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這副模樣的風冿揚恐怖那是冉依顏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其實,她剛剛也是太絕望和悲憤纔不顧一切的說了出來,然後,現在,周身環繞的絲絲的寒氣,那中恐怖,向蔓藤一樣爬上她,然後緊緊包裹着周身,因爲極致的恐懼,她的大腦突然間一片空白,連逃的念頭和力氣都沒有。
風冿揚站起來來,那渾身的如同寒冬臘月裡的凜人氣息鋪排而下,那股看不見的森寒氣流在他身上如瀑流般洶涌澎湃,雖然看不見,卻迎面就能感受到,他的黑眸陰冷,黑霧快速的在瞳孔裡聚集,深的不見底色。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腳步的節奏並不如以往的流利,大氣,反而,如同一個老人般艱難,蹣跚,踉蹌。
而這個時候的冉依顏,看到這副眼眸有些失神,渾身被厚厚陰冷環繞的一步一步卻帶着凜人的氣息的風冿揚,如同一個從深暗地獄裡走出來的冷麪修羅,那種駭人,恐怖,她一臉驚恐,他的臉隨着在她的晶亮的瞳孔裡一點一點的放大,她的身體直直的如同見鬼的往後縮。
但是,她的身後是桌椅的靠背,她沒有太多縮進的餘地。
“你剛纔說什麼。”他狠狠的瞪着她,眼眸彷彿要崩裂出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不…不…。”冉依顏無助的搖頭,怕,她怕,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把事實說出來了,剛纔,她好恨他,所以,她說出來是爲了報復他,可是,現在,看着他這副讓人無法招架的威力,她害怕,眼淚嘩啦啦的往下,用力的搖頭。
其實,早知道這麼可怕,她還是不該說的,不該說的——
“你敢吃避孕藥——?”他陰冷的聲音,因爲憤怒,那沉重的鼻息,也帶進聲音裡。
她吃避孕藥,她竟然敢吃避孕藥,沒有經過他的允許,甚至,他根本不知道,她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是想絕掉他的孩子?
看着他兇狠的眼神,冉依顏什麼都不敢說,脣角不停的顫抖,身體哆嗦。
而他,只是居高臨下的冷冷的看着她在他眼底戰戰兢兢極致恐怖的模樣,卻是一個耳光毫不留情的朝着她巴掌大的小臉打下去。
“叭——”的一聲,那巨大的力道,摔在臉上,拉出的響亮聲響。
“啊——”冉依顏痛楚的慘叫一聲,整個瘦小的身體就被他一耳光給帶倒地上。
她的絲襪原本被褪了下來,中間有了個大洞,沒有了遮掩,腿心有些空,還好穿着底褲還有一條白色的小短裙,能勉強遮住她暴漏在外的春色,但是,因爲人毫無準備從桌椅上滑下來,那絲襪胡亂的牽扯着,所以,跌坐在地方的時候,那破破爛爛的滑開的絲條纏在大腿上,顯得格外的狼狽。
然而,雖然狠狠的打了冉依顏一巴掌,但是風冿揚還是一點都不解恨,她敢吃避孕藥,他還一直盼着她給他懷孩子,他想要她給她懷孩子,他等着,盼着,結果呢,還記得,她在風家被長輩責罵的晚上,他替她扛下來,雖然,在宴會上,他也很生氣她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但是,他不忍心讓她這樣一個毫無家世背景的弱女子,承受他們這樣豪門大家的家族的風暴,所以,儘管生氣,他還是做了他丈夫的責任,一力在長輩面前承擔了下來,那晚,在車裡,他抱着她。
告訴她,如果她在風家生下孩子就不會這麼難捱——
他是想提醒她,也是想讓她在風家好過點,結果呢,她卻這樣做了一個與他言行相悖的舉動,她吃避孕藥,居然在吃避孕藥。
她就這麼不想懷他的孩子——
是因爲她厭惡他,還是因爲祁風熙,她的心裡一直還裝着那個男人。
但是,不管是哪個理由,都足夠讓他憤懣非常——
“啊——”擡頭看着面前擺放的滿桌的珍饈,酒水,碗筷,滿滿的菜式和盤盞,都伴隨着一聲撕心的憤怒的吼聲,明明是雙層的厚重玻璃旋轉桌面,底下是精鋼鑄成的底座,然後猛的被人用力掀翻,驟然,整個房間嘩啦的清脆的盤盞破裂的聲音刺疼人的耳膜,那些精緻的杯盤一個個從桌上滑落,打碎在地上,那薄碎的片,四處劃開,散開在整個地面。
明明是前一秒乾淨,豪華,溫馨的房間,現在食物酒水,杯盞破碎的渣狼藉一片。
而,冉依顏看着此時的風冿揚如同一頭發了狂的雄獅,那猩紅的眸,裡面迸射出的攝人的光芒。
如果可以,風冿揚真想把面前的這個弱小的小東西撕碎,但是,沒有,雖然內裡的一股強烈的憤怒差不多要將他擊垮,可是,理智讓他剋制自己的暴怒,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敢給他這樣的羞辱,結果呢,卻被這個小東西耍的團團轉。
他不想動手傷她,但是那體內的堆積的惱怒讓他把氣用力的灑在飯桌上。
整個一大桌的東西被掀翻,桌子玻璃都一同被震碎,那裂開的尖利的棱角劃在堅實的地板上,硬生生的將結石的地板拉出了幾道溝痕。
那巨大的響聲,立馬引來了一直站在樓道的服務員,這個雅間不是沒有安排服務員,而是,被風冿揚支開了。
於是,現在聽到了這異常的巨大響聲,那服務員立馬擔心出了什麼事,趕過來站在門口一看,那滿室的狼藉,臉瞬間白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