗚嗚,怎麼着,竟然就惹到了這麼一羣……可怕的人?
廖修正的臉色轉爲了蒼白,雙腿也開始了不自覺地輕顫。
康仔點頭,“是,少爺。”
然後不耐煩地看了看跪着的四個人,吼,“還不滾走?回去告訴你們刀龍哥,讓他自動解散他的人,否則明早讓他們全都橫屍遍野!滾!”
“是,是!”
那四個小子早就嚇得屁滾尿流,慌亂地應着,蜷縮着身子滾了出去。
陳默天那才用很冷很冷的目光掃向廖修正。
哼!一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什麼狗屁廖家,竟然如此猖狂。
怎麼樣,讓他稍微見識一下這些人的來頭,他就嚇得面如土色吧?
平時社會上,就是這種人最讓人煩厭。
有點小錢,有點拐七拐八的個別親戚,他們就到處招搖,狐假虎威。
其實這種人有什麼呢?
要錢,沒有幾個錢。
要權,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權力。
可笑死了!
“廖先生,怎麼?你親戚來了,你怎麼不打個招呼啊?”
陳默天譏笑着,問着廖修正。
廖修正開始掉冷汗了,嘩嘩地往外冒。
“我……我……”
廖修正擡起臉,驚慌無措地看着劉逸軒。
用一種敗家犬的可憐目光,深情地看着劉逸軒。
劉家少爺啊,求求你啊,求求你認得我吧。
我死定了啊,現在只有你可以救我了啊。
“我說姓劉的,你來了就是多餘,你來幹什麼呢,又不能幫我和海心。你看到了嗎,就是這個男人,在狠狠地欺負我們海心,說要把我們海心送進監獄!”
白莎莉忍不住,翻着白眼,跟劉逸軒說。
劉逸軒回身去看白莎莉,朝着她淡淡一笑:“怎麼?這會子願意和我說話了?願意搭理我了?”
劉逸軒這綿軟的笑言,完全驚到了雷蕭克和莫淺淺。
受不了了……劉逸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調情了?
他不是最最噁心女人的嗎?
白莎莉撅高了嘴巴,“誰搭理你了!你別臭美了好不好?你沒聽懂嗎,我剛剛是在窩囊你,轟你走呢!真有你的,竟然都可以這樣曲解別人的話,往自己臉上貼金。”
廖修正的下巴又掉下去了。
完了。
看這樣子,這個女孩子是劉少爺的女朋友。
廖修正悲壯地打量一下房間裡的這些人:正虎堂的少主子、還有他的女朋友。
那邊還有雷氏家族的少爺,護着他的女朋友。
這邊是劉司令家的少爺,那個是他的女朋友……
滿屋子的人,全都是他惹不起,也平常見不到的大人物!
廖修正的臉,面如土灰了,有一種人之將死的面色。
白莎莉的手指,往廖修正那邊一指,說:“他剛纔要人打我們,你都不幫我們。”
“誰?誰敢打你們?”
劉逸軒是最最搞不清楚這裡的情況的人。
他本來是回了軍區老宅子吃飯的,老爹不說別的,一個勁的跟他說相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