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兒——”楚灝軒喚着正坐在窗前凝視窗外的人。
葉蕾緩緩的轉過頭來,眼裡波瀾不驚,黑亮的眸子裡倒映着面前的人,卻並不開口。已經是晚上了,但並未到睡覺的時間,葉蕾也只是洗完澡,然後坐在窗前消磨時間。
“我們回去吧,好不好?”楚灝軒壓低着聲音,語氣中卻帶着不易察覺的懇求。
“回去?”葉蕾喃喃重複,似乎並不明白楚灝軒所指的意思,雖然她現在基本上對楚灝軒採取的都是一副無視的態度,可終究不會置若罔聞。
“你不想回去了嗎?回去我們的那個家。”原本,最初的時候楚灝軒是計劃葉蕾生完孩子之後纔回去的,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而這也是他最後能想到的方法,能夠挽回葉蕾心智的方法。
他們的那個家,楚灝軒希望葉蕾能夠把那裡當做自己的歸屬,只有那樣,他才更有信心的挽回葉蕾對自己的信任。或許也可以說,受到欺負的孩子,最後總是會想到回到自己家裡療傷吧?
害怕葉蕾會拒絕,楚灝軒搶在她前面開口補充到:“你看,靖兒隨時都會回去,而且長期呆在外面萱兒也會不習慣,你也不希望和他們分開吧?”
葉蕾微微偏了偏頭,似乎是在考慮這個問題。
即便是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卻讓楚灝軒心都懸了起來,緊張不已,害怕葉蕾一開口就是拒絕,那樣的話他也許就會失去挽回葉蕾的心都不一定。
而上天似乎聽到了楚灝軒內心這如此卑微的乞求,就在他擔心不已的時候,葉蕾緩緩開口了。只見她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轉向了窗外,嘴裡卻說着楚灝軒所期待的答案,儘管不是最想要的。
“是啊,外面終究不是自己的家,而那裡,是你,而不是我的家,但靖兒和萱兒在那裡。”
言下之意,爲了葉靖和葉萱,葉蕾選擇回去,回去他們的‘家’。
楚灝軒心中一片苦澀,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只是出來一趟就什麼都不一樣了,明明他們纔剛剛在所有人面前結爲夫妻,但此刻卻像是陌生人一樣。單從對話和相處模式來說,他們真的是夫妻嗎?答案當然不是。
只是,事實則是,楚灝軒知道自己這這一生只會有葉蕾一個妻子。無論葉蕾是不是後悔,是不是承認,他都只認葉蕾一個。
走上前,在葉蕾的搖椅前蹲下,執起她的右手,十指相扣,戒指在光的折射中閃閃發亮。他仰着頭,注視着那讓他愛如生命的人,輕聲道:“蕾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說完這句話,葉蕾如上了發條的機械娃娃般,歡歡的轉過頭來,與他對視着,眼裡一片平靜,看似完全沒有因爲楚灝軒的話而有一絲動搖。
楚灝軒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覆在葉蕾那隆起的腹部,凝視着,輕喃道:“這裡有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兩個新的生命,也昭示着新的開始,”話到這裡,他再次擡起頭來與那讓他癡迷的眼對視道:“你也是這麼想到吧?”
葉蕾的目光依舊靜如止水,沒有一絲波動,彷彿完全沒有聽見。
楚灝軒眼神微暗,卻強打起精神,溫柔的說:“等孩子出生,我會讓他們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錯過了靖兒和萱兒,所以我會在補償他們的同時也會對我們即將到來的孩子給予最大的愛護和疼愛,就像對你一樣。”
葉蕾的眼睫微閃,但那隻不過是很自然的眨眼而已,對楚灝軒的話,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那隆起的小腹,卻因平靜的面龐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相信我好不好?我會給孩子們一個最幸福的家,也會給你最想要的生活,只要你的生活中有我就夠了。”楚灝軒誠懇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試探。
葉蕾也許察覺到了,也許沒有,只是她擡起了頭,與楚灝軒對視。然而,就在楚灝軒剛覺得欣喜的時候,卻看到葉蕾再次把目光轉向了窗外,頓時一陣失落。
這個時候,葉蕾的聲音也再次響起:“他們也是我的孩子,所以就算你不這麼說也沒關係。”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同時楚灝軒就說:“不,蕾兒,我說的是真的,你是孩子們的媽媽沒錯,可我是他們的爸爸,所以我疼愛自己的孩子是理所當然的。”
“嗯,我也希望是這樣。”葉蕾如此說,卻是有着雙層的含義,至少前後兩句話就很清楚的證明了其中的不同。
楚灝軒自是聽出來了,可他沒有失落的時間,他說:“所以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葉蕾沒有說話,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所以並沒有必要刻意去回楚灝軒的話。
楚灝軒凝望着那張他怎麼也看不夠的側臉,只因爲眼前這個人是葉蕾,所以她的任何一面對他而言都是美好的。對楚灝軒來說,能夠注視眼前人兒的每一個角度都是美好而奢侈的,所以他無比的珍惜和貪婪着每一分、每一秒,害怕錯過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早點休息,嗯?”楚灝軒輕聲勸說到。
葉蕾依舊沒有說話,但還是回過頭來與楚灝軒對視。
楚灝軒在心中苦笑,他知道葉蕾要睡覺的時候也就意味着他要離開。即便葉蕾現在並沒有那麼排斥他,也沒有因此而躲着他,但只有在睡覺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葉蕾避他如蛇蠍,態度也比較明顯,儘管她並沒有做出特別強烈的舉動。
當然,楚灝軒也心疼葉蕾,所以自然是捨不得葉蕾因爲這個原因而委屈自己,因此就算他再怎麼的不捨、再怎麼的失落,他還是會願意選擇離開。
“等你到牀上我再走好不好?”楚灝軒卑微的和葉蕾商量着。
葉蕾還是沒有說話,可楚灝軒卻當做了默認。然後,他站了起來,在葉蕾的注視下,彎腰將她橫空抱起。在將葉蕾橫空抱起的那一瞬,楚灝軒的動作有那麼一瞬間僵直,可很快被他掩去。
將葉蕾抱到牀上,讓她躺好,再給她蓋好被子,楚灝軒才戀戀不捨的離去,離開前,在葉蕾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深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