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提起這個名字,顏輕素的嬌美的小臉隨即沉了沉,片刻後,才冷着聲音說道,“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而已,不會阻擾到我和爵之間的婚事。”
“如果你和爵結婚了,那要怎麼安排她?”
顏輕素沉默了一會,突然轉過頭好奇的看着顏溫禹,微蹙美麗的眉尖輕問道,“爸爸,爲什麼會擔心那個女人的事情?她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三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顏溫禹溫和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吞吞吐吐的張嘴,“我只是擔心你,畢竟你是我的女兒,如果你要嫁給爵,但爵還是跟凝纓糾纏不清的話,那對你……不太好……”
“哼,只要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她搶走爵的。”顏輕素咬了咬牙,眼裡閃爍中堅定而犀利的光芒,這一輩子,她把性命都投入了進去,如果輸了,那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最後的贏家,一定會是她,一定是她!
*
卡諾財團大廈的路口處,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安靜的停靠在旁,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多鍾。
因爲凝纓堅持要在這裡等到緋墨爵,所以zero和妮可只能陪着她在車內等待。
Zero一直透過後視鏡看着後車座裡一臉淡雅的女人,她靜靜地看着窗外出神,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林肯房車從對面駛過來,zero的視線在觸及那輛熟悉的車子時微微一變,不由地擡眸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凝纓,抿緊了脣打開車門下車。
凝纓聞聲疑惑的看過去,卻看到zero關上車門,朝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他們的車子對面的那輛車走了過去。
“凝纓小姐,那是顏家的車,是輕素小姐來了。”妮可在一旁小聲的開口,表情變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顏輕素?
凝纓不禁有些吃驚,她是打從心裡不喜歡看到顏輕素的,可是這個女人,卻總是無時不在,每一次只要有緋墨爵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她的影子。
頭一次,她是那麼討厭一個人,討厭到連看到她的影子都會覺得不舒服。
Zero過去了好一會兒後才從房車裡踏了出來,顏輕素並沒有出現,只是zero回到車子裡的時候,臉色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我們先回去吧,今天是見不到他的了。”zero說着,便已經啓動了車子的引擎。
凝纓臉色一變,聲音凝着一絲顫抖,“爲什麼?只是因爲顏輕素來了?”
聞言,zero的表情不禁變的嚴肅了起來,向來黑沉的眼眸,也暗涌着不知名的情緒,從脣間逸出的話語,沉重而刻骨,“凝纓,你要記住,那不僅僅是顏輕素,而是他的未婚妻,是即將要嫁給他的女人!你覺得,你憑什麼和她一較高低?”
聽到這犀利的話,璀璨水眸綻放而開的光亮微微滯住,僵硬的瞬間,猛地如冰塊那般破碎,慢慢的沉落幽黑的眸底。
看到她這般失落的眼神,zero心裡也十分的不好受,可是他沒有辦法,爲了不讓她和輕素繼續面對面的傷害彼此,不讓她再一次失控,不讓她再看到那個男人爲了另一個女人而將她視而不見的殘酷場景,他只能將話說狠了,讓她擺明自己的位置,是永遠無法打敗身爲準未婚妻的顏輕素的。
但,她渾身幽幽散發出來的絕望氣息,卻又讓他心疼不已,閉了閉眼眸,他只能軟下聲音,黑眸閃着憂傷的光芒,壓低
了聲音說道,“只要你好好的,你還怕他不來看你嗎?或許,他只是有什麼苦衷而已,你爲什麼不再耐心的等等呢?”
耐心等等?
凝纓心裡苦笑不已,她已經等了多久了?從洛城來到這裡,一直在等待這他若即若離的靠近自己,擁抱自己,而她卻沒有一點的主動權,也沒有一點的自由權。
倘若只是有結果的等待,那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這一場看似沒有結果的等待,又算什麼?
車子已經開出,她眉目淺憂,看着照映在玻璃上流光搖曳的光輝,心卻像是盤在懸崖那般,開始傍徨了。
那一天,就像是zero所說的那般,緋墨爵並沒有來找凝纓。
凝纓那一晚坐在房間裡,一直看着窗外的天色,從中午到下午,再到日落西山,她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他。
雖然早已經猜到他會跟誰在一起,可是她卻還傻傻的期盼着,也許他會像過去那樣,半夜突然出現在她的牀邊看着她,但是她一直睜着眼睛到凌晨,房間裡都是一片安靜,靜的只有她淺弱的呼吸聲。
帶着不甘和失望,凝纓在夢魘之中睡了過去,夢裡,有一張血紅卻又泛着一抹幽藍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明明是那麼的可怕,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的害怕,反而是朝着那雙眼睛伸出了手。
在即將接觸到那雙陌生而熟悉的眼睛的時候,那眼睛突然“嘭”的一聲碎裂了,在她的面前化成了無數的碎片。
“不要!”
一聲恐懼的尖叫聲驟然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凝纓“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從牀上彈跳坐起。
驚懼的美眸瞪的大大的,盯着眼前看似虛幻的一切,彷彿還未從剛纔那個突然而來的噩夢中驚醒過來。
她喘着大氣,心跳在胸口起伏的厲害,砰砰砰的響個不停。
良久,一絲流光閃過她驚恐而空茫的墨眸裡,似是溫暖的光線逐漸將她黑暗冰冷的眼底染上絲絲暖意,才讓她慢慢的回過了神。
她愣愣的轉眸看向落地窗外,窗外一片灰霾,天邊的雲層壓的低低的,沉重的就像是隨時都會掉下來那般。
原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凝纓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着自己胸口劇烈的跳動,恰好在這時,妮可打開房門走了進來,看到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擔心的問道,“凝纓小姐,你的臉色好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沒事……”凝纓喃喃的回答,搖頭示意自己不要緊。
“要不要我幫你叫少主來看看?”妮可還是放不下心,對於她來說凝纓現在還是一個病人,隨時都需要醫生在旁邊檢查情況。
凝纓爲妮可對自己的關心而感到一陣暖心,微微揚起粉嫩的脣瓣對她笑了笑,那絕美如花的笑容,讓妮可都不禁看的有些愣神了。
“凝纓小姐笑起來真好看,當真是傾國傾城呢。”雖然是意大利人,可是妮可從小呆在卡諾家族,也是學習過中國文化的,這也是她爲什麼會將中文講的那麼流利的原因。
聽到她真心的讚美,凝纓羞赧的笑了笑,但是一想到剛纔的夢,脣邊的笑意忽然就凝固了些許。
見到她眉尖覆上點點的憂色,妮可皺着小臉好奇的問道,“凝纓小姐,你又怎麼了?”
凝纓及時回過神來,眨了眨淡涼的美眸,並不想說太多。
“沒什麼,你先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下,有事情的話我
再叫你。”
“嗯。”妮可點點頭,替凝纓整理了一下被子,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
凝纓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叫住妮可,妮可轉過頭來,問道,“怎麼了?凝纓小姐。”
“這裡有沒有什麼針線、碎布和紅繩之類的?我想做一些小東西打發一下時間。”
“針線和碎布嗎?我去幫你找找,待會送過給你。”妮可積極的說道。
“嗯,謝謝了。”凝纓會心一笑,想到夢裡的那雙幽藍眼睛,還有那血紅涌出的顏色,她的心裡總十分的不安,就好像……他會出什麼事那般。
她希望可以爲他做一點什麼,即使只是微小的祈禱。
下午三點整,凝纓坐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縫補着手中的東西,旁邊的桌子上散落了慢慢的碎布和線頭,還有各種各樣的紅繩。
妮可時不時進來,在旁邊指點一下她,在她的耐心教導下,凝纓好不容易纔學會了穿針引線,而且爲了縫補這個小東西,她白皙柔嫩的手指被尖銳的針刺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深深的扎入了肉裡,泛着嚴密的疼痛。
但是,她不管不顧,依舊堅持要完成自己滿意的作品。
當凝纓被紮了第十六針的時候,一個終於可以看得過去的健康御守,終於完好的呈現在了她的手裡。
妮可正好送熱茶進來,看到凝纓端詳着手中剛完成的物品,便走了過去。
凝纓看到是妮可,臉上洋溢着幸福而滿足的笑意,像是小孩子想要急着得到大人的讚美一樣將手中的東西揚了揚,粉脣微張,“看,我做好了。”
“嗯,不錯不錯。”妮可像是老師一樣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針法還有的改善,但是這麼複雜的兩個字,凝纓小姐第一次學,也繡的很不錯呢。”
凝纓聽到這認可的話語,天真的笑了笑,璀璨的水眸裡,就像是盛開一地的絢爛花朵,將外面灰霾的天空都映的燦爛繁華了起來。
妮可一邊收拾着桌子上的工具,一邊笑道,“大少要是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這是凝纓小姐您親手爲他做的健康御守呢。”
“嗯……”凝纓淡淡的應聲,並沒有表現的多大的欣喜,但是心裡,卻是不禁的想着,當他看到她親手爲他做的御守護他健康的時候,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妮可收拾了東西出去倒垃圾了,凝纓重新坐回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手裡拿着那道御守,一臉期待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過了好一會兒,房門又被人推開了,她以爲是妮可回來了,也沒有回過頭去,只是當聽到有不同於腳步聲的聲音靠近時,她才察覺到幾分怪異。
猛地回過頭去,她的目光在接觸到來人的時候,如墨般流光四溢的瞳孔微微一縮,倒映出對方蒼白卻帶着冷意的笑容。
顏輕素,她怎麼會來這裡的?
凝纓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變的有些尖銳,看着對方過來。
顏輕素穿着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脖子上圍着一條粉色的針織圍脖,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在肩膀上,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是帶着病態的美麗。
“你是在期待着誰的到來嗎?”顏輕素在她的面前停住,朝着她笑的從容而冰冷,眼底的笑意,就像是嘲諷着對方那般。
凝纓微微握緊了手心裡的東西,心裡竟然莫名的閃過了一絲畏懼,看着她那刺眼的笑容,聲線微顫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