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冷淡下去,脣畔的笑就變成了冷笑。周寒墨啊周寒墨,沒想到我莫安然到底還是看錯了你。你居然是這樣兩面三刀的小人,連林韶峰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最後三個字,莫安然還未來得及在心裡浮現,就被周寒墨的舉動給生生震了個魂不附體!
因爲周寒墨,竟然緩緩彎下膝蓋,跪在了他的面前。
表情還是那樣冷傲,眼神卻充滿了迷茫。脣線緊抿在一起,還是那個驕傲固執的周大少爺。可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會給他跪下,這讓莫安然嘴巴張大得足以塞下一隻鴕鳥蛋!
“莫安然,救救她!她的臉成什麼樣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她活着!而你,是唯一一個有這種能力的人!”
莫安然,國內名牌醫科大學神經科高材生,大二時以一篇震驚世界的論文一躍成爲世界神經領域翹楚,畢業後被國外知名醫院神經外科聘請爲專家級主任醫師。如果不是因爲黎諾,恐怕他現在已經是享譽世界的神經科頂級專家了。
如果這世界上還有誰可以在這種情況下救回顏清然的命,那也只有莫安然了。
“我求你,救救她!”周寒墨低下頭,聲音從未有過的怯弱,“你體會過失去摯愛的痛苦,所以你應該能明白我此刻到底有多恐懼。我失去過她一次,那樣的痛苦我不能再承受一次。所以,求你救救她!”
莫安然忽然有些心虛,自己這個玩笑似乎有些開的太大了。試出周寒墨的真心固然是好,可是這樣一個驕傲冷酷又霸道的男人,居然肯爲了顏清然給自己跪下,可見顏清然在他心裡的分量舉足輕重。他猜到了結局的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的全部。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來收場了。
直接告訴他自己剛纔說的都是在開玩笑,顏清然回恢復得很好,再有一個星期左右傷口就會全部癒合,到時候就能拆線了,顏清然就會恢復到當初顏晴的樣子。
他估計,周寒墨會立刻馬上的掐死他,絕不手軟。
“師哥!”
實驗室裡,莫安然的小師妹忽然跑了出來,一雙大眼睛淚光閃閃,感動的目光落在跪在莫安然面前的挺拔男子身上。
就算是跪着,這個男人也有超越任何人的氣質,頂天立地,恍若王者!
“怎、怎麼了?”莫安然回頭,有些舌頭打結。
小師妹跑到周寒墨面前,伸手去扶他,“周先生,小然姐讓你進去呢。”
猝然擡頭,周寒墨原本黑沉的寒眸驟然釋放光亮,反手緊緊抓住女孩的小手臂,激動道,“她醒了?她沒事了嗎?活過來了?”
“小然姐一直都沒事,手術很成功。”女孩安慰的對周寒墨道,目光譴責的看着莫安然。
後者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目光遊離不敢去看周寒墨。
周寒墨似乎並沒有想到自己被設計了,緊繃的神經在那句“手術很成功”之後瞬間舒緩,整個人像是飄起來一樣。腳步虛浮,踉蹌着朝實驗室裡跑去。
“回頭看小然姐怎麼收拾你!”女孩調戲的衝莫安然笑笑,抱着看好戲的姿態飛奔着跟在周寒墨身後。
莫安然暗自嘆氣,自己這次方法確實用的狠了一點。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周寒墨竟然會這樣放下自尊的來求他。這傢伙簡直不按常理出牌,一點也不按照他設計好的套路來。
其實他哪裡知道周寒墨會這樣輕易相信他的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覺得黎諾剛死不久,莫安然現在的狀況壓根就非常糟糕。這個時候給顏清然動手術的話,原本風險就大的手術更加沒有把握。這個時候莫安然就算跟他說手術失敗,顏清然死在了手術臺上,他也會相信。
莫安然還算給他留了一絲希望,並沒有徹底將他一腳踢進地獄裡去。
周寒墨一路衝進去,實驗室外面堆積着很多他叫不出名字的實驗器材,整齊規整,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穿着白大褂,手上拿着試管正在研究什麼,看他進來忍不住讚許的笑笑,伸手指了樓上的方向。
轉彎上樓,只有一間病房,器械還算齊全。
顏清然躺靠在病牀上,整張臉纏滿了紗布,只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從他進門開始就一直沒有來開他的臉。她看的那麼認真,像是要用盡剩餘的生命將他看個仔細。
旁邊站着另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孩,看他進來忍不住豎了大拇指,然後主動離開。
擦過他身體出去的時候,那女孩忽然停住腳步,低聲道,“周先生,我看好你哦。祝你們幸福,一定要幸福啊!”
周寒墨客氣的笑笑,笑容略顯虛弱,眼神卻堅定異常,“謝謝你,一定會的。”
病牀上,顏清然藏在紗布下的臉揚起一抹笑容,雖然笑的困難,卻是由心而發,直接瀰漫到了眼底眉梢,叫人一眼就能看透徹。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同時開口,周寒墨語氣低沉,有着失而復得的慶幸。顏清然發音模糊,卻能聽出真摯的情感。
默契叫他們相視一笑,所有誤會和痛苦都在這一笑之中煙消雲散。
顏清然驟然覺得輕鬆,再回望時才發現之前自己所謂的芥蒂是多麼幼稚,可是她卻想不起來當時到底在在意什麼,又是因爲什麼覺得彆扭。
周寒墨卻沒能很快輕鬆下來,他快步走過去緊緊將顏清然的手抓住貼在面頰,“清然,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我沒事,手術很成功。二哥剛剛那麼說,只是在幫我試探你。對不起,我該對你多一點信任。”顏清然歉意的看着他。
周寒墨早就明白過來,因爲那兩張照片,顏清然之前就在和自己置氣,那時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現在明白了,也能夠理解莫安然那麼做的目的。
自己對顏清然恢復容貌這件事情確實很上心,甚至沒有給過顏清然一個明確的解釋。在心生間隙的時候,任何一丁點的懷疑都會被無限放大化。莫安然剛纔其實是在幫他,而他也該慶幸自己剛纔不是失去理智的暴揍他一頓,反而出人意料的竟然跪下求他。
這舉動,肯定把他嚇得夠嗆。看他到現在還沒上來,估計海米緩過來。
周寒墨俯身,在裹滿紗布的臉上印下一吻,“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費心替我準備生日驚喜,可我卻先跑去和別的女人慶祝生日。不管我當時抱着怎樣的目的,都是我不對。是我沒有做好,纔會讓你產生懷疑,是我不好。”
“別這麼說!”顏清然伸手,按在他的脣上,“寒墨,咱們結婚吧。等我好了,你就娶我,好不好?”
狂喜的神色爬上週寒墨臉頰,原本冷酷的俊彥因爲興奮升起兩朵紅暈。
嘴角拉扯到最大,周寒墨止不住點頭,“好,等你康復,我一定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莫安然倚着門框,聽到這裡忍不住露出欣慰笑容。雖然剛纔的方法用的比較過分,好在效果還是不錯,顏清然能這麼快消除心理的芥蒂,也多虧了自己對周寒墨刺激得夠狠。
眼前浮現出另一張嬌弱面龐,想起黎諾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溫潤的眉頭漸漸皺到一起。
“謝謝!”顏清然忍不住彎了眼睛,真心實意的笑。
周寒墨將她摟進懷裡,小心翼翼,“該我說謝謝纔對,雖然過程難了些,不過我總算等來了我想要的結果。”
“對了,今天早上二哥跟我說,韶峰搶走了周家很大一部分客戶,還燒了顏家的工廠。”顏清然擡頭,看着周寒墨的眼睛。
周寒墨點頭,絲毫也不隱瞞,“嗯,周家那邊我已經讓寒宣去處理了。至於顏家,放心吧,交給我。”
“爺爺肯讓你接手?”顏清然訝異。
周寒墨沒所謂的笑笑,“對我這麼沒信心?”
顏清然不說話,重新靠回周寒墨懷裡。他的能力,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管他想做的事情是什麼,總有辦法可以達成。
況且爺爺,其實一直很欣賞他的能力。
懷裡抱着顏清然,知道她平安無事,周寒墨忍不住長舒口氣,這種誤會盡消、心無芥蒂的感覺,竟然是這麼的美好。
心緒也漸漸平復下來,這纔有心神去考慮林韶峰。
城西的清屏山莊內,一處獨棟別墅的二樓書房裡,身形俊朗的男人站在窗口的位置,俯瞰後院裡簡單的花棚。
溫室裡的小雛菊開得正好,一簇一簇仿若初秋般競相釋放自己的活力。夾雜着薰衣草的身姿,浪漫而又熱烈。從上往下,三個花田被兩種鮮花區隔出鮮明的形狀,小雛菊被薰衣草一隔,明顯形成了三個金黃色的字。三個用鮮花組成的字。
顏,清,然!
沒有人知道林韶峰在清屏山莊裡還有一套別墅,更沒有人知道他從買下這棟別墅開始就精心培育了那樣一個花棚,就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帶她來這裡,在那個用她最喜歡的小雛菊拼成的她的名字的花棚裡,給她一個簡單卻又浪漫的求婚。
現在,這個願望卻被顏清然和周寒墨聯手給打破了。
他雖然帶着目的回來,可他卻是真的想要娶顏清然爲妻,甚至爲了她,他曾一度放棄了自己的目的。收購顏氏集團,吞併t市所有大族,讓t市成爲他林韶峰私人的商業帝國。
他爲了顏清然,可以犧牲自己的野心。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稀罕自己的付出,嘴裡說着要和他試着共同創造未來,實際行動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顏清然,我把真心捧到你面前你卻不稀罕,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不是想和周寒墨結婚嗎?!我倒要看看,如果他成了殺人兇手,還怎麼娶你。
周寒墨離開莫安然的實驗室已經深夜,他是等顏清然睡着之後才走的,臨走時和莫安然說了一下週子柔,但看他狀態不佳也沒好往深裡說。
有些事情真的需要順其自然,就像他對顏清然一樣,之前那麼努力也追不上,可就是一個機緣巧合,僅僅只是因爲莫安然可以說的一句話,她就輕鬆的接受了自己。後來林韶峰的事情再捅出來,他們在一起就像是順理成章一樣。
周永原本打算送他回別墅,結果周寒宣驟然打來電話,說是事情處理起來有點麻煩,讓他去公司一趟。
周寒墨到公司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凌晨了,周寒宣頂着一頭亂髮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表情狂躁、眼神兇狠,等着周寒墨的樣子格外苦大仇深。
“怎麼了?”周寒墨無視他哀怨的眼神,冷冷問。
看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周寒宣真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打掉他臉上的淡定,“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林韶峰到底捅了多大的爛攤子嗎,收拾這個爛攤子是會死人的好吧。”
“方案已經給你了,前期準備我也做好了,如果還很困難,你以後怎麼撐起公司?”周寒墨依舊是一臉冷酷,看他的樣子很是恨鐵不成鋼。
周寒宣仰天長嘆,“我的好大哥,林韶峰不是笨蛋,他現在……”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寒墨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後者衝他擺擺手,走到一旁去接。
“周總,對我提前送你們的新婚禮物還滿意嗎?唔,婚禮我估計你們是不打算邀請我參加了,只好提前說一聲恭喜。”林韶峰悠然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周寒墨眯眼,“林少這份禮物可真夠大的,我要怎麼回禮纔好呢?”
“不用客氣,不過周總不介意的話,來玖樂坊陪我喝一杯怎麼樣?”林韶峰不懷好意,輕笑道。
周寒墨冷笑,眸底滑過利芒,“好啊,正巧我也有事要向林少請教。”
掛了電話,周寒墨回身和周寒宣交代一下,直接轉身就走。留下週寒宣在身後氣得跳腳,卻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韶峰緩緩放下電話,隱匿在光影中的俊臉表情陰狠,桃花眼閃着冷芒,眸底的光明明滅滅,看不分明。
“準備好了嗎?”轉身,林韶峰冷聲問身邊的人。
那人恭敬回答,“一切就緒,只要周寒墨踏進包廂,這個黑鍋他就背定了。”
“顏菲那個女人撈出來沒有?”林韶峰冷冷一笑,端起桌上的高腳杯搖晃着,眉宇間有一絲得色。
“已經救出來了,並且按照您的吩咐將話轉達給了她,相信她會是咱們最有利的人證!”
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林韶峰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脣畔浮起一抹嗜血笑容。周寒墨,我倒要看看你這一次要怎麼自救。
顏清然躺在病牀上,兩個老頭子還能有多大精力跟我鬥,剩下週寒宣、顏星那一干廢物根本不足爲慮。
“讓人去會所好好佈置一番,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周寒墨不是施偉鳴,這個男人的聰明睿智不容人小覷。林韶峰肯定他知道自己一定設了陷阱,可也算準了他一定會去。因爲他想幫顏家守住家業,所以他肯定會來找自己談判,讓自己放過顏家。
這一次,他一定要給周寒墨致命打擊!
黑色卡宴在夜色中劃出一道流暢軌跡,穩穩停在玖樂坊門口。周寒墨開門下車,寒意深沉的眸子落在會所門口低調卻奢華的門扉上,門童在他的車子剛進入視野當中就跑了過來。
“周總,包間已經準備好了,您這邊請!”
周寒墨冷冷看他,眼神中藏了冷箭一般讓門童忍不住後退幾步,臉上國標似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
跟在他身後進了會所,周寒墨墨色的眉頭一直緊蹙在一起。
不久後,門童領着周寒墨在一處相對安靜的豪華包廂門口停下,垂首站在門邊,神態恭敬。
周寒墨揮手,讓他離開。自己站在門口,銳利眼神直直盯着緊閉的門板,終是伸手將門給推開。
包廂內一片黑暗,安靜沉重。周寒墨才邁進去一隻腳,黑暗中倏地伸出幾隻手,閃電般捂住他的嘴、擒住他的手拖了進去。
異變發生的速度太快,周寒墨一愣之下驟然反抗,不料反擒拿的動作還未做完,後腦勺猛地重物狠狠擊中,叫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心中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剛纔他似乎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也不知暈了多久,周寒墨再醒過來時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後腦勺劇痛無比。他動了動身子,伸手打算摸一下後腦勺的狀況,卻發現手被什麼給壓住了,並且右手裡還握着一根堅硬的東西。
燈光驟亮,周寒墨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閉上眼,皺眉忍住不適。
下一瞬,刺耳尖叫傳來,叫周寒墨驟然一個激靈清醒。空氣中有濃重的血腥味道,刺激他猛地睜眼。待看清壓住自己的是什麼時,腦中轟然炸響。
眸子危險眯起,林韶峰,你夠狠!
“媽……媽……”門口尖叫的女人衝了進來,奮力將壓在周寒墨身上的女人搬開,露出一張蒼白僵硬的臉。
周寒墨心頭一跳,飛快低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上握着的沾滿鮮血的水果刀時,狠狠閃了閃。
林韶峰,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嗎?
“媽……媽你醒醒啊!”撕心裂肺的哭喊,滿含血淚的控訴,“周寒墨,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把我媽還給我,把我媽還給我。”
面上驟然被打了一巴掌,周寒墨從憤怒震驚中回過神來,出手攫住她再次揮來的巴掌,“顏菲,冷靜點。”
這是明擺着的陷害,顏菲應該是林韶峰費心安排的人證,接下來出現的就該是警察了。他現在必須給周永打電話,拼一下看能不能在林韶峰將一切證據銷燬之前查到蛛絲馬跡。
只是,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且不說他昏迷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林韶峰做很多事情,就說這次陰謀本身,林韶峰就不止才計劃一兩天。取得顏正萱信任,想辦法救出顏菲,這些都不是三兩天能完成的事情。看來林韶峰在之前就一直留了一手,他對顏清然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純粹。
周寒墨咬牙,看來這一次是他失算了。他一旦深陷囹圄,顏家和周家都很危險。
剛掏出手機,包廂門再次被人撞開,不少武裝精良的武警涌了進來,三兩下將周寒墨制服在地。
帶隊的指揮人員隨後進來,“情況怎麼樣?”
“嫌疑犯已經抓住了,受害人心臟中刀確認身亡,這裡應該就是案發現場。”負責現場勘查的人員向來人彙報。
剛剛他們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現場進行覈實,確認周寒墨就是殺人兇手,手上的水果刀經法醫初步判斷證實就是兇器。
帶隊的人朝四周看了一眼,武警將周寒墨押到他面前,待看清楚那人長相,帶隊的人一愣,“怎麼是你?”
周寒墨擡眸,後腦勺疼得他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劉隊長,原來是你。”
說來也巧,這次帶隊來抓捕他的警察竟然就是當初顏清然被綁架時,和他一起去救人的刑偵隊長劉明。
劉明看着周寒墨滿身血跡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眉頭。他對這個年輕人有印象,睿智沉着、膽識過人。看他一身尊貴氣質,就算真想動手要了誰的命,也不該是他自己出手,而且居然殺完了人還傻傻等在原地讓人來抓。
“到底怎麼會事?”劉明看着周寒墨的眼睛,嚴肅問。
周寒墨揚脣,無奈一笑,“如果我說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嗎?”
“先把嫌疑犯和人證帶回警局!”劉明朝部隊揮手,領頭離開,擦身時低聲對周寒墨道,“有什麼事回警局再說,這裡不方便。”
周寒墨清寒的眸子閃着冷光,劉明帶隊到底只是巧合,還是林韶峰故意安排。
現在周寒墨是最大嫌疑人,所以警察直接給他上了手銬,由兩名武警看押着送到警車上。顏菲在他後面,也被兩個警察帶着進來,坐在周寒墨對面。
眼看着自己母親死在自己面前,顏菲受了極大的刺激,一路上呆愣愣的一句話也沒說。
坐在副駕駛的劉明不時回頭看周寒墨一眼,說實話,他不太相信這個人會動手殺人,周寒墨的冷靜和睿智他有所瞭解,在之前那次解救人質的行動裡,他親自見識了周寒墨的沉着。那是一個久居上位的人該有的遠見眼光,還有卓絕的指揮。如果他不是商人,如果他投身部隊,肯定是一流指揮官。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殺人。
劉明在沉思的時候,周寒墨也靜靜坐在那裡思考,在這個陰謀陷阱裡,林韶峰在哪裡會有所遺漏。只要抓住這個遺漏,就是他翻身的機會。
只是他現在已經被抓,周永他們要得到消息也要等些時候才行,到時候時間肯定更緊張。
看來這一次,林韶峰是下了狠心要讓他死在這裡。
警車呼嘯着開了出去,烏拉拉一大羣人像最初來的時候那樣飛快的消失在夜色當中。
會所頂樓露臺上,一身白色休閒裝的林韶峰倚着圍欄,手中晃動着一杯瑪格麗特,薄脣上揚成嘲弄的弧度,一雙桃花眼裡泛着嗜血而殘酷的光。
“林少,您爲什麼要讓劉明去抓週寒墨呢,他們之前有過交集,劉明一直很欣賞他呢。”
林韶峰冷冷看了一眼發問的保鏢,“劉明欣賞周寒墨不假,周寒墨卻不一定信任他。他肯定會懷疑,劉明帶隊到底是我故意的,還是真的警局命令。”
說完,遠目望着天邊即將破曉的金色雲邊。明天是個好天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