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別苑的花園,在夜色中又是另外一番景緻。
除了天光,其餘幾乎所有的光源都來源於噴泉和周圍星星點點的小型路燈,使得每一處都是若隱若現,有藤蔓纏繞着樹根,有夜色中方纔開放的花朵,有側妃精心佈置的小仙女等裝飾,讓整個花園如同童話中的世界。
任何人都會覺得,側妃定然是有一顆純真的童心,纔會想出將花園佈置成現在的樣子。
長安和五王子穿過花園的時候,就看到不少男男女女結伴而行,在花園裡因爲一處精心的景緻而驚歎。那些青春年少的女孩兒男孩兒們,就如同點綴一般,將這寂靜的花園,點綴的活靈活現。
五王子似乎很沉迷於這樣的景緻,脣邊帶笑,慢慢走着。
長安也在一旁,默默的陪着,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有沒有想過給自己一個高貴的身份?”五王子突然開口,十分慈和的看着長安,但那樣的慈和卻讓長安心底微微發寒,她垂下眼簾,裝作被皇家威嚴震懾的,搖了搖頭惶恐道,“長安身份低微,從不敢想。”
“可你現在都是喬家的掌門了,要爲喬家的利益考慮啊!”五王子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誘惑的成分,長安低眉順眼的繼續回答,“說是喬家的掌門,不過是有個名頭,其實家裡的事情還是父親做主。”言下之意,五王子不管要說什麼,請去和喬啓疏說,她不做主,說的話自然也不作數。
五王子點了點頭卻道,“此事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話尚未說完,上次帶着喬啓疏和長安進入王宮的那位管家神情慌亂的跑過來,差點兒撞在長安身上,五王子麪色微沉,“慌慌張張的,怎麼回事?”
那管家看着長安,似乎有些不方便的意思,長安行了禮,要退下,卻被五王子攔住道,“都快是一家人了,不必太過避諱。”
長安只得留下,那管家也只得說,“王子,側妃請您到客房那頭去。”
“客房?”五王子的眉頭蹙的更緊,“發生了什麼事?”。
管家小心翼翼的道,“是……是安德烈王子出事了。”
“安德烈?”五王子似乎想不到安德烈會出什麼亂子,道,“走吧!”
“是。”
他們穿過花園,走向客房那棟樓的時候,客人們也似乎得到什麼消息般,紛紛走向客房。看到五王子,都站住行禮,這樣的情形讓五王子眉頭忍不住蹙的更緊,加快腳步,大步踏入客房裡。
客房裡三層外三層的,已經圍了不少人。那管家不得不在門口喊了句,‘五王子到’!其他客人才紛紛散出一條道路來讓他進去。長安跟在他身後,走到最前面,正看到顧念卿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靠在某個相對僻靜的角落裡,與她四目相對的時候,顧念卿露出個極爲促狹的眼神來。
長安收回目標朝着正前方看過去,側妃正站在樑悅錦身邊,她的髮絲和衣衫都有些凌亂,狼狽,卻有種別樣的美。而她旁邊站着一臉陰霾的安德烈和喬笳。安德烈的神態有些頹然,喬笳的神情卻是冰冷的。
“怎麼回事?”五王子上前問。
側妃看到五王子來,稍稍鬆了口氣,上前行禮後,低聲道,“方纔喬先生接到樑小姐的求助電話,到了喬小姐的房間裡,撞上了同樣在房間裡的安德烈和樑小姐……”她有些說不下去,畢竟人多,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該說出來。當然,不說出來,五王子也是明白的,眼睛一瞪,擡手就給了安德烈一個巴掌,安德烈被打頭一偏,一排血痕出現在他俊臉的同時,也有血絲從他脣邊溢出來。五王子又要打,側妃驚呼一聲,忙上前護住安德烈,一邊掏出手帕來想替他擦拭脣邊的血跡,五王子那巴掌就沒落下來。
安德烈接過側妃的手帕,捂着嘴,畏懼的看向五王子,似乎想說話,只是沒來得及開口,劈頭就被五王子呵斥。
“混蛋!”五王子大罵。
安德烈頓時低下頭來,通紅的臉上泛起一陣可疑的潮紅,側妃忙道,“殿下先別急着責備安德烈,此事還……”
話未說完,就被五王子厲聲打斷責罵道,“你慣着他,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你還慣着他!”
“殿下。”側妃忙上前一步溫柔的低聲道,“事情還沒有完全搞清楚,請先不要忙着責備安德烈。”
“不責備他?我們怎麼向樑小姐和喬家交代!”五王子生氣的問。
側妃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爲難的看向喬笳。
其實這就是五王子和側妃在給安德烈找臺階下。喬笳心中自然清楚,只裝作沒有看到,冷着臉立在一邊,一定要等到五王子和側妃給個合理的解釋。他這樣做並不過分,畢竟樑悅錦是他未婚妻,若安德烈真的有心對她不軌,或者侮辱了她,那整個喬家的臉面都沒了!爲了喬家,他也不能有半分退讓。
見喬笳竟無動於衷,五王子狠狠瞪了眼安德烈。
安德烈收到他的目光,垂下頭,輕聲對喬笳道,“喬先生,我並沒有對樑小姐做什麼,何況如今天下皆知我喜歡的是喬小姐,今天發生這種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也是有心人算計,還希望喬先生能給我們一個調查的機會。”
顯然安德烈的這番話有理有據多了,奈何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偏偏小心翼翼的瞟了長安幾眼,以至於廳裡的人都紛紛看向長安,似乎她的態度比喬笳的更重要了,長安只好裝作看不到。
“好,既然殿下有心調查,那現在就調查清楚,否則無論樑家還是喬家,只怕都難以心服口服!”喬笳冷冷道。
五王子聽到,知道此事已經不可能立即解決,喬笳是要當面給樑悅錦討說法。這個要求雖然看似於皇家不利,卻也合情合理,何況他也相信,安德烈不可能對樑悅錦下手,其中必有蹊蹺。
便十分客氣的對喬笳道,“那麼,請喬先生說一說事情的經過,好方便我們立即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