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傷害我的,從來不是他人的蜚短流長;能夠保護我的,從來不是精心安排的逃跑路數。只要你還緊握我的手,我就覺得安心,覺得幸福。我不相信所謂的命運弄人,因爲,我不信命,我只信你。——讀者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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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色,愈加地薄涼,縱使車窗未開,林要要也沒由來地感覺到了冷,尾骨的位置正在緩緩結冰,延着脊柱上爬直達脖頸,每一根頭髮絲都上了霜,這股子冷鑽進心裡就成了痛,刺激得末梢神經都跟着刺痛。
丁司承說出分手時目光始終凝視着前方,有那麼一瞬他不敢去看林要要的臉,他很清楚這話一旦出口後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傷害,但又不想因爲責任和內疚毀了彼此一生。這句分手的話始終在他口中和心裡盤旋了不少時日,當素葉警告他時他才痛下決心想要重拾與林要要的感情,他以爲他可以,他以爲只要強迫地告訴自己還愛着林要要那麼就一定行,所以他決定跟她結婚。
但,當林要要告訴了他素葉的那通電話後就再也無法平靜了。這幾日他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耳畔一直迴盪着林要要的聲音,她說,素葉愛上了年柏彥!這個事實令他近乎抓狂,他無法去想象素葉在年柏彥懷中巧笑盼兮的情景,更無法想象素葉與年柏彥同牀共枕的一幕。
他的精神狀態變得很差,有一次終於忍不住給素葉打了電話,電話中的聲音熟悉得令他依舊心動,可她的歡笑卻不再屬於他的,她只是歡天喜地地詢問他和林要要的婚期訂在何時,沒有多餘的旁雜的情感,許是年柏彥也在她身邊,兩人要出門,她沒同他聊上幾句便掛了。
那一刻,丁司承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倒塌!
所以,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始終放不下素葉,他不能再自欺欺人地繼續下去,否則害人害己。
“要要,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話挺混蛋的,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玩弄你感情的意思,我只是覺得,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丁司承的語氣充滿愧疚。
林要要沒作聲。
丁司承轉頭看着她,她一句話不說的樣子令他更難過,“要要,說句話行嗎?”
林要要低着頭,十根手指都絞痛了,良久後才擡頭與他對視,艱難地從脣角擠出一絲笑,“司承,今天……今天不是愚人節啊。”
“要要。”
“我挺累了,今天玩了一天也逛了一天,咱們有話明天再說吧。”她努力衝着他綻放笑容,話畢伸手要開車門。1cwq5。
丁司承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混蛋,她的深情他還是辜負了,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眉宇間是誠摯的歉意,“我不想再繼續騙你,你打我罵我都行。”
林要要的一隻手死死扣着車門,扣得手掌都生疼了,車窗上倒映出蒼白寂寥的臉,“我不懂……我們,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
從跟丁司承的那天起她就沒想過會有分手的那麼一天,她知道他工作很忙,所以她在他面前一直很懂事,不去吵他不去煩他,他沒時間她就一個人打發休閒時間,所以跟他逛街約會成了件最令她期待和欣悅的事,但她一點都不埋怨,她知道他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男人。
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就回味着有他在身邊的日子,甚至她每天都會在腦海中勾勒出與他以後的生活畫面,直到他終於提出結婚,那一刻林要要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開始迫不及待想象着與他構建家庭後的情景,她會給他生兩個寶寶,閒暇時他們一家會開着車去郊遊,又或者走遍全球各地。
她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他走出了她的世界會怎樣,她不敢去想。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在結婚前夕他決定抽身離開她的世界,於是,她的世界變成了混沌不堪的荒蕪。
“對不起要要,我不想騙你一輩子,我不能跟你結婚。”丁司承的嗓音苦澀,看到林要要如此,他不難過是假的。
林要要的雙手開始顫抖,那股子涼令她忍不住瑟瑟發抖,連同她的聲音,“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爲什麼……爲什麼。”
“對不起。”除了深深的抱歉,丁司承再也給不了任何承諾。
她轉過頭看着他,眼眶紅了,眼淚卻強忍着沒掉下來,丁司承沒避開她的注視,與她目光相對,這一刻她的心痛如刀絞,即使他這般的傷害,她還是深愛依然呵。
“你是愛上別人了嗎?”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丁司承微怔一下,很快搖頭,“不,要要,我沒愛上其他女人。”
“那是我做得不夠好?”
他再次搖頭,“你很好,是我的問題,是我負了你。”
林要要慢慢斂下眼眸,又不再說話了。丁司承見狀拉過她的手,“你打我吧,或狠狠地罵我。”他最怕的就是她這樣。
她卻抽回手,輕輕搖頭,睫毛顫抖,“你是我那麼想要去好好深愛的男人,我怎麼捨得打你罵你?只要是你開心的……”說到這兒嗓音有些哽咽,頓了頓後繼續道,“如果你覺得分手能讓彼此好過的話,那麼……我同意。”
丁司承一怔,他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我不會怪你。”林要要緊緊攥着包帶,聲音如同被抽去骨髓的小動物般無力柔弱,“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曾經愛過我。”
“要要……”
“時間不早了,我……我要上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微笑與他相對。
“你真的沒事?”丁司承有些擔憂。
“當然。”林要要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放輕鬆些,“你說得對,不愛了其實就要放手,不是嗎?”
丁司承看着她良久後點點頭。
林要要便下了車,衝着他再次擺擺手,“讓我看着你離開吧。”
丁司承喉頭緊了緊,又對着她說了聲抱歉後啓動了車子先行離開。林要要始終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車子漸行漸遠,她想抓住空氣中的尾氣都成了奢侈,最後,當鼻腔重歸秋夜的岑涼氣息時,一直強忍着的眼淚終於“唰”地一下流了下來,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她的愛,從此以後就消散在這薄涼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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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密斯載着素葉一路狂奔回公寓時,雨勢愈發地大了,天像是被戳開了個大口子似的,雨水瓢潑而下。紀東巖一路開車緊跟其後,等素葉透過車窗隱約看見貝拉的身影時也顧不上等到車子停進車庫了,命他馬上停車,然後下了車就衝進了大雨之中,朝着站在門口的貝拉跑去。
紀東巖也馬上停好了車子,見素葉發了瘋似的在雨裡跑也急了,二話沒說熄了火,也跟着衝下了車。
正在門口急得像是熱鍋上螞蟻的貝拉見到素葉後馬上上前,而素葉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急切問道,“年柏彥他怎麼了?”等問完這話後她才發現手掌裡全都是血,心臟有一瞬快要窒停,再定睛,血是從貝拉的胳膊上流下來的,緊跟着驚聲道,“你受傷了?”
話說間,紀東巖也跑到了素葉身邊,全身都被雨水淋溼了,他的身後就是斯密斯,也一臉焦急。
貝拉的雙眼佈滿惶惶不安,壓根就沒顧上受傷的胳膊,“有人劫持了直升機,綁架了年先生。”
“什麼?”素葉和紀東巖同時驚聲。
貝拉簡單地複述了下當時發生的一幕,當直升機飛離開普敦上空時一切都照舊,只是後來雨勢頭越來越大,最後不得不迫降暫作休息,一行人只想等着雨勢稍緩再作飛行行程,豈料這個時候不知從哪兒駛過來幾輛車,將直升機團團圍住後,車上下來不少蒙面壯漢,各個手持槍支,在槍殺了機長後劫持了年柏彥離開了現場,而貝拉,也受了槍傷。
夠蜚手只的。“對方是些什麼人?有沒有說什麼,或者留下什麼線索?”素葉覺得那些歹徒既然留了貝拉活口,一定是希望她是回來報信的。
豈料貝拉茫然地搖頭,解釋了素葉的疑問,“從衣着上看不出他們是哪的人,說的也是純正英語,他們什麼都沒說,直接擄走了年先生,看得出他們的目標只是他,槍殺機長只是不想讓飛機再起飛而已。”
素葉這下子心裡沒底了,下意識問了嘴,“那年柏彥呢?當時他有沒有受傷?”
貝拉搖頭,“他們只是綁架了他。”
素葉緊緊攥着手,心裡的緊張並沒因聽到這個回答而減緩,反而升起更加不詳的預感,這些人的目標那麼明確,說明不是普通的劫匪,他們就是衝着年柏彥去的。這些究竟是什麼人,在明明知道年柏彥的身份後還明目張膽直接綁架,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是想趁機勒索還是……
素葉的大腦突然騰起警覺,他們還是——阻止年柏彥出現在明天的競投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