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黃昏,晚霞燒紅了半邊天,絢麗異常,漫天的彩霞,好似天空披上了美麗的衣裳。樹旁的小池,波光粼粼,像是滿載着火焰,顏色越來越濃,也越來越深……
小道上,兩個身影彼此對望,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原本兩個人只是站在那裡,但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突然踮起腳湊近男人,夕陽下倒映着他們緊密相連的影子。隨即,女人轉身離去,身後的男人就那麼直直到底望着她的背影,直視她離去。
哥舒明月心情愉悅的走進客廳,不想卻看見自己那個最近總是忙的神龍不見神尾的哥哥哥舒日明。因爲兩人實在有好一陣子沒見過面了,即使有時候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兩個人幾乎連面也都見不到。
“哥——”
因爲見到哥舒日明,哥舒明月顯然感到十分激動,明明以前也有經常不見面的時候,卻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每一次見面都能讓她感到興奮。因此,處於見到哥舒日明而興奮中的哥舒明月並沒有發現對方的異樣,而是順着此刻的心三步並作兩步的朝着坐在沙發上的哥舒日明走去。
哥舒日明依舊沉穩有如王者,單是坐在那裡,不怒而威。毫無疑問,哥舒日明也想楚灝軒他們那樣屬於人中之龍,而沒有人比哥舒明月更清楚自家哥哥的優秀。當然,若說唯一讓她感到不忙的,怕就是知道現在,哥舒日明都沒有找到一個心儀的對象,也就是沒有給她找個嫂子。畢竟,哥舒日明再能幹,終究不能把一輩子都放在商場上,她希望在對方累的時候能夠有人時刻陪在他的身邊,她註定無法成爲可以作爲能夠陪伴哥舒日明的人,所以她只能祈禱着那個人能夠早一天出現。
只有哥舒明月才知道,雖然外人總認爲哥舒家是他們兄妹一起扛起來的,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哥舒日明纔是真正那個爲這個家裡鞠躬盡瘁的。對於哥舒家,若不是因爲父母,若非因爲哥舒日明,哥舒明月並沒有多少感情,因爲她知道相比起他們這樣的家族,還不如當個普通人來的幸福。越是有勢力的家族便越是揹負的更多,勾心鬥角並不稀奇,精神壓力也會更大。
有時候,哥舒明月覺得他們如果生在普通家庭的話會不會比現在幸福?有唯一的哥哥相伴,在各自沒有找到陪伴終生的人之前,他們可以相依相偎,有何不可?他們有雙手,可以自己養活自己,饒是現在他們有着許多人都羨慕的財富,但又有幾個人知道他們在背後付出了多少?曾經多少個日夜,她和哥舒日明都不眠不休只爲抱住父母留下的家業,而那時候他們不過雙十而已。
哥舒日明朝哥舒明月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他們一直以來都十分了解彼此,不僅因爲他們是有着血緣關係的兄妹,更因爲他們是同胞的兄妹。然而。自家妹妹,誰能有比他這個當哥哥的更瞭解?
作爲同胞兄妹,哥舒日明任何時候都能夠第一時間發現對方的異樣,就像是當初哥舒明月對康邵的感情,包括到後來的分手,他總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有多久了呢?自從和康邵分開之後,哥舒日明就再也不曾從哥舒明月臉上看過笑容,即時有,那笑容的背後卻帶着不可忽略的憂傷。雖說哥舒明月自由就不喜歡將情緒表現出來,尤其是在他們的父母離開之後。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自從認識康邵,哥舒明月的整個世界就彷彿之圍繞着他在轉動,她的所有歡笑和喜怒哀樂都是因爲他,儘管心中不是滋味,卻想着只要哥舒明月能夠幸福他可以不在意。
只是,誰有能想到?以爲不在意和不管不問的任其發展最後讓哥舒明月傷的那麼重,這是他的責任。哥舒日明不止一次爲當初沒有及時阻止哥舒明月和康邵在一起而感到後悔,因爲早在他們真正在一起之前,他就已經將康邵的過去查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包括他的那些不清不楚的混賬事。
若不是因爲哥舒明月,哥舒日明定然會讓康邵傷害了他最心愛的妹妹而侵盡所有,只爲報復。不是不知道康邵身後站的是誰,可那些和哥舒明月相比一切都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哥舒日明好恨,恨那個傷害了自己一直想要竭力保護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剩下的親人,他那麼小心、那麼努力的只希望對方幸福,但因爲他的疏忽而將哥舒明月推入了深淵。
哥舒日明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原諒那個罪魁禍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就這麼善罷甘休,他只是在等一個機會而已。他一直都這麼想着,所以一直都派人盯着那個人,將那個人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只是,哥舒日明從來都沒有想到,他沒有等來那一天,卻等來了一個讓他震驚又失望的消息。
不是不知道哥舒明月和康邵近來的頻頻接觸,而作爲了解哥舒明月的他,自然不會相信兩人有複合的可能。甚至在看到之前院子裡那一幕之前,哥舒日明都是這麼認爲的。
當時,站在二樓書房窗前的房間裡,哥舒日明對院子裡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想要騙自己以爲只是錯覺都難。夕陽的餘暉撒在兩個人身上,就好像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其他人無法融入。哥舒日明還看見,哥舒明月吻了康邵的臉龐,那個讓他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的人。
哥舒明月怎麼能夠這樣對待他?他一直都以爲對方想來都是有分寸之人,對於過去的事物應該懂得放下,那麼那一幕又該如何解釋?哥舒日明清楚的看到,對方什麼也沒有做,那一吻是哥舒明月主動的。
越是繼續往下想,哥舒日明的臉色就越是難看了一分。
“你們打算複合嗎?”終究是憋不住內心的憤怒,哥舒日明脫口而出,因爲刻意壓制的憤怒像是野獸的低吼。
哥舒明月嚇了一跳,不爲別的,而是因爲她從未見過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哥舒日明。不,應該有過,但那並非是對她,更重要的是,一旦哥舒日明越是壓抑便意味着他內心就越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