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爲了林落翹腹中剛剛成型的胎兒,安老太太就狠下心腸逼董薇和安楠離婚。?愛睍蓴璩
如今眼看董薇傷心欲絕,心意已決,安柏在旁邊聽得不是味兒,在他眼中看來,林落翹妖嬈有心計,林知夏年紀小小,聯合母親一起爲難正室,恐怕都不是好相與的。再說了,老三安楠公衆人物家外有家,還孕有私生子女,都是大大不光彩的事。聽安老太太的口氣,反而還要認下林落翹母女,他忍不住開口說:“母親,說不定人有相似而已……”
“安柏,你閉嘴!”
安柏只得緊抿了嘴脣,不再說話。
“好孩子。”安知薇木然地看着安老太太愛憐地盯着林知夏,她知道,林知夏在姐妹裡面是長得最像死去的安老太爺的,所以纔會以私生女的身份,寵冠安家,“你在外面受了那麼多苦,怎麼不早來找我!枸”
林落翹這時趁機哀哀哭起來:“老太太,要不是爲了這兩個孩子,我真不願意打擾你。可是我一個人不要緊,楠哥的骨肉,不能這樣流落在外啊!”
安知薇腦海中一片混沌,只餘一絲理智在閃動:自己還是上了林落翹母女的惡當了!
原來她們由始至終,都兵分兩路。一邊是林落翹以賬單要挾安楠帶自己到安家,抖落懷孕的事。一邊卻是讓林知夏去見董薇,說出自己身世真相玳。
招招相連,環環相扣,自己這一仗,一敗塗地!
在已經長成大姑娘的林知夏面前,哪怕再深愛着安楠,董薇都只有心碎的份。
軟弱了一輩子的她,最終硬骨頭了一次。而這種硬氣,正是急於上位的林落翹樂於見到的!
“薇薇,你選擇誰?”董薇回頭凝望女兒。
安楠大聲說:“知薇,你可是姓安的!”
這個女兒眼看就要成才了,決不能——
可安老太太的聲音更大,更響亮:“安楠,你的女兒已經夠多了!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她要向着她不爭氣的媽,就由得她去!”
要誰留誰,答案已經很明顯——
安知薇默默無言地走到瘦弱的母親身邊,用自己的體重給董薇一絲支持。她眼神空洞,眼中已經看不到安老太太的欣然,林氏母女的狂喜……也看不到安楠的惆悵。
女兒的手和母親的手伸出來,兩隻白皙柔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在團團圍峙中昂首挺立。像風雨中的青青細竹,挺拔不撓。
“媽媽……你知不知道你選擇了一條怎樣的路?”安知薇心道。
那是一條最難走的路!
其實董薇如今年紀也不大,離婚不難找到更好下家。可是帶着一個16歲女兒拖油瓶,那就另說了——看看林落翹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林落翹難道不想找個更有錢的嗎?只是帶着林知夏,她找不到,所以只好一直巴着安楠而已!
這就是母親——哪怕到了最艱難的關頭,也無法拋棄自己的兒女。
林落翹,林知夏,終究是贏了。
“很好,很好。你終於知道自己是什麼貨色了!給我從安家滾出去!”安老太太並沒有因爲董薇主動提出離婚而有所收斂,反而得意洋洋地認爲那是自己的勝利,“我們家一個子都不會分給你的!”
“我不會要錢的,我只有一個要求。”
安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說話,安楠搶着說:“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離婚之後,薇薇歸我。但是,安家不能單方面斷絕跟安知薇的關係,安知薇還必須姓安!”
安知薇眼圈一熱,幾乎要掉下淚來!
都什麼時候了,董薇還惦記着她!
只要她還姓安,只要安家還認這個女兒,那就是保留了一條父系家族的退路,一座龐大的靠山!
“知薇,大伯答應你。只要大伯在一日,安家就留有你一席之地。”
安柏誠懇地說,安知薇感激地看了安柏一眼。
這個大伯,算是安家僅存的一絲良心,當然也許也有政治上的需要——董家的實力不容小覷。
但是無論他動機如何,如今始終是在自己一邊的。剛纔要不是他做主開門,自己還被那些惡僕擋在門外。
“安柏,你今晚太多話了!”安柏對安知薇母女慈善,讓安老太太很不爽,她認爲這是兒子在挑釁自己的權威:“到外面去。這裡是你弟弟的家事,你這當大伯的恐怕不方便留在這兒。”
這是公然趕人了!安柏平日顧及形象,從來不忤逆母親,如今安老太太發話,他只得緊抿了嘴脣,摔門而出。
安老太太這纔回頭,漫不經心地說:“你們還呆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兩個人趕出去。”
那些安老太太豢養的惡婦馬上就要撲上來驅趕董薇和安知薇,外面傳來陣陣閃光,伴隨着陣陣引擎聲,由遠而近。
很快,門外傳來安鬆有些驚慌的聲音:“喂,這裡是私人住宅,你以爲你是誰?想進就能進嗎?”
安知薇這才知道,爲什麼屋子裡熱鬧了那麼久,卻沒有一個外人進來,原來安鬆一直在門外把風。
跟着響起來的是董芫斯斯文文的聲音:“安鬆,我來接我妹妹和安知薇。麻煩你讓開一下。”
“是舅舅!”安知薇抓着董薇說,“舅舅來接我們了!”
安老太太鼓動薄薄的嘴脣尖刻地冷笑:“董芫?誰是董芫?董家那個絕後的癆病鬼嗎?”
大門開了,一排保鏢整齊劃一地衝進來,最後走進來那儒雅清秀的中年男人,不是董芫又是誰?
安老太太沒有禮貌的話,很顯然已經傳入董芫耳中。他只是雲淡風輕地笑着,絲毫不以爲意。
“妹妹,知薇,事情辦好了沒有?我來接你們了。”董芫一邊微笑,冷電似的目光掃向全場,“沒有被什麼人爲難吧?”
顧念站在董芫身後,衝安知薇彎彎眼角。看來,董芫是這傢伙搬來的救兵。
此時此刻,也唯獨是董芫纔夠分量,殺一殺安家老太太跋扈的銳氣。
“哥哥……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有幾隻蒼蠅老纏着牛糞不放,連帶着把你和知薇也拖累了。心裡想着我的前——妹夫可能搞不定,就自作主張過來了。剛纔聽說你已經決定離婚,我覺得這個決定很好。”董芫氣定神閒地走到董薇身邊,隨着他的動作,那些保鏢齊齊整整地快步走到他們身旁,很快形成一個團團圍住的包圍圈,把董芫、董薇和安知薇跟安家衆人隔離出來。“什麼她決定離婚?她哪能決定離婚不離婚?”安老太太總算回過神來,怒道,“明明就是她肚子不爭氣,如今我兒子不要她了!”
“哦,是嗎?母豬倒是挺好生養的,原來安家喜歡母豬。早說呀,我家裡有很大個養豬場,要多少有多少,之前還有頭英雄母親一胎下了十四個豬仔。”
顧念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話,把安老太太刺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是誰家的小子,膽敢在我面前這樣放肆!”
誰也不知道顧念的來頭,安老太太以爲他不過是董芫手下一類的人物,轉臉就對董芫開炮:“你倒是管得寬,也不先管管自己手下!”
“顧先生不是我手下。”董芫聳肩,“他只是來瞧熱鬧而已。好了,無論是我妹妹要離婚也好,安先生——嗯,賣個面子給你,愛怎麼說由你去吧。反正他們兩個肯定是拜拜的了。那麼,財產分割的事,我會讓我的律師親自來談,現在我就先把我妹妹接回去。在辦好手續之前,希望安家都不要再搞事。否則的話,我倒要看看我們董家能不能跟安家一較高下。”
董芫平平淡淡幾句話說出來,安老太太倒沒有什麼反應,安柏安鬆安楠三個一起變了臉色。
如今的董家跟當初董薇嫁過來時的董家可今非昔比,董芫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商業奇才,這些年來儘管身體病弱,錢可一點沒有少賺,最近半年更是如同猛虎下山,極速擴張,成爲本地一大富豪。
光是今天董芫到場的陣仗,那一批批昂首闊步,受過訓練的保鏢,就不能等閒視之。安柏是親眼見到董芫那支豪華車隊過來的,心裡對董家的實力早就另外有了估量。
安家卻只有安鬆一枝獨秀,安柏在政壇尚未成氣候,安楠不過是個鋼琴家,都是養尊處優的人。如果董家打定主意跟安家作對,輸贏另說,但兩敗俱傷這個可能性,則是大大的有。
“奶奶,我原以爲您
德高望重,誰見了都會客氣一聲的。”林知夏可憐巴巴地說,她一煽動,安老太太頓時興頭起來:“你就是董薇那個哥哥吧?來到安家還敢說大話……”
安老太太拎不清,安柏可不是傻子,他大聲說:“夠了!”
他很少發火,把安老太太也給喝住了。安柏鐵青了臉說:“媽,你還嫌老三一家不夠亂嗎!現在是老三對不起董薇,你何苦還要爲難人家。”
“看來,安家也不是沒有明白人。”董芫總算露出一絲滿意笑容,“那麼,我會讓律師跟你接觸,安楠。”
董芫擱下這句話之後,揮揮手。保鏢們的隊伍整整齊齊地收攏在一起,一左一右兩翼護着安知薇和董薇,一行人很快風似地退出了安家大門。
顧念帶了黑皮和幾個紅令的手足站在隊伍最後面,一直等到董薇安知薇上了車,這才環視一週,冷笑數聲,跟着上車開走。
由始至終,安家沒有一個人敢出來阻止董芫和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