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談耀華冷笑了一聲,“至少我現在比你強大,至少你現在奈何不了我,只能逞口舌之利!”
談晉承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的確是事實。
只是談晉承怎麼都沒想到,談耀華居然能如此毫不在意地承認。
最後一次,談晉承徹徹底底死心。
他比誰都明白,談耀華之所以能夠如此坦然承認這些,歸根究底只是因爲他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談晉承的母親韓敏,也不在乎談晉承這個兒子。
他們母子對於談耀華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談耀華才能完全不在意,才能在談晉承的嘲諷之下依舊毫無觸動。
原來,如此!
談晉承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看得如此明白,也終於讓他完完全全放下心底那最後一縷的期待。
果然有些話還是問清楚比較好,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談晉承重新恢復了平靜,就好像是剛纔的憤怒和嘲諷以及指責都統統不在,又好像剛纔的所有情緒都只是她僞裝出來的。
一切都已經明瞭。
談晉承微笑了起來。
他目光平靜地看着眼前的談耀華,“如此說來,你對我的母親,毫無身爲丈夫的責任,你對我,也毫無身爲父親的責任,這是不是意味着,你跟我們之間,毫無關係?”
談耀華眯起了眼睛,“是又如何。”
“很好。”談晉承笑了起來,“我很感謝你。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終於能夠不必再顧忌你的感受了!”
“你什麼意思?”談耀華皺起了眉頭,隱隱約約地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談晉承卻是輕輕一笑,再次擡頭看向談耀華,“很簡單,談上將,你曾經不是說很喜歡種‘花’喝茶的悠閒生活嗎?我記得你答應過我母親,退休下來的時候,就天天陪着她養養‘花’喝喝茶。恭喜你,終於可以實現這個願望了。我替我母親謝謝您。”
談耀華的眼神,陡然冷了下來,嘴角也開始下沉,目光如狼一般,緊緊地鎖定在談晉承的身上。
“你隨意,我先走了。”談晉承的‘脣’邊是雲淡風輕的笑意,似乎是從這一刻起,談耀華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了。
然而就在此時,談耀華卻忽然沉聲說道,“你站住。”
抱着談澤的談晉承,已經走到了‘門’口,但還是站住了,卻沒回頭,只是冷聲問:“還有事?”
“你……你做了什麼!”談耀華的聲音非常低沉,帶着壓抑的怒火,好像隨時都會爆發一般。
談晉承終於還是回頭了,目光清冷地看着談耀華,“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你瘋了!”談耀華憤怒之下,一手掃向了辦公桌。
“譁!”
桌上的擺設被盡數掃落在地,落‘花’流水一般。
談耀華最喜歡的那一套青瓷茶具,清朝康熙年間的,市價最低也要兩百多萬,就這麼被掃落在地,碎成了一片一片。
往日裡甚至不允許別人碰的這套茶具,此時,談耀華卻根本無心再看着茶具一眼。
他憤怒地瞪着談晉承。
“你怎麼敢!”談耀華憤怒無比,即便是這套最喜歡的茶具,也沒辦法讓他消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非常清楚。”談晉承緩緩地說道,目光清明,聲音堅定,“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麼。”
“你——”談耀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談晉承卻是笑了一下,“談上將,你以爲時至今日,你還能把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嗎?其實後果會如何,在你得知自己成爲天使島第二首領,並且開始對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起了貪念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結果。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容下你!當然,你現在就算是想走,也沒有辦法離境的。”
“就憑你?”談耀華忽然冷笑一聲,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讓人心悸的戾氣。
談晉承的心口微微一滯,這,纔是真正的談耀華嗎?他這個兒子從來都不曾認識過的父親,親生父親。
“談晉承,我教你那麼多年,卻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蠢!早知道你會這麼蠢,你一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你!”談耀華冷聲受到。
談晉承微微垂眼,可是眼眸之中卻再也沒有了任何多餘的情緒,只是一片漠然,彷彿談耀華說的話,對他根本就毫無壓力一般,也完全不值得他動容一般!
“你以爲跟那些蠢貨們聯合起來,就能夠控制我了?你做夢。”談耀華冷笑,“我在國內經營這麼多年,你以爲就憑你幾句話就能打破我的關係網?呵呵,真是可笑之極,無知至極!”
“那就拭目以待吧。”談晉承緩緩地說道,他也實在是不想再跟這人辯解什麼了。
談耀華冷哼了一聲,“我早就跟你說過,成大事者不可心慈手軟,你有足夠的能力,但魄力不足,尤其是……不夠狠。所以,註定是我贏。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不管怎麼說,你身上流着的,也有我的血!”
“呵呵。”談晉承忽然就笑了,笑得很是燦爛,“真遺憾,血脈這個,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厭惡的事情了,而且還會持續厭惡下去。”
談耀華冷笑,“厭惡又如何,再厭惡我也是你血緣上的父親。”
“對。”談晉承並未否認,很隨意地點點頭,“的確如此,所以我也不會殺你,你就安心留在這裡養‘花’喝茶,順便再陪我母親吧。”
說完之後,談晉承再也不理會身後的談耀華,直接抱着談澤,轉身出‘門’。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談母韓敏正提着菜回來,看到談晉承,她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個笑容,“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別的墊墊。”
談晉承看了母親一眼,抿了抿‘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您……算了,沒事,我把小澤帶走。”
“怎麼了?”談母的臉‘色’很不好看,總覺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談晉承抿着‘脣’,看了談母一會兒,卻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因爲不用說,他也知道自己母親的選擇,絕對不會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