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的同事玩特權那事,夜悠然氣憤了五分鐘之後,立即把它給拋諸腦後了。
“我沒有羨慕嫉妒她,我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別用這種目光瞅着我。”夜悠然鬱悶地看着她的組長。
張仁聽她這麼說,立即遞給她一記讚許的目光,“現在社會上的女人,很多都是不思進取,整天想着法子往上攀。悠然,你真是難得這麼踏實。”
這句話如果被凌越聽到,夜悠然估計,凌越又會調侃她說神靈保佑,居然這麼聽話懂事。
夜悠然這幾天上班表現良好,踏踏實實地當雜工小妹,搬着槍支到處跑,確實挺勤快。
伯爵一直都陪着她上班,它懶懶地朝夜悠然看了一眼,鄙夷地扭頭。
夜悠然只不過是這幾天剛上班打雞血纔會這麼勤快而已,這些人居然說她踏實,伯爵很想吐槽他們。
“悠然,一會兒午餐我請你吃飯。”張仁待夜悠然像自家妹妹一樣,覺得她長得漂亮又親切特別喜歡她。
自從張仁知道夜悠然每天都苦逼地搭地鐵上班之後,開始猜測她家裡經濟不太好,畢竟能在他們這種高級俱樂部上班的人,都是屬於高薪族肯定是有車的。
夜悠然不知道對方在想着什麼,非常直接地拒絕了他,“我老公親自過來我給送飯,他說外面吃的沒營養。”
可是這些在外人聽來,卻也只是委婉的說辭。
張仁看向夜悠然那目光愈發的同情,可憐的孩子,居然連吃飯錢都想要省掉。
夜悠然面癱蹙眉,他爲什麼要用這麼烱烱的目光盯着我?
夜悠然想不明白懶得理會,不過轉瞬間,她想到了重要的事。
再過一週就是春節了,然而輝煌俱樂部卻沒有年假,反而要過年加班,因爲這個時候,客人會更多。
夜悠然這個新進的菜鳥自然是沒有特權,所以她猜測春節正常排班的話,她估計就不能跟凌越他們團圓了。
“凌越,肯定不會同意。”夜悠然無奈低嘆一聲。
夜悠然揚起頭,用那可憐兮兮地表情瞅着張仁,試圖迷惑對方,“張大哥,春節我能不能放假?”
張仁有些爲難,俱樂部大部分的員工都必須在春節期間加班,當然也有個別資深員工享有特殊待遇,比如他本人。
“我已經有三年沒有陪過家裡人過新年了……”夜悠然說得悽悽慘慘,聲音愈發悲涼,“我前幾年爲了生計奔跑忙碌,寄人籬下,從來都沒有吃過一頓安穩的年飯……”
說着,夜悠然右手朝自己的大腿一掐,硬生生地擠出了兩滴眼淚出來,眨了眨水眸充滿期待地望着張仁。
張仁對上她那雙泛着淚光的眸子,心猛地一顫,他感覺自己若是拒絕她的話,他就天誅地滅了。
張仁今年三十二歲,不過他還沒有結婚,新年他也是單身寡佬一個人過,他在俱樂部上班已經五年了,所以他是有年假的,不過也只有三天而已。
“悠然,我可以給你調班,年初一至初三,這三天放假,不過這周你都得連班,你願意嗎?”
夜悠然笑得一臉燦爛,直點頭,“願意。”
“張大哥,你真是好人。”
夜悠然心情愉快,見奸計得逞,還不忘禮貌地感謝一句,那聲音聽着特別甜。
張仁對上她這張美麗的容顏,老臉不由紅了一下,他們兩沒有再閒聊便各種去忙了。
其實夜悠然不找張仁調班,她相信凌越也絕對會有辦法讓她放假,不過,若是凌越找俱樂部的人,那麼她的上層領導就會知道她的身份,她不想那樣。
中午的時候,夜悠然帶着伯爵來到俱樂部對面那個小公園樹蔭下等凌越給她餵食。
“只是放假三天?”男人那低沉的聲音帶着冰冷和不滿。
夜悠然頗有些自豪,挺直了腰板,“三天假期是你老婆我非常非常努力爭取來的。”
凌越塞給她一個飯盒之後,怒目地瞪着她,“一會兒不必去了……”
夜悠然正在狼吞虎嚥,嘴裡塞滿了肉,“爲什麼?”
“玩了將近一個星期,還沒有玩夠嗎?”
夜悠然手上的動作頓住,快速地將嘴裡的肉嚥了下去,板着臉,嚴肅道,“我沒有玩,我很認真上班。”
“你認真上班?”凌越微眯起眸子審視着她,“那好,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去那裡上班?”
夜悠然被他的話給問住了。
爲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覺得一個人在家裡很悶,而且沈淨雪她們能做好的事,她也可以。
“你之前明明就同意了。”夜悠然不想跟他說原因,氣鼓着臉。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同意,你這麼荒唐的想法。”
夜悠然很不服,倔着性子反問一句,“我只不過是上班而已,怎麼就荒唐了,我又沒有招誰惹誰。”
“被俱樂部的人知道他們請了你這樽大佛,你說這算不算荒唐?你存心想玩弄他們?”
“凌越,你太過分了。”夜悠然把飯盒一放,立即氣惱地站起身,完全沒有了食慾。
凌越臉色也不太好看,“我過分?春節你居然不陪你老公兒子,跟那些陌生男人玩鬧,你這個妻子有沒有反省過,你這行爲算不算過分?”
“我沒有玩,我在那裡也要受氣,也要幹活的!”
“既然這樣,那就乾脆別去!”
……最後夜悠然黑着臉,小跑回了俱樂部,而且還餓肚子。
整個下午心情都是陰沉沉地,胸口憋了一堆悶氣,夜悠然甚至忘記告訴凌越,因爲調班的原因,她今晚開始要連班,晚上十點才能回去。
所以當凌越下午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了一個小時還不見人回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也愈發黑沉。
“居然乾脆不回家吃飯了!”凌越頓時沒有了食慾,抓起自己的車鑰匙,直接開去輝煌俱樂部。
……
“你老公沒有給你送飯?”張仁見夜悠然悶悶不樂地呆坐在俱樂部餐廳一角落埋頭大吃,端着盤子,便朝她走了過去。
“他不管我的死活了。”夜悠然繼續悶頭大吃,有些沮喪地胡說了一句。
“吵架了?”
張仁的目光不自常地朝夜悠然左手無名指的鑽石戒指看去,這枚鑽石12克拉左右,剔透奪目,無論是純淨度和切割工藝都是市面少見。
可夜悠然卻說,她這枚鑽石是假的,是人造的,是A貨而已。
“悠然,你老公是做什麼工作?”
張仁有些好奇,什麼樣的男人能娶了她,而且居然還讓自己老婆當射擊教練,這工作的客人大部分是男性,他應該會在意吧。
“他是上班族。”凌越天天到凌天國際上班,所以他也算是上班族吧。
夜悠然想起凌越心情更加消沉,她覺得凌越對她有偏見,覺得他在小瞧她。
突然她的身上投落一道黑影,對方用那不屑嘲笑的語氣開口。
“你那個上班族的老公連吃飯的錢都沒捨得讓你花,整天讓你吃家裡的剩飯,而且還厚顏無恥地買了一枚這麼大的僞造鑽戒給你,你帶着它也不嫌丟人嗎?”
夜悠然猛地擡頭,不悅地瞪了眼前這女人一眼,冷冷地吐出四個字,“關你屁事!”
對方見夜悠然沒有半點自卑,反而這樣張揚,看着這張美麗的臉蛋,她的眼底透着氣惱還有嫉妒。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那女人趾高氣揚傲慢地氣哼一聲,“我隨時都能將你趕出這裡,不想丟了這份,高薪工作你最好就別惹我。”
威脅我?
夜悠然只是緊緊地盯着她,卻並沒有說話。
那女人看見夜悠然沉默,以爲她怕了她,不由得意了起來,“我最討厭別人穿戴着一身的假貨,看着就噁心,降低了我們俱樂部的品味。”
“安娜!”張仁看不過去,朝那女人喊了一聲。
安娜完全不把張仁放在眼裡,她高傲地揚起下巴,睨着夜悠然,“John去了巴黎還沒有回來,否則我真想問他爲什麼要請你這種人進來,你過來我們俱樂部也已經一週了,根本就沒有客人點你指導,我們這裡不需要花瓶。”
夜悠然不知道安娜所說的John是誰,她猜大概是這俱樂部的老闆。
死八婆,又不是你給我發工資!
老孃沒事還能當花瓶,你能麼,你這個大糞缸!
夜悠然真的很想直接罵出口,然而她卻忍住了,不行!不能吵架,否則凌越會說我惹事生非。
夜悠然臉上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悠悠地吐出一句,“關你屁事!”
“好,那大家走着瞧!”那位安娜大概是覺得自找無趣,氣惱地蹬了蹬地板,轉身大步離去了。
“悠然,不必理會她,她就是仗着跟經理和老闆是朋友,所以一直都這樣囂張。”張仁見安娜離開,怕夜悠然沮喪,開口安慰她說着。
夜悠然挑挑眉朝安娜的背影看去,意味不明地開口,“我這個窮酸的打工妹,怎麼敢跟她叫板呢。”
夜悠然快速地吃完自己的晚餐,高高舉起礦泉水,喝下一口。
白熾燈光之下,她左手的鑽石閃閃奪目,剔透的晶體隱隱透着八心八箭。
張仁真想問她,這枚鑽戒真的是假貨嗎,爲什麼看着一點也不假,反而非常名貴。
夜悠然不斷地跟自己說,不能惹事,絕對不能讓凌越抓到自己小尾巴,所以這些天,但凡遇到一些不爽的事,她都忍過來了。
“你!”突然一把熟悉刺耳的聲音傳來,“夜悠然,你怎麼會在這裡?!”
夜悠然身子頓住,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想,這次想要忍住還真他媽的難呢。
“程靜雅,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