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靜的撩了話,然後,淡漠的眼,瞟了眼站在一旁的顧雲芷,提起包包。離開…
而顧雲芷看到冉依顏轉身的動作,那穿着的寬幅漏肩的衣物,人站在那裡,表情卻猙獰可怖,臉色鐵青,那凌厲的眼眸,緊抿的脣,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頭髮蓬起在肩上,看起來活脫脫的就像一個妖婆,表情扭曲。
惡毒到不行。
這次,她真的被冉依顏氣到了,氣極了,她真沒有想到,一個婊子而已,居然敢和她這樣叫囂,她是誰啊,顧家的大小姐,在t市,誰不知道一個顧家,那可是人人都敬畏三分的豪門大家啊,她顧雲芷是從小人人都知道的不能得罪的顧家大小姐,冉依顏這種家庭的女子算什麼啊,給她顧雲芷提鞋都不配,居然敢給她甩臉子。
風冿揚給她甩臉子那是人家有資本,她一個小小的不入流的冉家生下來的女兒到底算什麼…
她來找她談話那是給足了她面子,她可倒好,居然還敢這樣的還擊她,難道她覺得她一個小小的冉依顏,和顧家的大小姐鬥有勝算?!果然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
而冉依顏,臉上頂着個巴掌印,就那樣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難過麼,其實心裡還是蠻痛的吧,但是,跟着他,不是她一早就選擇的麼,承受的不是應該想象的到麼。
但是,她怕麼,她不怕,不過就是一個顧雲芷而已,她知道,拼家底她肯定是拼不過,但是,她也根本不需要不是麼,她從來都靠的不是家裡。
“夫人,你終於回來了,小小姐今天都不吃東西…”她一進別墅,上了樓,劉媽在旁邊對她說話,手裡還端着碗,裡面是清蒸的雞蛋。
看得出來,勺子放在上面,舀了雞蛋喂,但是沒吃下去。
劉媽說的小小姐是沙拉。
然後,當冉依顏走近臥室,劉媽跟在後面,就看見沙拉趴在地毯上手裡專注的玩着小汽車。
穿着小裙子,然後依然是扎着兩個小小的雞毛毽。
冉依顏摸了摸她圓溜溜的頭,從劉媽手裡把雞蛋羹接過來。
“乖,來,沙拉,吃東西——”
她舀了一勺,然後遞向沙拉的小嘴邊,但是,小東西就一個勁的低着頭玩小車,絲毫不理。
“算了,拿走吧,她現在不吃——”冉依顏看見這樣,嘆了口氣,轉頭對劉媽說道,一併將碗交到劉媽手上。
而劉媽似乎也看得出冉依顏有點煩心的情緒,而沙拉,小東西一直是這樣,有時候很貪吃,但是手上有感興趣的東西,那麼一定要先玩然後再考慮吃不吃東西。
當冉依顏發煩的時候,劉媽也不去惹,畢竟作爲傭人的本質就是不要在主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擾她。
有些忐忑,這是從未有過的忐忑,冉依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的她,彷彿遇到了一個從未遇到的對手。
她的感情淪陷了,而現在,而生生多出一個又有家世又漂亮的顧雲芷,而更重要的是,風冿揚對她有感情。
冉依顏感覺的出來。
有感情,有感情。那麼,他對她的感情算什麼呢,他曾經說過,她是他的命,他曾經說過,不會讓她疼,可是,昨晚的痛,身痛,心痛,都又算什麼呢…
愛情,偏偏就是如此的愚弄人麼…。
她在房間裡靜坐了會,換了衣物,換了鞋,然後也化了淡妝,然後出門…
然後,去了主城區的商業區,然後,她開着車從商業區一路走過。
她本來不想來這裡,但是想了想又來了。
她車子裡,有給他帶着的煲湯,劉媽說這個湯煲了一整天,是雞湯,喝了養生,然後,她想了想,但是帶給他了。
她將車停在大門外,然後,遇到門口的保安,而門口的保安都是認識她的,對她很熱情很親切,見她手裡帶着湯盅,大概都猜到這可能是給總裁帶着的。
“少奶奶,你還是現在別上去吧——”雖然冉依顏已經和風冿揚離婚,但是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少爺和少奶奶的關係沒有斷,所以,當他們看見冉依顏的時候,彷彿又有了那種熟悉感,所以,依然叫她‘少奶奶’。
其實,明明門口一直很爽快的保安,今天卻看見冉依顏打了招呼正要從大門進去卻遲疑了語氣。
冉依顏轉頭,那美麗的小臉迎着明媚的光線,手裡還提着東西,眼看向門口的保安,濃濃的不解。
“樓上——”保安的眼有點難爲的看了看高處,那是樓上,意指了指,然後,有點勉強的告訴冉依顏
“上面剛纔也上去了一個呢——”
保安的說的話很隱晦,彷彿有些不能啓齒。
而冉依顏的臉色一變,驟冷,然後一聲不吭,提着湯盅就上去了,上了公司一樓,然後乘坐了電梯上去。
她走的是總裁專用電梯道,所以,沒有太多人撞見她,然後,從她側身走過走道口,風冿揚的貼身助理恰好從冉依顏的肩膀斜擦過去,所以,沒有人知道冉依顏這個時候上樓去。
而冉依顏也不是要故意躲開誰,恰好就那樣進了電梯
樓道里沒人,這裡已經是十樓,很安靜。
走道風冿揚辦公室門口,就聽到女人柔軟的聲音。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拉開半臂長距離的縫、
然後冉依顏站在門口,順着門半開的斜角,眼眸就能望到裡面。
“揚,你還是隻是我的揚——”女人坐在座椅的撫手上,然後,纖纖素手親暱的撫上男人的臉。
而男人的臉,被顧雲芷的身體擋着,冉依顏根本看不見。
就看見女人的手從男人的頸脖前開始搗鼓。
然後在解他的領帶。
而,冉依顏看到這一幕,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行了,顧雲芷——”終於,彷彿是終於恢復了意識的風冿揚,突然從座椅裡起來,然後,正了正身,不耐的語氣,將扶手上坐着的顧雲芷掀開。
然後,在冉依顏斜過去的視線裡,就看見顧雲芷一個不穩,差點從風冿揚身上栽下來,栽的好不狼狽。
而顧雲芷在栽下來的瞬間,幾步退開,然後眼眸,彷彿有預感般,就投向門口。
然後,冉依顏身體一僵,隨着就看見顧雲芷對她投過來的冷箭一般的凌厲眼眸。
“你站在那裡幹嘛——”她這句話,對冉依顏,幾乎是質問。
而冉依顏也有些小尷尬,這種算躲在暗處聽牆角,總還是有些不太光彩吧。
尤其面對風冿揚的時候,更覺得有些尷尬。
當顧雲芷朝着冉依顏吼出這句話時,風冿揚幾乎還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冉依顏,而此刻,偏了偏頭,就看見冉依顏從門後慢慢的走進來。
男人看到她沉默的同時有點陰鬱的臉色,黑色的眸微眯。
“你來幹什麼——”
他這句話衝着冉依顏的語氣不冷不熱,而冉依顏也知道,這樣的行爲有點爲人不齒,她手裡還提着雞湯。
她摸不着風冿揚的情緒,不知道他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在問她這句話。
但是,她還是走過去,將手中的湯盅送上。放到他的書桌上。
“這是給你的——”
旁邊站着依然氣勢十足的顧雲芷,而她,同樣也面對着這樣一個似怒非怒的風冿揚,她覺得,從包廂裡那刻開始,她和風冿揚的關係突然間變得好遠,好有距離感,雖然,她無法解釋,爲什麼局面一下子成爲這樣。
這樣一個,半個星期前還在她的辦公室裡,抱着沙拉,護着沙拉,然後附和着沙拉說‘壞媽媽’的男人,那一臉明媚的笑。
就在前晚,他抱着她,說了這輩子都不讓她疼的男人,現在居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疏離至此。
她把湯盅放下,然後就準備離開,現在,彷彿她纔是那個小三,打擾了他們。他和顧雲芷兩個人的小三。彷彿,是她進來饒了這一場寧靜,彷彿應該離開的人是她…
“等我,一起吃飯——”男人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的臉上的落寞表情,他的心會突然那麼痛。
他不知道她臉上那種落寞到底是怎麼來的。
但是,那種落寞卻讓他心裡既難過又有種莫名的不耐。
但是,他卻依然開口了,讓她等他一起吃晚飯。
“揚——”顧雲芷在旁邊陡然提高了聲音,有些不耐的跺腳。
“顧雲芷,滾,給我滾遠點,以後都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驟然,聽到顧雲芷的話,風冿揚的脾氣陡然上升,發了火,同樣也帶着那種濃濃的不耐。
“揚——”顧雲芷動了動豔紅的脣,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立即,風冿揚一道怒吼聲打斷
“滾——”
然後,顧雲芷臉色終於變了色,然後很不情願的在原地一扭身體,然後才高傲的踩着高跟鞋,不情不願的走出去。
臨走,那冷冷的,如刀削的鋒利的眼眸還留在冉依顏臉上,而冉依顏心裡是覺得有點小難堪,所以,從顧雲芷離開的時間裡,她根本沒有擡頭…。
然後,辦公室內,伴隨着那‘噔噔’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終於,又只剩下了兩個人。
風冿揚面不改色的穩穩的在辦公椅裡坐下來,然後,手提過冉依顏帶過來的湯盅,將湯盅擰開,但是,結果,擰開之後,卻不知道怎麼樣把這個湯煲完全打開。
這又是新換了一個,冉依顏走過去,挨着桌子,從他面前一聲不吭的將裡面蓋子裡的隔層取出來,就是個小碗,然後,取出來,放在他桌上的面前,將湯倒進小碗裡。
風冿揚將湯端起來,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怎麼想着現在過來——”男人將湯喝了,然後,用辦公桌上放着的紙巾擦嘴,將不遠處的女人拉近,摟在懷裡。
“呃,東區的廣場那邊有化妝品打折,想着之前發出的打折卡就來了——”
在他懷裡,又是那種若有似無的檸檬香氣。
她緊貼在他的懷裡,然後感受到他懷裡的暖暖溫度。
“給你的錢不夠用麼,爲什麼要去買打折的東西…”男人低頭,一隻手將她摟着,另一隻手拿的比較開,因爲手指間捏着菸捲。
“沒有不夠用,只是想省一點——”女人俏皮的朝他笑笑,那晶瑩的眼眸,美麗的櫻脣,笑容裡有一點牽強。
男人明顯察覺了,卻忽略在眼底。
“這家海鮮餐館我們好久都沒有來了吧——”寬敞華麗的雅間裡,男人坐在裡面,服務生恭敬的站在門口,不敢打擾。
挑起一個鮑魚,沾了些醬料,然後,風冿揚給冉依顏放在碗裡…
鮑魚,似乎又想起第一次在海鮮餐館吃鮑魚的情形,那種感覺,依然是不堪回首。
“來,不用怕,張嘴,我餵你——”男人似乎看見她面有難色,很擔心她吃不慣,然後,對着她耐心的指引道。
然後,他將她碗裡的東西鉗起,然後,給冉依顏喂到脣邊,本來還有點猶豫的冉依顏,不張嘴不行。
“別怕,一口咬下去——”
而冉依顏聽他的話,咬下去,嘴裡立馬有一種混合的甜味和鹹味,似乎還很鮮嫩,一咬就破掉,汁水在脣齒間,但是。
她卻猛然間,蹙了眉頭
“哇”的一聲猛的吐了出來。
她還是不習慣這個味道,主要是這個東西讓她想起了第一次吃鮑魚的情形,那種噁心感,一直銘記於心,所以,她吃不下去。
風冿揚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吐出來,但是,他反應卻還很快,很快的用手帕給她接着,然後,替她擦嘴。
“吃不下去就算了——”男人見她這樣,蹙了眉,一隻手摟在她的腰間。
生害怕她一個不穩連身子栽下去了。
她每次身子這麼弱,還什麼東西都吃不進口,風冿揚真的是有種恨不成器的味道。
然後,他剝了蝦,親自喂她,然後,一晚上,冉依顏就吃了幾隻蝦。
其實,他一直這樣的照顧着冉依顏,冉依顏的心還是暖暖的,但是,她心裡真的還是有疙瘩,他真的對顧雲芷沒有什麼感情麼。
吃完了飯,自然是坐風冿揚的車回別墅,寶珠已經送到山莊裡去了,她上學的話由山莊裡送還要近一些。
一般風冿揚工作上忙的時候就會把她送到山莊上去。
沙拉在冉依顏走了之後,因爲找不到媽媽,哭了一小會兒,此刻,正在大廳的地毯上堆積木。
然後,風冿揚一回去,就看見小傢伙舉着一個三角形,胖胖的小腳跪在地上,不知道往哪裡安放。
“呵,小東西——”每次看到女兒,風冿揚彷彿什麼煩惱的事兒都摔開了,只要能看到女兒那可人的樂呵呵的笑臉,風冿揚就會覺得什麼煩惱都丟開了。
“你抱她吧,我去洗澡——”冉依顏回頭看了看風冿揚,看到他在抱女兒玩,也不多言,因爲,做女人的當然希望丈夫能多疼自己的孩子…。
本來眼眸很愉悅的男人,突然看見冉依顏轉過頭來對他說話,臉色瞬間暗了一截,這種暗,跟剛纔對孩子的笑。
對比太鮮明瞭。
冉依顏一愣,然後,自己再不多說,然後,默默的上樓。
浴室裡,她將自己埋在水蓬頭下,讓熱水沖刷自己頭髮和身上。
然後,她不知道外面的風冿揚現在正在幹什麼,她卻是心裡壓抑到不行,也難受到不行。
這兩天,她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變了,明明變化了。
她的心,明明就不適應,還得必須要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去適應。
辛苦,真的很辛苦。
夜晚,牀上,偌大的牀上,兩個人背貼着背,然後,頭頂的風冿揚的手機亮開了,然後信號燈閃爍。
冉依顏以爲是電話,看見他背對着她,她一伸手將牀頭的手機摸了下來。
“什麼——”風冿揚明顯是察覺了,但是態度有點淡漠
“電話——”冉依顏這樣說着,手接觸到屏幕,才發現是短信提示,不是電話。
但是,風冿揚已經半轉身,一個回首飛快的將她手裡的手機抽走。
根本不給冉依顏看短信的時間,而且好像是生怕被她看到。
他將手機拿過去,他一側身,本來就比冉依顏高,所以,將整個手機屏幕擋住了,一點看的機會都不給冉依顏留。
“是什麼——”風冿揚在看低頭看短信的同時,冉依顏在旁邊漫不經心的問。
“沒什麼,一些業務公司發的騷擾短信,我已經把它刪了,快睡吧——”一句就堵住了冉依顏多餘的問話,然後,風冿揚將短信刪除之後,將手機摔在了他這邊的燈櫃上,換了一個位置。
然後躺下去。
而冉依顏,手裡捏着那薄薄的被毯,並不冷的夏初的夜,她卻覺得渾身冰冷,她根本睡不着,因爲,就在剛纔,風冿揚抽走手機的瞬間,從他拇指的旁邊,她明明看到發信人那裡是三個字
上面顯示的是
‘顧雲芷——!’
一晚上,壁燈的淺紫色光線從牆壁打下來,罩在她清冷的小臉上,她平着身子,看着面前的一切,很虛無,手捏着被角,手指卻冰冷。
睡不着,始終都睡不着,她美麗的眼眸,望着天花板,沒有焦距,而男人,在她的身側,側躺着,已經熟睡了。
手中的被角被她越捏越緊,她如同溺水之人,死死的抓住一根浮木,以爲那是她的救贖,但是卻將她拉入了黑暗,而且,墜入黑暗的深淵。
第二天,她忘了風冿揚是怎麼出門的,他吃了早餐,然後親了她,親了沙拉,開着那輛黑色的寶馬去公司。
而冉依顏,她想去看看最近廊上一家的畫展,那是個親年的畫家。
據說二十多歲就自己開了畫展,英國皇家學院美術專業,是個小有成就的人。
然後過市中心,她意外的遇到了樸軒。
樸軒管理了整個風家的百貨商場,所以,市中心見到他,並不奇怪。
幾年闊別,都有些感慨,特別是樸軒,他一直都想知道現在冉依顏過的怎麼樣,曾經他也是暗戀過冉依顏一陣子的,就算是現在,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愛情,無關其他。
樸軒現在是居住在自己買下的小型公寓裡,然後公寓就在市中心,於是邀請冉依顏上去坐坐。
這個公寓在十九層,從樓上朝下望讓人覺得眼暈。
公寓的裝修很清新,白色和藍色爲底色,針織亞麻的沙發套,從客廳向外就能看見藍天。
冉依顏坐在沙發上,樸軒給她倒了一杯水。
這個男人,穿着西裝,還是跟以前一樣的俊逸,瀟灑,男人,彷彿總比女人老的慢。
“你現在怎麼樣——”兩個人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茶几。
“不好——”就這樣說了一句,沒有任何隱瞞的,冉依顏說了一句,然後將水放下,那悽然的眸子就望向窗外。
樸軒看了看她,眼底的語味不明,有些複雜。
不管怎麼說,聽到她說好還是不好,彷彿對他都有一種惆悵的情愫。
她今天穿着一件粉紅的坎肩連身及膝細腰裙,頭髮就那樣的披着,臉白的彷彿發着光暈,美麗,她的臉,不論穿什麼,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很美麗。
美麗而且淡漠,讓人不敢褻瀆。
“樸軒,你也是男人,你能明白男人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麼——”
她就站起來,走到窗邊,手壓在精鋼的窗沿上。
“嗯——”樸軒不明的擡起眼眸,從看見她站在從窗外的射進來的光線裡,眼前的一切美的如夢如幻。
“你不明白我心裡有多痛,我以爲,愛情就是那樣,當你回頭,然後去接受,你多希望,擺在面前的,老天賜予的真的是一份屬於你的溫暖,曾經的迷茫,猶豫,他的傷害,那些暴虐,我一直都以爲,他是愛我的。”
“但是,現在才知道,捧在手裡的,不是愛情,是痛苦,反而,愛情,真的就像手裡的沙,捏的越緊,然後落的越快。”
唉,該怎麼辦呢,她美麗的眼眸有些溼潤,因爲她的確不知道怎麼辦,碎了,曾經心裡築起的夢,碎了一地。
所謂的愛,不過是爾爾,碎了,累了,她的心,迷茫裡突然清晰了。
而樸軒一直坐在沙發裡看她,男人眯起的眸,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個女人不快樂,她的身體,站在窗口,就像那滿山荼蘼,只看到要凋謝的憂美。
其實,他一直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應該是有人去真心的疼愛她,她脆弱的就像是荼蘼,只要璀璨,隨時都會凋謝。
“我以爲他是真心愛我,我一直都以爲,只是覺得他的脾氣暴躁了點,但是,他是真心在乎我的,但是,現在,有另外一個女人,她出現了,於是我就成了多餘。但是,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在他心裡那麼廉價,怪不得,他每次那麼傷害我,怪不得,他可以輕鬆的去和別的女人訂婚——”
她緩緩的聲音,徐徐無波,這一刻,她已經淡泊了很多東西。
“依顏,跟着我,跟着我好不好——”那一刻,他的心痛了,是真的痛了。
其實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喜歡她的,就算他不能夠讓她多幸福,他能給她最起碼的快樂。
他知道她已經離婚了,外面的人都知道她和風冿揚離婚了,那麼,她現在就可以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力了,不是麼。
“你不應該再受這些傷害的——”記得,第一次,在祁家,祁老爺子的生日,那一次,他才知道她是祁家少奶奶。
而,那個時候的她,同樣的,滿臉淚水。
“軒,陪我去看看畫展吧,你現在有空麼,我沒有車——”結果,女人卻轉了語氣,低頭,喝了一口被子裡的水。
樸軒以爲自己又說道她的敏感處,有些難爲情,剛纔的自己是情不自禁的動了情,可能,她的心裡還不放不下他。
“哦,你去哪裡,我送你去——”他站起來去取車鑰匙。
“上廊——”冉依顏神色淡淡的抱了地名。
走廊裡,冉依顏在前,樸軒在後,樸軒一直以爲她不會出聲的時候,冉依顏開口了
“樸軒,我現在對任何一段感情都疲憊,不管風冿揚,還是祁風熙,還是…”他,那個他,是指蘇煜憲,他曾經如神一般的守護在她的身邊,可是,現在也離她而去了…她清了清聲音
“如果可以,我還不如一開始選擇你,我不用那麼痛,不用那麼一次次哭泣,其實,我知道,最能給女人幸福的男人,其實是你這種——”
“溫情而不灼熱,像朋友的感情。,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我當朋友,你知道,感情,我現在已經不想談及這兩個字。”
就在樸軒沉默的跟在後面的時候,冉依顏就這樣淡淡的開口了。
對男人,老實說,她現在是真的疲倦了。
現在,她只當樸軒是朋友,朋友總覺得比戀人好。
“那麼,我願意做你的最好的朋友,只要你需要我,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跟着她,男人一同進入電梯裡。
冉依顏的脣角興致泛泛的勾了勾。
其實,現在是工作時間,樸軒還是開了車,送她到了北城上廊藝術會展中心。
冉依顏也是在網上,看到這邊今天開畫展。
不爲什麼,她心情煩鬱,看畫,如同能看懂人心裡的一些東西,看久了,心就平靜了。
人提升自己的修養,最好的一個方法就是看畫…
看看別人表達的情感,從中,你能釋放很多東西。
而冉依顏,一直很欣賞畫家,明明就是一個冷門的職業,卻敢做敢想,藝術就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
每一個做藝術的人都很自我,然後,通過藝術的方式來表達自己。
的確,冉依顏很欣賞畫家。尤其是有即時感的畫家。
來欣賞畫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一些學生和闊太太,名媛淑女。
長廊上,一副副塗抹的色彩豔麗的油畫。
到了最後,還有幾張素描。
這家畫畫的青年不過二十多歲,就自己開畫展。
通過助理,冉依顏遞交了自己的名牌,而名片打上了風家的標誌,最後,助理從裡面出來說,有人想見一見冉依顏。
冉依顏是被助理引進的,後面跟着樸軒。
裡面是一間大的辦公室,擺設豪華。
房間的牆壁上也有很多畫。
冉依顏走進來,有點好奇的東張西望,後面,果然,一個很年輕的男子從辦公桌旁邊的通道過來。
“你好,我看見你的名片上有風家的標識,你跟風家的人熟麼——”
男子彬彬有禮,很和藹。
桃花眼,眼角微挑,五官挺不錯,還比較清秀。
“不熟,不知道你專門叫我來幹什麼呢…”
她坐在沙發上那是別人面前給她放了一杯水,而樸軒則在旁邊等她。
冉依顏奇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總覺得爲什麼會把她單獨請進來,很奇怪。
“麻煩先生你能先出去麼——”
突然,那男人的眼眸沒有對準冉依顏,而是對準了她旁邊的樸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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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不可以在這裡麼——”樸軒挑眉,對這人的語氣有些不滿。
“是的,有些事情我想和冉小姐單獨談——”男人頓了頓,然後接口道。語氣雖然謙和,卻明顯有一種不客氣在裡面。
樸軒一愣,然後低咒一聲。
“沒關係,你先出去吧——”冉依顏看到樸軒的臉色不太好,輕聲勸慰道,然後樸軒看了看冉依顏,最終還是選擇出去
直到,樸軒走了,冉依顏才轉過頭來,淡淡的語氣“可以說了吧——”
“冉小姐,你很漂亮——”突然,男人淡淡的來了一句,看向冉依顏的眸子有種淺淺的癡迷。
“就冉小姐這種長相的,估計千個裡面也挑不出一個來——”
這句話是真的,而且,一點都不誇張,就算不誇張,冉依顏也不太明白,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最近,我一直想找一個人體模特,我想速寫一副很完美寫真素描,但是,因爲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沒有創作靈感,絲毫都沒有…。”
“所以,今天見到冉小姐,我覺得腦袋裡彷彿靈光一閃,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我只求你答應我這個請求——”
男人的表情很誠懇。
而冉依顏的腦袋卻彷彿轟然一聲響。
人體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