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正虎堂的人。
另外,有一對夫妻,也急忙租了一艘船,向深處駛去。
同學們大都三兩個一堆地照相,這時候,莫淺淺才憤恨起自己。
都怨自己太貪睡了,手機都沒充電,徹底沒電了。
“喂,你拉長個臉幹什麼啊,我用我手機給你照一張吧。”
黑框眼鏡挑挑眉骨,用手指戳了戳莫淺淺的眉毛。
“好啊!”
莫淺淺馬上咧嘴笑了,用手抓了抓頭髮,做了個乖乖女的眯眼笑表情,等着黑框眼鏡拍照。
黑框眼鏡數着一二三,咔嚓一下給莫淺淺拍了一張照片。
“我看看你給我照得好不好看。”
莫淺淺顛顛地湊到黑框眼鏡身邊,伸着脖子去看黑框眼鏡的手機。
這時候,叮咚!
黑框眼鏡收到了一封短信。
短信題目是:你愛慕的人,訂婚了。
“咦?這是我小學同學發給我的短信,我先看看什麼內容啊。”
莫淺淺撅着嘴巴不滿地嘀咕,“真是的,你這人真討厭,應該讓我看完我的照片再看你的短信嘛。”
黑框眼鏡齜牙笑着,仍舊打開了短信去看。
當然,莫淺淺也依舊湊着一起去看。
短信內容如此寫着:喂,肥婆,你崇拜的人,訂婚了,看了別受刺激啊。
然後附帶了兩張圖。
其中一張圖,沒有打開。
另一張,是陳默天和王芬芬站在牧師跟前的照片,因爲拍得很匆忙,大概也是偷拍,所以照片是半模糊的。
“嗯?這是……”
黑框眼鏡一時半會還沒有悟出來,她自己所崇拜的人是哪個,望着照片發呆。
而莫淺淺臉上的笑容,卻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秒鐘,就凍結了。
照片裡的男人!
她……再熟悉不過!
且不說他穿衣服的身板,就是不穿衣服,她也熟得不行。
只是一眼,莫淺淺就認出來了照片裡的陳默天!
她大驚!
有一種被一棒槌打蒙的感覺。
撐大眸子,連呼吸都忘記了,就那樣一眼不錯地一直看着黑框眼鏡的手機。
黑框眼鏡撓撓頭皮有些不懂,“這個模糊的人影是誰啊?這丫頭,也不說清楚,真是的。我給她回一封,問問這個男人是誰。”
“呵……”
莫淺淺突然鬼一樣輕輕呵出來一口氣,“還用問麼,那是陳默天。”
黑框眼鏡嚇一跳,“是誰?陳默天?不是吧?還是問問我朋友比較好。”
黑框眼鏡竟然都沒有去注意身邊的莫淺淺的表情,如果她看了,估計她會被莫淺淺此刻殭屍一樣蒼白的臉嚇到。
“誰訂婚了啊,你那破照片拍得真差!”
黑框眼鏡這樣編輯了短信,回覆給她那個小學同學。
沒幾秒鐘,那個丫頭就回過來了:“暈,不就是你一直崇拜的陳默天嘛!人家訂婚了!和王芬芬!”
黑框眼鏡打開這條短信,輕聲念着,然後就驚道:“天哪,我家陳總終於和芬芬訂婚了啊!天哪!天哪!天哪!”
一連幾個天哪,足可以看出來此事的保密工作讓聽衆感覺多麼的突兀。
莫淺淺呆呆的,心底,亂極了。
真的是……陳默天?
上帝啊,她剛剛一直在暗暗祈求,就當是她的眼睛出了問題,她祈求,不要讓照片中的男人是他。
陳默天和王芬芬訂婚了!
訂婚了!
在她來冰島的時候,陳默天就悄無聲息地和王芬芬訂婚了!
訂婚啊……
陳壞熊不是說,他只愛她一個人嗎?
那爲什麼要和王芬芬訂婚?
呵呵,還偏偏要選在她出國的日子訂婚……
真是深具諷刺意味啊!
陳默天,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暗處嘲笑着我?
笑我傻氣,笑我單純,笑我對你的話深信不疑!
我竟然……真的以爲,你是真愛我的……
直到現在,我才曉得,什麼愛不愛的,都是騙人的!
你其實打心眼裡就瞧不起我吧?
所以你纔會玩着我,騙着我,同時和王芬芬訂婚?
陳默天啊陳默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真的……很殘忍!
黑框眼鏡發完了有關陳默天訂婚的感慨之後,那纔去看莫淺淺。
“咦?你怎麼了?你生病了嗎?臉色這麼難看?你的嘴脣這麼白啊,是不是你很冷啊?”
黑框眼鏡很胖,所以她的虎背熊腰與莫淺淺相比起來,莫淺淺就顯得那麼嬌小可憐。
“是很冷……”
莫淺淺呆呆地呢喃。
心很冷。
想哭啊……
甚至於……想要一頭跳下船,扎進這冰冷的海水裡,淹死自己纔好。
死了,也就不會體會到這種刮骨刺心的痛了。
“唉,你們瘦子就是不禁凍啊,像我,脂肪層厚,一點都感覺不到冷。走吧,到艙裡去吧,不在甲板上站着了。凍壞了你這個大小姐,我可怕被亂刀砍死。走啦。”
黑框眼鏡拽着木呆呆的莫淺淺,去了船艙裡。
黑框眼鏡被莫淺淺嚇一跳——她的手指尖,冰涼冰涼的!
“你的手怎麼涼成這樣?手指尖像是冰凌!”
黑框眼鏡撇着嘴,瞥了瞥莫淺淺。
莫淺淺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無悲無喜,眼珠子都呆滯了,彷彿焦距也散開了。
黑框眼鏡將莫淺淺摁在座位上,莫淺淺就像是根木頭,僵坐在那裡。
一聲也不吭。
莫淺淺一直在盤旋着幾個問題:
既然你愛我,爲什麼要和她訂婚?
你愛我的話,是不是在騙我?
而黑框眼鏡則興奮地朝莫淺淺喊:“喂,你輸了哦!還記得我們打的那個賭嗎?這下子,你輸得心服口服了吧?回去要請大餐哦,我現在要好好想想,我該帶着誰和我一起去宰你。”
莫淺淺置若罔聞,一臉的奔喪樣。
黑框眼鏡打了莫淺淺胳膊一下,兇巴巴地說:“你不是要賴賬吧?嗯!你膽敢賴賬你試試!你就是派來一羣人亂刀砍我,我也要吃大餐大餐大餐大餐!”
莫淺淺那才苦笑一絲,輕輕地說:“是啊,我輸了。”
我輸給了自己的天真吧。
“耶!大餐大餐大餐耶!”黑框眼鏡高興地舉着她的兩截壯壯的胳膊。
莫淺淺落下視線,濃密的眼睫毛遮下來一抹陰影。
她很想哭,可是卻又一滴淚也掉不下來。
也許,真正的傷心,反而沒有淚水了吧。
船靠岸了,同學們一窩蜂地下了船。
莫淺淺是最後一個下的船,如果不是老師反覆地催促,不是黑框眼鏡使勁地拉扯,莫淺淺真的不想動彈了。
開船的四個壯男人雖然穿着很普通的衣服,可是,仍舊給人一種肌肉過盛的感覺。
他們都目光銳利,經意或者不經意間,目光就會鋪瀉在莫淺淺的身上。
“我怎麼看着那女人今天沒有什麼精神?是不是生病了啊?”
一個小子一面在荒島上走着,一面問旁邊一個。
“呵呵,我猜,是懷孕了吧,不是說,女人懷孕了之後就沒精神了嗎?這次少爺讓咱們這樣重點保護這女人,是不是因爲她懷了小少爺啊?”
其餘幾個小子全都被這話嚇到了,集體一哆嗦。
“不是吧?那咱們的責任不是更加重大了?小少爺哦,香火啊!”
四個男人趕緊地加快了步伐,走在莫淺淺身後五十米外。
十分鐘之後,有一輛小船也停在了這個荒島上。
男人先跳上岸,然後很體貼地遞給女人手,將女人給接到岸上。
女人一跳,跳進了男人的懷裡。
兩個人抱在一起,溫暖地笑着。
“親愛的,這次任務完了之後,我們就可以做正常人的生活了。我就這樣,有空就抱着你。想過沒有,我們要生幾個孩子,嗯?”
女人馬上嬌嗔地白了男人一眼,“真是的,好討厭,人家還沒有想過要幾個孩子的事情呢!”
“咦?那晚上,我記得你說,喜歡女孩來着?”
兩個人雖然說着甜蜜話,可是矯健的行動卻暴露了他們的功底。
女人都在岩石上靈活地跳來跳去。
男人揹着一個袋子,裡面裝着各種暗殺的武器。
“這幾天跟蹤那個女孩子,我看她笑得那麼天真純樸,我竟然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了。”
女人一面從靴子裡拔出來一把小手槍,一面輕聲說着。
男人嗤之以鼻,“少來了啊,我們身爲殺手,哪裡有同情別人的資格。”
“唉,是啊。”女人眯了眯眼睛,目光漸漸狠戾了。
他們倆鎖定的目標,很明確——莫淺淺!
荒島上一片野莽。沒有住戶,沒有房屋,也沒有道路。
雜草叢生,荊棘遍佈。
“哎呀!”莫淺淺蹲下了身子,小臉皺了起來。
她的腳被什麼帶尖的什麼東西給紮了一下。
說真的,不算很疼,也就是疼了那麼一下下。
可是……莫淺淺就是覺得萬分委屈和難過,蹲下身子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吧,一直都沒有機會放聲大哭,現在總算有個理由掉一掉憋屈的眼淚了。
“嗚嗚嗚……”莫淺淺索性不往前面走了,找了塊石頭坐下,癟着臉哭得很悽慘。
“怎麼了啊?哪裡不舒服了嗎?別哭了,別的同學都走遠了,別哭了。快起來,繼續往前面走,跟上大部隊啊。”黑框眼鏡急忙返回來,站在莫淺淺身邊,勸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