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公司裡的若若還挺擔心,問他怎麼辦。
然後就是岳母打電話來,要他們夫妻二人關手機,聽岳母那口氣氣得不輕,直罵夏嫣然綿裡藏針,是個惹事精。
看來,全天下人都知道是夏嫣然做的。
不過,他並不這麼認爲,這女人應該沒這麼蠢!
同一時間,唐珈葉下班回家,在公交車上想這件事,心裡也冒出來一句:夏嫣然不可能會這麼傻,引火燒身不說,最後的結果只能逼溫賢寧出手。
就算是溫賢寧不出手,溫父肯定也會出手,這可是關係到溫父的面子和仕途,非同兒戲。
夏嫣然再怎麼急躁,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難道……做這件事的事不是夏嫣然?
陡然想到這裡,她心裡一驚,那會是誰?這件事對誰最有利,就應該是誰。
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她想了一遍,當然這種得利的是溫賢寧,他可以獲得自由身。
夏嫣然平常精於打扮,保養與名牌服飾,加上精緻妝容使得她看上去貴所十足,然而正如上次在北京機場女下屬所議論的,少了點氣勢,在她看來夏嫣然畢竟三十五歲了,細看之下眼角出現細紋,面部皮膚也出現鬆馳,沒有了四年前的彈性與光彩照人。
這麼說,溫賢寧極有可能是這個推手?他賊喊捉賊,虛張聲勢,自導自演了這一齣戲。
哼!說不定就是這樣,她可是記得四年前小樹林事件就是他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使得她這麼多年每每想起來仍然難受不已。
擠公車的時候想了一路,越分析越覺得這個推測可能,網絡帖子的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
真是無恥!喜新厭舊的溫賢寧居然爲了和夏嫣然離婚,把她和童童置於危險的境地。
昨晚還假模假樣裝作和她商量的口氣,說什麼如果要想扭轉局面,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提前自動曝光他和她以前的婚姻,而且爲了童童安全起見,最好把童童的存在也一起曝光,這樣能把他們在北京的事徹底清楚不說,還能讓夏嫣然沒有還手與造謠的餘地。
真好,他演得可真是賣力,連她都被唬住了,唐珈葉連連冷笑,握着皮包的手攥得死緊。
到家門口看手錶快七點,唐珈葉打開皮包開門,預想中的溫賢寧並不在,回想一下好象剛纔在樓下也沒看到他的攬勝。
小小的屋子裡飄出一陣飯菜的香味,一個保姆在客廳陪唐櫻沫看電視,另一個保姆在廚房裡張羅,桌子上擺着四菜一湯,葷素搭配,極豐盛。
“媽媽,你回來啦。”唐櫻沫邊玩手指邊歪着小腦袋看電視,旁邊坐着保姆。
“嗯,回來了,今天乖不乖?”唐櫻沫與保姆點頭,走過去摸女兒的頭。
保姆侷促地誇獎,“小小姐挺乖的,我帶過這麼多有錢人家的小孩,小小姐算是最乖最懂事的一個。”
擡頭朝保姆一笑,“不要客氣,以後叫童童就行了,她不是什麼小小姐,也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突然發現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保姆趕緊糾正,“對不起,唐小姐,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唐珈葉和氣地笑笑,爲了化解保姆的尷尬說,“今天你們辛苦了。”
保姆怯生生地應,“哪裡,應該的,應該的。”
在廚房裡的保姆聽到外面有說話聲,端出來剛炒好的菜,解開圍裙,“唐小姐,既然您回來了,我們也該走了。”
看着桌子上擺了五道菜一個湯,幾乎把家裡所有的盤子和湯碗用上了,唐珈葉發出邀請,“吃完飯再走吧,做這麼多,我們母女也吃不下。”
“不,不!我們該走了。”那保姆解了圍裙,忙不迭和另外一個保姆往外走,攔都攔不住。
剩下母女倆幽默地相互聳肩,唐珈葉去關好門,唐櫻沫早就肚子餓了,自動去洗完小手出來,“媽媽,我可以吃了嗎?”
“先等等,媽媽去盛飯。”唐珈葉走進廚房,洗手盛飯拿筷子。
唐櫻沫小下巴擱在桌沿,“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呀?我想等爸爸回來一起吃。”
“爸爸不會來了,童童和媽媽先吃。”唐珈葉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得咬牙切齒,給女兒遞了雙筷子,然後把小飯碗放到女兒面前。
“可是我還是想等爸爸。”唐櫻沫嘟起小嘴,“我晚上還想跟爸爸睡。爸爸是不是和夏阿姨在一起?夏阿姨好凶,他怎麼會喜歡夏阿姨。”
夾了一塊女兒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唐珈葉嘴裡哄着,“爸爸工作很忙,童童乖,趕緊吃飯。”
唐櫻沫不再堅持,聽唐珈葉的話使起筷子吃飯。
看着滿桌子誇張的菜,不用說這一定是溫賢寧的傑作,平常可是她前腳到家,他後腳就跟着,今天到現在都沒出現,估計今天不會來了。
來了幹什麼?這屋子又小又舊,還要看她的冷臉,除非他是受虐狂!
溫宅——
溫母一早打電話要溫賢寧回來,說是有事商量。
溫賢寧直到七點多才到家,客廳裡除了溫父溫母、修潔,簡君易和溫若嫺也在,看得出來這是個家庭緊急會議。
溫父一張嘴就是極威嚴的一句,“賢寧,你和夏嫣然,還有唐珈葉的事現在鬧得滿城風雨,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在妹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溫賢寧淡淡地開口,“明天離婚!”
“怎麼離?這女人就是個禍水,她這麼害人,一天也留她不得!”溫母表達出無比的憤怒與鄙夷。
溫若嫺和簡君易互看一眼,沒發表言論。
溫父炯炯目光直直地盯着溫賢寧,“這蠢女人做出這等蠢事,讓溫家的人擡不起頭來,她做之後難道沒有想到這個後果?”
溫賢寧並沒有正面回答溫父的問題,“我今天見過她了,已經和她談好,明天籤離婚協議書。”
“她肯離嗎?”溫母冷哼着,“這女人不就是想從咱們家撈一筆,看中的是這市長兒媳的頭銜,總裁夫人的位置,就算這些她都不要,還不獅子大張嘴,狠敲一筆贍養費。”
“不離也得離,兒子都說了,明天是‘和平分手’!至於贍養費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我們只管聽結果。”溫父不虧爲溫父老謀深算,從溫賢寧的表情及語氣中判斷,溫賢寧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在長輩們說明天籤離婚協議書的。
溫修潔本來是來打醬油的,這會兒饒有興趣地來湊熱鬧,“哥,網上帖子說什麼的都有,有說當年離婚是大嫂提的,你不光不想離,還萬分不情願離婚,是不是真的啊?”
這時候修潔還有閒心八卦,溫若嫺趕在父親發火之前制止弟弟的胡鬧,“修潔!”
溫修潔已經畢業工作,考上公務員,仍跟個溫室裡的花朵一樣說話沒遮不攔,“怎麼了嘛,姐,我就問問啊,要是我能知道這個真相,在網上那我就是最瞭解這個真相的人,說出去多威風啊。”
溫賢寧眼神瞬間黯淡,很快又收拾好情緒,面色如常,溫若嫺將大哥的微異看在眼裡,心疼不已,她極度想幫大哥和唐珈葉改善關係,可上次唐珈葉的態度她也看到了,雖有緩和,卻仍是僵在那裡。
如果說以前她和易僵在那裡好幾年是因爲她太驕傲,太任性,那麼唐珈葉和大哥僵在這裡,是因爲唐珈葉心裡有解不開的結,這是大哥造成的,旁人沒辦法解,只有大哥自己。
溫母被溫父這麼一說,清清咳嗽,“能離最好,我還巴不得現在就離,這樣,你明天和她約在幾點?你和媽說一聲,做爲你的長輩我有必要在場。”
“媽,你去幹什麼?這是大哥和她的私事。”溫若嫺直覺母親在添亂,母親的脾氣她太瞭解了,去了準沒好話,說不定把事情攪黃。
溫母臉上出現了冷笑,“我去啊,我去收拾那小蹄子。她不是給我買一百塊三件的打折貨當什麼禮物,讓我出醜嗎?哎,我也要給她好看。”
溫若嫺無語,老媽還真記仇,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她還記得這麼清楚。
“那盟盟怎麼辦?”溫若嫺最關係小侄子。
“什麼怎麼辦?”溫母氣哼哼地說,“他又不是咱們溫家的種,說出去我都嫌丟人!”
溫父撥了溫母手臂一下,示意溫母少說兩句,溫母哪肯啊,這四年她沒少受夏嫣然的氣,她身爲長輩有時候見夏嫣然做得不對,說上小輩兩句總是應該的吧,那夏嫣然倒好,總愛裝柔弱,她話說重了吧,夏嫣然跟林黛玉似的裝暈倒,搞得好象她有多欺負虐待兒媳婦似的。
這口惡氣她不出,她婆婆的威嚴何在,以後她還怎麼面對兒子下一個新媳婦!
客廳裡所有人都不說話,只聽得到溫母忿忿的聲音,溫若嫺勸了兩句也懶得勸。有些事情夏嫣然的確做得過分,有時候連她都看不下去。
溫修潔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盤算着一會兒把大哥明天和夏嫣然離婚的消息發出去好呢,還是和人打賭好,打賭大哥和夏嫣然什麼時候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