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襄筠和你訂婚時,你曾經用那種手段對付過我,最終導致我捱了秦襄筠一巴掌不算,秦襄筠還變本加厲地一再非禮我老公。當天人少,而且我還沒嫁給喬飛宇,所以就算我覺得很難堪,也能忍受。”
“可現在我是喬飛宇的妻子,我就不能像秦襄筠那樣做那種沒有自制能力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不過是想要藉着這個機會報復我,讓我給秦襄筠墊底,我絕不會給你這個報復我的機會。”
這讓她想起他們重逢時的情形,明明他們都想着擁抱對方,卻只是裝模作樣地一再拉遠距離,他們只能在這種方式內做着只有他們才明白地交流:“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
“什麼?”宴修瀾冷笑着揚眉詢問着。
“阿修羅,復仇的阿修羅。”凌梓玟立刻說道:“我記得在聞盈盈的舞會上看到你時,你看起來就像個天使,一個會惡作劇的天使。可是現在的你身上有了死氣,看着就像充滿殺伐之力的阿修羅,你要報復。”
“按着你之前要收拾我的神情,再有你把我當作死人一樣收藏的心態,我覺得你該是死神。可是我覺得你又不像,最起碼施浩南比你更像個死神,他喜歡玩弄那一切,喜歡看着人驚慌失措。”
“這一招就如對付秦襄筠一樣,他只是不即不離地,如影隨形地跟着,就如人出生後時刻受死亡的威脅一樣,他只是冷冷看着你,必要時收回,沒收回前他就那樣盯着你,直到你自己崩潰。”
“而你雖然身上有着那冰冷的氣息,甚至也有着他的影子,可你依然不是他,因此我就想着是不是你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他消極的東西。”
“畢竟你和施浩南曾經在一起過,而且施浩南還帶給你傷害,讓你們之間有了私人恩怨,何況這裡面還夾着秦襄筠的事情,這一切讓你覺得看不到希望,有的只是冰冷的絕望。“
“同樣施浩南因爲母親的死,自己的姐姐受傷害卻找不到更好的解決法子,而警察又時刻盯着他,他心中也煎熬,也覺得看不到希望,最終他把他的絕望傳給了你。所以我覺得他比你更像那個人。”凌梓玟分析着這些。
宴修瀾握緊了拳頭。凌梓玟說中了他們之間的結。事實上他們之間還牽扯着上一代的恩怨,這些確實是他看不到希望的地方。
“哈哈哈,凌梓玟,你真瞭解我,我發現我喜歡你這樣說我,這讓我感覺很有力量。”施浩南頓時大聲說着。“我確實喜歡玩這種盯着人的遊戲。可惜你老是給我搞破壞,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你再這樣我可是要打你屁股了。”
凌梓玟聽着還不覺得怎樣,但是旁人卻卻覺得不寒而慄。本來秦襄筠還掙扎着,可這會卻嚇得往方遠身上靠着。
人羣中忽然有人喝道:“凌梓玟,不許亂說,你知道你這樣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有你在,我相信不會有事。記着,在你,是正邪較量,人羣中那些有邪念的人是邪。你代表了正義,只要你守正,人羣必然安定。而這臺上的代表是方遠!至於喬飛宇,身上也有正,可他也捨不得那邪,纔會有正邪不分的時候。”
“喬飛宇之前出現那些行爲,一來是我之前分析的那些緣由,二來是他圍着秦襄筠轉,他被那邪念迷惑了,這才邪念佔了上風,你出言呵斥讓正氣生髮,這才轉危爲安。如今只要方遠能*,管制那邪惡,這臺上一切安然,”
“同樣,人羣中只要你*,那麼就可以讓正氣勝出。孕婦是孕育新生命的載體,孩子是新的生命。因此在我是生死之鬥,這死亡之意來自施浩南。通過宴修瀾這個載體到了這裡,最終展現出來的卻是我和秦襄筠之間的鬥。”
“正因爲有我和孩子在,所以纔會有生機。同樣孕婦和新生命也分正邪,喬飛宇喜歡黑白不分,那恰恰顯示了他身上有着正邪兩個方面。我代表了正,又懷了孩子,今天又是爲了正義而戰,所以這將是正義的生生不息。”
“秦襄筠代表了邪,她想給喬飛宇生孩子,恰恰是她想孕育邪惡,讓邪惡擴張。好在她現在沒孩子,所以邪惡無處生存。喬飛宇給我折騰了一頓候也有所選擇,因此只要我和孩子無恙,那正義的力量會生生不息。”
“你守好你的陣地,我保住我的孩子。只要我的孩子安然無恙,一切的邪惡都將被束縛,最終邪惡會遠離人羣。如果今天有什麼問題,那也由我和爲我的孩子來承擔。至少人羣中也有正義在,只要正義的種子不絕,正義就不會滅。”凌梓玟頓時肅穆道。
“好,我會記着這話。你小心了。”那男人頓時沉聲說道。
宴修瀾冷靜地看着凌梓玟:“你是個愚蠢的女人,你居然拿着你的孩子性命來做賭注!”
“宴修瀾,不是我把孩子做賭注,而是當你收斂我時,你把死亡帶給了秦襄筠和我。是你中有了死念,你接觸我們,我們感受到了,然後一切就這樣流轉了!如果我不是察覺到不妥,又如何會與你囉嗦?”
“一切已經形成,難道你還能解決?”宴修瀾問着凌梓玟。
“你自己體查一下,當下的你,和之前你諷刺我時有什麼區別,和最初那個冷冷看着我,最終給我拉上拉鍊時又有什麼區別?”凌梓玟目光凝視着宴修瀾問着他的感受。
“那又如何?”宴修瀾再一次問着。至少他感受到了身體有着溫熱。
“是不是覺得那冰冷的氣息給打散了?”凌梓玟只是問着宴修瀾。宴修瀾努力保持冷靜。“知道我爲什麼會要你打消嗎?”凌梓玟又問着。宴修瀾依然沉默不語地看着她。
“就因爲你被施浩南劫持,他毀了你的信念。你接觸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死氣纔會心中無生念。如今我提醒你真正的死亡之意來自誰!你如果感到害怕,那就打消你心中的死念!”
宴修瀾冷冷地看着凌梓玟不說話。要做到這一點卻不容易,他找不到光明和希望纔會變成那樣的。雖然凌梓玟打散了他腦海中地某些想法,卻遠遠不夠讓他心中地希望重新燃起。
“凌梓玟,你很奇怪,爲什麼說是我讓他那樣?而不是他自己那樣?也許他自己不想活呢。”施浩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可不能偏心他,不然又有人要說你們怎樣怎樣了。”
“我沒有偏心誰,我只是直說了我的感覺。”凌梓玟糾正着:“當然,我的感覺只是主觀感受,有可能認知錯誤,但是你不能因此主觀斷定我偏心。”
“詭辯。”施浩南鄙視着凌梓玟這話。
宴修瀾此刻的神情變得十分肅穆:“那我呢?你覺得本來的我怎樣?”
“你和施浩南不同,你不喜歡發怒,你也不會輕易發怒,但是你一旦發怒必然有傷亡。這就和上帝差不多,上帝發怒必然是毀滅,不過你還不至於是那個,所以我那樣想了。”
宴修瀾的目光再一次有了變化。彷彿有着些什麼:“上帝是什麼?上帝如何發怒?”
“光,光明。平和時猶如咱們頭頂的那些白熾燈。溫和時猶如太陽,能溫暖別人,憤怒時猶如*爆炸,甚至會比那更強烈。那時候就是毀滅。”凌梓玟再一次警覺地看着宴修瀾。“不過那是把別人烤成焦炭的方式。不過鑑於你身上的那股冰冷氣息,所以你和上帝還有着區別。”
宴修瀾的目光變得更加有力。
“凌梓玟,你把我說的那樣噁心,你卻把宴修瀾說的那樣好,你還說你沒偏心!”施浩南搭茬着。
“施浩南,你覺得此刻的我像不像人?”凌梓玟轉而問着施浩南。
“像個鬼樣子。說實話,很難看,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比那白色看着讓我覺得舒服。”施浩南懶洋洋地說着。
凌梓玟把外面地黑外套脫下,而後淡淡說道:“你現在看看我,你覺得我像什麼?”
“你現在看着更噁心,像個血人。反而看着那黑衣服更舒服。快把那黑皮穿上,”施浩南頓時喝道。
凌梓玟卻解開紅外套問着:“現在呢?”
“像個幽靈。討厭死了。”施浩南十分反感。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這白衣服後面的真實性格?我這白衣服代表了什麼?所以你一開始對我這個白衣服有了好奇。不過我就算是幽靈,那也是白的,你是黑的,咱們黑白分明。”凌梓玟冷幽幽地說着。
施浩南不再說話。空氣中瀰漫着讓人窒息的緊張感。
“你知道喬飛宇爲什麼把這紅豔豔的衣服給我?”凌梓玟又穿上大衣問着。
“我又不是喬飛宇,我知道個屁。”施浩南厭煩地說着。“我討厭紅色,還是那個黑色看着最舒服。”
“痛苦,喬飛宇,甚至喬家所有的痛苦,你們一開始看到喬飛宇在解開我的衣服時,恰恰是他在給我扒皮抽筋,害我血肉模糊,最終佔有了我的靈魂。我的靈魂可以讓他們家得到安寧,不再感到痛苦。因爲那痛苦轉嫁到我身上了。”
“瞧瞧,我披着這紅衣服,而後你們看到了發生在我和喬飛宇之間殘酷的,帶着血腥的一幕,當我痛苦衰弱時,他卻變得十分有力量。所以他纔有那種得意。”
“而宴修瀾在幫我穿上衣服時,除了收藏,還有修復,他想修復我,甚至不惜讓自己去死。他想珍藏那最終的面容,卻沒想到最終也意味着結束,死亡,因此他就那樣把死亡也留在了我心裡。最終也掩蓋了我本來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