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那一股窒息感陡然上升,冷汗幾乎快要沁過額頭上的紗布,呼吸越來越緊張,子鳶再次感覺死亡的氣息逼近了自己。
池夜辰越發地覺得情況不對勁兒,看着她痛苦的樣子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痛苦的樣子。完全忘記了兩人之前地彆扭氣氛,衝到子鳶的面前,扶着子鳶的手緊張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子鳶憑着黑暗的感覺瞥了他一眼,連假裝瞪池夜辰的力氣都沒有了。沒用的身體把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池夜辰的身上,依偎在他的懷裡。
算了,現在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再怎麼反抗都沒用。任憑着池夜辰抱着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吸。倚在池夜辰的胸口上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和紊亂的氣息。
池夜辰感覺到她微弱的氣息有些後怕,不停地按着身後地呼叫醫生的按鈕。“該死!人都滾到哪裡去了!”
池夜辰輕輕地讓子鳶平躺着牀上,抓着門外碰巧路過的護士吼道:“快去把醫生找過來。”
小護士因爲他突然過來的接觸羞紅了臉,望着眼前的美色發着花癡。池夜辰怒火正盛:“還不快去找!”小護士嚇得立馬回過神,驚恐道:“哦哦······好,我現在就去······”
小護士幾乎是落荒而逃。
嚴承翔一聽說是這邊有情況立馬就趕了過來,在過來的路上打聽到了是什麼情況,聽完護士的話之後。臉色變得憂鬱起來。淩小姐的情況並不算怎麼樂觀,如果要有唯一值得慶幸的情況就是在那樣惡劣的情況下就是她的心臟病沒有發作。根據護士的描述來看,情況應該變得不樂觀。
走進病房就看見男人一副失魂落魄地守護在凌子鳶的身旁,牀上的人幾乎在瑟瑟發抖。面色慘白,蒼白都不足以來修飾她臉色的難看。
眼前的這個男人嚴承翔只是覺得非常的眼熟,但是由於擔心凌子鳶的病情,他也來不及多想。
“她的情況怎麼樣?”看見醫生來了,池夜辰故作冷靜的問道。
嚴承翔凝眉,又看了看池夜辰。走到凌子鳶的身邊觀察了一會兒,搖頭:“不好,需要馬上進行手術!”莫非讓這位淩小姐如此憂傷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有着很華麗的外表。
“手術?!”情況到底有多嚴重,需要手術!
“嗯。”嚴承翔點頭:“不過手術有一定風險,我們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所以需要家屬籤一份協議書。請問淩小姐的家屬來了沒有?”雖然很懷疑眼前這位男人的身份,不過他還是想確認一下。
“一定要籤?”不知道池夜辰在掙扎些什麼。
“非簽不可,如果沒有家屬簽字保證,這個手術我們也不敢做!”嚴承翔的音量加重了幾分。“如果錯過了治癒的時機就算能救也救不了了。”
池夜辰接過嚴承翔手裡的協議書,沒有絲毫猶豫地在丈夫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好了,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治好她。”
因爲這份協議書,嚴承翔證實自己心裡的想法,但是並不怎麼高興,冷眼看着池夜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錢來解決,特別是人的性命。如果池先生能好好想想讓這位小姐情緒失控引起的這一場不必要的手術就不會覺得錢的用處有多大了。”
池夜辰氣結,以同樣冷漠的目光看着嚴承翔,不明白他說這些話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空氣中流動着肅穆,凌厲的氛圍。
“快送淩小姐去手術室!”嚴承翔先結束了男人之間這場意味不明的犀利無聲爭戰。
衆人都匆忙的行動起來······
目不能視的子鳶痛苦地躺在牀上,都說眼瞎的人感官特別的靈敏。這句話她算是領會到了。就算是現在這個樣子她也能感受到周圍不尋常的氛圍。
好在嚴承翔能夠結束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子鳶冷笑,貌似在這場戰爭中,池夜辰處於下風。
看見眼前的人離開之後池夜辰差不多快崩潰了,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無能,居然這樣輸給了一個小小的破醫生。
嚴承翔?似乎這個名字他也曾聽誰說過。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嚴醫生,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昏迷前的子鳶最後提起渾身所有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嚴承翔愣住了,他以爲她會講的其他別的什麼,比如她的病情什麼的。還沒來記得回答她,她已經閉上了沒有焦距的雙眼。眼角似乎有什麼溼潤的東西滑出來。她還是會害怕的吧,不然她不會在那一刻流淚,她還有什麼擔憂的?
池夜辰,她真的不想在見到。楚澤琰,她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如果這一次這的挺不過來,她······
想到這裡,她害怕了······
夏月茗剛回到病房門口就發現子鳶躺在牀上被護士急忙地推了出來,而前往的方向正是手術室。手中用袋子裝着的東西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瞪大了雙眼:“子鳶······”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剛纔出去的時候子鳶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子鳶······”心疼的哭嚷着喊着子鳶的名字。
突然看見病房中還有一個人,夏月茗急忙跑過去,抓着他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她又被送進了手術室?!”
“我······”池夜辰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夏月茗就丟開他衝出了病房。“子鳶!”
子鳶,你不能出事的,楚澤琰不是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解釋他爲什麼離開你麼,你不可以出事的。楚澤琰要我好好保護你的,你更不能出事了。子鳶,要是你出事了楚澤琰回來找我算賬怎麼辦,你一定要平安出來。
一邊追趕着去手術室,一邊在心裡吶喊,淚水隨着她奔跑的速度撒了一地。
手術持續了很久,夏月茗又像昨晚那樣守在手術室外面,今天不同的是,還有一個人和她一起守在外面。
夏月茗站在手術室門外,盯着頭頂上亮着紅燈的幾個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祈禱着它快點熄滅,子鳶要平安的出來。
池夜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手撐着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夏月茗是躁動的性子,焦急地走過去走過來,終於發現了還有一個人的存在。觀察了好一陣子,覺得這個男的很奇怪。子鳶出事了他在這裡守着幹什麼。
着急的心情暫時分了一下心,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走過去問道:“請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等人!”
嗯?等人。他等的人是子鳶?“你是在等子鳶嗎?”夏月茗也坐在椅子上,往後一倒,半躺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你也是子鳶的朋友吧,子鳶有些什麼樣的朋友我是不知道。不過我想你也很擔心子鳶的對不對。爲什麼要讓子鳶遇到這麼多的事情,她那麼脆弱的肩膀怎麼可以承載呢!”
夏月茗轉過頭看了一眼依舊冷淡的池夜辰繼續說,不管他是不是有在聽,似乎這樣能夠讓時間過得快一點,這樣就可以讓等待變得短一點。
“子鳶都是有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對誰也不說!我腦袋是簡單也不知道子鳶一天在想些什麼。可是她看起來總是像有什麼心事一直藏在心裡。我問,她也不會說。我智商不好。去猜的話也猜不到。每次想好的套子想要去套子鳶的話都會被她在不經意間轉移開了話題。”
夏月茗把腳也放到了椅子上,下顎靠在膝蓋上,淚水也自然而然的流到了牛仔褲上,印下了幾滴淚狀的痕跡。
“昨天晚上當我看到子鳶的時候真的嚇了一跳······”她抽泣了一下,繼續道:“她額頭上全是血,腳上的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腳上還因爲扭傷腫了好大一個包,虛弱地喊着救命。如果昨天晚上我是因爲害怕走掉了話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如果我走了也許就再也見不到子鳶了······子鳶······”
再也見不到子鳶了?!池夜辰猛地一震,身形頓時凝固了,背後僵硬得筆直。這些都是他昨晚上一時衝動的過錯?都怪他太過擔心思雅,不然這個女人也不會因爲她傷得這麼嚴重!!
雙手緊握成拳,似乎還能聽到響聲。
“如果子鳶真的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夏月茗絲毫沒有覺察到身邊池夜辰的不對勁兒,還在一個勁兒的小聲抽泣。
“閉嘴!”池夜辰吼道。
夏月茗擡起頭看着池夜辰,怔住了。這個男人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像一塊千年寒冰一樣,誰得罪他了!冷峻的臉上沒有一點柔和的氣息,也沒有看出來他有什麼着急的表現,他真的是子鳶的朋友嗎?
她的心情已經很難過了,這個男人還要這樣的對她吼,她心裡很煩,想要頂回去。可是在接觸到他冷淡的目光之後,夏月茗放棄了這個想法,這個男人好恐怖,讓人沒有反抗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