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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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已經是日落西山的時候,只是那最後一抹陽光卻異常的耀眼明亮,照着紅彤彤的天,照着長安過於寧靜的面龐。盛楠輕輕合上門,站在那裡,遠遠的望着她安寧的面龐,有一刻,他彷彿聽到她在輕輕呢喃着,“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她靠在他們小別墅的窗下,手中捧着的是她讀過無數次的《小團圓》,書脊的蜀錦是乳白的底色,繡着繁複的牡丹花樣,小團圓三個字,被她壓在雪白的手指間若隱若現,似是隨時都想飛出她的手心,飛到他的心裡去。

“你說,胡蘭成究竟愛過她麼?”她忽的仰起頭,問他。

他想了想,認真的回答,“愛過。”

“那爲什麼,還會愛其他女人,一個人的愛,能分給那麼許多人嗎?”她又問,似是有些不服氣的。

“難你說,徐志摩愛過林徽因嗎?”他反問,“又有多愛陸小曼呢?”

她垂下眼眸,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總覺得那個年代的男人都太多情,女人也太多情,活的太瀟灑,太美好,美好到我們都難以想象。中國人總是講究專情,總說專情的女人和男人才是好人,可,愛過,其實就夠了,何必非要用一生一世的去愛一個人。你看,胡蘭成說‘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他要的,就只是現世。”她依舊是笑着的,任何時候都是笑着的,可是每一句話,他都能聽出自苦的味道。他站起身,從她身後輕輕抱住她,“那個時代,人心動盪,沒有什麼生生世世。可長安,我想許你一個生生世世,我們不管旁人愛的怎樣,我喜歡你,就願意生生世世都喜歡你。”

“那若是有一到了孟婆橋邊呢?會不會喝忘情水?”長安問。

“不喝。”他堅定的回答。

“不喝,要跳到忘川河,三生三世都不得相見。”她轉過臉來,看着他。

“那我跳,我就在橋下等着你,哪怕你忘記我,我也等着,等到第四世,我再去找你,就算你忘記我,我也跟着你!”他說,每一句話,都能感覺到鑽心的疼,他和她,都是容易動情的人,想想若是真的三生三世都看着她愛上別人而忘記自己,那一定很痛很痛,痛到他現在就想哭。

她笑了,摸着他的臉,像看一個孩子。然後轉過身,輕嘆,“盛楠,我們有這一時一刻就夠了,人生那麼長,誰也不知道後來會怎樣。若有一天我不愛你,你也不要愛我。若有一天你不愛我,也不必騙我。”

“不會的長安,你回過頭,永遠都能看到我,我一直在你身後,哪怕你不愛我。”

盛楠俯下身,握住她柔軟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長安,你回過頭,永遠都能看到我,我一直在你身後,哪怕你不愛我,你要記住!哪怕我死了,我的靈魂,也會一直在你身後,護着你。”

長安睡得沉沉的,卻像是聽到了,眼皮動了動,一滴晶瑩的淚泛着五彩的光色,從她眼角里落下來,他看到她的嘴脣輕輕開合,俯下身,聽到她叫他,“盛楠,盛楠……”

盛楠笑了,原來自己還會出現在她的夢裡。

“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失望,我錯了,我回去就改。你說人生的路那麼長,對,那麼長,所以有很多事情還可以改變,我們總要爲了自己想要的去拼搏一把,不能認命的長安,不能認命。”他親吻她的手指,親吻她的額頭,長安在夢中,只覺得自己被溫柔以待,竟輕輕笑出來,這世界太冷酷,她多留戀這個溫暖的夢啊,不想醒來,就想徹底在夢裡沉淪下去,永遠沉淪……

晚班機,盛楠離開H國。

上飛機前,他接到易博的電話,“商譽醒了!”

他笑了笑,只要努力,上天就會給予回報,真快!想到還有機會,盛楠突然覺得,渾身都有了力氣。

抵達濱城的時候是第二日的凌晨,沒人來接機。盛楠的屬下現在被分散在各個地方,連保護他的人都不多,更別提來接機。他準備打車時,一輛車突然停在他面前,盛楠微怔,車窗放下來,穆白探出頭來。

“盛董,這麼慘?”穆白有點兒嘲笑的問。

盛楠聳肩,“窮人,沒辦法。”

穆白就冷笑,“盛董要是窮人,只怕這濱城就沒有富人了。怎麼樣,上車吧,我送你一程。”

“送我?”盛楠警惕,“送我去閻王殿?”

穆白冷笑,“我討厭你,可不恨你,無冤無仇,我不造殺孽。”

盛楠挑眉,“開後備箱。”

放好行李,他上車,車上只有穆白一個人,坐在後座,兩個人並肩而坐,穆白問過他要去哪裡,吩咐好司機,就轉頭看向他,“剛從H國回來?”

“嗯。”盛楠淡淡道。

“去看許長安?”穆白又問。

盛楠乾脆連聲音都懶得出,點了下頭算作回答。穆白就笑,笑容滄桑,“沒想到啊,她居然是喬家的大小姐,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相貌平平的一個女人,氣質也沒什麼特殊的,就是那個笑,看的人渾身發毛,就想這女人夠厲害的。最近聽說,她在H國的確是聲名鵲起,卻是個‘心狠手狠’的名聲,據說是喬家三代裡最狠的一個掌門。”想到這些,穆白就覺得可笑。

盛楠由着他說,沒有迴應,只是問,“爲什麼突然回來?”

“回來……看看我哥。”穆白說,看向盛楠,盛楠也看着他,半晌,突然問,“不會是故意來接我?”

“否則呢?要打聽到你的行蹤,可不容易。”穆白倒是也坦誠。

盛楠不贊同的搖搖頭,“不是在日本挺好的,濱城亂糟糟的,回來做什麼?”

“去日本是你安排的,的確挺好,就是太安逸了,有時候呢,看着江口正野得意,想到穆墨也那麼得意,就不太高興,想着回來吧,興許你願意收留我呢?”他專注的看着盛楠,突然朝他伸出手,“再合作一次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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