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衣兜裡拿出來昨天從家裡拿的大白兔,遞給她。
“謝謝哥哥!”米莉撥了糖紙,吃糖,滿足的笑起來,兩眼彎彎。
那時候的時間每一秒都走的漫長,好像永遠不會過去,慢的如同是電影裡的慢鏡頭,在後來無數次唐邵逸在拍戲的時候都會想到那一幕,滿滿的推動,陽光,小女孩燦爛的笑臉。
那時候那麼幸福,一貧如洗,可是幸福,連時光都透着溫暖驁。
再後來,什麼都有,可是再也回不去。
關於過去,是他人生中最金光燦燦的時光,到後來他功成名就,也不及那時候來的深入骨髓。
其實有無數次機會,他比王釗要先認識米莉太久太久,如果當初不曾離家,如果當初留下聯繫方式,如果在大熒幕上初見米莉時候他就回來,也許一切都不一樣。
兩個人走在一起,或是錯過,也許就是那麼一個瞬間的那麼一個念頭,緣分需要去握住,一旦握住要抓緊了,纔有可能會得到幸福。
這世上,她值得很好很好的人去很好很好的對待,他只是晚了,錯過了,讓她的心裡有了一個叫王釗的人,所以再也回不去了。
誰都知道,他先遇到,先了很多年……可他錯過了。
米莉已經不記得那些往事,也許是那時候還小,她只能模糊記得當年應該是有這樣的事情,兩家交好,他給她一顆糖吃再正常不過,關於過去,很多是朦朧而模糊。
誰先放下,誰就能解脫。
唐邵逸是放不下的那一個人,就一直折磨,而米莉,已經走到另外一個世界,變幻了時空。
“唐導和米莉小時候認識?真有緣分,米莉你看我們走幾環好?這邊堵着,換條路我們先走怎麼樣?劇本你也看看,我可知道你跟王少在家肯定劇本碰也不碰。”沈陵在前排座位上,適時的插話進來,徹底轉開了話題。
沈陵是王釗的人,自然是站在王釗和米莉這一邊,對唐邵逸雖然稱不上敵意,可也小心防範。
翩翩公子一樣的唐邵逸,萬一真和米莉有什麼,她回去跟王釗就沒法交代,一定死的難看。
唐邵逸明白,米莉也明白。
“先走就先走吧,從小路去四環,大部隊他們後面堵着去。”米莉吩咐,然後從沈陵手裡接過來劇本,低頭研究。
沈陵這一點說的真是沒錯,她這些天完全沒看劇本,細節編劇又修改了一些,她還要研究。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就是快死於安樂了。”米莉笑說。
最近她連工作接的都少,再這樣下去,不日她就會磨損了全部的動力,徹底淪爲王釗豢養的一頭小寵物了。
偏偏她還迷戀他的豢養,喜歡他的大手撫過她的頭髮,喜歡他毫無掩飾的寵溺的眼神。
得振奮啊,振奮!
***
漫長的路程,從早到晚,米莉在車上看了劇本,跟唐邵逸討論拍攝方式,又困頓的睡着,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中間休息了兩個休息區,車子速度開的也快,到了傍晚纔到了預定下榻的城市邊緣。
不算大的城市,道路寬闊,外面開出去不遠就是景區,連天的草原起伏,牛羊成羣,偶爾還有馬匹撒歡的被馬倌趕着迴圈,殘陽如血,一輪掛在天際。
白日還在城市裡看着灰色的天空,傍晚就已經可以欣賞這樣美輪美奐的景緻,所有人心情都不錯。
米莉腦子裡已經有了電影鏡頭裡面的英雄孤身騎一匹馬,緩步在夕陽西下的草地沙漠,身後影子拉的長的場景,孤寂而寥落,滿心慢念都是一個俠字,還有一個心上的美人,拉近了近景,該是英雄的雙眼,也許滄桑,可還雪亮,經歷萬事之後還保持着明徹和殺意,不是不疲倦,可隨時還是會拔刀快意江湖。
一壺酒,慰藉生平。
“山一程,水一程。夜深千帳燈。只可惜夜深千帳燈是拍不出的了。”米莉還不滿足,兀自喟嘆。
現在拍戲,絕不可能還原出過去戰場上千百個帳篷點起篝火的樣子。
“你也太貪心,後期特技做吧,效果不可能非常逼真,可遠景夠用了。”唐邵逸在她身邊,跟她共看一輪夕陽,緩聲說到。
米莉用手機拍了幾張,當做素材,一
行人陸續收拾行李,上酒店樓上。
第二天開工,又往腹地裡過去,風景更美,天藍草綠,美不勝收,趕着拍了幾個鏡頭,全都滿意,唐邵逸的專業指導往往只是幾個字,照做了就畫龍點睛。
下午劇組撤回城市,副導演過來跟米莉覈對。
“米導,我從幾個酒店那邊拿到這幾組照片,附近的一片風化樹林,要遠一些,半草地半沙漠,山頂基本都是沙了,怎麼看都很適合最後一場訣別時候的遠景,您看呢?”副導演說。
米莉接過照片,真是一個好地方,又看旁邊的唐邵逸,唐邵逸顯然也贊同。
“那現在大部隊直接過去?”副導演問。
話音一落,旁邊幾個場工都悲慼的模樣,一天搬來搬去太多東西,大家也都累了,又是大下午,太陽烈的發白,米莉想了一下:“今天你們收工,我跟唐導開車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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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航把一切都定位的妥當,草原沙漠的地方,竟然也有修好的水泥路,雖然窄窄的只夠兩輛車通行,可在這樣寬闊的地方,根本開半天也遇不到一輛其他車子,一路開的順暢。
米莉開車,唐邵逸在副駕駛坐着,沈陵也來了,在後座,開的是一輛當地專用的越野車,性能一流。
越是遠離城市,風景就越是美輪美奐,路上偶爾路過湖泊,有水鳥飛過,米莉只覺得自己怎麼眼界如此之小,每一幕都覺得太美,可拍出來,似乎又拍不出這美的十分之一。
“鏡頭太小,別想太多,盡力而爲就是最好,最漂亮的畫面往往都要依賴後期特效。”唐邵逸看她閃閃發亮的眼神,就知道她心裡想着什麼,開口勸道。
兩個小時的車程,下午四點兩個人才開到,附近竟然難得的有幾戶農家,都是依附景區而生活的,這裡的美景也算是小有名氣,再開車回去可能就要到晚上,米莉打一個電話給劇組,通知明天過來,自己和唐邵逸、沈陵住在農家院裡,難得還是標間,除了水不方便,其他一應俱全。
農家院的老闆因爲是淡季正愁沒生意,都打算先棄店,等到旺季再回來,忽然來了主顧,開心不已。
半夜,米莉被外面的風聲吵醒,從來沒聽過這樣大的風聲,好像整個世界都要被捲走,隔着窗戶看外面,窗外的一顆小樹被吹的整個彎折,七零八落。
第二日一早,天都紅了,擡頭去看,猶如世界末日。
“沙暴來了,這季節常有。”店老闆回答的倒是坦然。
副導演那邊電話也過來,說沙暴來了,車子開不過來,可其實開過來也沒用,漫天黃沙,別說拍戲,就是走出去一個人,也能被風吹的刮回來。
唐邵逸和沈陵一個房間,醒來三個人一起吃早飯,看着外面的天色都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曾想,竟然變化這麼快。
唐邵逸打個噴嚏,連連皺眉,可也無可奈何。
沙暴整整颳了一天,農家院的儲備齊全,顯然對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夜半,米莉睡不着,聽見外面走廊上有響動,似乎是有人在走,又有敲門聲,聽着是在找隔壁農家院老闆。
米莉披着外套出去,是沈陵,沈陵正跟農家樂老闆說話,她出來的晚,只聽見農家樂老闆搖手說:“退燒藥只有下午的那些了,附近都沒有藥店,得去十五里外的鎮子上。”
“怎麼了?”米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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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忽然又想寫個古文,腦子裡無數個念頭,等着加油寫完這個番外,再寫新文,再再寫個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