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巴掌甩了,冷冷的目光直射到她臉上“滾——”
那樣絕情的語氣,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般陡然間彷彿將冉依顏脆弱的心擊碎刺穿,臉上火辣辣的痛,肌膚裡是一寸一寸他手指拉過的力道遺留的灼熱,她不去想自己臉上現在是不是也那樣的浮腫起了五個明顯的指印。
淚水瞬間在她眼眶裡打轉,她微微低着頭,黑夜的色隱藏了她眼眸裡的痛楚。
餘光瞟到風允兒那明顯上揚的譏誚脣角,拉的那麼高,那眼眸裡隱隱勝利的笑意,內心的疼痛如同她眼裡的那抹笑意,逐漸的濃烈,清晰。
其實冉依顏沒有因爲他那一巴掌的疼痛而難過,難過的是,他的刻薄的羞辱,其實,她一直以爲他在風家人面前維護她,保護她,她覺得自己彷彿還能感受到他的一絲溫暖。
當他夾螃蟹給她時,詫異之餘,她的心有些微微的感動。
但是,現在,他那麼殘忍,那麼決絕的語氣,不僅把她對他的那一絲眷意騰空,更重要的是,這句話,讓她相信,的確,她在風家真的沒有任何的地位,一絲尊嚴都沒有。
她沒有資格現在這時候在這裡跟誰討要自己的自尊,哪怕,就算自己被人指着鼻子罵,自己的母親在別人的嘴裡受盡侮辱,她依然不能還手。
“滾,現在立馬給我滾回市裡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看着臉上緋紅一片的冉依顏,風冿揚無表情的臉依舊滿是淡漠,他不喜歡她現在那樣低垂着頭一臉受盡委屈的模樣,今天的事,是她自己不爭氣,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應該那樣就給允兒一巴掌,這也畢竟是他的親妹妹。
他在風家人面前維護她,是爲了給她留一席之地,而,他也不能允許,她欺負到自己親人的頭上來。
顫顫的淚水在冉依顏的眼中,久久不肯落下,淚水模糊了眼眶,腳下小石子鋪成的路也變得有些模糊。
聽着風冿揚的滾,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沉默的轉身,寒夜中,那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
“我叫劉伯開車送你回去——”
感受着她的沉默,看着她微微無力的步子,他終究還是不忍心,在她沒走兩步,他的聲音又在後面響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微微斂了斂心神,冉依顏對着清冷的空氣艱難的吸了一口氣。
她不要這多餘的施捨,風家的人,冉家的人,她不會覺得哪裡是自己的歸宿,哪裡有是自己家的意念。
晚上,這一帶偏僻,龍陽山莊本來就位於半山腰,所以,公交不能上來,的士也很難招到,而,這一帶是富人區,所以都是私家車,所以,冉依顏如果要回去,沒有車,那麼也只能走着下山。
她懂,風冿揚也知道,可是,她不願意低頭,不屈膝一定要去乞求別人的那點同情。
她的有自己的底線、
風冿揚見她如此,知道她心裡有氣,而他,也不願一定要放下身段去討好她。
而且,她既然自己找死,那麼就讓她去嚐嚐苦頭。
回到客廳,冉依顏拿了自己的手提包,風家的大廳依然燈光明亮,人都沒有休息,下棋的下棋,吃水果的吃水果,誰都沒有注意到她。
而她,也沒打算跟誰告別,如同一道暗影來的時候無聲,走的時候無息。
沒人關心,也沒人問候——
尤其是走出風家大門之後,那半山的風迎面而來,那麼冷,冉依顏將身上的衣物緊了緊。
風冿揚是默默跟在冉依顏後面的,他眼看着她一個人出了大門,有些踟躕。
他當然知道這濃黑的夜,半山腰上,只有淺暗的燈光,一個女人走在路上意味着什麼。
去院子裡找管家劉伯拿了車鑰匙,就飛快的按了鎖,打開車門。
“少爺,老爺還在裡面,你不去打個招呼麼——”
劉伯看他立馬要坐進車裡,急急忙忙的模樣,好心的在旁提醒他
“跟爺爺說公司有點事情要緊急處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他——”
如此說着,風冿揚已經上了車,繫好了安全帶,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已經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