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蕭克壞笑着,近近地熱烈地盯着藍海心,“真的很迫切?迫不及待?”
“嗯嗯,現在,馬上!”
藍海心哄着雷蕭克,心底卻在發狠。看着點,到了賓館,咱們等着瞧。
“好!”
雷蕭克答應着,已經下了汽車,繞過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不等藍海心反應過來,已經打橫抱起來了她。
藍海心有點發懵,使勁眨巴着眼睛,看着眼跟前那輛龐大的飛機。
雷蕭克一面打不狂走,一面低頭叭叭地親着藍海心的眼睛和嘴脣,低沉地笑,“上了咱們的專機,裡面有個小臥室,不等開飛機,我就可以……呵呵呵。”
藍海心一下子驚住了。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專、專機?
啊啊啊啊啊啊,可惡的資本家,爲什麼還有專機這個東東啊!爲什麼啊?
“慢、慢着……我、我、我……”
藍海心扭身子,踢腿,雷蕭克抱得越發結實,已經跨上了舷梯。
藍海心一隻手扒着飛機的機艙門,發出最後的哀嚎,“誰來救我啊!他是人販子啊!誰來救救被拐賣婦女啊!”
她那隻手被一隻大手扳住,摳了下來,嗖……兩個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裡面了。
下面的機場地勤人員見怪不怪,依舊錶情淡定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唉,年年都有這種逼婚的場景啊。
豪門啊……黑暗啊……
陳默天從汽車上下來,一臉寒氣。
老宅的家丁們看到了少爺,都有一些驚訝。
少爺很久不會來一次……怎麼今天沒有打招呼就來了呢?
“少爺好!”
“老爺子在裡面嗎?”陳默天寒着一張臉質問。
步子已經向裡面邁着。
“嗯,老爺在裡面澆花呢。”
“好啊,多好的老年情趣啊……”陳默天譏諷地笑了笑,一臉揶揄,“可是有些人都被剝奪了享受老年夕陽美的權利了……”
幾個家丁全都被陳默天莫名的話給嚇得呆呆的。
平常,少爺纔不會跟下人們多說一個字。
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是吃了槍藥一樣。
陳默天帶着衆人向裡面走去,手下停留在了二門外。
陳默天獨自一人踏了進去,裡面陽光普照,一片溫暖,陳老爺子正蹲在花圃裡,細緻地給花修剪着花葉,鞋子邊擱着一個精緻的小水壺。
靜靜的,彷彿時間在這裡停止了。
陳默天站定在陰影裡,看着陽光中的父親,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陳默天站了一會兒,陳老爺子彷彿預感到什麼,眉頭一皺,豁然擡起頭來,擱着一層透明的玻璃,他看到了陰鷙臉色的兒子陳默天。
陳老爺“哦”了一聲,緩緩扶着腰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定定地看着兒子。
父子兩人,擱着一層透明的玻璃,卻感覺隔開了千萬裡遠。
陳默天沉重地擡步,跨入那個溫暖的暖房。
這裡的陽光和熱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是不是,註定了他這一生,都要和陽光背離?
“父親……”陳默天低聲呼喚着。
“嗯,知道你快要來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來,坐下吧,嚐嚐我的茶。”
陳老爺子苦笑一絲,指了指實木的桌椅,他先坐下,倒了一杯水,推給陳默天。
陳默天沒有動杯子,只是將如水的目光,從水杯上流轉,轉到了陳老爺子臉上。
陳老爺子自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陳家的家業難道就這麼重要嗎?”陳默天沉重地問。
“當然,重要!”陳老爺子擡起眼皮,堅定地看着陳默天,用手拍打着他的胸脯,感性地說,“那是我一生的心血,不能功虧一簣!所以,默天,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必須要爲了這份家業放棄你想要的。”
“哈哈哈,您是指女人?淺淺?如果我必須像其他男人一樣,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做妻子,爲了聯姻,那我陳默天就太無能了!”
“不僅僅是有沒有能耐的問題,而是,這代表了今後我們陳家的血統!我上一輩是種地出身,家世貧寒,沒有什麼好身家,可是到了你這一輩,就不一樣了,你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你出生高貴。我希望,你的下一代,一代接着一代,都是豪門貴族。血統,比任何都重要,懂不懂?你的孩子,必須要有個高貴血統的母親,他在社會中的地位纔會穩固。”
陳默天譏諷一笑,“我的兒子如果都需要家庭的幫助才能夠嶄露頭角,那這種無能的兒子不要也罷。父親,當初您把正虎堂交給我的時候,正虎堂並沒有現在這樣龐大而權力集中,那時候江湖還一片混亂。而且我們的天一集團也不像現在如此實力雄厚,那時候,天一集團只能算是本市的一個盈利的企業罷了。”
“我也沒有得到太多的基礎,我也是一步步艱辛打拼過來的。當時,正虎堂的狀況您自己也清楚,是我在去國外上學之前,給你硬生生奪回來的。父親,難道,我的光彩,需要我的妻子給予我增添嗎?太可笑了!關於淺淺的問題,您一直不敢直視,其實,您組織我和淺淺在一起,並不單純是因爲家世背景吧?”
陳默天說着,裂開紅脣,輕輕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分明透着一股股刺骨的寒意。
陳老爺子心底咯噔一下響,他迅速看向對面的兒子。
“你這話什麼意思?”
陳默天那才緩緩端起來茶杯,小口地抿了一口茶。
有些苦。
“什麼意思……您心裡自己應該很清楚吧。”
陳老爺子的臉色變得鐵青,咬緊了下頜骨,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在臉皮痙攣時,他低吼出來:
“我不懂,我不清楚!我不願意你和莫淺淺那丫頭在一起,就是因爲她家裡不行!沒別的原因!”
“還不敢承認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有些事情,即便當初僞裝得再巧妙,也一樣會被人抓到小辮子的。父親,我母親當年的車禍……是不是很蹊蹺啊?”
噹啷!一聲,陳老爺子手裡的茶杯打翻了,他的手,在不可遏制地微微顫抖着。
“你什麼意思!”
“我還是那句話,我什麼意思,你自己應該清楚。”
“你母親車禍那件事,就是一次意外,意外!莫淺淺的爸爸開的公交車的剎車盤壞了,就那麼巧合,就撞到了你母親……還能怎麼樣?”
“哈哈哈哈……”陳默天揚聲笑起來,只是,笑聲裡存積着太多的悲涼。
“意外?巧合?父親,在說這幾個詞的時候,你有沒有心臟發虛?有沒有心底發慌?”
“混小子,你想捱揍嗎?”陳老爺子氣得臉色難看極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在暖房裡揹着手來回地踱步。
陳默天就那樣,維持着他一貫的清冷姿態,眯着眼睛看着陳老爺子。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小子趕緊的滾!小兔崽子!”
陳老爺子脾氣變得暴躁抓狂,快速地踱着步子,一說話就揮舞着手臂。
相比之下,陳默天就像是萬年的冰山,情緒纖絲不露,鎮定如冰地看着父親。
他像是一條蛇蠍,毒毒地笑看着父親在那裡來回地焦灼着。
那種冷靜,讓陳老爺子越發的驚慌。
似乎,被自己兒子看透了一般。
陳默天終於手指頭敲打着桌面,淡淡地說,“難道……莫淺淺的爸爸,不是被人買通了嗎?!”
刷!陳老爺子迅速轉過身子,眼珠子幾乎瞪出來,嘴脣都哆嗦了,“你、你什麼意思?!”
“我還是那句話,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難道你是說,是我買通了莫淺淺的爸爸嗎?你不覺得這個推理十分可笑荒唐嗎?我爲什麼要那麼做!我有什麼理由要那樣做!”
陳老爺子的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紙。
陳默天翻起絕情的眼皮,一針見血地說,“都這時候了,你還在堅持什麼呢?我那天在醫院裡就已經暗示給你了,一切的始末,我全都調查清楚了。”
陳老爺子眯了眯眼睛,一抹狠戾在他眼中劃過。他突然冷笑了一聲,突然拿起花架上的一小盆花,“咣”一聲砸了個粉碎,“你還真和你那個母親一個樣,就是個養不熟的狼!白養你了!白養了!”
“你沒白養。最起碼,到目前,我都沒有想過殺死你。”
陳默天很淡很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抱着胳膊,直直地冷酷地盯着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驚異地瞪大眼睛,“你、你說什麼?你竟然還想殺死我?我可是你的爹!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
“對!我現在最恨的就是這一點!爲什麼我要是你的兒子,爲什麼我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陳默天終於也激動了,一躍而起,像是一隻發狂的豹子,手指指着陳老爺子,叫着,“就因爲我是你的兒子,所以我想要殺了你卻又不能,你這種無情無義的東西爲什麼要是我的父親!你告訴我爲什麼要是!”
陳老爺子第一次感覺到了淒涼和恐懼。
……
明天正文大結局,在這裡跟大家知會一聲,不造大家能不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