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溫泉沒多久,正在房間裡休息的紀野忽然收到一個緊急電話。
“那現在情況怎麼樣?請醫生了嗎?”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神情焦急,此刻更是恨不得直接飛去美國。
“已經請了,病情已經基本穩定,不過醫生說最好送醫院留院觀察。”電話裡陳阿姨的語氣有些愧疚,“是我一時疏忽了。。。。。。”
“這樣吧,我今天下午就過去一趟。”
“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你放心,我和你爸爸會好好照顧念唸的。”
“沒關係的,我可以抽時間。我現在就去訂機票。下午見,陳阿姨。”紀野斬釘截鐵地說完,便掛了電話。
“怎麼了嗎?”穆合剛剛洗完澡,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出來問道。
紀野身形一僵,緊接着不自覺地轉開目光:“嗯,是這樣的,忽然有點急事,我得去趟夏威夷——”
“夏威夷?”穆合一愣,接着問道,“是伯父伯母出了什麼事嗎?”他剛纔好像聽紀野在電話裡提到了“醫生”。
“呃。。。。。。唔,是的。所以我現在得走了。”大概敷衍了一下,紀野開始着手收拾行李。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在那邊剛好有朋友——”
“不用!”紀野驚恐地擡頭拒絕,說罷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便低下頭,儘量淡淡地道,“這邊的事情還要靠你打理呢。我去幾天便回來。”
見她堅持,穆合也便點頭:“那好,你注意安全,到了美國與我聯繫。”
一間公寓的書房裡,偶爾有風從開着的窗外吹進屋內,窗簾微微起伏。有交談的聲音低低持續着。
“人的好運氣總歸是會用盡
的。”聽完陸思玥的疑問,坐在辦公桌後的顧君持吸了口煙,沒什麼表情地淡淡道,“世紀就算逃得過一時,總逃不了一世。”
“只是這次費盡心思布好局,偏被她逃脫了去,未免有些遺憾。”陸思玥站在窗邊,一陣風此時吹起,向後拂起她的長髮,她微微眯起眼睛。
“哦?遺憾?”顧君持勾起脣,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思玥,我倒感覺不出你有覺得遺憾啊。當然那也正常,你和那個紀野,是朋友嘛。。。。。。”
陸思玥一頓,咬咬脣,回頭看他:“顧君持,在這世上,就沒有你信得過的人嗎?”
“沒有。”他的神色瞬間冷淡下來,毫不遲疑地道。
陸思玥看回窗外,不再說話。呵,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懷疑她——真是讓人心寒。只不過,她也算是習慣了吧。沉默了半晌,她忽然淡淡道:“你這樣,遲早會讓你身邊的人都離你而去。”
顧君持擡起眼:“哦?是嗎?那你呢?”說話間,他起身來到陸思玥的身後,將她的身體扳過來,手指撫上她的脣瓣。
聲音沙啞,眼神迷離,額頭輕輕抵上她的:“思玥,你又可會離我而去?”
她卻並未受蠱惑,微微後仰,擡頭直視着他的眼睛冷笑:“你不是信不過我嗎?那我是否離你而去,你又何必在意?” 他搖搖頭:“這不同的,思玥。我不信任你,可不代表你就能背叛我。”
“你究竟爲什麼會覺得我要背叛你?我什麼都在你手上,我怎麼可能背叛你?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陸思玥的音量忽然高了起來,擰着眉質問,似乎有極大的怒氣。
看到這樣怒氣衝衝的陸思
玥,顧君持卻忽然笑出聲來。
“果然,一直以來對我言聽計從,都只是因爲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上嗎?”他擡起手指,點點她的胸口,“你究竟有沒有心呢?陸思玥。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
低笑一聲,他接着問:“那你又是否後悔當初了?後悔爲了所謂的夢想和名利而出賣自己——”
她卻忽然伸手覆上顧君持的脣。話被中途打斷,他有些出乎意料地挑起眉。
心平氣和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不知從何時起竟幾乎是帶上了憐憫。她看着他,緩緩道:
“顧君持,我只想告訴你——對於我而言,你不過只是一個缺愛缺安全感的壞小孩罷了。我早就不怕你了。”
聽到這裡,顧君持的眼睛緩緩眯了起來。眼中霎時風起雲涌,厲芒閃過,似是憤怒之極,又似帶着一些痛苦。是在驚怒眼前一向懦弱服從的女子何時起有了這個膽子?還是真的被她一語中的,說到痛處?
陸思玥微微一笑,神情並沒有一絲動搖。她話鋒一轉,接着道,“但我可以在今天跟你保證,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顧君持,我知道,你是會下地獄的——但我保證我會一直陪你。刀山火海,就讓我們一起去好了。我們早就已經分不開,離不開彼此了,不是嗎?”
顧君持不禁動容,眼中的堅冰漸漸融化,竟有一絲軟弱的情緒自他一向凌厲的眼神中透出來。陸思玥不再與他對視,低下頭,輕輕靠上他的胸膛。
“你難道就不想試試看,完全信任一個人的感覺嗎?。。。。。。試試看,好嗎?”
許久,他終於擡起手臂,輕輕搭上她的背。這個女人,他是可以信任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