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庭聖,坐在車內,就因爲這句,一向不怯場的他,還是驚出了一身汗…。
下了車,在發現,其實看起來似乎很宏偉的建築物,其實也不過如此,三層樓高的城堡,圓拱形的屋頂,中間是主樓,而兩邊就是兩個小樓對稱,然後地毯也是很陳舊的,似乎是很久用過,而今天是因爲他們的到來爲了顯示歡迎而拿出來的…
沿着地毯一步步的向裡面,人站在地毯上,通過門口刻意看到裡面,璀璨奪目的燈光。
一步步的臺階鋪成米高的等距,是人一步步的走上去的,兵衛相列於兩邊,林庭聖走在前面,而冉依顏,被風冿揚拉着走,走在側面,因爲裙子有點長,她每走一步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着裙襬,然後又每次擡頭跟上風冿揚的腳步。
但是,風冿揚一路上,拉着她差不多都是摟住的架勢了。
他其實有細心的關注着他旁邊這個大肚子的一舉一動,她的一個不適表情,一個不流利的動作,他都時刻注意着,他害怕,萬一因爲他的疏忽,而讓懷着孕的冉依顏受到些傷害,他覺得着不能原諒自己。
她的一舉一動,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一個蹙眉的動作,一個眉心斂起的細褶,他都不想放過,他恨不能知道她這一刻所有的身體狀況,如果可以,他寧願替她。
幫她擋去一切的疼痛和病害。而只剩下最好的最美的東西給她。
林庭聖覺得的在他的世界裡太在乎這是女人,其實,不是在乎,在他生命裡,她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全部,沒有了她,他的生命剎那失色,他連生活的方向和重心都找不到。
他將自己的命從來都視若草芥,但是,卻捨不得自己或者別人傷她分毫。
一直都是…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她身邊都是陌生人,她越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他越不能冷落和忽視她。
從臺階上上去,她懷着孕,步覆很慢,林庭聖大步走在前面,而他,想跟上林庭聖。因爲他一慣不喜歡這種繁文縟節的場面,他從來就不是多喜歡禮節的人,就算平時交往的禮節,也是生意場上不得不學的東西,而此刻,跟着林庭聖,之後的一切自然由着林庭聖應付,但是,如果他落下太多,最後要自己又跟那些人見禮,覺得客套和麻煩。但是又因爲她,他還是寧願自己被遠遠的落在後面一步一步的牽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前行。
終於,林庭聖到了門口之後,頓了一頓,故意的等了等他們,很悠閒的將手插在休閒的白色褲兜裡,然後側過俊美的半邊臉,轉頭看他們。
夜風下,那挺拔的修長的身軀,帥氣的發飄揚,本來就很俊逸的人看起來更是俊美非凡。
其實,憑心而論,其實在氣質上,林庭聖看想去更有優雅貴公子形象,身材纖瘦頎長,而風冿揚,一舉一動,高大挺拔,丰神俊秀,舉手投足間,有帶着一種成熟成功事業男人的沉穩氣質…
在他身上,大多找不到親和力和溫柔。最多,他給人行爲舉止很穩重…
在冉依顏慢慢的走在紅地毯上的時候,又一次看見林庭聖轉過頭來看她,然後那眼眸微眯,黑色的瞳孔帶着一點危險的細密寒光,然後審慎的盯着冉依顏,似乎覺得又是她一個麻煩走在後面,冉依顏擡頭看了看他的眼眸,看懂了,有點心虛,然後嘟着脣將腦袋垂下去。
她知道,一路上她就是這兩個男人的拖累,在林庭聖眼裡,她和風冿揚的人品,才能一比就是雲泥之別,所以,每次面對林庭聖審視的眼眸,她總是很心虛。
而旁邊扶着她的風冿揚,似乎立馬就察覺出了這裡面的異樣。
黑夜裡,立馬轉頭還是一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冉依顏,回頭就給了林庭聖一個小小的眼神警告,意思,不許兇我老婆,否則,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本來在這你去我往的眼神裡玩着各種暗示,這面見卡塔國王的緊張感也沒有了。
此刻的林庭聖被風冿揚的黑色眸子投過啦的危險的光一警告,自己的腦袋都悻悻的如同烏龜殼似的往領子裡一縮,他其實挺害怕風冿揚的,這種人,耿直,對朋友也算忠誠,幾乎能兩肋插刀,但是,所有問題只要一回轉到他老婆身上,他幾乎是六親不認了。
六親不認的時候的風冿揚,是讓人害怕的…
卡塔國王,王后,還有王子,公主已經在大殿上等了很久,門口還有殿堂內整齊佔領的兵衛,殿堂很高,七七八八的錯開的頂樑,結構複雜多樣,從頂樑上垂下來的一具大的水晶燈,照的整個大殿依然各個角落都有光亮。
大殿兩邊都是守衛,中間走到的兩邊是穿着乾淨整潔的青色長衫和白色長衫的幾個大臣,大臣的頭上戴着一頂單帽,帽檐有類似瓔珞墜子的一些東西,這裡的男人大多數都身材結實,皮膚黝黑,大殿的中間用柴火點着一堆火,火焰明豔豔的,幾乎照到附近的每一個人的臉上,大概是因爲夜裡涼,而這裡的人習慣在晚上在地上燒火取暖。
一眼看向裡面,就看見了坐在高位上的卡塔的帶着王冠的阿里費國王,那肥闊的國字臉,嫣紅的王服穿在身上,他的肩膀很寬,那寬大的衣袍穿在身上一點都不覺得冗長,寬大,幾乎是虎背熊腰,額寬眉窄,坐在高位上,頗有一種大端之感。
他的左邊坐着的,就是中午他們見過的阿薩爾親王,而寶座右邊幾乎是席地而坐的幾個穿着黑色長袍的老者,光頭,只是手腕上還有胸前,都帶上了如同動物牙齒串聯成的古老飾品,像是宗教類的某種神秘的道具,又彷彿就只是一種裝飾,一共有五位,應該這就是長老了,而臺上,就是這幾個人,國王坐在寶座上,而阿薩爾親王坐在金黃色的座椅上,其他的幾個長老席地而坐。
長老之後,就是臺階下面,第一次是坐在寶座上同國王穿的一樣的鮮色的衣料的王后,王后看到幾個人進殿來,幾乎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雖然皮膚也是棕黑色,但是冉依顏卻從她的笑容裡由衷的感受到了她的一種親和,皮膚黑,脣厚,加上已經孕育了幾個兒女,所以王后的臉上已經長了好些皺紋,看起來不年輕,卻獨獨的從她的笑意裡感覺到她的一種善意和親和。
旁邊,還坐着幾個年輕的男女,分別是沙汗王子,拉蒂公主,法拉王子,最後的孩子有一張圓嘟嘟的可愛的臉,眼睛大大的,捲曲的頭髮被紮成了兩個辮子,看起來很漂亮,這是六歲的迪拉公主——
禮儀隊在他們前面,有帶領他們進入大殿歡迎的意思。
而林庭聖幾個人幾乎是一進來就已經對着大殿粗略的掃了一眼,氣氛有點壓抑,人們的眼神帶着敬畏又帶着訝異,卡塔很少會有這樣來自東方的貴賓,他們見慣了黑人和白人,這片靠着非洲和歐洲,但是,就是很少能看到東方的血統。
但是,無一列外就是這幾個人真的如阿薩爾親王嘴裡說的,如神之光到來一樣,他們的穿着,白色的晃眼,黑的純正,站在那裡,那白皙的面龐,別於其他人氣質,似乎是天人之姿,如仙人下凡。
三個人站在大殿這一刻,不僅是國王的眼眸突然的一亮開,就是其他的人,包括,長老,那些王子,和公主。
尤其是拉蒂公主,在看見走在前面的林庭聖時,美麗的長長的發自然的打着卷兒落在胸前,她發育的一般人早,而今年已經十六,已經是華年,身材豐滿,女性的韻味十足,眼睛大,睫毛卷曲,眼眸多情而有神,五官都很漂亮,而因爲一直被尊爲卡塔最美麗的公主,這位美麗的公主因爲國王一直對女婿比較挑,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擬定駙馬,而每年一年一度的達弩節,今年,雖然也有比武的刺拳搏擊的打鬥表演,但是,實則,也是國王藉着這個機會看看有哪些小夥子可入眼,達弩裡面的搏鬥者都是選全國最年輕的小夥,裡面可以有貴族,也可以在平民裡選。
如果能有公主看到一個閤眼的,或者最後在競技中贏的比賽的,可以考慮給公主爲奴或爲夫。
而此刻,公主突然看到兩個異地的年輕英俊的小夥出現在面前,第一反應是看愣住了,而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滿臉羞紅。
而作爲國王的阿里費一看到這情形,就自己起立立馬上前上去迎接,然後手裡做着東方人恭喜時抱拳的禮節,對着這樣的英俊帥氣又有能力的的男人,阿里費自然是高興非常的,幾乎是喜不自勝…
“歡迎來到卡塔,我是卡塔國王阿里費,沒有出門迎接幾位,請海涵——”阿里費說着流暢的英語,字句間想表達的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而林庭聖轉眼就朝着左右瞟了瞟,跟記憶裡想象的一切還是有些差別。
火堆,然後人人面前的長桌上,擺滿了水果和美酒,還有菜,用盆裝着的大盆大盆的羊肉,裡面放了一些本地的香料,聞起來很香,但是冉依顏卻依然聞不慣。
國王先是看林庭聖,雖然,林庭聖在這裡是貴族的封號,比國王的官位小,但是,因爲林家掌握着這個島上大部分的消費品,所以,這個貴族的封號,是卡塔來拉攏林家而封賞的,對着林家這樣的幾乎是金山銀山都算小的富可敵國的掌權一方財富的家族,哪裡會把卡塔這樣封賞的一個官位放在眼裡,所以,國王在林庭聖面前依然不敢拿大,而是起身相迎。還要滿臉帶笑。
而林庭聖對於這一切,倒是很欣然的接受了。
看了看左右,他突然覺得這些的東西的確是以前自己不曾看見過的人文和傳統,所以,倒也覺得有趣。
儘管如此,至少人家是國王,在人家的地盤上,他也不敢拿大。
學着參事教過的禮儀,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右邊胸上,然後低頭行禮。
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後退開一併介紹後面的風冿揚,而今天,國王叫來林庭聖目的,並不是完全只是想着見見他和風冿揚,阿薩爾親王嘴巴里一直喟嘆的人才。卡塔和林家一直是有生意來往的,所以,藉着這個機會,也可以聊聊兩邊的經濟和貿易。
但是也不知道是爲什麼,那國王當林庭聖介紹完風冿揚之後,眼眸立刻就亮了起來,那種溢於言表的激動,似乎對風冿揚的興趣和欣賞也一點不落…
風冿揚也立馬正了正色直視了阿里費的眼,如鷹隼的眼,拉着正在東張西望心不在焉的冉依顏,一併將她的頭按下去低頭行禮,用英語向阿里費做着自我介紹,態度謙恭。
而阿里費一看,一笑,一讚,看向林庭聖,果然是物以類聚。
而風冿揚迴應的表情卻禮貌而淡然。
而阿里費的熱情也消弭了許多…
他的直覺,也知道這種性格的男人比較難以親近,雖然的確是有人才,有能力。
而隨後,那國王才移到旁邊的已經站的一本正經的冉依顏。是一個女人…
雙邊見面之後,開始只由國王出面見禮…
認識之後,接下來在互謙的禮節中,大家互請入席,最後,國王竟將本來一直放在王椅面前的桌案擡下來,然後準備幾把椅子,讓林庭聖和風冿揚跟他同坐一張桌子。
而風冿揚立馬就推辭了,他的推辭方式很禮貌,但是讓人找不到反駁的餘地,然後,卡塔國王也就不在勉強他。
然後,在林庭聖的位置旁邊,加了一張桌子,偏角落,有些不顯眼,然後風冿揚主動的坐去那裡…
除了王族的人有椅子坐,其他的人都是席地而坐。就算是長老都是。長老代表神祭,在神權上面至高無上,只小於國王,但是,依然沒有座位可坐。
而爲了能同林庭聖同坐一張桌子,而國王竟然主動去掉了座位,長桌放下面去,席地而坐,而其他人則是不變,座位是身份的一種象徵,無關其他。
王后,公主,王子,包括親王,卻還是原地不動,卻還是坐在稍高的座椅上。
所以,這樣高高低低,卻畫面倒是很協調。
“那是我的王后,公主。我的長女,拉蒂公主,長子,沙汗王子,次子,法拉王子,我的最後的女兒迪拉,迪拉公主——”
國王坐在地上,喝着本地釀造的椰奶酒,幾杯之後,酒過微醺,然後,對着林庭聖依次的介紹着。
而林庭聖少不得要一一看過去,陪着阿里費聊着些笑談,兩個人用英語,倒是聊的很投緣。
在坐的大臣和長老,也有些出過國,留過洋,然後或者學過一些英語的人,似乎倒是被面前兩個人的笑談的內容吸引住了。
酒過幾巡,然後就有幾個扭着細腰,帶着帽子蒙着面紗的女人進來,長長的鮮豔的羣裳,粉紅的色和緋紅的色,一層層的如荷瓣的裙襬,很漂亮,冉依顏一擡頭,居然就看呆了,她一路過來,這一定是她見過腰最細,而且衣裙最漂亮的女人。
因爲,一路上,她見到最多的,就是那黑的粗布一層層像個糉子將自己包裹起來的女人,包裹的緊緊的,而且,一個個都是肥碩健美的身材,腰這麼細的,可不是第一次見到?!
冉依顏那眼睛瞪的老大,她看的出神,小嘴微張,周圍的人更是看的出神,那些大臣一個個都是聽着那不知道什麼樂器敲奏的聲音,然後看着這優美的舞姿微醉。薰薰然。很迷醉。
“來——”唯獨一個人,還很沉聲的,然後勺子支到她的脣邊,看到她那看着舞姿失神的模樣,心裡有點不高興。
就有那麼好看麼,他切碎了用勺子給她喂在脣邊的肉,這女人硬是半天沒有張嘴。吃飯不好好吃飯,一個女人對別的女人跳舞卻看那麼入迷。
他風冿揚怎麼能不生氣…只要她不吃飯,他就不高興。
“請問,風先生,你餵飯的是你的太太麼——”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明明是舞的正起,看的正起的表演。
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誰這樣揚聲的一句,壓過了其他。
一時間,所有的人注意力突然移過來,然後,就看見風冿揚將勺子支到冉依顏脣邊的動作。
而女人依然神情懶懶的,並不想怎麼張嘴。
問這句話是下面的一個文官裡面穿着白色的袍衫的大臣,看起來很年輕…
他是用英語這樣問風冿揚…用的是一種近似批評的語氣。
而風冿揚也這樣直直看他,從他出聲他就看見他了,而此刻,他用一種很激憤的眼眸看向風冿揚。
風冿揚同樣怔怔的回看他,那一刻,他的眸底忽然陰鬱遍佈,他擡頭,一個字“是——”
而四周靜悄悄的,冉依顏突然回神,不知道人人爲什麼都看過來,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你這樣的行爲只能驕縱壞女人,卡塔的女人從來沒有男人這樣將就的,女人在經文就是荊棘,是枷鎖給男人的負累,是刺,所以,不應該得到善待,所以,對於風先生的行爲,我表示看不慣,也不能理解…。”
他表情激烈的說了一串英語,而人人面上的色都很沉重,而冉依顏看見似乎所有人都在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她,但是她聽不懂英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而此刻,唯一臉色沒有變化的就是風冿揚,許久,面對這個情形,男人卻是脣角勾起一道譏誚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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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揚會怎麼說,答案,標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