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且樂他的,她也可以玩她的…。
“你知道這家甜品店最出名的就是這款藍莓冰激凌——”深夜,在滿街霓虹的濃濃的暖情的氛圍裡,他們坐在市中心街頭的一家甜品店。
孟旭坐在冉依顏的對面,挨着窗,然後晶亮的玻窗上,貼着美麗的紫色晶亮的片。
閃爍的彩色燈芯,在甜品店裡不斷髮出繽紛的色彩,耀眼迷人。
而在他對面的冉依顏,穿着一件削肩的長裙,長裙直下,覆蓋住纖細的腿,白色的網面縷空的高跟鞋,美麗的小臉,薄薄的淡妝,優美的眉形,長長的彎曲的睫毛,下面的一雙晶亮的眼。
一笑,隱約的消瘦臉頰有兩個清純的酒窩。
橙色的暖系的餐桌,然後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裝着滿滿的兩倍藍莓聖代,這個初夏的夜,柔軟的口感,一勺一勺,芳香綿長,彷彿都要融到人的味覺裡。
女人挽起的發,美麗的細頸,白皙晃眼的肌膚,幾乎讓人一看就是一種享受。
她慢條斯理的模樣吃着聖代,一口一口,優雅的動作彷彿很享受,的確很悠閒。
“你不怕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會讓認識你的人或者你老公看見麼——”孟旭穿着一身亞麻色的修身西裝,依然是扎着馬尾,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
當說到老公的時候,冉依顏的舀着聖代的手明顯的一頓,隨即,臉上一抹黯然閃過,但是,她垂着頭,所以,孟旭看不見。
“呃…”她清了清聲音,表情有些不自然,沒有擡頭看他“不是說過已經離婚了麼,而且,今晚,他也不會看到的——”包括他認識的人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顧雲芷的生日宴,那多隆重啊,誰敢不去。
“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知道你身邊有男人——”男人深邃的眼看了看她,知道她低着頭,所以,他想近一步試探。
“呃——”她咬着勺匙的尖,做冥想狀,擡頭細細思索了半秒“其實,我這種生活,你不懂,你也不可能明白——”
孟旭聽了她的話,一愣,隨即,卻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他不可能明白。
“吃完冰激凌,再陪陪我好麼——”擡頭,他徵詢她的意見,然後笑。
“可以啊——”冉依顏輕鬆的就答應了。
反正,她現在一個人回去家裡也無聊,回去,照顧兩個孩子,然後一個人躺在那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如陪着他。
“爲什麼你不認爲我是壞人——”男人笑了笑,然後問的很勉強。
他解釋道:“其實我有那麼多怪癖,我喜歡漂亮的女人,然後喜歡畫女人的全身,你不覺得我很變態麼,你不擔心你這樣跟我待在一起,你會出意外麼——”
“一開始我也當你是壞人來着,但是,後來又想,你壞不壞關我什麼事兒呢,反而,在每次你爲我作畫的時候,我都見識了你的真性情,有種男人是明騷,有種男人是暗騷,你屬於前者——”
“其實我也屬於後者——”男人湊近了她,那深邃的眼,直直的望進她的瞳孔裡,笑的曖昧,連空氣裡都有種淺淺的流動的曖昧的氣氛、
冉依顏一愣,然後,恍然間,彷彿又聞到了那種男人身上特有的陽剛的氣息,他的臉又湊過來,離的她這麼近…
“你很敏感——”他沉沉的聲音,彷彿是故作般。
明明他跟普通的男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他不優秀於樸軒,蘇煜憲,還有祁風熙。
更不可比風冿揚,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爲什麼,她的心卻因爲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一次次,再而三的心跳呢。
而且,她的心和身彷彿有一團火,從身體裡燃燒起來,遊走了周身。
是的,敏感,他說的對,她不是對這些事不熱情,而是,風冿揚的做法,消弭了她的熱情。
“陪我,陪着我,不要隱藏你自己,只有我能帶給你想要的感覺——”他的手撫在她的小臉上,眼眸迷離,因爲美,她實在是太美。
而冉依顏表情是愣愣的,別的男人只能看到她美麗的外表,而他,才能給她一顆完整的心的感覺。
她似乎喜歡他偶爾沙啞的聲音,煽情的動作。
彷彿是在一步步的引誘她,然後讓她淪陷。但是,她卻也根本不受控制的彷彿真的想要沉淪。
那晚,同樣,把她在牀上最撩人樣子畫了下來,清眸帶着迷離,含殤帶情,半柔半嗔…
而冉依顏,喜歡他畫的每一幅她的樣子…
快接近凌晨,她才急急忙忙的坐了計程車回來,大門前有保安,但是隻有一個在值班,沒有人敢隨便闖入風家的別墅,他看見了卻不會攔冉依顏,而別墅裡的大門和外廳的玄關也是時常打開的,方便風冿揚夜裡或者晚上回來,所以,冉依顏回來時,客廳的燈還亮着,冷冷清清,傭人們都在後屋休息…
她有臥室的鑰匙。
躡手躡腳的用鑰匙拽開門,然後,澡都沒有洗,就換了睡裙躺下了。
她睡了兩三個小時,天還未大亮,就聽見樓梯的一步步的明明是沉重的腳步聲卻因爲隔音效果比較好而只是感覺到輕微的震動,然後聲音到了門口停駐,鑰匙悉悉索索的聲音。
半醒的冉依顏一下子從夢裡忽然全清醒了過來。
她猜到可能是他…。
然後,暗夜裡,壁燈的藍色的微弱的光,她眼朝着門口,果然,從身高體型還有身上的氣味,她確定,是他回來了。
除了那種淡淡的檸檬香,更多的,是一種刺鼻的酒氣。
風冿揚沉默着擰開臥室的燈。
看到冉依顏半睜的眼,那黑色的如黑漆的眸子一凝,然後,眼眸裡一絲讓冉依顏覺得有點吃驚的溫柔和關心。
他的脣角輕啓,然後聲音溫柔。
“你醒了——”
他以爲是他剛纔是響動或者是屋子裡剛纔打開的燈光線太強烈,所以,讓她的眼受了強光的刺激醒了。
“呃——”冉依顏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然後,扯了被子繼續睡。
“昨晚出去在帝豪鬧了一晚上,喝的有點多,我先洗個澡——”他聲音淡淡,解釋着,語氣裡對她有種歉疚。
“呃——”冉依顏依然情緒不高昂的迴應着,她不感興趣。
他要幹什麼,他根本不用對她解釋和彙報。
“那你再睡會——”男人想着她一個人過了夜,這還是寥寥無幾的沒有陪她一起睡,所以,他害怕她不習慣。
所以,他一脫身就趕了回來。
顧雲芷一晚上纏着他纏得他要死。
他也是想脫身都脫不了,並且,要好的朋友說好了通宵,所以,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先走。
他走近浴室的時候將臥室的燈關了兩盞,因爲,他還是害怕燈光刺她的眼睛,擔心她沒法睡好。
對於風冿揚忽至的體貼,冉依顏都覺得有點錯愕,是現在才這樣,還是他一直這樣,只是她沒有發覺。
但是,不管了,先睡吧,她才睡兩三個小時,要美容覺的。
聽不見浴室裡面的聲音,冉依顏很快的又睡了過去——
清晨,穿戴好了的冉依顏從樓梯上一步步下來。
而風冿揚和兩個女兒都坐到餐桌邊了。
“媽媽,媽媽…。”沙拉快一天多沒有見到冉依顏了,小丫頭一看見穿着整齊的美麗豐腴的媽媽,小嘴巴彎的像月牙,小小的身體坐在餐椅上,小胖手高興的拍着…
冉依顏每次看見樂呵呵的女兒,心裡都會莫名的好很多。
湊過去,挨着女兒坐,然後一隻手將小丫頭護着…
劉媽在旁邊笑…
“夫人你昨晚一直都沒回來,小小姐哭着叫媽媽,我們哄了多久都哄不好,沒有辦法,最後自己玩累了睡過去了,可見,孩子還是最依賴自己的媽媽,你看看,今兒小小姐,見了夫人,多高興,小嘴兒都合不攏了——”
劉媽本來是一句逗趣兒的奉承話,但是,冉依顏一聽,心卻顫抖了下,她心裡有病…
這件事兒,她昨夜未歸這件事兒,怎麼能當着風冿揚的面說出來呢。萬一…
果然,對面,吃着早餐的風冿揚低垂的臉眉就那麼一蹙,然後拿着湯匙的手一頓。
“冉依顏,你昨晚沒有回來——?”
他這樣的提高音量,眼眸裡有明顯的懷疑。
冉依顏的心一驚,而劉媽瞬間也覺得整個氣氛不對了。
寶珠低着頭乖乖的吃早餐,沙拉的手在整個烤肉的盤子裡亂抓,沒有人管她,其他傭人沒有敢再開口。
“呃。昨天才公司裡多加了一會兒班,所以回來的有些晚了——”她是臨時的想到這樣一個藉口搪塞,所以,語氣有種故作的鎮定。
這似乎是個很完美的藉口。
她不敢將頭擡起,眼眸直視着餐桌的大理石的紋路,她怕自己臉上的心虛出賣了她
但是,對面的風冿揚那灼灼的眼眸依然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勺子彷彿也依然停駐着一動不動,冉依顏心慌的厲害,而心跳也驟然加速。
“最近公司的事兒很多麼——”男人的眼眸將信將疑。
“呃…”冉依顏低頭本來還想圓一下謊,但是,她臨時找不到補充,而且,她也明白,多說多錯。
現在,最好就是閉嘴。
所以,淺淺的一聲‘呃’之後,就再沒有了後續。
然後,終於,風冿揚捏着勺子的手又開始移動了,但是,卻一直沉悶的低沉着頭,彷彿在思考着什麼,這種感覺,這頓飯,吃的冉依顏是心驚肉跳。
她一個勁的對這自己說,已經離婚了,到底害怕什麼呢,但是,另外一方面,她的心卻更怕。
風冿揚去了公司大廈,花了三個小時處理了當天的送過來的緊急文件,然後,空閒下來了,人撐在真皮的座椅裡,卻不停的在發呆,有些心不在焉。
“總裁,樓下,顧小姐求見——”秘書處,打進來的電話…。
顧小姐,根本不用說是哪位顧小姐,公司裡大部分的人都認識了這位美女…
風冿揚還在發神,那精緻的俊臉,手背抵在鼻尖,對着電話,乾脆的聲音。
“不見——”
“不見我也進來了——”他的話音還沒落,門砰的一身打開,然後站在門口的,笑的一臉嫣然的,可不就是顧雲芷。
紅色的十字交叉露背長裙,包裹着玲瓏剔透的身段,顧雲芷的身材豐腴,也可是可見一斑的事實。
紅亮的發,然後如嬰兒般粉紅的臉蛋,這個女人保養的很好,漂亮,氣質出衆…
“臉皮果然很厚——”看見女人靚麗養眼的站在門口,男人也沒有多餘的排斥表情,反而笑的有些閒適,恍若親近的人親密的調侃般,身體一鬆,靠在真皮的皮椅靠背上…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女人踩着妖嬈的貓步走過去,恍若萬千的風華於一身,然後直接走向風冿揚的辦公桌。
“揚,你明明就不捨得我——”女人篤定的坐上男人的辦公桌。然後轉頭,有自信的挺起美麗的側臉。
“顧雲芷,你還是那個調調——”男人突然這樣一句,眼眸一暗一冷,然後選擇避開在別處。
而顧雲芷的臉色也微微的變了,她很害怕這個樣子的風冿揚…
很冷,很殘忍,無情…。
“我們收手吧,你也別折騰了,我是不會爲了你而放棄她的,我對你,以前有感情,但是那不是愛,後來,更不是,直到你回來,這種感情更是變了味,我不能因爲你讓她受傷,她也是一個飄忽不定的女人,同時也讓我沒有完全感,甚至現在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揹着我在外面幹了些什麼,忽然間變得這麼冷淡,言詞閃爍,這簡直不是她一個擅長撒謊的人該有的調調——”
他的手指支在那精緻的下巴輪廓,然後,若有所思的說着,明明是對顧雲芷說的話,扯到了冉依顏,反而變成了自言自語了。
而顧雲芷坐在那裡,聽着風冿揚漫不經心的話語,因爲漫不經心,所以,才能更表現出一個人真正關心的東西,當風冿揚的眉宇間因爲提到冉依顏出現的迷茫時,顧雲芷的心真的是不舒服極了。
難受的要命。
不就是一個長的稍微比她漂亮點的女人,風冿揚,風冿揚,難道驕傲如你也真的自願這麼低賤麼。
聽着他說的那句‘這簡直不是她一個擅長撒謊的人該有的調調’,顧雲芷的心都痛了。
就是因爲她不再,然後她的逃婚,所以,現在,她已經失去了他所有的在乎了麼。
“呵,看來你到挺懂她的——”女人譏誚的語氣,沉鬱的目光看向男人。
風冿揚並不是沒有聽懂她語氣裡的冷嘲熱諷,但是,他一貫不會爲沒有意義的東西打擾到自己的情緒。打斷自己的思路。
他自然的接過她的話語,中肯的道。
“是啊,你都不知道,這女人撒謊從來都是對答如流,說的跟真的一樣,但是,今天,她明顯是有些底氣不足。”到底是他想多了,還是她真的有事情掛在身上…
而顧雲芷氣急,她根本沒有那個興趣跟風冿揚討論那一個女人。
“揚,不要讓那個女人打擾我們的興致好不好,你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容許外人插進來的,她什麼都不是,她根本不瞭解你,她不瞭解你,揚,瞭解你的人,只能是我——”
女人在他的辦公桌上轉了身子,然後語氣說的誠摯,手剛想去觸碰風冿揚的臉,卻被男人頭一轉然後厭惡的偏開。
“顧雲芷,你到底有完沒完,我告訴過你,不要再碰我,不許再碰我,難道你全部當耳邊風麼,還是我要提醒你,惹怒了我,後果很嚴重——”
終於,男人再忍受不了她的這些肆意的舉動,表情一變,整個聲音臉色都冷沉了下去,渾身立馬散發的威嚴而且凜寒的氣息,讓人身心一顫,再不敢對他肆意妄爲…
“而且,你要明白,現在,你對我,再沒有任何特特殊性而言——”
而顧雲芷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風冿揚真的可以把脾氣撒給她,小時候,他幾乎都不,生氣了也是不理她,可是,現在,他就這樣威嚴的語氣,建立出來的威嚴,讓她真的不敢再隨意的對他褻瀆。
揚。她的揚。什麼時候,變得根本不是再由他掌控的那個揚了…。
她怕他,現在他的模樣,真的讓她感覺他對她太冷漠…。
同樣,在辦公室裡辦不下去公的不只這邊的這一個男人,冉依顏今天從坐在公司電腦那一刻起,心就不能平靜。
‘在公司加班’——她早上撒的那個謊還好麼,他到底有沒有察覺呢。
風冿揚不是一般的男人這是肯定的,他對各方面的東西都很敏銳,會不會懷疑到什麼…
但是一想,可能不會,他不是最近心思都在顧雲芷身上麼,更何況,那個畫家並不出名,沒有人能猜到她會青睞於這樣一個平庸的男人。
但是安慰了自己半天,心總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然後,想着想着,就接到風冿揚的電話。電話裡告訴冉依顏,他今晚會加班,大概會忙到很晚才能回家。讓她自己先回去照顧沙拉睡覺,冉依顏在電話裡淡淡的‘呃’了一聲算是迴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