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悠然突然說想去華東寺廟,這讓葉一諾感覺奇怪,她致電了凌越,凌越提前在寺廟附近安排了人手。
“程家?程老頭跟華東寺廟有很深的交情……”
夜悠然看着寺廟後山,她緊皺眉,像是在努力回憶一些重要信息。
葉一諾一直陪着她,聽不太明白夜悠然說什麼,“程老頭怎麼了?”
夜悠然腳步一步步地踏上石階,她的右手放在褲袋裡,手指指甲狠地刺入手掌,讓這份痛疼保持清醒。
“新年那天,我和萌寶來這裡上香,那時人很多,所有人都朝正門石階擁擠,而程家的人來得很晚卻得到了寺廟住持的親自招待……”
夜悠然揚起頭朝山頂上的大廟看去,“我要見寺廟住持。”
葉一諾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夜悠然無端端要見寺廟住持,她有些擔心夜悠然是不是幻想症加深了。
就在夜悠然她們剛踏上最後一臺石階的時候,夜悠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她驀地轉身,朝右手的方向看去。
有兩道身影急急地掠過,夜悠然蹙眉朝那邊走去,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
“悠然,怎麼了,看見了熟悉的人?”葉一諾見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一個方向,不由好奇。
“沒有,不認識。”
夜悠然淡淡地回了一句,剛纔掠過的兩道女性身影,很陌生她沒有見過,只是……莫名有些在意。
這時一名高僧從寺廟後緩緩地走了出來,夜悠然上前,禮貌地問好。
“住持你好,請問一下,你跟A市程家程老爺子是不是故交?”
高僧微怔了一下,點頭,“程家樂善好施,每年都給我們寺廟捐贈不少香油,程老爺子是信佛之人,我和程老爺子是認識三十多年的老朋友。”
“住持,你和程老爺子除了交談佛道之外是不是還有其它的話題?”夜悠然意味深長地問着。
夜悠然新年那次看得清清楚楚,這光頭高僧接待程老頭,不僅僅像是普通香油客,他們那眼神像是隱藏着一些更加深刻的感情。
高僧聽到夜悠然這語氣,眼瞳微微閃過驚訝,“這位小姐,你到底想問什麼?”
夜悠然眸子微眯,一字一頓,“我想知道你和程老頭之間是不是隱藏了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葉一諾感覺到夜悠然的語氣有些冒犯,上前小聲湊近夜悠然耳邊提醒,“悠然,這位畢竟是大師,別亂來。”
而夜悠然分明就看到了高僧眼底的心虛,她深吸了一口氣,忍耐着大腦裡開始傳來的刺疼,咬牙道。
“住持,給你們寺廟捐香油的人那麼多,單單是凌天國際這幾年往你們這裡捐的錢已經過千萬,你跟程老頭藏着什麼秘密,這事跟我性命有關,你必須告訴我!”
高僧聽夜悠然如此嚴肅的語氣,也怔住了。
“這事情……”
……
“你好,請問你是凌天國際的總裁,凌越嗎?”而這時,凌越突然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是一把甜美的女聲。
凌越一聽見是陌生女人的聲音立即有些反感,伸手直接朝結束鍵按去。
“凌總裁,我可以救你老婆的命,你掛我電話,你會後悔。”手機那頭的女人像是預料到了凌越的動作,快速地補充一句,
凌越手指一頓,他想了一會兒,一般人不可能知道他的這個號碼,聲音冷厲道,“你是誰?”
對方笑了笑,笑聲直率清靈,“我只是小人物,凌總裁,你老婆夜悠然那病我有辦法治好她,你要不要跟我做一個交易?”
“我憑什麼相信你?”凌越右手攥着手機,聲音多了一份在意。
“……憑你現在走入了死坑裡,而我手上有一份希望,你敢賭嗎?”
凌越用左手朝冷霄比了一個手勢,冷霄立即會意,立即拿起儀器線路對接凌越的手機,想要追蹤來電方位。
“凌總裁,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今天就能給你最滿意的抗體藥物分子式……”
凌越開了揚聲器,朝追蹤儀器看了一眼,必須要通話三分鐘才能準確地定位對方的位置,他淡淡地開口,“什麼條件?”
“我要你讓夜悠然離開A市,而你不能陪伴着她。”
“你到底是誰?你想帶夜悠然出國治療?!”
凌越聽到這把清甜的聲音,總是覺得有些奇怪,這聲音的女人不像是個乖巧的女人,可是她的聲音卻充滿了迷惑。
對方像是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她如實說道,“我不是醫師,我不懂藥理學,我只是不想讓她跟你在一起而已。”
凌越聽到她用這乖巧甜美的聲音,竟如此理直氣壯,頓時氣結,“你到底是誰?!”
“凌總裁,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給你45秒考慮……”
就這樣時間像是靜默了一般,手機那頭的女人像是真的在等待着凌越回覆,兩人都沒有說話。
終於過了45秒,對方有些遺憾地開口,“凌總裁,你不答應,那就算了。”說着對方沒有猶豫立即伸手朝結束鍵按去。
“我答應你!”凌越語氣急切地開口。
對方淺笑一聲,“兩個小時後見……”
啪!手機被掛斷了。
“凌越,你幹嘛不再拖延些時間,就差2秒!2秒而已!!”冷霄瞪着追蹤儀器,有些不甘。
“這女人算準了時間,她知道我們追蹤她,”凌越收回手機,表情複雜地看着窗外,“她到底是誰?”
“凌越,知道你手機號碼的人也沒有幾個。”冷霄也蹙眉想着。
“剛纔那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清甜乖順,應該是一位嬌滴滴的千金,該不會是愛慕你的名媛吧。”
凌越不這麼認爲,他的臉色凝重,“這女人說,她兩個小時後過來找我?她爲什麼會這麼瞭解我的行蹤,她甚至知道夜悠然的病。”
冷霄聳聳肩,也覺得這通電話很奇怪,“剛纔那女人說自己不懂藥理學,她不懂藥理學,怎麼救夜悠然?”
“惡搞電話?”冷霄徑自說着,可是他和凌越都能聽到那女人聲音認真,她並不是在開玩笑。
突然這時,夜千尋披着一身的白色研究大衣,走了進來,朝他們打量了一眼,“幹嘛,你們表情這樣嚴肅?”
“剛纔有一個奇怪的女人給凌越打電話,看樣子對方來頭不簡單。”至少絕對不是普通人。
夜千尋不以爲然,脣角噙着邪笑,“女人我沒興趣,不過程靜庭醒了,你們想不想去虐一虐他?”
當嚴禁的大門被打開,凌越他們推門而入時,便看着鐵牢之內醜陋的男人,因爲嚴重燒傷而猙獰可怕的模樣。
“靜庭,你放過悠然和娉婷,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別再折磨她們,放過她們好不好?”
“靜庭,我求求你,我跪下來求你,你放過我們家娉婷,她現在的樣子很痛苦很難受,如果你恨我討厭我,我可以離開程家。”
程進雄和安荷也在這裡,他們雙手緊握着鐵牢,看着鐵牢內容貌盡毀的男人,不斷地哀求。
“爲什麼!爲什麼要救我!”程靜庭一直如死寂一般,當他看着踏入房間的凌越時,他猛地激動了起來。
“凌越!你想折磨我?你故意將我救活!”程靜庭像是瘋了一樣大吼。
他低頭看着自己渾身都燒燬殘存的肌膚,如此醜陋,就連五官都扭曲變形,鏡子中的自己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完全就是一個怪物!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凌越咬牙切齒地說着,目光陰戾地瞪着他。
“程靜庭,這都你自找的!”冷霄一想起夜悠然現在經神發作絕望吶喊模樣,頓時氣憤。
“哈哈哈……你們求我呀!全部都跪下來求我呀!是不是想要抗體藥物,是不是看着夜悠然發病那模樣很心疼呀!哈哈哈……”
“凌越,我不會!我不會給你抗體藥物,就算夜千尋研發那也需要幾年的時間,那時候,夜悠然恐怕已經受不了經神的折磨自殺了!”
程靜庭嘶聲大喊,笑聲中有着一份報復快感和恨絕。
“我們娉婷是無辜的!”安荷不斷地拍打着鐵牢,她淚眼漣漣,“靜庭,娉婷是你妹妹,她沒有得罪你,你放過她,求你放過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們都活該!她們都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程靜庭失控一樣大吼大叫。
尤其是當他的目光看向自己丑陋不堪的雙手時,他愈發地猙獰,像極了一頭地獄裡惡魔正在狂躁嘶吼。
“靜庭,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
突然一道年邁的身影緩緩地走了進來,程老頭看着自己唯一的孫子變成這模樣,心疼之極。
“靜庭,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你連小寵物都不捨得殺,你爲什麼會犯這樣的大錯!”
程老頭是最後知道真相的人,當時他看見新聞裡櫻花林的火海,痛心之極。
程家後山對面那片櫻花林是蘇曉詩的最愛,無端端成了一片廢墟實在遺憾,可他卻沒想到這一切與程家依舊擺脫不了關係。
“都是你!”程靜庭憎恨的雙瞳瞪着程老頭。
“都是因爲你貪財!你貪圖蘇家的權勢,如果不是你逼婚,我母親就不必嫁給程進雄這種廢物!”
“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父親呢。”安荷氣憤之極。
“當年你母親下賤用權勢威逼程家,進雄才會娶她,蘇曉詩那賤女人,她只會追逐自己想要的,從不考慮別人的想法!”
“你給我閉嘴!”程靜庭不斷地晃動着四肢,粗重地鐵鏈將他牢牢地固定在牆壁上,他憤怒地大吼。
“你們全部都該死!全部都應該下去陪我母親!你們沒有資格活着!”
程老頭聽着程靜庭的話,徹底懵住了,這孩子做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都是因爲他的母親蘇曉詩?
程老頭蒼老的聲音,有些哆嗦地開口,“靜庭,你母親……”
突然一把清甜的聲音傳來,這甜美的聲音帶着親切的笑意,“你母親蘇曉詩活得好好地,你們都死了,她豈不是很寂寞。”
就算是站在這陰森的牢房裡,喬茜依舊像是在博物館看油畫一樣,心情輕快,脣角帶着甜滋滋的淺笑。
喬茜看着凌越,淡淡語氣有些一份絕然,“凌總裁,你一定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我不喜歡別人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