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厲的眉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看着紀銘臣反問:“難道別人給我打電話都要錄下來不成?我們約的就是十點!你可以查路邊的監控,總能看到我的車子吧!”
紀銘臣冷哼一聲,說道:“車子是可以查到,但是誰能證明你就在車裡?商場門口的監控在那個時段是空白的,所以沒辦法證明你的清白,另外,唐如說有個男人對容緋說,是你給容緋送的禮物,接着容緋就死了,這你又怎麼解釋?”
“這些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並沒有給她準備任何禮物,我和容緋之間是什麼狀態,你也查到了是不是?這些不能作爲直接證據!”晏寒厲盯着他,冷眸裡噙着銳利與陰戾。
“怎麼就不能作爲直接證據?我現在把你拘起來,那也是可以的!”紀銘臣突然站起身,同樣銳利的眸光,就像豹一樣,也是一樣地不甘示弱!
晏寒厲也跟着站起身,與他對視,壓低了聲音反問道:“然後呢?拘滿時間再放了是不是?有意義嗎?”
眼看兩個人對立起來,誰也不肯退一步,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劍拔弩張!
唐黛突然聽到門外於冰的聲音,“孔助理,晏少走了嗎?”
她打開門,看到孔恆和於冰都站在門外,她看向兩人問道:“有事?”
她的表情,隱隱帶着些清冷與不悅,那張一向溫和的臉上看起來格外的冷豔,門外的兩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少奶奶。
孔恆搶先說道:“少奶奶,這些文件是要給晏少簽署的,下午上班就要用!”
於冰說道:“少奶奶,這些是投標要用的文件,在晏少辦公室裡鎖着!”
“你們先去忙,一會兒再說,沒看到晏少有客人嗎?”唐黛皺着眉命令道,尤其瞪了孔恆一眼。他不是不知道紀銘臣怎麼衝進來的,難道這些文件就真的重要到這種地步嗎?
孔恆一愣,立刻說道:“是,少奶奶!”
“是!”於冰也不敢多呆,拿着手裡的紙轉身走開了!
唐黛看向高坤說道:“你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接近!”
“是!”高坤點頭應道,將高大的虎軀移到了門口,得意地看着孔恆!
瞧瞧,現在是少奶奶作主,你也沒用了吧!我不讓你靠近,你就不能靠近!
唐黛關上門,向兩人走去,這倒是一個緩和氣氛的契機,她走到兩人中間說道:“好了,你們都別站着了,坐下說吧!”她看向紀銘臣說道:“不是我偏袒晏寒厲,而是他沒有必要殺容緋!”
紀銘臣看向她,目光中的凌厲淡去一些,但是他的脣仍舊緊緊地抿着,沒有說話,顯然不太贊同她的話!
唐黛繼續說道:“如果宋康是火鳳凰的人呢?這也許是火鳳凰故意誤導的!再說了,就算寒厲他真的是兇手,他會自己動手殺人拋屍嗎?他不如給自己找個完美的不在現場證據。至於讓你在這裡指着他鼻子說他是兇手?”
晏寒厲看向她,她的維護,讓他心裡悸動不已!他真想把這個小女人攬在懷裡,他也的確這麼做了,他走上前來,從後面輕攬了她的肩,看向紀銘臣說道:“我承認剛纔我的情緒有些失控,好吧,我再說一遍,我並沒有給容緋送什麼禮物,你也可以查證,之前我也從未給哪個女人送禮物,都是她們要什麼,我直接付款的。還有,我們相約時間的確是在十點,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想辦法去查,來定我的罪,而不是我自己找證據洗清自己!”
紀銘臣點點頭,最後一句他認同,他自然會去找證據的。
唐黛問紀銘臣,“宋康在容緋死的那天,在做什麼?”
“他在店裡看裝修,說是有工人作證,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紀銘臣說罷,看向二人說道:“好吧!我先走了,不過有什麼事情,我還會來的!”
這次的打探,沒有什麼發現,看起來晏寒厲的確不太像兇手,但是那麼多的證據指向了他。想到這裡,紀銘臣的眉間剛有鬆動的意思,便又攏了起來。
晏寒厲點頭說道:“我會配合!”他的表情還是那般地冷,不過卻沒了戾氣!
紀銘臣看向唐黛,低聲說道:“你自己保重!”
說罷他大步離開,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紀銘臣的意思很明顯,他在說晏寒厲是兇手,勸唐黛小心些,免得和前面幾個一樣冤死!
不知道爲什麼,每當她要對晏寒厲產生感情更進一步的時候,總會有人出來告訴她,他是兇手,不值得信任。
晏寒厲感受到她身體一僵,他看向她問:“你不相信我?”
剛剛纔平靜下來的俊臉,又隱隱浮起風暴的前兆一般,就等着她的話,是否會讓這場風暴刮起來!
唐黛擡起頭看他,說道:“如果我不相信你,剛纔就不會爲你辯護,可是晏寒厲,你值得我去信任嗎?”
“當然!記住我是你一輩子的丈夫,你身邊站着的,絕無他人!”他說着,將她攬緊,證明了他內心的堅定。
想到剛纔她的維護,他心裡的風暴,已經消失無蹤!
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太過薄弱,再加上有這麼多的事,愛情就是一場賭博,第一次她賭輸了,可是第二次,她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義無反顧,學會了觀望與遲疑。
晏寒厲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也不能要求現在唐黛就對他死心塌地,既然愛情中必須有一個人努力讓兩人關係密不可分,那作爲男人,他就來做這件事,充當這個角色!
心裡有了方向,他心下一鬆,輕拍她的肩說:“行了,我們去吃飯,別讓這些瑣事壞了我們的心情!”
“嗯!”唐黛現在的抗壓能力也很強了!不管有什麼事情,也不能不管眼前的生活和工作,不如讓自己的心暫時放輕鬆一些,免得都在心裡壓着太過沉重!
可是出了門,兩人看到孔恆和於冰都在門外候着,她纔想起來還有工作等着晏寒厲,他每天要處理那麼多的事情,她覺得自己真是安逸的過分了!
“不然我們還是在公司吃吧!”她轉過頭問他。
“沒關係!”晏寒厲說罷,看向孔恆說道:“等我吃飯回來再說!”
“晏少,這些下午上班就要用的!”孔恆着急地說,不夠上前兩步,可是看到唐黛,步子又止住了!
看看自家BOSS那爪子攬的那叫一個緊,就知道少奶奶現在有多受寵,他可不敢在少奶奶面前造次,不然BOSS爲討好少奶奶,肯定會把自己給咔嚓掉的!
“晚些也死不了人!”晏寒厲說着,攬了唐黛向電梯走去。
孔恆:“……”
晏少,貌似公司是你家的吧!怎麼他覺得自己有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意思?再一細想這話,他臉色變了,他居然把自己比喻成那玩意,真是……
唐黛進了電梯,不由看向晏寒厲笑着說:“我怎麼覺得我像狐狸精似的?”
晏寒厲淺笑,打趣道:“看來成言說的沒錯!”
“討厭!”唐黛輕拍他一下,嗔道。
晏寒厲覺得她這小表情,瞬間就讓他的心情好起來,真是神奇極了!
——
紀銘臣出了晏氏,直接驅車向913酒吧趕去,他剛剛到酒吧,看到董奇偉在酒吧門口,他立刻將車子開過去下車。
“怎麼樣?”紀銘臣一邊下車一邊心急地問。
“哦,我們都問過了,那天的確不少工人都看到宋康在酒吧!”董奇偉說完,跟着問道:“紀局,您怎麼來了?”
“酒吧和商場的距離很近,我們測試一下,來回需要多長時間?”他說着,又重新坐上車。
董奇偉立刻坐到另一邊,他邊系安全帶邊說:“酒吧已經搜過了,沒有什麼發現!他作案的話,是不是有些牽強?”
“任何一個看似不可能的線索我們都不能放過,否則放過的就有可能是真正的兇手!”紀銘臣說罷,問他:“王英綱那邊怎麼樣?”
“沒有什麼太多的發現!他基本都在晏家呆着,很少外出,偶爾去給唐老爺子扎針!”董奇偉搖頭說:“看起來正常極了!”
“讓人接着跟!”紀銘臣說道:“從目前線索上看來,王英綱的嫌疑更大一些!”
“是!紀局!”董奇偉答道。
兩個人很快開到商場,紀銘臣看錶說道:“看吧,不過六分鐘,就算那天會有些堵車,也不過是十來分鐘,所以說他消失半個小時的時間,誰也不會注意到!你說是不是?”
董奇偉點頭,他看看四周,說道:“如果他開車的話,只能把車停放在別的停車場,否則商場的停車場會有停車記錄!”
“不錯!查吧!向各個出租車公司發協查通告,看那天早晨有沒有車載過宋康!”紀銘臣說道。
“是!”董奇偉立刻打電話安排!
複雜的工作又開始了!幹他們這種工作,最爲枯燥的是蹲點,最爲累人的就是排查了!
紀銘臣叉着腰,看着熙熙攘攘的商場門口,他嘆氣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基本確定,作案的應該是兩個人,一個人殺了容緋,然後再打電話叫另一個人來拋屍!”
“分開的?”董奇偉問。
紀銘臣點頭說道:“如果爲了保險,火鳳凰應該不會讓兩個人見面!”
“查吧!會查出來的!”紀銘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
“一定會查出來的!”董奇偉已經察覺到,這個案子的背後,有着一個強大的背景,可是事情總有水落實出的一天!
紀銘臣回到局裡,有人匆匆過來說道:“紀局,那個宋康簡直太囂張了!”
“怎麼了?”紀銘臣問道。
“您看看剛纔的審訊錄相吧!”
紀銘臣走過去看了一下,原來是宋康最後說的一句話,他面帶微笑,一臉坦然地說:“你們就算把我關夠二四十小時!”他點下頭說:“就算給你們四十八小時,有用嗎?你們的證據鏈能形成嗎?我看你們還是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趕緊去找殺人犯,免得人跑了!”
“紀局,您看是不是太張狂了?”
紀銘臣點點頭,沒有說話便轉身走了,他回到辦公室,坐下來,冷峻的臉看起來格外地嚴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裡明白,這個宋康還專門做了功課的,知道他們怎麼辦案子!
那他是不是兇手呢?
——
吃過午飯,唐黛利用中午的時間回了趟公司,晏寒厲爲此還十分地不滿,因爲他的意思是讓她的員工過來,而不是她親自去跑。
唐黛到底放心不下自己的公司,所以想回去看看,晏寒厲不得不妥協了,但讓她儘快回來,因爲還有投標書要做!
兩人分開了,晏寒厲回到辦公室,恰巧天珍的電話打了過去,他心情不錯,靠在椅子上問:“天珍,下午不睡覺嗎?”
“天天在家,早就睡夠了!哥,我給你打電話是要告訴你,明天我要回學校上學了,你呢,記得你說的話,來晏宅接我去上學啊!”晏天珍活潑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
晏寒厲微微凝起眉問她,“怎麼?你的腳好了?這麼快?我看還是再歇幾天吧!”
他這位當大哥的又操起心來!
“沒什麼事了,走慢點就好!我在家裡憋得都要瘋了,去上學透透氣吧!”晏天珍低叫道,言語間帶着祈求!
晏寒厲笑了,可見她真是被憋壞了,他說道:“好吧!不過一切小心,不要再把腳扭到了!”
“我知道,你明早別忘了來啊!”晏天珍說罷,又叫道:“不許遲到,我掛了,你工作吧!”
她掛了電話,晏寒厲微微笑着搖搖頭,這個妹妹,如果一直這麼天真,多美好啊!
唐黛到了公司,韓小絲一看到她就說:“黛黛,我招了個跑外聯的,不過他現在沒在,出去辦事了,你要不要看看?”
“哦,不用了,你自己看着好就行了!”唐黛說着,轉過頭叫道:“唐乙,你把文件都放我辦公室去吧!”然後看向韓小絲說道:“我不能多呆,馬上就要走,項目的問題我都在文件中詳細寫明瞭,你自己看吧!”
“這麼着急啊!那行,有事我再問你!”韓小絲說道。
張陽走出來看到唐黛,愣了一下,然後馬上說道:“唐總,有好幾個項目都不錯,您什麼時候見一下負責人啊?”
唐黛說道:“明天上午吧,小絲來安排一下,一個個的見,我會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你們爭取五分鐘一個,整理出來資料傳到我郵箱裡,我會看一下!”
“好的!”張陽點頭說道:“我現在去準備!”
唐黛看向韓小絲問:“阿和外送的的飲料單品進店銷量如何?”
“目前來看還是不錯,抽調了幾個店的客戶反饋,反響都很好,很多人喜歡在飯後拿着飲料離開,大概覺得這種包裝很時尚吧,繼續去逛街有感覺!”韓小絲扶了扶眼鏡框說道。
“嗯,那就好!”唐黛稍稍鬆口氣,看來她馬上就要回收資金了。
韓小絲又說道:“拌飯的連鎖店有三個店都裝修好了,到時候會統一開業,大概就在這兩天,我們會做好數據記錄的!”
“嗯,你們盯緊就好!”唐黛說着,匆匆說道:“我先走了,有時電話聯繫!”
“好,你要是時間緊就不要過來了,給我打電話我過去!”韓小絲體諒地說。
唐黛笑笑,說她:“你也很忙!”然後轉身匆匆地離開了。
韓小絲有種莫名的感動,大概只有創業公司,纔會有這種不計較和拼勁兒吧!
唐黛下了樓,走出大門,高坤低聲叫道:“少奶奶,您看!”
唐黛側頭看眼高坤,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霍成梵正風度翩翩地倚在她的車旁,面帶微笑,氣定神閒地看着她。
說實話,霍成梵這人的品性就跟他的外貌氣度成反比,她真是頭疼死這個男人了,難纏的很!
她走過去,挽起一個禮貌的笑,問道:“二少這是專門在等我?”
霍成梵看她步伐優雅地款款走來,亮桔色的七分袖修身連衣裙,不僅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還襯得她皮膚格外瑩亮,比唐如那化妝出來的白皙,看着水潤多了!他不得不又一次感慨,早知道是這樣,他不如當初娶了她!
聽到她的話,他撩起脣角說:“當然!”
唐黛笑意加大,說道:“二少不好好地陪我妹妹,跑來找我,就不擔心我妹妹生氣嗎?”
霍成梵臉上並無惱意,也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他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望着她說:“唐黛,借一步說話可否?”
唐黛挑挑眉說:“很抱歉,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你還是去找我的妹妹吧!”
說着,她走到自己車子前,想要開門上車,霍成梵眼手極快,一擡手,便擋在了她的眼前。
高坤立刻躥過來,緊張地叫道:“霍二少,您可不要亂來!”
“嗤!”霍成梵突然笑了,他看着高坤說道:“你們以爲我會把她怎麼樣?真是蠢貨!”
唐黛眉目一冷,擡手“啪”地就將他的手打開,聲音涼涔涔地說:“二少,你隨意辱罵我的人,就是在罵我,請你放尊重些!”
霍成梵沒想到唐黛會如此維護一個保鏢,並且還真動了怒氣,他微微一笑,仍舊恢復了矜持清貴的樣子,淺笑風雅,說道:“好吧!我道歉!”他看向唐黛說道:“我找你,是真的有事!”
唐黛沒想到霍成梵這樣自持清傲的人如此的能屈能伸,叫人非常意外,她放棄了坐進車子的打算,看向他問:“什麼事?你說吧!”
“你打算在這裡說?”霍成梵那溫潤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了一下雜亂的四周,他再次看向她建議道:“去我的茶舍吧!”
“不,我沒時間!”以前她和謝子懷最鍾愛的就是那裡,可是現在她對那裡沒有一絲的好感!
遺忘過去,就是不要再重溫!
她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咖啡廳,問他:“就那裡吧!”
霍成梵輕笑了一聲,問道:“你不知道我從不在不知底細的地方用餐嗎?”
唐黛無語,她同樣笑笑說道:“已經過了飯點,我也沒打算請你吃飯,你就進去坐坐,飲品你可以自帶!”
“可惜我不但沒帶,我還有點渴了!”他跟着說道,一雙清雅鳳眸帶着淺淺的笑意望着她。
“你這麼嘰歪麻煩,我就不奉陪了,你的正事兒跟別人去說吧!”唐黛說着,又想坐進車裡。別以爲她看不出來,他眼底的看笑話表情!
“小小年紀,怎麼脾氣這麼火爆?你不是缺錢的?我有好項目!”霍成梵拋出他的誘餌。
唐黛纔不吃這套,她相信像霍狐狸這種人,給你點好處不定要從你身上扒下多少皮的,她脣邊浮起嘲諷一笑,說道:“很抱歉二少,我不缺錢,我開公司也是爲了消遣,我老公有的是錢,您找錯人了!”說着,直接坐進車裡!
霍成梵不等她關門,也不管她坐在車邊,直接往車裡坐。
唐黛一邊推一邊躲,像霍成梵這種人是真有可能坐到她身上的,可是她真不能豁出來這個啊!畢竟在意名節的是她而不是他!於是這個空子是明擺着讓他給鑽了!
唐黛迅速地坐在另一邊,瞪着他氣道:“二少這是打算硬來了?”
霍成梵笑得風華蓋世,說道:“別說的我好像要對你行什麼不軌之事一樣,我就是想談個生意,生意罷了!”
他擡起如玉般的修長手指,向窗外指了指說:“前面就是你們晏家開的會所,那裡總可以吧!”
唐黛氣鬱不已,她說道:“高坤,去會所!”
“是!”高坤啓動了車子。
唐黛不冷不熱地說:“二少這麼謹慎,天天都睡不好覺吧!”
霍成梵展開一個清朗的笑,說道:“我可沒有你那麼寬的心,天天睡的天真無憂!”
“你都知道些什麼?”唐黛警惕地問。
“別人知道的,我都知道!”他慢條斯理地說。
唐黛無語,轉過頭向窗外看去,她不知道,剛纔的一幕,已經被人偷偷拍了下來!
沒有多遠,很快便駛到了晏家開的會所,這裡她知道,卻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主要是爲了晏氏招待客人方便而開的。
會所裝修的十分恢弘大氣,既彰顯出豪門的華貴,卻又帶着古老家族傳承下來的厚重文化,如果說這裡是按照藝術館之類風格修建的,也並不稀奇。
你可以隨處可見浮雕壁畫,遠比有些地方貼上金燦燦的牆紙讓人覺得不凡,兩根撐廳柱,雕成了兩條巨大的龍,蜿蜒而上,氣勢非凡!
大堂經理迎了上來,可是他沒有看向霍成梵,卻先看向了高坤。
這個男人,是晏少身邊的貼身保鏢,這誰都知道,但是今天晏少沒有來,反而是這個男人跟着一個看起來高貴的女人,他不由在揣測着這個女人的身份,雖然心裡有底,卻不敢確認!
高坤先開口說道:“少奶奶,這位是會所經理鞏凡!”
鞏凡知道高坤這是給自己放水,他立刻彎腰恭敬地說:“少奶奶您好!”
唐黛點頭,霍成梵搶先開口道:“就安排我的包間吧!”
自家地盤,如果再那麼小心翼翼,就會令人笑話了!唐黛沒有否認,高坤會意地說:“鞏經理,去安排吧!”
“好的,少奶奶、霍二少,二位這邊來!”鞏凡一邊在對講機裡吩咐,一邊在前面帶路。
唐黛看霍成梵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側頭問他:“二少經常來?”
霍成梵勾脣一笑,說道:“雖然我和晏寒厲沒有什麼交情,但晏氏的會所,口碑不錯,家訓又在那兒擺着,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倒是真的,像唐家和晏家還有霍家這種有歷史文化的家族,最忌的就是歪門邪道!
曲折迂迴的走廊,兩個人走到包間前,霍成梵說道:“這裡每個包房風格都不同,我最鍾愛的就是這裡!”
他說着,門被推開了,唐黛剛有一種由外人來介紹自己家如何的鬱結感,還未來及抒發一下,她就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頭一次見到在屋子裡養竹子!
她以前很難想象如何在房間裡養竹子,因爲這東西長的那麼高,不會捅破房頂嗎?再說這東西也不是那麼好養的,土夠不夠深厚?
此時她算漲了見識,這其實是觀賞竹,不僅不算高,再加上時常的修剪移栽,所以竹子都保持在一定的高度內。
再說這房間裡,小橋流水一應俱全,就差個亭子了!而復古的黃花梨茶桌,就擺在水旁,其意境可以想象。
這房間簡直就是爲霍成梵準備的一般,太符合他的氣質了!
唐黛坐了下來,霍成梵笑着問他:“開眼了吧!”
唐黛自詡剛纔自己表情控制得當,眼神也沒有亂瞟,一切都是不動聲色的,現在被霍成梵看出來,也沒有惱羞成怒,霍二少有這種眼力,很正常。
她笑了一笑,說道:“行了,不用再繞彎子,有什麼事?說吧!”
霍成梵靠在椅子上,他清雅貴氣,似乎這樣的鳳雅公子,永遠不會說出什麼難聽出格的話,可是他卻偏偏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唐黛,我真的很討厭你妹妹!”
這是討厭的語氣嗎?她還真從如沐春風的語氣中,聽出了討厭的意思!也真是難爲這位二少了!
唐黛笑得幸災樂禍,絲毫不加以掩飾,她說道:“有舍有得,二少要付出的,就是自己的貞操了!”
這話果真讓霍成梵那張丰神俊朗的臉,稍稍扭曲了一下,他瞬間便恢復正常,笑容朦朧地說:“唐黛,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你花錢讓我去對付唐如?這不可能!”唐黛根本就沒聽,便否決了!
“爲什麼?我給的可不會小氣!”他不解地問。
這個女人,他自以爲了解的差不多了,唐承宗對她莫不關心,容宛靜處處地排擠她,唐如則十分看不起她。最關鍵是唐黛對唐家的態度,也是不好的!
那麼一邊有錢拿,另一邊能出氣,何樂而不爲呢?
唐黛淡淡一笑,她的表情變得稍稍有些肅穆,她說道:“一個家族由旺到衰,有着各方面的原因,如你所見,我的確不喜歡現在的唐家,可是作爲唐家的人,我不會因爲任何事情主動與外人勾結害唐家的任何一個人!以前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可以做,可是涉及到底線的,我卻不能做!唐家可以滅亡,但不能由出自我的手!”
這一刻,霍成梵不知爲何,在心裡閃過一絲敬重的念頭,他看着她,微微有些走神,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似乎高貴的凜然不可侵犯,帶着古老的氣韻文化,看似柔婉,實則剛毅!
“二少大費周章讓我坐到這裡,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唐黛說着,就要起身。
她哪有過多的時間來陪他在這兒坐着?她要是回去晚了,晏寒厲那隻多事兒龜,不知又要訓上多久。
霍成梵回了神,看向她說道:“當然不只這一件事!”
唐黛看着他,示意他直言。
霍成梵稍稍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NT集團招標的事,你知道嗎?”
“你就直接說怎麼了?”唐黛心底有些警惕,自己剛要接手這件工作,霍成梵就找上自己,會有什麼陰謀嗎?
霍成梵低笑,朗聲說道:“你不必這麼緊張,我若是算計你,還會來露面?”他換了副語氣,態度認真下來,看起來十分地誠懇,說道:“我是想委託你的公司,幫我來做這份招標書!”
唐黛挑眉問道:“二少怎麼也要去分別家的羹?”
“那麼多的錢,任誰也要動心一下的是不是?”霍成梵眸光清越。
唐黛輕笑,“你說的沒錯,不過二少太擡舉我了!”
“怎麼?這麼沒自信,可不像你啊!”霍成梵笑得清淺而悠遠。
“這不是沒自信,而是有自知之明!”唐黛說罷,站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以後麻煩二少找我是因爲靠譜的事!”說到這裡,她補了一句,“另外,我自己慢走,不必送了!”
唐黛向門外走去,高坤立刻爲他家少奶奶拉開門。
唐黛看眼時間,幸好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她不由加快了腳步,但卻沒想到在拐彎處,差點撞了人。
“對不起”剛說出口,對方就一臉驚喜地說:“黛黛,是你啊!真是巧,你來這裡幹什麼?”
唐黛心裡真是鬱悶,居然是許久不見的謝子懷,竟然這裡也能碰到!
謝子懷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整個人又恢復了以前的如沐春風。她看他這個樣子,心裡也比較欣慰,她不想糾結於從前,他能走出來,那是最好。
她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真巧,我還有事,先走了!”
“黛黛,你不要看到我就跟見到毒物一樣,情侶做不成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做朋友的?”謝子懷有些傷心地說。
唐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嫁了人,名聲這種東西還是挺重要的,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黛黛……”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了起來,“喲,我當是誰在這兒卿卿我我呢?原來是我們晏少的大少奶奶大白天的在這兒會舊情人呢!”
蘇春嵐的身影露了出來,她穿了身紫色的套裝,帶着優越感,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唐黛淺笑,說道:“二嬸覺得,有在走廊裡會舊情人的?”
“咦?那是我想錯了?偶遇嗎?這巧的都讓人不敢相信啊!”蘇春嵐笑得更是放肆,她臉色一變,說道:“唐黛,你可要記得你的身份,我們晏家是講究血統的,別回頭生下個孩子,還得去驗DNA才能被承認,你說恥辱嗎?”
唐黛微微一笑,反問道:“哦?那二弟之前也被驗過DNA?”
蘇春嵐眼一翻,臉也跟着翻了,她惡狠狠地說:“唐黛,你可別太過分,好歹我還是你的二嬸!”
唐黛也放冷了臉,說道:“那二嬸就不要說一些爲老不尊的話!”
“你……”她氣的臉綠,但馬上又控制了情緒,突然笑道:“怎麼?你在這裡跟舊情人說得那麼熱乎,我作爲長輩,還不能管事你一番了?”
一旁沒有說話的謝子懷突然說道:“夠了,你算哪門子長輩?是她爸還是她媽?”他轉過頭看向唐黛,情緒激動地說:“黛黛,你嫁到了晏家,就是爲了受這份兒氣嗎?”
唐黛快被氣暈了,她最恨的就是這種攪局的,只圖自己痛快,毫不顧忌別人的顧忌!
“喲喲喲!”蘇春嵐果真興奮了起來,她看着唐黛說:“瞧瞧,舊情人給你打抱不平了!”
唐黛看向謝子懷說道:“讓你操心了,不過這是我的事情,你還是先去忙你的吧!”
“不,這怎麼能是你的事呢?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嫁給晏寒厲,現在也不會受這樣的侮辱!”謝子懷執意說道。
唐黛很想說,“別人給我的侮辱遠沒有你給我的強烈!”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再也不願再提起從前,更何況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唐黛?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我幫忙?”霍成梵的聲音響了起來,跟着他越過唐黛,走到了她的身前,關心地望着她。
蘇春嵐呵呵地說:“今天可真是太巧了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霍二少爺就是之前唐黛訂婚的對象吧!”
這可真夠亂的!唐黛這心裡已經懷疑了起來,難道這些人全都聚在這裡,真的是巧合?
她涼涼地瞥了霍成梵一眼。
霍成梵立刻說道:“伯母,我和唐黛是約在這裡談生意的!”
蘇春嵐掩嘴笑得曖昧,她說道:“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一個資產只有千萬的小公司,和霍氏談生意,是不是在跟我講笑話呢?”
唐黛想快刀斬亂麻,先離開這裡再說,可是沒想到謝子懷比她還要激動,他叫道:“夠了!黛黛不是那樣的人!”
蘇春嵐笑着問:“你張口黛黛、閉口黛黛,你說她是什麼人?”
謝子懷轉過頭看向唐黛說道:“黛黛,我不要謝家了,你也不用在這兒受氣,我們走!”
說着,他拽起唐黛就向前走去,沒有防備的唐黛被他抓了個踉蹌,她被迫跌撞地向前走去,一邊叫道:“謝子懷你給我放手!”
高坤立刻就要攔下,可不妨蘇春嵐一把就抓住她,擋在他的身前厲聲說道:“你就是這麼當保鏢的?這麼由着唐黛在外面偷人背叛晏寒厲的?”
唐乙想向前追去,霍成梵站在她前面說:“你怎麼還不去追你家主子?”
他擋在前面,她向右繞去,他爲了躲開她也向右移步,兩人又對在一起,他着急地說:“你看都讓人拉跑了,你還不趕緊去?”
唐黛咬着牙向左移步,他也向左移了步子,他叫道:“你這女人,幹什麼總跟我走對面的?你現在應該做的是阻止你家主子做出傻事,她可是晏寒厲的老婆,現在跟前男友跑了,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唐乙氣道:“霍少你別總擋着我!”
“怎麼就是我擋你?明明就是你擋着我!”他一動,說道:“看吧,你幹什麼總走我對面的?”
那邊高坤着急地說:“二太太,你快放開我!”
蘇春嵐指着他罵道:“晏寒厲花那些錢養着你,你就是這麼背叛他的?看看,唐黛不但和人私通,還私奔,我現在就要替晏寒厲處置你這個晏家的敗類!”
高坤生怕少奶奶出事,他也顧不得什麼應該不應該,伸手捉了蘇春嵐的手腕,用力一捏,她不得不鬆開手腕,叫道:“啊!你竟然敢對主子動手,反了你了!”
高坤不管她的大喊大叫,人已經衝出門去,他迅速向門口跑去,大堂站着的鞏凡一臉無措地叫他:“高坤,剛纔少奶奶和一個男人跑出去了!”
高坤咬着牙跑出大門,看到不管是停車場還是馬路上都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少奶奶的身影。
後面跟出來的唐乙看到這一幕,帶着哭腔地說:“這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