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冉依顏冷笑“當初你不是一模一樣的方法這樣對付秦家的麼?”她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當初,你知道當初?”尹瑞琴從地方爬起來,有些驚疑的神情就落在冉依顏的臉上,怎麼可能,她怎麼會知道當初,她怎麼會知道當初,那個時候,她可是還沒出生啊…
“當年,不是你把我們公司產品的價格賣給西瑞的麼,不是你把產品加了過多香精的事兒散播出去的麼,你害我爸爸破產,害我們家破人亡,是你,都是你…。”那泣心的控訴,一字一句,那狠狠的尖利的帶着憤怒的聲音,就毫不留情的在空曠的大廳裡來來回回,震耳欲聾。
“你。你怎麼知道…”這時的尹瑞琴,突然間,沒有太多剛纔冉依顏害她丟了單子,丟了生意的憤怒,此刻,她睜大的眼眸,滿滿的都是驚恐,加上不能置信。
“是啊——”聽着她的話,看着她那突變的臉色,驚恐,她終於也知道恐懼,知道害怕,真是好笑“當年的事兒,你以爲你做的滴水不漏,你以爲公司已改姓你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做好這個位置,我告訴你,你錯了,人算不如天算,這說明老天爺都不放過你,他讓我瞭解我家當年破產的真相,他讓我一切重頭再來,然後將公司奪回來——”
“你要把公司奪回去?”尹瑞琴睜大了驚恐的眼,一想到這樣的可怕後果,“不…不。”她嚇的直搖頭,不。不能。
“公司是我的,我不許其他人碰它,不許——!”沒有了公司,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冉夫人,她的女兒,也就不是冉家的小姐,沒有了,如果沒有了公司,沒錢,沒權利,沒地位,一切一切都沒有了…
冉依顏聽着她的話,無謂的態度向周圍看去,可笑,她越來越覺得可笑“你的,公司什麼時候是你的,它原原本本就應該姓秦,它是我的!尹瑞琴,不,我應該叫你一聲表姨娘,當年,我媽媽那麼信任你,她當你是妹妹,一個家族裡的妹妹,她扶持你,對你沒有任何的防備,還好心的把自己的股權轉讓一部分給你,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奪了她的公司,害的她家破人亡,讓她在孕期就聽見丈夫去世的消息,一個女人,肚子裡還懷着孩子,你有經歷過這種感受麼,聽到丈夫死去,家沒有了家,你知道這種感受麼。有多無助,有痛苦,她是你的表姐,你的表姐。她是怎麼樣對待你,而你,又是怎麼待她,你強佔了唯一女兒的婚約,甚至,爲了讓你的女兒平息這種被拋棄的痛苦,你居然去挖了她的墳墓,踐踏了她的骨肉,你連這樣的事兒也能做出來,你真的是不配爲人,禽獸不如。”
“就算我用了手段那又怎麼樣,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自己沒本事就怪不了別人,我害的她沒有了家,沒有了公司,沒有了丈夫那又如何,只能說明我比她聰明,自以爲姐妹情深,自以爲我真的對她好,其實,我背後恨的牙癢癢,我看不慣她是姐姐我是妹妹,她就是董事長夫人,而我,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公司的職員,一個聽任於上司的職員,明裡雖我們爲親屬,可是呢,我在她面前卻總是低人一等,在外人面前,她總是裝出一副大度溫和的模樣,人人都在說她善良…呵呵。善良。有誰知道善良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愚蠢,是愚蠢——!”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每天在她面前裝笑臉,裝體貼,裝姐妹情深,你不知道,要裝出來這些東西有多累,我取代她公司是遲早的事兒,我不會怎麼覺得良心過不去,不去——”
“你可以不覺得良心過不去——”冉依顏冷冷的接話“你說的對,自己沒本事就怪不了別人,而我,現在,我正式的宣佈,我會把屬於秦家的一切都拿回來——”
“你敢——!”尹瑞琴狠狠的咆哮聲,不允許,她絕對不會允許…
“你可以試試——”扔下這句話,冉依顏頭也不回的斷然離開。
“少奶奶——”在市中心一家商務休閒會所,冉依顏挨着窗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手中,卻拿着一本大冊子一頁頁認真的翻着。
她的身邊,站了兩個身強體健的魁梧的保鏢,說是保鏢,現在就是替她跑腿做事兒的。
“上午的前來的媒體名額的全在這單子上麼——”她低着頭,冷冷的問。
保鏢在旁邊躊躇,手點到冊子上,謹慎小心“是的,都在這裡了,你看,每一家都有詳細的登記——”
其實,冉依顏的心根本就不在那些方方正正的字上
“你們一家一家去聯繫,這些人要錢,我給他們錢,明天我要所有的新聞,報紙,電視一家一家都登載:冉氏的食品含鉛,產品質量出現了嚴重問題,至於有多嚴重,讓消費者自己去猜,只要讓今天的事兒讓它被傳的沸沸揚揚,那麼冉家也就該倒閉了,我不僅要讓她今天的生意跑掉,我還要她之後的產品都賣不出去一分錢”
那沉沉的聲音,眼眸裡全是冰冷,讓冉氏垮掉,這是,尹瑞琴欠她的,欠她父母,她造的孽,就算今天讓區區一個冉氏根本還不清。
更何況,她只是拿回自己改拿的東西。
“還有,提前的宣揚冉氏破產,讓那些債主上門逼債,免得到時候人跑了,人錢兩空”
“是——”
尹瑞琴現在也應該是急火攻心了吧,丟掉公司,同樣的,讓她揹負一身的債務,讓這些沉重的債務一直讓她揹負到死,絕望到死。
讓她承受爸爸當年那些沉重的痛苦,冉氏夫婦,走到今天這一步,對她來說,那是死有餘辜。
其實,對於冉雙露,呵,從一開始,她真的有想過她和祁風熙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再也回不去,也有想過冉氏夫婦養育她還讓她讀了大學,雖然她們的出發點不是爲了她,但是,她也有想過就將這件事兒這樣一直沉澱下去,不去揭穿,也不想再去給誰帶去難過和傷害,其實,她真的有想過成全尹瑞琴和冉雙露,可是,現在,當她親手在雨中捧着母親的骨灰罈淋雨淋到半夜,知道自己的家族破產的真相,知道爸爸媽媽因爲家裡破產然後一個個悲慘而孤寂的死去,她感受到爸爸當時被逼債的痛苦,那臨死前心臟病發的無助和無奈,那個時候,他一定還想着她和媽媽,想着媽媽一個人在醫院生下她,一個一生下來沒有爸爸的孩子,同時也面臨着一個沒有經濟來源的破碎的家庭,她心裡的淚,大顆大顆的掉。
好好的一個家,就是因爲他們冉家,冉成昊,尹瑞琴,然後,她和爸爸媽媽骨肉分離,不得不嘗試到這世間沒有親人最悲慘的滋味。
所以,不能原諒。還是不能原諒…不能成全。
她坐在座位上出神的盯着桌子的邊沿,然後那尖銳的指甲都深深的刺入肉中。
其實,她真的很驚訝祁風熙既然知道冉雙露不是他心中的小貝兒,他居然也沒有和她離婚——
上次祁家新娘被掉包的醜聞被陸晚晴抖了出來,媒體那一刻也沒有消停,全市都知道祁家少奶奶被人調換了身份,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祁家明明知道冉雙露不是秦家的女兒,他們還接受了她。
原來,男人的感情,還真的是淺薄啊——
冉依顏的脣角,輕輕的勾起一抹譏誚而又微微泛着酸澀的笑意。
熙哥哥…祁風熙…
其實,現在的尹瑞琴也是很着急的吧,丈夫被抓走了,然後自己也知道今天那麼多媒體在場,應該第一時間想要封媒體的嘴吧,不過,以她現在的資金的實力,應該是不能和冉依顏相抗衡的,而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如果,尹瑞琴現在要想辦法封媒體的嘴,那麼第一時間只能向冉雙露現在所處的祁家伸手。
祁家是豪門,這點錢,應該還不至於難得到他們,所以,還是得防着。
面前的茶冷了,白色的邊沿倒影出她淺淺的睫毛的倒影,窗外,陰沉的天,樹下的葉飛舞,天氣是徹底要轉涼了,她身上加了件薄薄的毛衫,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裡面,應該會有祁風熙的號碼,真的真的好像很久都沒有聯繫了呢。
她還坐在窗邊,面前的茶冷了又被服務員換了一杯,身邊的保鏢也走了,現在,還真是閒的無聊。
她撥通了祁風熙的手機
“喂——”她才輕輕的說了一個字
“喂,你是誰——?”電話那頭是個女人,年輕的女人,而且不是冉雙露的聲音,她有些愣了。
“你是誰——?”不是冉雙露,手裡會拿着祁風熙的手機,手機一般屬於私人的東西,而且,隱私距離外的人一般都觸碰不到這類東西,能拿着男人手機的女人通常分兩類,一類是妻子,一類是情人——
情人?這個猜測讓冉依顏自己都驚訝住了。
“我?——”電話裡的女人那語氣似乎也很驚訝,隨即爽快的聲音“我叫白百合——!”
白百合?冉依顏自認爲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是誰——”電話那頭沉沉的低淺的聲音,朝電話裡問了進來…
祁風熙在白百合身邊,等她還沒開口,就自己將手機拿了過來,一看上面的號碼,他猛然間就呆住了,他以爲,她已經把他忘了,他以爲,這輩子,她再也不想見他。
“是誰?”在身邊的白百合見到祁風熙臉色有異,關心的上前詢問。
祁風熙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對準電話“你是來找我的麼——”
“我…”沉吟了好久,冉依顏纔開口“我有事兒找你幫忙——”
“嗯——”他幾乎都不問是幫什麼忙,直接就答應下來。
其實,冉依顏找他,就只是希望他可以答應別給冉家借錢,可是,每當聽到他的聲音,有着跟風冿揚不一樣的沉鬱,低低的帶着一絲磁性,同樣聽起來很舒服,低沉裡有一點淡淡的憂傷,冉依顏似乎能夠感受到他這種憂傷從何而來。
她不想說其他,對着電話說明了她的意圖後,然後在祁風熙沉默之時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飛快的掛上電話。
還是止不住自己砰砰跳躍的心,祁風熙,其實當聽到她聲音那一刻,她的心還是有一種澎湃在裡面,難過,緊張,複雜到不知道怎麼面對,所以掛上電話,她猛然感覺到想哭。
自己做一切又是爲了什麼呢,如果沒有當初的一切,現在,她肯定是跟祁風熙結婚了,而且,還可能會恩愛到老,可是,現在,她聽着他的聲音,感受着他的憂傷,遙遠卻又那麼近,那麼近…
她總在時時的審視自己現在和祁風熙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好尷尬,也好複雜。
他是她最親愛的熙哥哥。是她兒時裝載的滿滿回憶,明明是能相守的兩個人,現在變成了兩個熟悉的陌生人,不僅是她對祁風熙冷漠,現在,她也感受到了祁風熙聲音裡的那一股漠然。
雖然,他還是願意幫她。
“剛剛電話裡是誰,你臉色都變了——”白百合在剛纔祁風熙拿過手機看了號碼之後,那驟變的臉色,她都有些驚到了,因爲她從來沒見過這樣臉色的祁風熙。
“沒事,你去做飯吧——”祁風熙眼眸還放在手機上,濃眉蹙起,那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現,現在,他幾乎日日夜夜就和白百合混在一起,他大把大把的扔給她錢,然後把她這裡當着他的避風港,一下班,他就來了這裡,跟她尋歡,然後,吃飯,睡覺,這裡尤然成了他的家,而白百合已經成了他的固定情婦。
而,白百合也甘心收留他,被他這樣包養,雖然她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只要他能給得起錢,人長的又帥,這種男人哪裡去找,所以,她在這間屋子裡享受着他帶給她的一切,錢,好吃的東西,漂亮的衣服,鞋子,日常的東西,都是他在花錢,在供應,所以,她單單只是享受,這樣的生活,她過的不亦樂乎。*
“冉雙露,你這妻子也當的太失敗了吧,你丈夫在外面養情婦,你在家裡竟然一無所知?”晚上,在風家的別墅裡,趁着風冿揚還沒有下班,冉依顏轉頭看了一眼暮色四合的天幕,最近風冿揚下班都比較晚,所以,她很放心,她在辦公室裡,在風冿揚的電腦裡,將那段關於龍家的舉報電話的錄音資料銷燬,在銷燬之前,她還拷貝下了一份。
以用作給龍哲宇的證據,證明這份錄音她幫他拿到了,她說話做事兒,一向說到作到。
但是,在此之餘,她還是沒忘將這件‘喜訊’打給冉雙露分享,冉雙露聽到這件事兒,一定氣的那臉都綠了吧。
其實,當懷着孩子的冉雙露坐在躺椅上聽到這段話,的確氣鬱的差點從椅子上栽了下來。
還是身邊的老傭人一把扶住她。
“少奶奶。少奶奶…”
冉依顏就聽見電話裡急切的呼聲,她沒有開口,也沒有掛電話,細細的聽。
而現在的冉雙露,是一股氣從胃裡騰昇,這麼多天,這麼多天,她在祁家都是一個人,這邊是別墅就她和祁風熙兩個,已經大半個月,她都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一見,這個家,已經被他遺忘了,彷彿已經沒有了男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喜歡他,而且厭惡他,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可是現在,當他知道他在外面跟別人的女人亂搞她還是接受不了,不管她怎麼不堪,至少要比外面那些風塵女子乾淨的多,有家世有涵養的多,而且還懷着孩子不是麼,他爲什麼就可以做的這樣絕情——
其實,他這些多天不回家,她都有感覺的,有感覺的…。
但是,還是感覺那麼的屈辱…
“哇——”終於忍受不住,冉雙露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少奶奶——”一聲驚叫,周圍已然亂成一團。
“原來是懷孕了啊——”她說的風輕雲淡,怪不得身份揭穿還能在祁家當少奶奶當的安安穩穩“有孩子真的是個好事兒,就算是冒牌的少奶奶也可以扶正——”
她脣角帶笑,那語氣,滿滿都是嘲弄。
冉雙露不開口,她現在每天害喜害的難受,其實這就兩個月不到,可是,她的身體卻異常的難受。
媽媽今天打電話告訴她冉家的事兒,她聽到了覺得如同晴天霹靂,希望能讓她幫忙找祁風熙然後扶持一下冉家,但是,媽媽又怎麼知道她已經大半個月連丈夫的影子都看不到一個,好可悲,那麼的可悲。
她借不到錢,她現在在祁家沒有說話的地位。
每天這麼好吃好喝着也全然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
所以,儘管,她知道冉依顏開口奚落她,可是她也根本沒有力氣開口。
“孩子生下來,然後你就是穩穩的祁家少奶奶,以後你的孩子就能繼承祁家的一切,冉雙露,你媽媽應該是這樣說的,我沒有猜錯吧——”拿着電話,她依舊不折不饒,冷冷的出聲譏諷。
眼睛看着電腦,一隻手在鍵盤上漫不經心的敲着。
她還想說什麼,突然手中的東西一空,她錯愕的轉頭,就看見一雙黑色的陰鷙的眼。
是這麼多天不怎麼理睬她的風冿揚
“電話給我——”她推開手中的鍵盤,然後轉頭去奪剛纔被風冿揚奪走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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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夠了…我容忍你胡鬧了這麼多天,你也應該歇歇場了…再這麼縱容下去,以後你會自己後悔都不知道——”
她才一伸手去奪,但是就被風冿揚一隻鐵壁壓下來,她小小的下巴就被他捏在手中,令她動彈不得。
然後,她小臉就那樣被他根本不受控制的擡起,然後迎面迎上他黑色的沉鬱的眸,其實,從心理說,就算冉依顏覺得哪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可以掌控一切,一手遮天,但是她始終都不敢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旁邊囂張。
她的小臉被他只用了兩根手指,扼住了她的下頜,她就動彈不得,然後被迫擡起,面向他。
看着那紅色的飽滿的脣畔,紅豔欲滴,這麼可人的女人,而且還每天在他身邊挺聽話,也還算乖巧,風冿揚還真心是不想給她來硬的。
“將風氏房產投資資料悄悄的拿給龍家,寶貝,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害你丈夫生意垮掉,你真以爲你每天動我電腦我會真不知道,我的電腦裡面的東西不管是誰,只是將資料打開一下我都知道,我不說,是我根本不想管你,你拿給龍家的資料只有一半,這樣也好,讓他們信以爲真,然後我們會省很多力,寶貝,你要知道,如果你老公不賺錢,你就穿不了漂亮衣服,連你最喜歡的鱈魚都沒有,所以,你要乖一點,你最近做的這些事兒是過了,人做什麼事兒必須要給自己留餘地,否則有一天你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