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的攝影機幾十臺早早的對準了紅地毯,而,各大報紙,新聞,媒體,採訪報道的人將山莊外面圍得水瀉不通。
在上午十一點,整個場地都佈置的差不多了,從龍陽山莊的大門一直到風家的住宅,一條長達千米的長長的紅地毯如一條長龍直拉過去,花棚每隔十米就有一個,於是,遠觀過去,就是一條長長的花道,白色的玫瑰,百合,大朵大朵綻放在花枝上,這些都是派專機到國外採集回來的,兩邊的花壇上,也放着大簇大簇白色玫瑰,每一個一平方大的花壇,裝下去的玫瑰上千枝,而且是純一色,可見,風家爲了風允兒的婚禮也是耗力了巨資,場面鋪的相當宏大,氣派。
兩邊的席位上,早已經撐開一支一支的遮陽傘,白色的餐桌,純配套的白色餐椅。用以讓來賓入坐。
從大門到裡面,每隔十米就安排了一個守衛,用以邀請入席嘉賓和維持現場秩序,然後外面的保安若干,幾乎在大門外築起了一條長龍,將所有的記者堵在外面,雖然如此,大門外的攝像頭,還是‘咔嚓咔嚓’閃個不停、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好時機,那些記者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
就算能取點外景也是可行的,能拍多少是多少,否則,不然沒有新聞怎麼賣錢,沒有可取點更不能賺錢。
將近中午,所有的賓客都陸續的入場,從紅毯上走向兩邊。
穿戴整齊的服務員,打着領結,面上毫無表情的單手託着托盤,穿梭在來往的賓客中,送酒和飲料。
到處都是拿着酒杯談笑的嘉賓,今天風家邀請的都是T市的豪門大亨,高官政要,在T市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然後整個場面,無比宏大。
然後到了中午整十二點,終於,一輛拉風的藍色法拉利敞篷車停在紅毯的一端,然後車門打開,身着深色燕尾的顧恩華終於在大衆的眼眸下華麗亮相,深色的燕尾,暗花蝴蝶領結,然後白色襯衣,下面是黑色的長褲,嶄新的皮鞋。
一身行頭光鮮亮麗,他的面龐本來就很英俊,而現在,經過一陣精心裝扮後,整個人更顯得英氣逼人,俊美無比。
他一出現在陽光下,立即有人在歡呼,然後上空不停的‘砰砰’,一時間,綵帶繽紛,金光滿天,那漂亮的彩紙閃着各種的顏色的光,如同漫天的花雨,洋洋灑灑落下,落在地毯上。
當有人一吼未婚夫來了的時候,風家的大廳裡也有了動靜。
穿着白色的婚紗的風允兒,就在裡面被人彷彿衆心捧月般擁簇出來,她穿着長長的漂亮的婚紗,那婚紗的裙襬層層疊疊,手上帶着純白的手套,然後美麗的婚紗頭罩面前落下來的遮紗,就遮住她上半截姣好的臉龐。
低頭間,只看見她羞怯的眉眼,和塗的嬌豔的脣彩。
風允兒是個美女,不管怎麼說,這是不能忽視的事實。
然後在衆人的眼眸下,顧恩華上前,溫和的笑拉住風允兒的手一步一步邁上紅地毯。
然後風家的親屬都在後面跟上,一大家子人,風爸和宋如玉跟的最緊,風爸的臉色很鎮定,而宋如玉的臉卻喜憂半參。
風允兒就在顧恩華的牽手下一步步的邁上地毯,一切,都如一個長長的慢鏡頭般,兩個小小的花童緊跟在後面,提着裝滿紅色玫瑰花瓣的籃子,小手大把大把的撒着花瓣,從天而降。
而風爸宋如玉的後面,就跟着風冿揚,而風冿揚此時一直低着頭,一隻手插在褲兜,一隻手抵在鼻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冉依顏就站在他身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齊胸小禮服,與此時的訂婚典禮的現場很般配,然後胸前別緻的彆着一朵紅色的玫瑰。
她是風家的少奶奶,風允兒的嫂子,小姑子的訂婚禮,她自然是要參加的。
而今天她,無疑是比風允兒還漂亮的女人,精緻的眉眼,皓白如雪的肌膚,天生就如同粉堆出來的一般,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完美。
風允兒出場引起了一陣轟動,但是,人們在看過風允兒之後,卻都將目光移到這個今天不是主角的風家少奶奶的身上,她的美麗屬於那種無論男女只要看一眼就彷彿移不開的類型,所以,當冉依顏在面對這些目光的時候,她也微微的感到了些壓力。
但是還好,當別人看出來她就是風家少奶奶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做過多的停留,畢竟這樣的女人雖然看起來賞心悅目,但是旁邊卻站着一個低着頭面無表情的風少呢,要是被風少知道有誰敢偷窺他的女人,那是不是就不要活了。
而冉依顏卻明明感覺到一道目光一直跟隨着她,從頭到尾,終於,她站定,輕輕的轉過頭去,就看見不遠處站在一旁抽着煙眼眸黯然的祁風熙,冉依顏的心突然就狠狠的顫抖了下,這麼多天不見,她突然覺得他瘦了,那種瘦,讓冉依顏好心疼,然後目光再一移,就看見他身邊站着的冉雙露,冉雙露似乎知道冉依顏回頭在看祁風熙,然後視線一膠上,雙方的眼眸都是冷的。
“在看什麼——”終於在冉依顏出神之際,身後一道溫潤的聲音,冉依顏一驚,擡頭,就是風明輝那含笑帶着溫潤的陽光般的笑。
“啊——”冉依顏不明所以,然後美麗的眸子有點不解,然後才發現整個人羣都在前進,只有她站在這裡,而擋住了走在身後的風明輝的路。
正說着,一直低着頭的風冿揚突然擡起頭,不明所以的看了這邊一眼,然後就看見冉依顏頓在的地上的身影,他頓了頓,眸子朝這邊的方向張望,然後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祁風熙,那看過去的暗色的眸子突然一凝,眼眸微眯,然後兩個男人又一次隔着人羣照面,目光對視,一個冷然,一個沉寂,而冉依顏的目光在兩個男人中間掃視,然後悽悽的眼眸就移向一邊。
但是風冿揚只是那樣看了一眼,隨後沉鬱將頭轉過來,一語不發,彷彿根本沒看見,也不看一旁冉依顏的表情。
而冉依顏也只當他沒放在心上,那麼她也就沒有,這麼多天,她已經領教了他的淡漠,所以,已經習以爲常,頓了頓,跟着婚禮的人羣,繼續前行。
訂婚典禮還在進行,漫天的玫瑰花瓣如同紛飛的雨滴,飄飄灑灑,紅毯鋪成的高臺上,風允兒的白色的裙襬被拉得很開很開,一臉幸福洋溢的笑容,而顧恩華,臉上依然是帶着淡淡的笑意,彷彿已經將陸晚晴肚子裡孩子掉落的事兒往的乾乾淨淨,冉依顏在下面冷情的看着,不管陸晚晴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對於這個男人來說,應該都只存在過短暫的意義。
男人啊,是不是都能夠前一秒抱着別的女人歡好,後一秒就可以幸福洋溢的娶另外一個女人。
“請訂婚雙方交換訂婚戒子——”臺上的司儀一臉嚴肅的在臺上喊話。
然後花童將雙方的訂婚戒指送上來,臺下有人歡呼,然後漫天的紅玫瑰的雨紛紛,此時,整個龍陽山莊的周圍,‘嗖’的同時幾百聲煙花騰空的響聲,然後幾百發煙花齊聚升空,一聲聲爆開,響徹朗朗晴空。
而就在交換戒指的時候,事情已經進行到高潮階段,外面的新聞媒體都探頭探腦的想要進來,外面的保鏢雖然多,但是在記者和狗仔隊的強勢攻勢下,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現場一度出現失控的局面,有很多媒體都想要一觀訂婚現場的典禮。
突然,從媒體人羣的外圍,一個穿着病服的披頭散髮的女人,赤着腳,就那樣闖進人羣,扒開媒體的人羣高聲向裡面哭喊——
“顧恩華。你這個混蛋。混蛋。你說了你要娶我。我孩子都爲你懷了,孩子都懷了。你怎麼。怎麼可以不要我…。”
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哭聲,響徹雲霄,那尖叫聲,痛苦的泣喊聲,驚覺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女人用盡了力氣喊了幾聲後,整個身體不穩就朝地面跌下去,但是眼眸還是大睜着不甘的看着裡面,骯髒手用力的伸向裡面。
“顧恩華。你這個騙子。騙子…”一聲一聲的咒罵,那眼眸裡滿滿的都是恨意。
而周圍的媒體當開始陸晚晴衝上來的時候都紛紛躲開,而此時,一聽裡面有隱情,關於顧恩華,這可是個名人啊,而且還是今天訂婚的主角,這樣的新聞怎麼能錯過。
一下子,場面暴動,無數個話筒指向陸晚晴的身上——
“這位小姐,請問你貴姓,你口中叫着今天風家訂婚新郎的名字,請問你跟新郎是什麼關係?你爲何會罵他?還有你口中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一位記者將話筒遞過去,根本不看趴在地上的人已經殫精竭慮,精疲力盡的模樣,而是對着陸晚晴,一連發了多個問題,不停的發問。
“這位小姐,你剛纔嘴裡喊着‘顧恩華’的名字謾罵,這個‘顧恩華’是顧家的少爺,也是作爲今天訂婚主角是麼,你能不能就你們目前的關係做一個大概的闡述——”這一位記者比剛纔那位還精,跳過其他,直入主題,讓她說出目前和顧恩華的關係,如果今天的顧少才訂婚,明早就可以上了情婦的消息,那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那麼花邊的新聞就可以越挖越多。
而其他的記者也絲毫不落後。
“這位小姐,請問能不能…”
“你好,小姐…”
此時,無數個話筒和焦點都最準陸晚晴。
裡面婚禮還在有序的進行,而外面大門外已經一團混亂,陸晚晴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莫名的闖進了媒體羣裡。看到無數個攝像頭和話筒對着她,那攝像頭不停的閃爍,她的身體也被逼向角落。
而燈光還在一如既往的閃,她身上還穿着醫院病牀上的病服,她是一路跑過來的,然後跑了幾個小時,她原本是穿了鞋的,但是在跑的過程中跑掉了。
而此時,她的腳已經被石子磨出了血。可是,她依然沒有感覺到疼—
她心裡有恨,很恨。而今天這麼多媒體在場,那好,她就把他的醜聞爆出去,既然不能活,大家都別活——
“顧恩華是混蛋,我是他的曾經的女朋友,我姓陸,他曾經說很愛我,很愛我,要娶我,然後我懷了他的孩子,可是,現在,他背信棄義,娶了這個女人,然後現在連孩子掉了,他都不理不問,他不是人,是禽獸,是禽獸。顧恩華是禽獸…”
她說着,那些讀者慌亂的拼命的一邊用筆記錄,一邊照相機,攝影機啪啪的閃個不停,如獲至寶。
“陸小姐,請問你何時和顧少在一起的、、?”
“……。”
“陸小姐,請問你們的孩子有幾個月然後流產的——”
“……。”
“陸小姐,請問顧少顧恩華在娶風家小姐前跟你說過麼,你是不是後面才聽說的——”
“是的。我是最後才聽說的,然後我急急忙忙從病房過來,今天在這裡,呼籲大家都看清這個禽獸…。”
這邊的保安組組長一看到現在的情勢,就知道接下來糟了,連忙進去通知風冿揚——
風冿揚聽說後,臉色一暗,也不驚動裡面的人,然後一個人從裡面走出來,身邊跟着保安組的組長——
終於,他沉着臉走出來,這邊的媒體本來都在採訪陸晚晴,見風冿揚出來,所有的攝像機和話筒又一次齊刷刷的對象風冿揚。
“風少,請問你是聽說現在是準妹夫在外面遭人辱罵然後纔出來的麼——?”
“風少,請問這位小姐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顧少拋棄前女友,然後娶富家千金,還狠心讓懷着孩子的女人流產,這些都是真的麼——”
風冿揚一聽,那凜寒的眼眸就朝已經被涼在不遠處的陸晚晴狠狠的一瞪,而陸晚晴看到風冿揚那陰寒的眸,帶着一種逼人的力道,讓站在原地的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然後覺得好駭人。
“風少…”
“風少…。”
這次,不斷的問題和話筒還在源源的支過去,幸而有保鏢攔着,他們進不了風冿揚的身。
“風少,就今天這位小姐所說的,您都知情麼,是不是要做出一個澄清,如果顧少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品,那麼你將妹妹下嫁不會擔心她以後的幸福麼——”
風冿揚頓了頓,俊臉臉上帶着笑意,面向媒體,將剛剛支向他的那支話筒慢條斯理拿過來。
悠然的語氣,閒適的開口:“辛苦大家百忙之中來關注我妹妹的婚禮,首先,那邊——”他的手指過去,然後衆媒體的臉也直直的傳過去,盯着陸晚晴,陸晚晴的臉頓時慘白,他頓了頓,又開口,媒體的關注點又轉了回來,落到風冿揚身上,這個俊朗帥氣的男人“那位小姐的話希望大家不要盡信,恩華跟我一起長大,他的人品我最信任不過,所以,絕沒有發生剛剛那位小姐口中的那些事兒,因爲恩華平時爲人隨和,又對女性多加照顧,喜歡他的女性也很多,如果有其中一兩個因爲喜歡而做出一些污衊,損毀人家名譽的事而,我還是奉勸這位小姐不要這樣這樣做的好,這樣做,只會禍人禍己——”
他說完,冷冷的看了一眼陸晚晴,然後將話筒還回去,然後再一語不發的回頭走掉。
而那些媒體還想上去追問,但是就被保鏢擋在門外。
而陸晚晴的臉此時又恐懼又生氣,但是她的生氣遠遠是大於恐懼的,她氣的渾身亂顫,一聲就吼了出來。
“風冿揚,你撒謊,撒謊…。沒有,我沒有污衊。沒有污衊…。”
但是風冿揚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自己進去了。
而此時媒體的鏡頭又直直朝陸晚晴對過去,本來明明都是趕來報道婚禮的,而現在,似乎訂婚男主角的情婦這個話題更感興趣。
“我沒有污衊。我沒有污衊。”陸晚晴想了想,她還有最後的牀照和化驗單“我可以拿出證據。證據…”
而媒體一聽到有證據,一下子比開始更加轟動,然後新一輪的狂潮又開始了。
因爲比之前更轟動,所以,媒體的情緒漸漸失控,這一出從開始的鬨鬧,再到風少說的澄清,然後再到情婦拿出證據,真相撲朔迷離,那麼到底事實的真相是怎樣。
媒體的情緒似乎沒開始更激動,又在陸晚晴不斷的爆料和慫恿下,終於,保安也堅持不住了。
打電話要調派人手在支援,但是,沒有辦法,許多記者和狗仔隊已經擠破了保鏢的最後防守。
一道口子離開,那些人紛紛的朝訂婚現場涌去,而此時,訂婚典禮剛剛交換完鑽戒,兩個新人還站在臺上,外面的記者還有不斷閃爍的攝像頭就像開匣的洪水兇猛的涌進來。
然後記者像是一個個發瘋了般,興奮的涌向訂婚現場,然後瘋狂的拍照。
場面一次次失控,那些在場的賓客似乎都從來沒有面臨如此狂熱的媒體,都有點震撼,但是裡面的大致秩序還是維護好了的
而那些記者進來,一個個就奔向今天訂婚的主角新郎和新娘,尤其是新郎,而裡面的保鏢反應也很快,在記者還沒衝到新郎面前時,已然先一步的將記者隔開,所以,那些記者也只能隔着人羣問話。
“顧少,你的情婦在外面爆料你的往事,聽說你玩弄人家感情,迫使別人墮胎有這回事麼——?”
“顧少,請問你的新娘在訂婚前知道你有叫情婦墮胎這一事實麼,她是持支持還是反對態度——?”
而顧恩華從沒有想打,原本是歡樂的訂婚典禮,到最後會變成這樣一種尷尬的境況。
而現在他應該要帶着風允兒離開,所以,他一隻手護着風允兒,擋在媒體面前,然後另一隻手來擋被晃得眼睛刺疼的閃光燈。
他不知道陸晚晴居然會到現場,然後將他的事情給爆料出來,但是這種情況,他知道不開口的是明智的。
然而,他不開口,媒體立即把話筒對準了在一旁看着滿臉焦急的風允兒,其實,風允兒今天的婚禮真的很漂亮,而現在她擡起的手,那條長長的披肩剛好一擡起就來擋媒體的閃光燈。
“您好,風小姐,請問對於你丈夫剛剛在外面爆料的拋棄情婦,然後還迫使情婦墮胎的行爲你知情麼,如果你現在知情,你還能選擇嫁給他麼——”
“風小姐…。”
“你好,風小姐…。”
然後風允兒畢竟沒有面對媒體的經驗,然後,真實的性情就露出來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別問了行不行,我相信華哥哥,他不是那樣的人…”
一旁的風允兒幾乎都要急哭了。
“哥哥——”面對這些紛擾的媒體,風允兒一張沮喪的臉,就那樣看向風冿揚。
而風冿揚正在一邊打電話,沉着臉。
“。快點。把東邊的人都派過來…。”
然後才過了幾分鐘,幾十輛加長林肯就齊刷刷停在風家豪宅的大門處,然後每輛車上下來的保鏢,一個個穿着正裝,穿着墨鏡。
威武的站在門口,手裡打着臂粗的電棍,一進來,看到記者就打,然後手中的攝影機和照相機被砸的稀巴爛。
交卷和機殼碎了一地。
那些記者受的傷還能跑的立即躥頭就跑,而還有一些打到地上爬不起來的,直接叫人給擡起扔在外面。
到處都是躺在地方抽搐的身體,人人嚇的臉色慘白。
只有風冿揚,臉色一如既往,不改初衷。
才幾分,現場又恢復了秩序,婚禮繼續進行,但是因爲經歷了剛剛一場鬧劇,所有的心都不在似剛纔那麼愉快了,似乎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新郎還是帶着新娘上車,回顧家
然後,兩個保鏢就押着一身髒兮兮,穿着病服,蓬頭垢面的陸晚晴到風冿揚腳下。
“少爺,人帶來了——”
狼狽不堪,跌坐在地上的陸晚晴擡頭一看見風冿揚那沉鬱的臉,眸子裡的光陰冷殘酷。
她的眸子眼神顫顫,然後身體就因爲恐懼縮成一團,對於陸晚晴來說,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駭人的眼神,那凜寒的眼眸似冰,而且彷彿要刺到人心裡去。
“賤貨——”風冿揚狠狠的罵了一聲,然後就朝陸晚晴的頭一腳踹下去。
他穿着皮鞋,用力也不小,一腳下去,陸晚晴別迫踢走好幾米,身體如同一個球般彈落在遠處,陸晚晴只覺得腦袋一陣刺痛,然後裡面嗡的一聲,然後彷彿就再沒有任何知覺,等她暈乎乎爬起來,醫院的病服被戳破了很爛一截,耳朵上一股濃血流下來。
踢完了以後,風冿揚淡淡的一轉頭,沉鬱的眼眸只留下一個眨眼的瞬間。
“打廢了給我拖走——”
明明是那麼殘忍的話語,卻只是風輕雲淡的一瞬間。
因爲剛纔這裡記者涌來過,然後現在新娘和新郎都離開了,賓客都安置在另外一邊,幾乎不是刻意,是沒有人知道這邊發生什麼的。
今天風允兒訂婚,除了風老爺子,其他在國內的親戚都有來,而站在這裡的人,只是風家家裡的人。
而風冿揚冷冷的一個命令之後,背過去點菸。
原本就已經大腦一片空白的陸晚晴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人拖了過來,然後兩個彪悍的男人,鐵一般堅硬的皮鞋尖,絲毫沒有手軟的朝着陸晚晴的身上踢出去,第一腳是肚子,因爲陸晚晴本來還在住院,流產還不到一個月,然後被人一腳狠狠的踢在肚子上,再沒有知覺,但是那尖銳的難忍的疼痛對這個女人來說,而且是流產住院的女人,幾乎是極致摧毀。
陸晚晴就摟着肚子蜷縮了起來,然而第二腳又狠狠的踢在那因爲疼痛而弓起的背上。
然後,又是一聲悽哀的慘叫。
然後第三腳,第四腳…。
“夠了——”冷冷的一聲,冉依顏的眼淚已經溼了臉龐
然後那兩個保鏢還站在原地躊躇,不知道該聽誰的。
“我說夠了…!”冉依顏又強調了一遍,此時的陸晚晴臉色一片烏青,整個身體在地上無力的抽搐,嘴裡不停的小口小口的吐着白泡。
那兩個保鏢回頭見風冿揚依然背影向着他們,一語不發,而少奶奶盯着他們的眼眸那麼厲色,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
冉依顏飛快的抹掉臉上的淚,然後眼眸清冷的轉向風冿揚,雖然他背對着她,而冉依顏也根本沒有在乎。
此時,還站在這裡的風爸,宋如玉,還有風冿揚的大叔,風明輝。
而冉依顏沒有看他們,沒有理會他們的想法和異樣的目光,只是她覺得,這樣的環境,她真的呆不下了,好難過,然後好窒息。
她知道,所有風家的人都是跟風冿揚一樣的想法,不過,豪門裡的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她學不會,也不想學——
“就算你覺得自己有錢,有權勢,高人一等,你覺得自己可以呼風喚雨,然後你覺得自己妹妹的幸福是幸福,然後可以任意剝奪了別人幸福的權利——”
“冉依顏——”終於,狠狠一聲,風冿揚轉過來的臉上鐵青,第一次有了情緒“你別來一次次挑戰我脾氣的極限,我告訴你,對於你,我的脾氣也是有限的,別給我不知好歹,否則,任何人犯在我手裡都是一樣——”
“呵,我還從來不知道我在你手裡還有例外的時候——”冉依顏冷嘲熱諷的說道,然後就朝陸晚晴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