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站住。”尤劍威拉下一張黑臉,怒火騰昇道:“有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劉碧心在電話那頭對他哭訴說尤烈對不起藍恩雅,藍瀾回來了就不要藍恩雅了……說了一大堆尤烈的不是,又嚷着要尤家對藍恩雅母子負責。
當時,尤劍威只回了劉碧心一句話:“你放心吧,我會爲恩雅作主的。”可跟尤烈回到海景別墅,完全把他給搞蒙了,剛進門就看到這兩個女人在批鬥,中間還夾着個孩子。很明顯,尤烈跟這孩子是父子關係,他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孫子?他居然毫不知道,尤烈心裡還有他這個父親?很顯然,是沒有滴!
“都前來主持公道了,合着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尤烈實在忍不住要對他這個無知的老子嘲諷一句。沒把事情來由搞清楚就想來主持公道,這也太瞎了吧。
“不準走。”藍恩雅走上前,雙臂張開擋住尤烈的去路:“你想拋棄我們母子嗎,預備不對我們母子負責了是不是?”對於尤烈,她知道是自己一廂情願,因爲尤烈從來沒有說過愛她,就連喜歡也沒有。但那又怎樣,只要沒有藍瀾的存在,尤烈就會娶她,就會對她負責,所以藍瀾就是該死,她壓根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你大可放心,我一定會負責任到底,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成全你。”尤烈向藍恩雅保證,在金錢上無論藍恩雅提出什麼條件,他都答應。
“你知道的,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藍恩雅氣憤中帶着哀求。幾年過去了,她對他的心他還不懂嘛,若不是真心愛他,她又怎麼會不計名份的守在他身邊四年。
“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唯獨我不可以。”說話的同時尤烈深情的注視着懷裡的海惠。他只能是她的。
海惠嬌羞的垂下雙眸,小聲道:“快放我下來。”在那麼多人面前一直抱着他,他不害臊也不嫌累?
藍恩雅受不了尤烈與海惠一幅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樣子,上前想要把海惠拉下地:“賤野包,你給我下來。”醋意已滲入她的心臟,讓她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尤烈敏捷的把海惠放下,把海惠跟海恩護在身後,生怕藍恩雅會傷害到他們母子倆。
“藍瀾,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有人生沒人教的死野包,你爲什麼不去死,四年前你跳崖就該死,爲什麼還要活着回來跟我搶尤烈?”海惠字字鋒利,完全不顧尤烈的怒視。
什麼死野包,難道藍恩雅之所以叫她死野包是有來由的?莫非她是個無人要的孤兒。跳崖?她爲什麼要跳崖,四年前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失憶跟跳崖有關?
海惠捂着頭後退兩步,她的頭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咬一樣,她好辛苦,有誰可以救救她。
“你假裝失憶是想博取同情嗎,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賤人……”
尤烈憤怒的衝到藍恩雅的面前,舉起右手,冰冷道:“你再說一句試試。”他從不打女人,但這次藍恩雅真的把他給惹火了,讓尤烈自認爲只有這樣做方能讓藍恩雅閉上嘴。
一直以來,尤烈對藍恩雅都存有愧疚之心,覺得自己虧欠了藍恩雅。直到這一刻,他對她的愧疚已被她的這番話去的一乾二淨。要說欠,他欠藍瀾母子更多,這幾年他沒有盡過一分丈夫跟父親的責任,讓藍瀾獨自一人拉扯大海恩,這其中的心酸艱苦可想而知。在知道海恩就是他的兒子時,他就在心裡暗自發誓,不會再讓藍瀾母子受到任何委屈。即使藍恩雅有孕在身,他也決不退讓。況且最主要的是他不愛藍恩雅,他愛的只有藍瀾。他已經渾渾噩噩的過了四年,他不想再渾噩下去了。
“尤烈!”喬慶芳飛快的走下樓,開口阻止尤烈:“你瘋了嗎。”拉下尤烈的手,喬慶芳把手上的藥交到尤烈的手上:“快讓海惠服上。”聽到樓下的吵鬧聲,喬慶芳想出來看個究竟,看到樓下的尤劍威,喬慶芳大驚失色。
她不是沒想過跟他碰面的一天,住在海景別墅裡,跟他碰面那是遲早的事,只是不是在這種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因爲有尤劍威在,本來她不打算下來的,眼看事情一直噩化下去,倘若她不下來阻止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尤烈拿出藥讓海惠服下,看着海惠蒼白如紙的臉,心裡隱隱作痛。
“慶芳?”看見喬慶芳,尤劍威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沒想到他們一別就是二十幾年,他根本就不敢想他們還會有見面的一天。
在震驚過後,尤劍威只丟下一句話:“要是誰再吵的就馬上給我離開這裡,從此以後別再想踏進大門半步。”語畢便走到喬慶芳的面前。他們必須好好談談。年輕人的事可以先暫放一邊,但他們的事卻是刻不容緩,他一分鐘也等不了,因爲他已經等了二十幾年。
藍恩雅眼睜睜的瞪着尤烈跟海惠帶着海恩往樓上走去。尤劍威下達的命令,她不敢反抗,若把這座唯一的靠山都給得罪了,那她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回到睡房,尤烈本想讓海惠休息一會兒,但他卻發現房間裡多了很多行李,瞥見沙發上的行李箱,很明顯那是藍恩雅的。尤烈不管海惠的勸阻,把鍾嫂叫上樓,讓鍾嫂把藍恩雅的行李搬到了客房。
“她是個孕婦,你就不能讓着她嘛。”尤烈今天的作法讓海惠太受寵若驚了,不就是間睡房,他犯得着這麼較勁嘛。雖然這間房巨大,裝飾優雅,即舒適又愜意,但睡在這裡又不會長肉。
“除了這間房,她愛睡哪就睡哪,要我把她的房間裝飾得像皇宮一樣也可以。”
“爲什麼?”海惠真心感到不解,如果爲了一間房又吵起來,那也太不值得了。而且她清楚藍恩雅搬進這間房的用意,並不是因爲
這間房比客戶舒適,而是因爲這間房是主人房,是她的醋勁讓她硬要搬進這裡。
“因爲這裡只屬於你,這是你的位置。”尤烈深情道。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只有她可以喊他烈,而他的房間也是她的專屬。他在用他的言行舉止告訴別人,他是她的。
海惠默了,此刻的他怎麼那麼可愛呢。
海惠拼命在心裡告誡自己:那是錯覺,肯定是錯覺,她不能被他甜言蜜語所誘惑,因爲她不想整天生活在戰場上。想想藍恩雅那潑婦樣,海惠都不寒而慄。
“以前我是個怎麼樣的人?我真的傷害過你嗎?”海惠轉移到她感興趣的話題上。對於她的過去,現在她是抱着一顆好奇、探究的心。
尤烈輕嘆一聲,他該說些什麼好呢,這一切只能說是命運的捉弄吧,說她傷害了他,他又何嘗沒有把她傷透,若她不是抱着絕望的心態,又怎麼會自尋短見,選擇跳崖。愛情這玩意,不管愛還是恨都是雙方面的:“你沒有傷害我,別聽藍恩雅瞎說。”尤烈頓了頓接着道:“至於你的爲人嘛,你確實是個可愛又可恨的女人。”讓他爲她深深着迷,想愛不能,想恨亦不能,這種愛恨交加的滋味讓他生不如死。
“真的是這樣?可愛就可愛嘛,爲什麼還要可恨啊。”海惠不滿的困惑道。如果真是這樣,爲何藍恩雅會這樣說她?
尤烈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相比之下,現在的海惠比以前的藍瀾要親切很多。現在的海惠總喜歡把喜怒哀懼的情感表露在臉上,而以前的藍瀾卻是一幅深藏不露,讓人捉摸不透的樣子。
“真的,別再胡思亂想了,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之前尤烈很想海惠能恢復記憶,這樣也許她就不會那樣排擠他。但現在想想,她失去記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忘記以往的痛苦,最起碼她現在是快樂的。尤烈不敢想象,如果海惠有一天記憶恢復了,那會是一個怎樣悲慘的畫面。
而另一邊的尤劍威跟喬慶芳,其實有很多話想跟對方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還好嗎?”尤劍威緩緩開了口,打破了書房裡的沉默。
喬慶芳驚詫,那麼多年過去,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候他的情敵。喬慶芳清淡道:“他已經過世了。”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帶着少許的感傷。
聽到這個壞消息,尤劍威深感惋惜。在有生之年,他真的很想再見一見他的好兄弟,可以親口對他說聲對不起,只可惜這句對不起他再也無法說出口,只能永遠埋藏在他的心裡。
談話中,尤劍威句句帶着歉意,當年他所犯下的錯一直像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裡,那是一輩子的痛。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其實我也挺對不起你跟尤烈的。”事已成定局,不管怎樣,當年她都不應該拋下尤烈而離開這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