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不過咫尺之距的，是顧君謙沉睡中的臉。他俯臥着，一條臂膀正重重的橫架在自己胸前，手還緊緊攬住自己的肩膀。
兩個人都沒穿衣服！
她掙了掙，完全不得動彈。她抱起顧君謙的臂膀，對着上面的肌肉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嘶——”男人一下子睜開眼，眼裡還未恢復清明，“你幹什麼？！”
祁琪放開手，一腳踹上顧君謙的腰。顧君謙一時沒防備，她又用了全力，被她一腳踹下了牀。
“祁琪——！”他咬牙切齒地坐在地上怒吼。
“滾出去！”祁琪抱着自己被扯爛的衣服，氣得渾身顫抖，指着門口讓他出去。
顧君謙一愣，這才注意到現在的處境。整個包廂凌亂不堪，酒撒的到處都是。自己現在全身赤裸地坐在地上，祁琪也是衣冠不整。。。。。。。昨晚？！
他呼吸一窒，臉騰地紅了，一時無言以對。半晌，他默默地起身穿好褲子，抱着襯衫和外套赤裸着上身走了出去。門關上前，他忽然回過頭欲言又止。隨即他臉色一變，立刻閃身出去關上門。門一關上，便是“哐啷”一聲巨響——祁琪抄起桌上的酒瓶砸了過去，碎片飛濺，酒瓶的殘骸嘩啦啦地順着門跌在地上。
顧君謙站在門外，頓了頓，還是走去衛生間穿衣服。這個時間，客人早就散盡了。路上有“夜都”的工作人員，見了他都紛紛駐足，嫣紅着雙頰掩嘴而笑。顧君謙視而不見，陰沉着臉走進衛生間。一進去，他把衣服往洗手檯旁一扔，擡起臂膀，上面的牙印還清晰可見，隱隱還有血絲。左肩好像也有些疼，他對着鏡子看看，居然也有一個牙印，不過顯然是昨晚留下的。他俯下身拼命用水澆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懊惱地簡直想去撞牆。
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他們爲什麼會上牀？！他一把揪住自己的頭髮——真是一團糟！
30分鐘後，顧君謙面無表情地走出衛生間，推開包廂的門。
門在身後關上，他站在門口沉默。
祁琪在牀上抱着膝蓋，不知在看哪裡，也是默然無語。
半晌，他輕咳一下，低聲道：“我剛纔已經打電話叫人送衣服來，應該過一會就會到。你冷不冷？”
祁琪依舊動也未動，彷彿沒有聽見一樣。
他嘆口氣，走上前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蹲下來，單膝跪在她身邊。手指輕輕撫上她脣上血跡凝結的傷痕，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是的，他是誠心誠意地說出口。他認爲一切的阻擾不過是因爲四年前的陰謀，還有她一次次的不告而別。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並且那個陰謀並沒有得逞。而她如今已經回來了。他願意既往不咎，並且和她重新開始。
顯然，他並不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否則怎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
聽到這句話，她終於有反應了。
她微微側轉頭，看着他蒼然一笑，隨即淡淡重複道：“重新開始？”
命運就是這樣無情，且有戲耍人心的惡趣味。想要的時候，它不給。而事到如今，還談什麼“重新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