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冉依顏卻低頭了,眼眸裡蓄滿淚水,知道又怎麼樣,孩子都這麼大了…
難道他忘了麼,他們現在可是抱着各自的孩子談着少女少男相互的喜歡和愛,不覺得這一點都不浪漫,也不給人希望,反而是一種辛酸麼?
沉默,然後冉依顏一路上難掩的尷尬而苦澀的笑始終掛在脣角,兩個人,各自沉默,各自思索。
終於,走到一處小區建築花園裡,面前是一幢華麗的建築物,面前有二十多根大理石圓柱,高高的臺階,圓形的噴水池,四周鋪滿又大又幹淨的鵝卵石,然後水打在鵝卵石上,白色的水花瀰漫在鵝卵石上,然後隨着鵝卵石下的漏水鐵絲網滲到地下。
“媽媽——”小沙拉將吃完了冰激凌的包裝紙伸手給冉依顏,小小的胖胖的手支起老長,有點煩悶的看着媽媽,而冉依顏沒有接,因爲她太重了,她兩隻手抱都很吃力,根本沒有空閒的手騰出來去接,於是將她放下來,放在花壇上。
“你女兒長的真可愛——”旁邊,祁風熙將兒子也放下來,但是小兒子立馬就要朝小女孩的方向靠攏,祁風熙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麼用意,很害怕他又欺負人家小女孩,所以,都沒有敢將自己兒子完全放開,看見看見旁邊埋着頭自顧玩的不亦樂乎的小丫頭,卻開口稱讚到,他一直好想有個女兒,女兒既溫暖而貼心,總是讓人的心軟軟的,暖暖的,可是,到現在,只有一個兒子,
兒子不僅在家裡調皮搗蛋,還在學校裡欺負小同學,他頭痛但是也無可奈何。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兒子。不可能因爲調皮然後放棄掉。
只不過,他還是很惋惜,如果當初他娶了冉依顏,那麼結局肯定跟現在大不一樣了,也許他也可以有她爲他生下的女兒。
那麼她生下的就不會全是那個男人的女兒…
不過,看着小女孩那白皙的,乖乖的小臉蛋,努力趴在地下專心去將扔下的包裝紙又撿起來的模樣,他真的覺得好可愛又漂亮的女娃,他從頭至尾對風冿揚這個男人無好感,但是,不得不說,他長相的確英俊,所以和冉依顏生下的兩個女兒,都是玲瓏剔透,漂亮美麗的如同白皙的瓷娃娃。
美麗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美麗的眼睛會發光,呼啦呼啦的大閃。
他看小女娃的眼眸黯然又複雜,同時心裡也有些酸澀,如果這是他的孩子該多好。真的不得不嫉妒風冿揚這個男人命好。擁着這麼美麗的妻子和女兒,不對,應該說這樣美麗的妻子,因爲有這樣漂亮的妻子,所以,纔會有這些漂亮的孩子。
“你只看她長的可愛,可不知道她脾氣到底有多暴,她發怒,我都不敢怎麼惹她——”抱着沙拉,冉依顏覺得她時刻都不會停息,她每次總是抱的很吃力,就如此刻,女兒一直下地去抓包裝紙,而她就這樣摟着,手都又酸又麻,更別說平時哭鬧生氣的時候,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霸王。
而祁風熙看到他誇她孩子的模樣冉依顏笑容裡的那絲滿足,他心裡暖暖的也是滿足,滿足卻也心酸,其實,沒有她的絕美容顏,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的孩子。
看到此刻面前容顏依舊的冉依顏,那麼熟悉的容顏,她笑容裡始終有種淡淡的落寞,平淡笑意裡不經意擠出來的一絲酸澀,那曾經也是跟他有過那麼多回憶的小貝兒,如今看得她眸底總是淚光盈盈的模樣,看的他真的很難受。
“你近況怎麼樣——”
“我——!”她頓了頓,然後將頭轉開,一時間,眼眸裡漫上一層悽楚的迷霧
“揚,你覺得這次商會裡說房產會降價,你贊同麼——”中間噴泉對應的從華麗建築物紅色大門打開,裡面陸陸續續走出來的人物,全部是清一色的商人,有的人手裡提着電腦,而風冿揚手裡只抓了一個常用的公文包。
林庭聖從後面出來,跟風冿揚一道,說這句的時候,他的手搭在風冿揚的肩上,風冿揚低着頭沒有說話,其他的一些各行業企業人士幾乎都是三三兩兩從裡面出來,而他們的步子比較緩,邊走邊在思考,本來是最先出會場的,卻留在最後面。
風冿揚沒有開口,不時的低頭彷彿在沉思什麼,恍然間又擡起頭到處看看…
“我說,這老頭子也越來越沒用了吧,那麼忙就把我們全部叫過來聽這個?”風冿揚沒開口,榮天哲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把話頭接過去,這次的會議是由榮家的老爺子主持召開的,就目前的嚴峻的經濟形勢做一個大致的分析和思考,並且看看有沒有應付的辦法。
但是榮天哲那樣玩笑的一句話之後,才發現所有的人都一臉嚴肅的沉思,沒有理他,似乎才發現自己有點外行了。
“如果要降就降吧,大不了拿四個點出來,讓它降——”男人想了半天似乎找到折中的辦法,然後一番話說的這樣不痛不癢。
然後加快腳步滿不在乎的下臺階。
林庭聖脣角一勾,帥氣的臉有種清逸的俊美,風冿揚的話他懂。
而榮天哲頓在後面思索,片刻似乎發現兩個好友走了,連忙從後面趕上來“喂——”
“揚,那是你老婆——”下了臺階之後,站在廣場裡,中間是美麗的圓形噴泉,然後,不遠處的圓形花壇明顯熟悉的一個臉龐,那美麗的側臉,手裡抱着孩子,如果不是定睛一看,林庭聖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她怎麼會在這兒——”看見冉依顏,林庭聖一瞬間驚呆了,這是商會總部,她怎麼會恰好到這裡來,俊臉上脣瓣微張,就是一個驚呆狀。
然後看向風冿揚,突然就覺得男人擡起來的俊臉臉色陡然就變了,眼神一下變得銳利,隨後微微眯起,濃眉只是微微的向眉心收攏,就算是這樣的一個反應不算大風冿揚,林庭聖也知道他生氣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下一步,風冿揚去直接朝那邊走過去。
他跟在後面,每次看到這樣沉着臉有這些反應的風冿揚,他的心就很慌亂。“喂,揚——”
他想伸手過去想制止,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麼讓風冿揚的邁步的跨度那麼大,才翻了幾步,人已經走了過去,他沒止住…
而恰巧在風冿揚走過去的同時,冉依顏卻將頭偏轉到了另一邊,因爲祁風熙的話,她的脣角泛起一絲苦澀。
怎麼樣?!能怎麼樣,她現在掙又掙不掉,但是,婚也不想結,他現在那個樣子,怎麼敢跟他結婚啊。
但是,偏偏她又能怎麼樣呢,戶口簿在他身上啊。
他限制了她的整個人身自由。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還是隻能那樣,沒有辦法的辦法——”美麗的臉側對着他,而女人的美目半睜,看着面前一個個經過的那些從商會大廈出來的人,清一色的人,只是,她沒有注意,沒有注意自己的側面,那裡還站着的男人。
那脣角勾起的苦澀淺笑,讓腳步放慢的風冿揚頓在那裡,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冉依顏臉上的這種憂傷笑容,憂傷裡帶着一股淡淡的無奈,心口就猛然的一痛…
“顏兒——”聽着她話語帶着的悵茫聲音,祁風熙覺得自己的心都痛了。
“顏兒,離開他吧,自從你嫁入風家,我幾乎沒見你認真的笑過一次,他給不了你幸福,這是我一直都想對你說的話,你應該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能配得上你的人——”
而不遠處的風冿揚那濃黑的眸子驟然危險的眯起,蹙寒。
“可是,熙哥哥,我不能離開啊。”女人淡淡的表情擡頭看他,那英氣的側臉“我有孩子,你懂麼,如果現在叫你離開雙露你會離開麼,他每次都說他會改,但是,那是在他想要懺悔的時候才說,而且,也從來都不改——”
“熙哥哥,所以我好委屈,我很痛。他一次次的跟我保證,但是一次次的讓我失望。”
而站在不遠處的風冿揚因爲目光投向她而驟然變得細膩溫柔,一抹濃濃的疼惜。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是過分了。
冉依顏說着,咬脣,看着那光滑的地面,淚水差不多要打下來…
所以,她才這麼痛苦和迷茫。
“顏兒——”看到她清麗的容顏,面前的男人沉默了好久,他叫她名字的時候,冉依顏不解,擡頭,她晶瑩的瞳孔倒影出他的臉部輪廓,一道急促聲:“如果可以,我們是不是——”
——我們是不是還有機會。他想這樣說,這是他真的鼓起勇氣纔敢說出口的話,因爲,他和雙露也沒有感情,這樣下去,毀掉的是四個人,而無愛的日子,他也整天煎熬,過怕了。
但是,他纔開口,不遠處的一道男聲及時的打斷。
“祁風熙,你不去上班,那麼空閒陪着我的妻子在商會大廈門口聊天?”這刻的風冿揚已經走過去,額前揚起的帥氣的發,仰着明媚暖暖的光,精緻俊美的臉孔,黑色的西裝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皺褶。
明明帶着笑意的男人,但是不管是冉依顏還是祁風熙都在那張笑容和曦的臉上感覺不到一絲笑容和和曦——
冉依顏從聽到那一股熟悉的聲音,她的臉色就變了,變得慘白,從背脊升起的一股冷意。
她轉過頭去,看見風冿揚,乾裂的脣有些立馬泛白,因爲她害怕,感覺到身體的溫度急劇的下降…
“風冿揚——”她本來不想開口的,但是還是小聲的囁嚅下,她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在這裡,真的是運氣不好,是t市太小了麼
然後抱着沙拉的手臂有點發軟,此刻,本來就已經痠麻的手臂,更是覺得軟。
聽着風冿揚的這句質問,祁風熙的臉色有點訕然,他有私心,的確,現在早就應該是上班時間,只不過,他是想陪着冉依顏多一會兒,能陪着她,都是他難得的機會。
只要他這點私心,沒有被冉依顏看穿,反而被風冿揚一針見血的調侃出來。
“我也是在幼兒園門口偶然遇到依顏,因爲順路,就伴路同行了一會兒——”祁風熙不是害怕風冿揚纔不說實話,而是,他知道,實話,只會讓他和冉依顏多更多的麻煩,尤其的冉依顏,他不希望因爲他的一時口快將她陷入艱難的境地,風冿揚是一個連他都不願惹的男人,更何況是冉依顏…
“呵,是順路麼,我記得你們祁家的商業大樓在北二環,怎麼,原來東邊也會順路——”
那譏誚的語調,林庭聖從後面跟上來,風冿揚的話語聲一落,其他的幾個人都沉默的僵在地上。
“爸爸。爸爸。抱…。”此刻,在冉依顏懷裡的沙拉,早就迫不及待要鑽出冉依顏的懷抱,因爲冉依顏抱着她她覺得不舒服,
因爲冉依顏的力氣不夠,抱一個三歲多好動的孩子,如同剛纔,差點將她落在地上,小丫頭雖然不鬧,但是能感覺媽媽抱自己不穩,所以看見爸爸的出現,簡直高興壞了。
立馬就要往爸爸那邊去。
“把孩子給我吧——”男人看着她,突然間,溫柔的聲音
“啊——”本來低着頭,心裡正在忐忑的冉依顏突然擡起清冽的眸子看他,看着那晶瑩的美麗瞳孔倒映出他毫無表情的俊臉,裡面滿滿的錯愕,他不生氣?他看見她和祁風熙一起,他不發火,過去,他不是都要發火的麼。
風冿揚幾乎是不看沙拉就一把將她小小的身體從冉依顏懷裡抱出來,因爲從剛纔,他已經看出冉依顏的手臂在輕微的發抖,想來一定是沙拉太重了,她抱不動。
抱過去之後,在自己可愛的女兒的包子臉上面親兩口。
而只是父女之間這簡單的親暱的動作,祁風熙的眼眸都忽又拉過一絲黯然,他懷裡也抱着兒子,但是,此刻,卻覺得懷裡抱着的不是兒子,而是累贅,相對於冉雙露,他多想手中抱着的冉依顏給他生的孩子。
但是,他沒有這個運氣,冉依顏生出來的孩子是被別的男人抱在手中,不是他的孩子。
祁風熙在看風冿揚親沙拉的樣子,而冉依顏在看祁風熙盯着風冿揚那一臉黯然的樣子,而她,只能默默的低頭,她只能跟從一個男人,所以,就算她看懂了祁風熙眼眸裡的黯然,也只能說對不起。
“走吧——”親完了沙拉的風冿揚,回頭對着在旁邊呆站着的冉依顏道,第一次,他語氣這麼溫柔,第一次居然沒有因爲冉依顏跟男人的私聊而對她當場發脾氣。
但是,既然風冿揚說了走字,冉依顏只能轉身,然後祁風熙滿滿的留戀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風沙拉,大壞蛋,風沙拉,大壞蛋…”然後,在冉依顏轉身之後,祁風熙懷裡的小孩突然又歡快的罵了起來。
祁風熙愣怔了,冉依顏也怔住了。風冿揚回頭了,蹙眉,冉依顏擡頭看他一眼,只要她每次看見他那蹙起的兩道濃眉,恍然間覺得有事兒了,不好。那表情立馬有些緊張兮兮。
“你這個小屁孩在說什麼——”明明是那麼大的一個男人,一下子臉就黑了。嚴厲的語氣,那黑沉的眸,對準祁風熙懷裡的孩子。
“祁必紳,你在胡亂罵什麼,怎麼可以那麼沒教養,罵比你小的女生是壞蛋——”
而此刻,抱着孩子的祁風熙也及時的出聲——
終於,在祁風熙及時的斥責下,那小男孩嚇的脖子一縮,他已經看出來自己的爸爸不是在跟他開玩笑,而風冿揚的神情有點緩和,但是,他看祁風熙的眼神還是非常的不順眼、、
養不教父之過。這小男孩沒禮貌,都是祁風熙沒有教好…此刻的風冿揚肯定要把錯都壓在祁風熙頭上。最主要的原因,他討厭他。只因爲冉依顏的初戀是他而不是他。
“爸爸,他壞蛋,他打我,打我…。”此刻,沙拉趁機對着爸爸告狀,小身子端端坐在爸爸的懷裡,然後眼睛睜的大大,盯着那小男孩,手環在自己爸爸的脖子上,一副嘟着嘴委屈的可愛模樣。
而直到沙拉在指人,風冿揚似乎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原來一直就是你兒子欺負我女兒。”
他一直都想要算這筆賬呢,誰敢欺負他的寶貝女兒,他風冿揚從來都不是吃素的。
男人黑着臉站在原地道對祁風熙揚高聲音,鄭重的說道“我告訴你,祁風熙,以後好好管教的你的兒子,如果讓我知道他再欺負我女兒,到時候連你也一起不放過——”
這**裸的甩臉子的警告,風冿揚是發怒了,因爲剛纔他跟冉依顏在一起的對話,他聽到了,他心裡一點都不好受,他不喜歡誰來搶他的女人,這他的這番話讓祁風熙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而且夾雜着一股怪異的情緒,再怎麼說他也是這裡的富族,絕大多數的人見到他也要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但是卻不想,風冿揚竟然如此不給他面子。當着這麼多人,在這種場合下,直接給他發警告…
焦急的看了看祁風熙那黑沉的臉,同樣轉頭又看見風冿揚那凌厲的眼神,雖然心裡害怕,但是冉依顏還是習慣性的幫着祁風熙,一方面是因爲她對祁風熙又好感,還有就是,跟風冿揚相比,祁風熙就算弱勢了,而冉依顏一直都不喜歡恃強凌弱的狀況發生,
所以,理所應當的她覺得不能讓衝突發生,並且想做和事老。
“揚,不要這樣的,誤會,都是誤會,只是小孩子的之間的打打鬧鬧而已,都不懂事兒,只是玩鬧。”不是她不心疼自己的女兒,當然,她這樣爲打自己女兒的小男孩開脫,不得不說的確是因爲祁風熙的原因,在這之間,她同樣也對打女兒的孩子抱怨,也帶着想要斥責一頓的想法,可是,現在這是祁風熙的孩子,那麼,對她來說,熙哥哥,不過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孩子有危險的時候她自然是先保孩子,孩子沒有危險祁風熙有危險自然會保護祁風熙。
但是當冉依顏這幽幽的聲音一落,立馬就收到了久久的一記的風冿揚的冷眼,她立馬就低頭了,意識到了收斂了。
“寶貝,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你知道爲什麼我會不高興麼,你每次都是自討苦吃你知不知道,反而,你從來都不長腦子不長記性——”
他嚴厲斥責的一番話,也立馬讓冉依顏低下頭,恍然間,她似乎是明白了。
原來真的好像是這麼一個理兒,之前是爲孟旭…現在是爲祁風熙。
所以,他會生氣是這樣麼,果真是自己在自討苦吃麼。
想想也是。
她不該爲祁風熙說話,這種時候,她爲祁風熙說話,反而最後受傷最慘的絕對不是祁風熙,而是她。
祁風熙當然是和風冿揚吵架吵完了,爭鋒相對完了,兩邊走了也就走了,但是,只要回到了家,完蛋的就是她了。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吃這樣的虧了,所以,她不開口了,再也不開口了。
然後她不開口,男人間寥寥無幾的幾句嗆人的話,立馬就收尾。
祁風熙一直是討厭風冿揚的,但是卻總是被他壓一截,無可奈何。
這是他心裡一直憋着的氣
結果,幾句狠話說完後,祁風熙不吭聲,而風冿揚勝利的抱着女兒又親又逗弄的離開走在面前,一直在旁邊低着頭再不敢開口說話,將頭縮着像烏龜的冉依顏擡頭看了看,終於覺得自己應該跟上風冿揚,但是祁風熙這裡,此刻看着她的幽幽眼眸,她不忍心,咬了咬脣,但是,最終還是明白自己必須轉身,冉依顏,現在只能跟着風冿揚,因爲,他的威懾力,還有孩子,她都不能離開他,
所以,在她的眼眸傳達出對祁風熙的歉意後,還是跨開腳步,轉身跟上風冿揚。
最後面的林庭聖,站在旁邊,看着這三角戀的微妙關係,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趣。
女人啊,生成這個樣子就是一副禍水,走到哪裡總是爲她找麻煩的男人的不斷,反而弄的她們自己也很苦惱,活的很辛苦。
他敢說,冉依顏內心絕對活的比她現在表面痛苦,他覺得這個女人,以前不覺得,現在反而越觀察越覺得有趣。
怪不得風冿揚如此喜歡她,怎麼都捨不得丟手,她最大的魅力不是她美麗的外表,而是,她的內心,她感情豐富,還有一顆柔軟的心。
就從剛纔她的幾個動作還有那躊躇的神態就看出來了。
風冿揚的車停在大廈的地下車庫,現在纔開出來,黑色的寶馬被人開出來,怪不得,冉依顏剛纔都沒有看到,如果她看到風冿揚的車牌號,大概也沒傻的就站在這裡逗留,然後被他出來看到抓住。
保鏢駕了車出來,然後將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給風冿揚讓位。
而風冿揚抱着女兒,先把小東西放在副駕駛位上,調了調安全帶的距離,給寶貝女兒繫好。
隨後,冉依顏自己打開了後車門,沒有人理她,她自己坐進去。
在冉依顏關上車門之時,男人發動引擎,打着方向盤左右的看,估計着合適的角度倒車。
“爸爸。爸爸…”小丫頭蹬着腳搖頭晃腦的高興了喊了幾聲爸爸,風冿揚的注意力都滿滿的在倒車上面,沒有理會女兒。
而冉依顏在後面坐的姿勢十分不安穩,更不安穩的是她的內心,她知道,每次他只要這樣一副不愛搭理的人模樣,那麼就是他心裡肯定還憋着整整一兜氣。要不就是沒全消。當人心裡憋着氣的時候,開車的時候就出問題。
而冉依顏一直有感覺,從他發動引擎開始,手腕上鼓起的青筋,因爲她在後座,面前隔着距離,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孩子在孩子咿咿呀呀的哼着歌,不時的擡起小腳,看得出來心情不錯,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沉默的兩個大人小孩鬧哄哄的最正常的氣氛裡,車突然‘吡——’的一聲,厚重結實的寶馬輪胎差點就撞上從路口出來的一輛銀色本田上。
“卟——”的一聲,男人見這情形,臉變了色,立馬踩住了剎車,一個急剎,車裡的小孩和大人都因爲這慣性超前面一蹌。
“哇——”雖然綁着安全帶,身體並沒有受傷的女兒,只因爲這一個突來的力道小小的頭差點栽下去,嚇的哇哇大哭。
冉依顏的臉色什麼時候也變了,就因爲他剛纔急踩剎車那下,把她也嚇了個半死。
“風冿揚,你是怎麼開車的——”她不禁提起音量,然後眼眸裡有氣憤和埋怨,不就是這麼一點事兒麼,他一個男人連這點事兒都承受不了,開車呢,他當成什麼了,車上是三個人的命,並且,女兒還坐在面前,他都能將車放心開成這副模樣。
而當冉依顏的質問聲未落,窗外立馬銀色的本田車嘩啦的一下降下玻窗,一個乾癟的四眼(戴眼鏡的男人)田雞從車內探出半個頭來,朝這邊看過來,估計關着玻璃他也遠遠的並不能看見冉依顏這車裡面的人。
罵道“開你孃的什麼車,開個寶馬就了不起啊,就能在馬路上橫衝直撞了啊!我。我。告訴你——”
而冉依顏就從後車鏡裡看到男人那兩道濃密的英氣擰在一氣,頓了頓,立馬又發動引擎,腳一踩,轟了油門就射上馬路。
“我說。哎,我還沒說完呢——”
車迅猛的離開,然後只剩下本田車裡的那落在空氣里根本沒人理的叫罵聲。
終於,在又一次車射上馬路之後,這次男人終於緩了緩神,因爲剛纔的教訓,把車速減了下來。
“風冿揚。風冿揚。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有什麼我每次跟一個男人見面就值得你這麼生氣,而且,你叫我閉嘴,我不是已經閉嘴了麼,爲什麼你還是這樣——”
而此刻,她的心情也非常的糟糕,每次遇到這種事兒,他都這個樣子,何必呢,她也是人,她心裡比他難受千百倍,難道只有他有情緒麼。
她明明在退,退的沒有底線,退的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他爲所欲爲的控制了她的一切,爲什麼他現在依然還在這樣咄咄逼人…
這種情況不是一次二次,而是次次都是,別人就說男人佔有慾強,有強到他這種境界還幾乎找不出兩個。
她不過就說了幾句話,而且根本沒有什麼曖昧可言,他就可以生氣成這樣,難道她這輩子就只能見他一個男人麼。
但是,寂靜,她的話語一落,全是寂靜…
心裡的怨氣和怒火在這一次騰昇,彷彿集成了一個龐大的氣球,用針一戳就是一次巨大的爆響,咻的一下,冉依顏一下子扯開安全帶就弓着身子站了起來,
“混球。你這個混球。停車,停車,我不要坐你的車——”
女人就是這樣,感性的動物,一旦情緒積累到了一定的點,憤怒莫名就起來,有種想要竭力的發泄一切的極端情緒。
她真的不喜歡每次被無視的感覺,彷彿對他來說,她的存在就是等同於無。
每次都是,每次都是。
她的觀點,她的疑問,她的一切的一切,他除了會用暴力威脅她以外,她看不見,也感受不到她和他之間任何的互動。
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要跟她結婚,愛她,在乎她,如果真的是用這樣一種方式跟他這輩子生活下去,她覺得自己會在這種沉鬱和壓抑裡窒息而亡…
難道只允許他有尊嚴,她就不能擁有麼
她不想被他無視,不願意每次都是在這樣的一種被壓制的環境下,他每次就是這樣一副黑着臉不理不睬然後沒有一點主動權的活着。
就算嫁給他,那麼,她每次就戰戰兢兢地這輩子只看他的臉色行事麼,那麼,這種日子是有多痛苦。
但是,面對她的叫囂男人依舊一如既往的表情淡定的開車打着風向盤在馬路上張弛着,根本沒有理她。
“風冿揚。停車。再不停車我開門了…”終於,冉依顏是受不了了,看到他每次那沉着一張臉的模樣她就來氣,只允許他生氣麼,至於麼,他堂堂風家的總裁,風家掌權的二少爺,就這點心氣?!
他不允許的東西,她都儘量的不去碰,但是,爲什麼他還是這樣馬着一張臉
無視。無視。除了無視還是無視…
她尖叫,敲窗,然後從後面踢他,然後手真的去開後面的車門。
“哧——”終於,車轉頭了,這樣的一聲,車頭一轉,輪胎劇烈摩擦着地面的聲音,轎車衝出幹道,滑向旁邊的護欄。
然後,車終於停住了。
“不準在我開車的時候去開車門——”
終於,男人威嚴的聲音,沉沉的落下,冉依顏一愣,然後,身子在座位上一頓,然後終於也緩下情緒,觸碰到車門的手落了下來,身體又一下子栽回到座位上。
“說吧,想說什麼——”
男人沉冷中似乎又帶着一絲柔和的聲音,緩緩降下車窗。
“嘶——”吸了一口煙,手指將夾着的香菸伸到窗外,手擱在車窗的框邊,然後,輕輕的吸氣,立馬從鼻子裡噴出兩抹濃煙。
“我——”當車停下來之後,冉依顏恍然間看看四周,除了馬路正道上的車,前後都沒有人,他的聲音和語氣沒有她想象的怒氣,那麼的平靜柔和,一時間,她到有點不知說錯了,尷尬的聳肩,她忽然間覺得明明自己有那麼多要說的話,但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呃。”她頓了頓,想了想,看着從後面朝他的方向看過去,雖然只看到了一個側臉“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和他什麼都沒有,其實自從跟你結婚之後,那個。之後。我就沒有認真想和男人有那方面的東西,我認爲你該明白,而且我也應該給你說清楚,你。你。不要每次都這個樣子…否則,我不會嫁給你,我我。害怕。”
他不要總覺得她是在袒護其他的男人,其實,那只是她氾濫的同情心,有時候自己也剋制不住,主要還是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太差了,她忍不住要幫別人說話。
但是這一說話,他就更加的惱了。然後,她的日子立馬就不好過了。
她斷斷續續,支支吾吾的說着,說完了立馬就把頭埋下去。
“說完了——?!”半響,在她沉默之後,男人慢吞吞的開口了,從後車鏡裡看了一眼她的窘樣,而他的眸底卻平靜的非常。
“呃——”擡頭瞪大了眼,低下頭等了半天等着他發話,看看他是不是也有什麼心理話給她說。但是男人這樣——?!
沒理她臉上的驚訝,風冿揚把放在外面的手收回來,將還剩了很長的一截的煙吸了一口之後直接丟出去。
然後繼續發動引擎…
冉依顏覺得自己彷彿又被無視了,羞憤,濃濃的羞憤。
“喂,風冿揚,我跟你說的話——!”
“冉依顏,我告訴你,再給我多說一句,一句,我不要你開車門,我直接從這裡把你扔出去——”終於,前排的男人硬生生的發話了。一發話就是威脅。
他說的‘這裡’是窗子!
冉依顏潛意識的朝窗外看了看,車在高速路上跑的好快,風呼呼的吹着,鬼叫一般,好嚇人,這樣被丟出去肯定就沒命了吧
冉依顏粉嫩的脣囁嚅了兩下,雙手在自己的膝蓋上無聊的搓了搓。
算了,她還是退一步好了,萬一他真的把她扔在這高速路上,就算不從窗子裡直接開車門把她扔出去,這上面也很少能看見一個計程車,到時候她想死都不知道怎麼個死法。
但是,難道就這樣被這個死男人這樣一直扣住這輩子?
想想心裡總覺得還有些不甘…
而面前開車的男人,從後車鏡裡恍然的瞟了兩眼後面女人的表情。
“冉依顏,難道你真的覺得我只是因爲你和他站在那裡有說有笑的聊天生氣?”男人終於開口,調高了音量。
而冉依顏猛然的看過來,一怔,那晶瑩的眸子不解的看向他,她不知道他現在這樣忽然開口又是什麼意思。
“任何男人看見自己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跟別的男人抱着他的孩子站在一起心裡都不會好受的——”她不知道,當他看過來的第236章大概補齊萬字,今天人有點困,有點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