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淺淺眼珠子左右動了動,如履薄冰一般,輕輕地往裡面走。
氣氛……是不是有點壓抑,有點低氣壓,有點詭異啊?這時候,上次那個女秘書翻閱着文件,開口說話了。
“今天陳總心情很不好,已經吼了好幾個人了,大家都要夾着尾巴做人,高效、高質量地完成各自的工作,否則被當做了炮灰,莫哭。”
啊?莫淺淺的步子釘住了。
陳總今天心情很不好?已經批了好幾撥人了?嗚嗚嗚,她好倒黴哦,爲什麼她偏偏在這時候遲到?那她這時進去,就不會是成爲炮灰那麼簡單了吧,估計應該是灰飛煙滅的級別了。
莫淺淺苦着小臉,在走廊上來回地遲疑着。
哎呀,她到底要不要進去啊?要不要進啊?哼,那個陳默天再牛叉,也是她的人了,怎麼說也被她和諧掉的男人了,兩個人都有了肌膚之親了,越過了男女之間的那個界限……自己人了!怕什麼!莫淺淺,拿出你的勇氣來,上啊!
可是……莫淺淺的氣焰又癟了下去……唉,肌膚之親又如何?在那個陰險狡詐、髒心爛肺的陳默天眼裡,那一晚算個毛線球啊!她堅信她纔不會因爲那一夜就可以在陳默天那裡得到什麼特殊待遇。
偶爾的、不小心的、混亂意識下的睡了他一夜,值什麼啊,算什麼啊,還不是一樣被這等黑心的傢伙拿來敲詐她?從此事就足可以看到陳默天這丫的多麼無情狠毒!
“咦?你在這裡呆着幹什麼?”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的劉逸軒看到了莫淺淺,一臉詫異,“你不進去你在這裡耽擱什麼哦!”
莫淺淺扣着手指頭,小聲小氣地說,“劉副總……陳總是不是因爲我來晚了很生氣啊?”
劉逸軒看着好孩子模樣的莫淺淺,禁不住笑起來,“陳總根本沒有注意你來沒來,陳總那麼忙,哪裡有空注意你?你快點進去吧。”
“真的嗎?”莫淺淺馬上小臉明亮起來,嘴角也翹了起來,“呵呵,真的嗎?陳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嗎?哈哈,太好了!謝謝你,劉副總!”莫淺淺開心地往裡面走去。
劉逸軒禁不住嘆口氣,“唉,抱歉啊,騙了你。”不過默天也真夠奇怪的,明明一早因爲沒有看到這丫頭才怒起來了,火氣大得嚇死人,狂噴了幾個人,明明是因爲她……卻又不讓他說出去。
唉,奇怪的默天。
莫淺淺擠開一條門縫,擠過去臉臉,往裡面打探了一下,那才推開門,縮着脖子走進去。
“陳總……我來上班了……”聲音小的像是小蚊子。
是她眼花了嗎?竟然看到斜倚着老闆椅的陳默天,身子狠狠顫了一下。
喲呵,這人心眼不咋地,黑得像是黑鍋底,可是這貌相……還真的佔足了優勢。
老天太不公平了啊,憑啥給這種壞人這麼多好處?又有錢,又長得帥,還那麼邪氣的聰明,靠了……此刻,陳大總裁正閉着眼睛,靠着老闆椅倚着,一手放在額頭上,擋住了半張臉。
他那兩條過分修長的腿,就那樣狂放不羈地搭在老闆桌上,筆挺的西褲描繪出他筆直的腿。
鞋子鋥亮,纖塵不染。
這傢伙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襯衣,這種顏色很挑人的,一般人穿上之後,會顯得很土氣,可是人家陳默天穿上了……嘖嘖,就像是模特。
領帶鬆弛了哦,是不是被他扯下來了?看上去這人那麼狂放不羈,還帶着一股股的邪氣。
那領帶,要麼就乾脆扯下來不帶着,要麼,就打得好好的,不要這樣半吊着。
莫淺淺真想走過去,給他將領帶打好。
她都進來一會子了,這個陳刮皮爲毛一個字都不說?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睡着了嗎?那她可不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坐坐?莫淺淺左右看了看,就自動往沙發上一坐。
屁股剛剛觸到墊子,就聽到某人冷冰冰的聲音:“需不需要我送你家一塊鐘錶?”
“啊?”莫淺淺被這憑空砸過來的一句話嚇得猛一驚,一下子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抓抓頭髮,慌張地說,“哦,你沒睡着啊。”
刷!陳默天的眼睛猛然睜開了,目光如炬,惡狠狠地盯着莫淺淺,那份灼人而危險的目光,看得莫淺淺渾身發毛。
不是吧,他不會是想要喝了她的血吧?這副表情好嚇人的啊。
誰要嫁給這個陳刮皮,誰纔是自甘墮落,自虐!成天要被這種殺死人的目光盯着,還不早早就被凍成冰塊?嫁給這等人,那才叫早死早託生哦。
“需不需要我送你家一塊鐘錶?”他又重複了一遍方纔的話。
“啊?鐘錶?爲什麼送我?”
“你家的鐘表都抽瘋了吧,否則你爲什麼十點了纔到公司!說!”最後一個“說”字,簡直就是雷霆萬鈞,震得莫淺淺憑空一個寒顫。
莫淺淺暗暗抖着手臂,顫聲說,“鐘錶沒抽風,都好好的,是我……是我睡過頭了……”
“哈?睡過頭了?”陳默天坐直了身子,將腿拿下去,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孩子,“你難道就不曉得定個鬧鐘?”
“定了鬧鐘了,定了兩個呢……只不過……沒吵醒我罷了。”
“鬧鐘都喊不醒你,你是豬啊!你上班第一天就遲到,而且是遲到了一個半小時!你一天的工資是七十,你一天的工作時間是八小時,你算算你該扣去多少錢?”
莫淺淺呆了,揚起小臉來,看着天花板,嘴脣蠕動着,嘀嘀咕咕的,嘀咕了一分鐘了,她晃晃頭,伸了伸小爪子,朝向陳默天,“你有沒有個計算器,算起來好麻煩的。”
陳默天咬着下脣,對這丫頭徹底無語。
咬牙切齒,“就你這水平,你大學是考不上了。”
莫淺淺理所當然地擡起下巴,十分驕傲地說,“我是文科!而且我還有特長加分呢!誰說我考不上!哼!”
陳默天的臉色較剛纔,好看多了,語氣也緩下來,“昨晚你幹什麼去了?”莫淺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眨巴下眼睛,“沒幹什麼去啊,就在家裡啊。”
“在家裡幹嘛呢?”
“上網玩遊戲。”莫淺淺開始發毛了……爲什麼陳刮皮要問這些問題?是不是她在夜總會做兼職的事情被他發現了?嗚嗚,是不是不能做兼職?她可不想丟掉一夜就掙了一千多的工作啊。
“你玩的什麼遊戲?”陳默天眼光帶着紅果果的掠奪性,薄脣輕啓。
“啊?什麼遊戲?陳總,你連這也要管嘛?”
“儘快回答!”暴君的面目又暴露了吧?切,什麼人啊,動不動就吼人。
惡劣分子。
莫淺淺撅着嘴巴,嘟嚕,“連連看。”陳默天撐了十幾秒鐘,還是輕笑了起來。
“果然,幼稚的人玩的遊戲也是幼稚水平的。”莫淺淺送給陳默天一個大白眼。
“是啊,是有些幼稚的,不過我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也就玩玩這個了。哪裡像你啊,陳總,你都成熟了啊,你都是大叔級別的了呢。我們倆有代溝。你大概和我叔叔差不多有話題。”
“大叔級別?”陳默天咀嚼着這幾個字,俊美的臉,即刻就陰暗了下來。
代溝?好哇,莫淺淺,你很行啊!你竟然學會拐着彎罵我老了!我很老嗎?我只不過才二十六歲!還敢喊我大叔?行!你等着!然後,莫淺淺終於知道了,逞了口舌之快的嚴重後果。
後果很悲催。
“去,給我泡杯咖啡。”陳默天不再看她,冷冷地下命令。
“哦,好的!”莫淺淺捧着杯子,顛顛地去泡咖啡,小手燙得直吹氣,送到了陳默天桌子上。
還沒有放穩杯子,陳默天的一隻手,就摸到了她的屁屁上。
還輕輕地稍微那麼捏了一下。
嗯,手感還是超好的。
她這裡肉超多,摸起來很舒服。
所以說,女人還是有點肉比較好,不要太瘦幹雞,那樣子很影響男人的食慾的。
陳默天淡淡瞟了一眼莫淺淺,嗯,就像這丫頭這樣,肥瘦正適宜。
“啊!”莫淺淺大驚,手一抖,咖啡灑出來一點,濺到了她的手,疼得她抖了抖。
“陳總,你幹嘛啊?”莫淺淺很不滿地拉下去子屁屁上扣着的某人的大手,就像是甩泥巴一樣,狠狠一甩。
“你的咖啡泡好了,喝吧。”陳默天用手摸了摸杯子壁沿,嘗都不嘗,淡淡地說:“水太熱了。我不喜歡太熱的水溫,用八十度的水就好。”
八十度?還要給他測量一下水溫不?矯情啊!這純粹就是矯情加找茬!
莫淺淺蹙眉頭,“那你剛纔爲什麼不早說?”
“身爲助理,你都不曉得要先問問你老闆的喜好嗎?”
“嘴巴長在你臉上,你提前說了不就好了嘛?”
“這是一個助理該對老闆說話的語氣嗎?想被扣工資了?”這丫頭,只要稍微鬆一點,她馬上就會蹬鼻子上臉。
一提到扣工資,莫淺淺馬上就矮了半截,囁嚅,“那這杯咖啡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