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夏健完身出來。
還是買點東西回去吧,這麼空着手,不太好吧。
只是,買什麼好呢?
她皺眉。
“喂,程晚夏。”身後,又響起李兆豐的聲音。
程晚夏回頭看着他,“你是又準備打車。”
“車子還在4S店修理啦。”
“你走哪裡?”
“就你們家周圍不遠。”李兆豐說。
程晚夏直白的說道,“我今天有事兒,你不能耽擱我時間。”
“這麼小氣,放心吧,我今天也趕時間。”李兆豐大大咧咧的往程晚夏的小車上走去,停在車門時,“要不我來開?”
實在是覺得,她昨天開車的樣子,太滑稽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她最討厭別人質疑她的開車技術了。
李兆豐聳肩。
程晚夏蝸牛的爬行在上海街頭,眉頭緊鎖。
“你是在想事情?”李兆豐詢問。
程晚夏回頭看了一眼李兆豐,繼續認真的開車,隨口說道,“你覺得送長輩,女性長輩,生日送什麼筆記好?”
“今天是去要去參加誰的生日會?”
“嗯。”程晚夏點頭。
“長輩多大歲數?”
“50多歲。”
“平時喜歡些什麼?”
“家庭主婦,平時沒什麼特別愛好,偶爾和同樣的家庭主婦些聊聊天,攀比攀比什麼的。”程晚夏思索着,回答。
“買首飾吧。”李兆豐直接說道。
“金銀珠寶?”程晚夏揚眉。
“家庭主婦,50歲以上的,喜歡八卦攀比的,都喜歡金子鑽石什麼的,相信我沒錯,我和這些女人打交道不少,她們都喜歡些什麼我清楚得很。”
程晚夏再次堅信,這個男人就是吃那口飯的。
“你很趕時間?”程晚夏詢問。
“怎麼?”
“我想先去商場買生日禮物。如果你趕時間,我把你放出租車站,你打車走吧。”程晚夏計劃着路線。
李兆豐搖頭,“算了,我陪你去買吧,我這個人最討厭就是做公交車坐出租車,我會覺得沒有安全感。”
“你騙誰啊!”
“騙你啊。”李兆豐心情很好的大笑,“一個人逛街多無聊,我陪你。”
“隨便你吧,反正遲到了那是你自己的事。”
“沒讓你負責。”
程晚夏抿了抿脣,把車子停靠在商廈地下停車場,然後開始在車上折騰,帽子,大圍巾,口罩,大衣,戴了一下打黑超墨鏡,想着到商廈更奇怪,又摘了下來。
“折騰夠了?”李兆豐站在車旁邊等她,看着她下來。
“不能被拍到,受不了媒體的扭曲。”程晚夏自顧自的說着,按着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兩個人走向商廈。
程晚夏按着7樓,女士專區。
李兆豐蹙眉,提醒道,“買首飾珠寶的地方,一般都是底樓。”
“我不買首飾。”程晚夏看着他,“忘了告訴你,我那長輩家,就是賣金銀珠寶的,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
“鳳凰圖騰?”李兆豐詢問。
“知道就不要多說了。”
“我只是以爲,你不會再和鳳凰圖騰有交集,啊,我都忘了,說來,你是鳳凰圖騰的千金,和安筱一樣。”
“都讓你別說了,心情莫名的狂躁。”程晚夏不爽的吼着他。
電梯打開。
兩個人走出去。
李兆豐識趣的不再多問,陪在程晚夏身邊,走馬觀花。
程晚夏停在一家奢侈品店,店員非常熱情的招呼着他們,連忙問道,“這位先生小姐,是需要購買什麼?我們有幾款新到的女士包,限量版的,要不要看看?”
“我想問問,給50多歲的女士買生日禮物,買什麼比較好?包和錢夾的話我不想考慮,你看有其他推薦沒有?”
服務員嘴角微微一笑,“正巧,我剛剛接待了一位先生,也在給長輩買生日禮物,我們現在到了一款生日系列的紗巾,紗巾上鑲嵌着生日寶石,您可以過來看看。”
程晚夏跟隨服務員的腳步。
李兆豐也跟着她,東看看西看看。
“就是這一系列,都是全球限量的。”服務員介紹,對着一邊正在低頭挑選紗巾的男人,“你看,這位先生也在挑選。”
程晚夏轉頭。
那個男人也自然的擡頭。
兩個人一怔。
傅博文怎麼在這裡。
即使程晚夏包裹得再嚴實,傅博文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到她,他抿着脣,看着她身邊的男人,眼眸微動。
“你是來給朱沁蘭買生日禮物的?”程晚夏問道。
“嗯,你也是?”
“空手去好像不太好……”
“我也這麼覺得。”傅博文點頭,“你覺得這紗巾怎麼樣?一個生日寶石的紗巾只有12條,每一條的色彩都有些細微的差別,我選了一下,在這三條中徘徊,你過來看看。”傅博文把他已經選好的三條拿給她看。
程晚夏低頭陪着他挑選。
李兆豐是第一次見到傅博文,當然,電視上不算。
也難怪程晚夏會嫁給傅博文,這麼出色一個男人,是女人都會忍不住託付終身吧。
“他們倆認識?”服務員詫異的問道,心裡有些失落。
好不容招攬的客人,相當於又少賣了一件。
“兩口子,你說呢?!”李兆豐有些不是滋味的說着。
“這是傅博文,那這是,程……”服務員驚呼。
她居然沒有認出來。
她還是程晚夏的粉絲呢,她特喜歡程晚夏的性格,不管是在戲內戲外,那麼直爽,那麼傲慢,偶爾也會很風塵。
但不管哪一面,她都好喜歡好喜歡。
“噓,她現在不想被人認出來。”李兆豐把手指放在嘴邊,提醒。
“爲什麼?”服務員詫異。
“你看她圓圓滾滾的身材,藝人嘛,總是注意形象的。”李兆豐意味深長的說着。
“這個我懂。”服務員很瞭然。
程晚夏給朱沁蘭挑選了一件深紅色的,朱沁蘭喜歡顏色豔一點的。她讓服務員把它包好,擡頭就看着李兆豐和另外一個服務員聊得熱火朝天。
李兆豐這種花花公子,真是到哪裡都能沾花惹草。
李兆豐看程晚夏已經買完了,笑着問道,“好了?”
“嗯。”程晚夏點頭。
“那走嗎?”
“等着結賬。”程晚夏說着。
傅博文已經把卡遞給了服務員,回頭看着李兆豐,“這位是?”
“我的健身教練,李兆豐,也是我初中時候的同學。”程晚夏介紹,“我老公,傅博文。”
傅博文整個人怔了一下,不着痕跡的保持平常的情緒。
她介紹時候說的是,我老公。
他抿着脣,原本在看着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出現在商場有些,淡淡的不是滋味……他真的很好講究,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也可以讓他心情雀躍。
他主動伸出手。
平時,他並不是這麼熱絡的人。
“你好。”
李兆豐禮貌的握住,解釋道,“你好,我只是順便搭車。”
“不管怎麼樣,我老婆勞煩你照顧了。”
“呵呵,別這麼說,我也是拿了錢的。”李兆豐笑了笑,“但願能夠儘快有成效。”
“嗯。”傅博文微點頭。
傅博文確實不善於言辭,除了工作上,私底下不是那麼喜歡和人交流。
兩個大男人的對話就此結束。
服務員把紗巾包好,把卡還給了傅博文,禮貌的送他們離開。
“我還是坐你的車嗎?”李兆豐問道。
總覺得自己跟一電燈泡似的,礙眼得很。
“你想坐傅博文的?”程晚夏揚眉。
“沒,我就是問問。”
“囉嗦死了。”程晚夏沒好氣的說着,回頭對着傅博文,溫柔了些,“我車停在負二樓。”
“我停在負一樓。”
“你在家等我就是,我開車開得慢。”
傅博文微微點頭。
儘管點了頭,程晚夏還是發現,傅博文的車,也如蝸牛一般,一直跟在她的後面。
李兆豐透過後車鏡看着傅博文的轎車,“傅博文對你還挺好的。”
程晚夏沒說話。
“聽媒體說你們一直分分合合的,我還以爲你們關係有多水深火熱的,果然娛樂圈真真假假的事情都不能信,我算是領悟了。”李兆豐看似沒什麼表情的說着。
心裡,劃過些莫名的失落。
被自己,狠狠忽視而已。
“你也喜歡這麼八卦?”程晚夏揚眉問道。
“哦,偶爾打發時間,而且你知道的,我經常要面對家庭主婦,那些女人沒事兒就聊八卦,不瞭解點八卦新聞,怎麼和她們打成一片。”
“爲了工作,你倒是犧牲不少。”
“我這是職業素養比較好,一直不斷的提升自己,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你去賣保險吧,這麼能說。”
“我就隨便說說,你煩我了?”
“沒有。不過你倒是,去哪裡?”程晚夏很認真的看着車,方向盤捏得很緊。
“你把我放在你們家對面的街道上就行了,我自己走過去,不遠。”
“你確定?”
“嗯。”
“好。”程晚夏開着車。
她把李兆豐下了之後,開進了小區。
傅博文在車庫等她。
程晚夏很自然和傅博文走在一起,進電梯。
傅博文抿了抿脣,“李兆豐你是初中同學?”
“嗯,當年和李大國耍得還挺好,不過後來李大國去法國讀書,兩個人估計就沒什麼聯繫了。小時候的李兆豐和現在一樣,忒能說,也挺皮的。當年我坐在李兆豐和李大國之間,全班人都打趣我說,我坐在兩顆李子樹之間,我就是一枝紅杏……”程晚夏回憶起小時候那些青澀的讀書生活,“現在想來,當時的想象力真的狠豐富,大家開玩笑也很隨便。”
傅博文淡淡笑了一下。
他的童年,青少年,青春期,仿若都是一沉不變的生活方式。
沒有一般人的經歷。
那些傳說中的青春懵懂期,他統統都沒有。
他那個時候的腦海裡,全部都是,如何讓自己變得很能幹,很強大,然後徹底的可以獨當一面。
“很遺憾,我沒有什麼青澀時光。”傅博文幽幽的說着。
程晚夏望着他,“聽說了,你是特殊教育,基本都是請的私人教師,還聽說,你在美國讀過什麼CEO職業培訓班,一個班上不到10個人,全封閉式教育,大小考不斷,幾乎是被逼出來的,我想問,當時有沒有人被逼瘋過?”程晚夏有些好奇。
“逼瘋的到沒有,不過順利畢業的人中,也沒幾個人正常。就這麼給你打個比喻吧,我們一共學習的人有8個,我們8個人,每天坐在一起學習,超過12個小時,但是從來不和對方多說一個字,仿若說話,都在浪費學習時間。”傅博文看着程晚夏說着,“以至於畢業後,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聯繫。”
“你埋怨過嗎?”程晚夏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像從來沒有觸及過,他這些私隱。
“埋怨過吧,我想。但那都是我已經記不得的歲月裡了,在我記得到的日子裡,我最多的想法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我要比別人更厲害。”傅博文笑了一下,“我被洗腦得很徹底,在沒有從CEO培訓班畢業之前,我的人生除了讓自己變強以外,沒有其他目標。”
程晚夏抿着脣,仿若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咬了咬脣,“你不會讓唯一這樣的,是嗎?
傅博文沉默了一秒。
程晚夏有些緊張,連忙說着,“傅博文,你不能這麼自私。”
傅博文笑了,“傻瓜,我剛剛沉默只是在想,傅唯一有個很好的母親。”
程晚夏看着他。
“而我,真的很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