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夏懷孕的消息瞬間在傅家炸開了鍋。
不擅於對晚輩表露“和顏悅色”的傅正天對程晚夏也明顯和藹多了,傅永福當然也是,在知道程晚夏懷孕的消息後,高興得合不攏嘴,更是揚言,要是程晚夏第一胎生的是男孩,程晚夏會得到傅氏百分之二的股份。
母憑子貴,在傅家這樣的家庭,似乎理所當然。
程晚夏雖然不苟同傅家人以金錢利慾爲前提的做法。但也不可避免,這是上流社會慣用的一種方式,否則,哪裡會有這麼多人爲了嫁入豪門不折手段!
而且傅家不比得其他普通的家庭,傅博文作爲長子已34歲,早過了可以傳宗接代的歲數,這麼晚了才懷上傅家的第一個孩子,全家人有些誇張的對待似乎也在合理之中。
剛開始程晚夏還覺得自己挺受寵,隨時隨地的被傅家人擁護在溫暖之中,傅博文就用不多說,對她百依百順,但凡他在她身邊,任何照顧她的事情都不加他人之手,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傅家對待一個人好的方式往往很極端,程晚夏覺得很多人都會很容易的陷入這種虛情假意的漩渦中,程晚夏總是告誡自己,別太認真,她很明白的知道,要是她懷上的是女兒,估計待遇會瞬間縮少一半,傅家都很現實,這是嫁入傅家這麼久以來,唯一的感觸。
知道懷孕後過了一個月。
除了吃飯睡覺吃飯睡覺以外,程晚夏幾乎沒幹過什麼有意義的事情,所有娛樂圈曾經還在合同期的公告和演出都被傅家人制止,賠償什麼的,傅家人拿得沒有半點心疼,爲此,程晚夏覺得很惆悵,被這麼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傅家,說直白一點,就是被禁足在傅家,不能出門的滋味,其實也並不是很好受。
衛小小很聰明一個人,她打電話問程晚夏,是懷孕了嗎?!
因爲傅家的叮囑,她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過,但是她覺得,衛小小不是外人,就算說了,也沒關係。
衛小小知道後就想立馬奔到傅家來看她乾兒子/女兒,被程晚夏狠狠的制止了,這個非常時期,你就別添亂了,她已經都受夠了傅家人像是保護國寶一樣的保護她,她總得懷疑,這個時間衛小小來傅家,丁小君旁邊還得安排一個眼線。
傅正軒結婚也有一個月了。
對於傅正軒說的結婚後搬出去住,被傅永傅拒絕了,但傅正軒很堅持,就算磨了大半個月,還是和寧沫離開了傅家別墅。
程晚夏覺得傅正軒的選擇是正確的,傅家別墅不適合他,而且這個地方,應該也有很多他無法揮去的一些記憶和陰影,他出去後,或許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就能夠忘記。
她總是很習慣性的去擔心傅正軒和傅子姍的事情,她不贊同他們之間的感情,但是她卻會莫名其妙的感動,她想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做到傅子姍這麼,無怨無悔。
傅子姍到了塞拉利昂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說國際長途太貴了,她已經沒有用她原本的手機號,她沒有在國內開國際漫遊。所以程晚夏給她發的彩信,她應該並沒有收到,程晚夏也不想提,她就聽着傅子姍滔滔不絕的給她說起關於她初到塞拉利昂的所有見聞和感受,她說程晚夏,我第一那麼肯定,自己當初選擇離開中國,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
在這樣的國度,所謂的兒女私情,你連想的時間都沒有!
程晚夏其實不知道傅子姍所描述的國度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從她的口吻中,程晚夏覺得傅子姍的心傷,並沒有在上海時那麼重。
她想,時間終究總會讓一切沉澱,下墜,那些不好的過往,就真的會在某一天,煙消雲散。
懷孕以來,程晚夏的軌跡一直都在傅家別墅區轉動,有一天程晚夏看着章清雅終於從牀上下了地。
章清雅因爲傅子姍的事情,傷得很重。
她幾乎不喜歡再和任何人說話,在她心目中,傅子姍的所作所爲已經成了她這輩子的恥辱,章清雅雖然是以小三的身份嫁進傅家,卻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就算丁小君和黃良菊都孕有兒子,自己也僞裝着這麼一路走了過來,但傅子姍的舉動,卻讓她僞裝了幾十年的面具,撕裂得粉身碎骨,她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和任何人說話。
傅家是一個現實的家庭,傅正天對章清雅一直冷冷淡淡感情不深,章清雅突然如此,他也不覺得有異樣,反而內心深處還在想,早該如此,消停了。
這麼一個家庭,對程晚夏懷孕最反感的莫過於黃良菊那一檔子人,包括安筱和傅文淵,傅子瑾還小,雖然一股勁向着自己的母親,但必定沒有經歷過太多事情,還不能完全能夠算得上黃良菊的幫手,程晚夏有時候經過黃良菊的房間,碰到安筱在裡面時,都能夠聽到黃良菊嚴厲的聲音說着安筱,關於爲什麼到目前爲止還不懷孕的事情。
安筱比較淡定,一般都會用溫溫柔柔的口調說着,她和文淵還在努力。
其實程晚夏不知道,傅文淵和安筱的婚姻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實。
丁小君每天會給讓傭人專程給她程晚夏熬湯,程晚夏喝得有些想吐,整個身體也慢慢的變得圓滾起來,她在娛樂圈的時候,習慣了吃飯吃得半飽,就怕自己長胖了,影響了上鏡,在傅家這麼久以來,雖然爲了懷孕改掉了不吃飽的習慣,但還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吃得太多,每天好幾頓,整個人明顯胖了一圈,傅博文每次看着她圓滾滾的身體,都會笑得說,長勢不錯。
說得就像他養的豬一樣。
丁小君心思很多,已經不止一次的對程晚夏嚴厲的說道,遠離黃良菊以及安筱、傅文淵,他們所有殷切送給她的東西,接過來之後,就直接扔進垃圾桶。程晚夏雖然覺得丁小君有點過,但也確實不敢輕易放鬆警惕,每天所有吃的東西,都只認小月一個人送上來的,其他誰送的,她都不吃。
丁小君也幾乎守着廚房做食材,就怕曾經宮廷中的伎倆,發生在了現實生活中。
這麼小心翼翼的過着,倒是相安無事。
有時候,暴風雨的來臨,總是伴隨着史無前例的平靜。
傅文淵的臥室。
難得的,不是週末,今天他沒有去上班。
他其實和傅博文一樣是一個工作狂,因爲對自身有追求,所以纔會如此拼命,所以安筱睜開眼睛看着傅文淵一身慵懶的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清晨的陽光籠罩着他的全身時有些驚訝。
她伸了伸懶腰,“今天不用上班。”
“不想上班。”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安筱,我們等待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傅文淵熄滅手上的菸蒂,轉身,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看着她。
安筱抿着脣,她其實也不傻,知道傅文淵在說什麼。
“程晚夏懷孕了,程晚夏生下了兒子,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傅文淵一字一句。
安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牀頭,“傅文淵,你終於也按耐不住了。”
“不是按耐不住,而是不想錯過時機。”傅文淵一字一句,“我媽每天在你耳邊唸叨,你聽進去什麼了嗎?”
“很抱歉,我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沒關係。”傅文淵臉色依舊,口吻依然,“我再重複的問你,生孩子嗎?”
安筱看着他,沒有說拒絕,也沒有說同意,就看着他。
傅文淵也不急着要她的答案,他優雅的又點了一支菸,狠狠的吮吸着。
安筱皺了皺眉頭,“如果要懷孕,你不應該戒菸戒酒?”
傅文淵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漫不經心的把煙支熄滅。
“你是同意了嗎?”
“我在考慮。”安筱說。
她其實很猶豫。
她見不得程晚夏這段時間在傅家耀武揚威,全家人都圍着她轉的樣子,她見不得程晚夏臉上洋溢着那麼幸福的表情,她也見不得傅博文對程晚夏無微不至,甚至沒有了傅博文原本的性格,她受不了,程晚夏比她過得好。
前幾天她回了一趟安家。
她媽拉着她語重心長的說着,程晚夏都懷孕了,她確實不能再耽擱了,以後她在傅家的地位,直接取決於她有沒有傅家的孩子。
從丁小君、黃良菊及章清雅明顯差別待遇就知道,孩子對傅家來說,是多重要的一個衡量標準。
儘管身邊很多人勸她,但是她不想讓自己毀在傅家。
她嫁給傅文淵,是想過讓傅博文以及程晚夏爲他們對她所做的種種後悔,但她很自私,沒想過兩敗俱傷,不和傅文淵同房,她還可以隨時抽離傅家,等哪一天她確實覺得玩夠了就走,但如果真的和傅文淵做實了,就真的沒有讓自己後悔的地步了。
她抿着脣,不想這麼快給答覆,雖然自己清楚,不管多想逃避這個問題,這樣的事情就擺在了她面前,必須讓她做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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