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走不了第207章 出現

何歡聽到絲竹的話,便猜想他們今天大概無法回薊州了。事實上,她決定回城,並非全然爲了逃避謝三,畢竟她一早就打算回去的,是謝三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

早前,爲怕絲竹推三阻四,她在早飯前就命白芍告訴絲竹,他們順帶搭趙莊主的馬車回家。

何歡原本以爲,絲竹會挽留一番。當她從白芍嘴裡得知她一口應下,她還覺得奇怪,這會兒她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她有其他的辦法“挽留”他們。

當下,絲竹話音未落,她已經屈膝跪在何歡面前,低着頭說:“表小姐,早上白芍告之奴婢,您準備坐趙莊主的車回薊州,奴婢應該立馬通知趙莊子,把您回城的事安排妥當。奴婢不該先去了小少爺的屋子,耽擱了時間,結果待奴婢去找趙莊主的時候,他已經上路了。趕巧兒,莊子上的另一輛馬車一早就進城辦事去了。表小姐,是奴婢辦事不周,請您責罰。”

何歡站在絲竹面前,低頭審視她。絲竹是沈經綸的大丫鬟,在丫鬟之中,除了沈老太太身邊的兩個丫鬟,沒人可以越過她去。這會兒,她在衆目睽睽之下跪在她腳邊,想不引人矚目都難。

何歡記得很清楚,在沈家的時候,趙莊子說過,他回沈家說什麼話,都是絲竹吩咐的,他怎麼可能沒見到絲竹,就擅自離開?

何歡原本只是覺得,沈經綸非要把她留在莊子上,只是責任感作祟。此刻她不得不懷疑。或許還有她不知道的原因。她彎腰扶起絲竹。笑道:“我還當什麼大事兒,引得你們在院子門口當衆爭執。”她嗔怪地瞥一眼白芍,“你也真是的,莊子裡大大小小的事兒,絲竹本來就夠忙了,你還添亂。”她轉頭朝絲竹笑了笑,又道:“橫豎我們也沒什麼緊要的事,再說趙莊主午飯後就回來了。我們下午走也是一樣,快別說什麼請罪不請罪的。”

絲竹聽何歡說得輕描淡寫,反而多了幾分警惕與不安。她悄悄用眼角的餘光瞥一眼何歡,只見她淡然輕笑,似乎並無半點不悅,她心中的疑惑更甚,肚子裡暗自嘀咕:爲什麼表小姐與大奶奶如此相似,就連神情也一模一樣?

絲竹不敢怠慢,趕忙接口:“表小姐,白芍本來想自己通知趙莊主。是奴婢攔下她,自己又沒有把事情辦好。是奴婢失職。”

何歡只說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再次叮囑她,趙莊子回來,務必通知她,便領着白芍折回自己的屋子。

白芍見絲竹走遠了,委屈地說:“小姐,早上奴婢去找絲竹的時候,明明趙莊子就在二門外,最多就是五六步的距離……”

“行了,我知道這事了。”何歡打斷了白芍,吩咐道:“今日我們恐怕回不去了,你去找紫蘭,說我已經責罰過你了,請她代你向絲竹陪個不是,告訴她,你只是因爲我急着想回城,你纔會埋怨絲竹。此外,絲竹剛纔怎麼說的,你一五一十說給紫蘭聽,不要多加半句,更不要說什麼,趙莊子就在五六步遠的地方。”

白芍疑惑地看着何歡,不解地說:“小姐,您不是說,我們下午就回城嗎?絲竹也沒有攔着啊!”

“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下午一定會有其他的事發生,我倒要看看,絲竹能想出多少藉口,能請罪多少次。”

白芍雖然覺得何歡的話很奇怪,但她聽話慣了,柔順地點頭稱是,退出了屋子。

何歡獨坐桌前,越想越不明白,沈經綸爲何一定要留她在莊子上。她想了半響兒,卻越加糊塗了,遂決定放下這事,叫來了何靖。

何靖在太陽底下曬了幾天,黑了不少,也比以往更精神了。何歡看他對自己揚起笑臉,恍惚中隱約看到謝三的影子,她急忙搖頭打散腦海中的想法。她原本想找何靖問一問謝三的傷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大姐,你怎麼了?”何靖奇怪地看着何歡。

“沒有。”何歡緩緩搖頭,欲言又止。

何靖不知何歡的心思,側着頭說:“大姐,我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你不用擔心呢。不過,我們回家之後,我還可以找諾言一起玩嗎?”

何歡隨口回答:“等他們回了薊州,你可以去找他啊。”

“可以嗎?”何靖一臉激動,又低下頭小聲說:“其實諾言對我說,他也想上學堂。”

“哦?”何歡側目。

何靖重重點頭,握着拳頭說:“諾言說,他想上學堂,還想習武。他的父親也是被倭賊害死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們都是男子漢大丈夫,一定要替父報仇。”

何歡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弟弟依舊念念不忘替父報仇。忽然間,她又想到謝三曾對她說,她只想着小家,卻忘了大義。她不許弟弟報仇,一味逼他們讀書考狀元,若是人人都像她這般,倭賊只會更加猖獗。

或許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果真是不同的。

何歡拉過何靖,看着他問道:“靖弟,你老老實實告訴大姐,你是不是和諾言想的一樣?”

何靖遲疑着,沒有回答。

何歡看着他的眼睛,已然知道了答案。她垂下眼瞼,心中五味陳雜。人都是自私的,她恨倭賊,但她只想要自己在乎的人好好活着。她一再掐滅林諾言和何靖復仇的念頭,她是不是做錯了?

何歡低頭不語。她親眼看到謝三身上的新傷舊患,他告訴她,他不喜歡打仗,不喜歡殺人,但若是讓他再次選擇,他還是會上戰場。她心疼謝三身上的傷,可是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那神情,他與黑巾人戰鬥時的身姿。他站在陵城城樓上指導士兵的神態。都讓她覺得特別。確切地說,是傾慕。

因爲這樣,我才愛上他嗎?

“大姐?”何靖輕輕握住何歡的手,軟聲說:“我除了上學堂,可不可以學武?我不想讓別人再叫我‘小不點’,我想像他一樣,以後才能保護家裡的人。”

“他?”何歡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何靖說的是謝三。她沒料到謝三對何靖居然有這樣的影響力。

嚴格說來。何靖長得並不矮小,甚至比同齡的林諾言高了半個頭。何歡拍了拍何靖的肩膀,笑道:“謝三爺和你開玩笑的。”

“我知道。”何靖失望地垂下眼瞼。

何歡見狀,心中不忍,回道:“關於習武的事,大姐不能做主,得回去問過大伯母。只要大伯母和曹姨娘不反對,大姐自然也是不反對的,就當強身健體也好。”

“真的?”何靖一臉驚喜。

何歡看着他的笑靨,又有一秒鐘的晃神。續而微微皺眉。她猜想,一定是何靖曬得太黑了。才讓她一而再再而三聯想到謝三。

何歡輕咳一聲,狀似不甚在意地說:“你早上去找謝三爺,他沒有說什麼?”

何靖本來不想說的,可何歡問起,他猶豫了一下,小聲回答:“他說,讓大姐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他不對,還是大姐錯了……”

“什麼!”何歡錯愕。她本來只想知道謝三的傷勢,卻沒料到竟然聽到這話。

何靖趕忙補充:“大姐,我已經告訴他,一定是他的錯……”

“他還說了什麼?”何歡憤憤。她一心一意掛着他的傷勢,默許何靖給他送吃的,剛纔還覺得,她挺傾慕他辦正事的模樣,可一轉身,他竟然要十歲的孩子轉達這樣的話。她站起身,心頭又襲上一陣莫名的感傷。她煩躁的走到窗前,“嘭”一聲推開窗戶。

“大姐?”何靖嚇了一跳,急忙岔開話題,說道:“他還問我,我們什麼時候回城,不過我沒有回答他。對了,他還說什麼,很多時候比的是誰的拳頭硬。”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何歡擡頭望着山洞的方向,忽然間又輕輕笑了起來。謝三不胡說八道,就不是謝三了。他不是沈經綸,他有很多的缺點,其實她一點都不討厭他的缺點。

何歡清了清喉嚨,裝作一本正經地問:“他有沒有讓你替他上藥?”

“這倒沒有。”

聽到這話,何歡才稍稍安心,就聽何靖又道:“不過,他可能沒有金瘡藥了。上一次瓶子裡的藥粉就不多了。”

一聽這話,何歡的一顆心頓時又懸了起來。可是爲了不讓絲竹起疑心,她不能再次外出,再說,就算她能夠見到他又如何,她是來沈家做客的,壓根沒帶金瘡藥。最重要的,她不能再見他,她必須與他保持距離。

第207章?出現

何歡暗下決心之際,謝三正在山洞中寢食難安。他堅信,自己在何歡心目中的地位是高於沈經綸的,可沒有得到她的許諾,沒有親耳聽到她說,她會嫁給他,他實在難以安心。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害怕她傻乎乎地答應嫁給沈經綸。如果她明明喜歡他,卻嫁給其他男人,說不定他真的會殺了那個男人。

謝三走出山洞放眼望去,茫茫大海一望無際,沙灘上空無一人。他爬上山崖眺望遠方,目光所到之處,一個人影都沒有。

早前何歡入駐莊子,他已經讓手下打探過了,莊子周圍方圓幾十裡都是沈家的產業,就是種地的佃農,最近的也住在幾裡地外。

謝三有些難以理解,沈經綸就這麼愛清靜?如果他真的不愛與人接觸,就不該住在薊州城,而應該找個深山老林藏起來。

謝三暗自腹誹,擡頭看了看太陽。按時間推算,沈家派出來巡邏的人至少一個時辰纔會經過。他看了看身上的舊衣裳,考慮到金瘡藥沒了,他的馬兒也跑了,他決定找人替他去城裡跑一趟。

謝三不知道自己在烈日下走了多久。他遠遠看到兩匹馬車迎面駛來,他正想上前討一口水喝,忽然似想到了什麼。趕忙隱身在路旁的大樹後。

兩輛看似樸實無華的馬車雖然沒有家徽。但這條路只通向沈家的莊子。想也知道它的目的地是哪裡。

謝三屏息靜氣窺視,就在馬車經過他藏身的大樹時,他看到第一輛馬車內坐着的人竟然是呂八娘。他還來不及驚訝,就見第二輛馬車的車頭坐着沈經綸的貼身小廝文竹。

“他不是在陵城嗎?”謝三頓時急了,恨不得飛去沈家的宅子,立馬帶着何歡離開。這不是他不自信,而是他害怕,怕何歡與沈經綸朝夕相處。她心中的天枰又會傾向沈經綸。他相信何歡的人品,可人與人都是在相處中累積感情的。再說就算是他,也只是覺得沈經綸虛僞,找不到其他的缺點。沈經綸若是不夠優秀,他的大姐又怎麼會自殺。

想到這件事,謝三更是惴惴不安。若事實果真如沈經綸所言,是他們家對不起他,他怎麼能和他爭奪何歡。

“不行!”謝三像受了驚的螞蚱,“咚”一聲跳出樹後。無論爲了什麼原因,他都不會把何歡讓給任何人。這輩子。他娶定她了。

沈家的馬車內,沈經綸面無表情地坐在。目光盯着馬車的角落,似老僧入定一般,動也不動。

就在幾天前,他和其他人一樣,覺得謝三是皇帝的寵臣,他的功績都是唾手而得的。早前在薊州,他雖然偶有讓他驚訝的地方,但更多的時候,他莽撞,意氣用事,我行我素,不按牌理出牌。此刻,他卻不得不承認,謝三看着沒有城府,卻自有他的僞裝。他才二十歲,如果他能活着回到京城,假以時日只怕那些在皇帝面前倚老賣老的老臣都要栽在他手上。

沈經綸默然凝坐,仔細回憶謝三來到薊州後的一舉一動,又暮然想起陵城的那一場惡戰。謝三能夠活着回到京城嗎?

“大爺,到了。”

文竹的聲音驚醒了沈經綸,他揭開簾子朝內望去,就見呂八娘乘坐的馬車已經駛入大門。不多會兒,絲竹急匆匆迎了出來。

“大爺。”絲竹對着沈經綸行禮。

“說吧。”沈經綸站直身體,朝二門內望去。

絲竹自小在沈經綸身邊服侍,馬上察覺主子的心情不好。她屏息凝神,暗暗斟酌說辭,低聲道:“回大爺,原本表小姐早幾天就打算回城了,後來因爲靖少爺纔打消了念頭。奴婢本以爲表小姐會留到花草發芽,可今日不知怎麼的,白芍突然對奴婢說,表小姐想坐趙莊主的車子回城。奴婢一時拿不準主意,只能請趙莊主馬上通知大爺。”

沈經綸默然聽着她的話,待她說完了,他問:“早幾天她決定留下,真是爲了何靖嗎?”

絲竹微微一怔,輕輕點頭。她也覺得那一天何靖突然回莊子取衣裳有些奇怪,可她親自去涼棚查看過,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沈經綸朝着何歡的住處看一眼,又問絲竹:“她和何靖的感情很好?”

絲竹聽沈經綸這話問得奇怪,用眼見的餘光看他一眼,點頭道:“表小姐和靖少爺關係很好,靖少爺與舅少爺也玩得來。依奴婢猜想,應該是靖少爺捨不得舅少爺,表小姐這才留下的。不過,今日早上靖少爺和舅少爺剛去過海邊,不像是鬧了矛盾,所以奴婢想不明白,表小姐爲何突然就想回城了。”

“我知道了。”沈經綸淡淡地應了一句,舉步朝二門走去。才走了兩步,他又回頭叮囑絲竹:“海邊風大,以後除了巡邏的人,別讓任何人去海邊。”

這一刻,何歡並不知道沈經綸和呂八娘來了莊子。她吃過午飯就去和沈念曦玩耍了,直至他睡着了,她纔回到自己的屋子。

捫心自問,她雖然氣憤謝三在何靖面前亂說話,可事後又擔心他沒了金瘡藥,傷口會不會惡化。她甚至想過,自己割傷手指,騙絲竹拿金瘡藥給她。當然,她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她也不能確定謝三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絲竹會不會因爲她割傷了手,把整瓶藥都給她。

何歡正胡思亂想間,白芍急匆匆走了進來,說道:“小姐。趙莊子回來了。同行的還有沈大爺和呂八小姐。”

“他們一起來的?”何歡除了驚訝。還是驚訝。沈經綸不是在陵城嗎?還有呂八娘,她不是應該回陵城給父母守孝嗎?她問白芍:“知道這是他們臨時決定的,還是——”她的聲音卡在了喉嚨內,她已經看到沈經綸正朝這邊走來。

如往日一樣,沈經綸穿着素色的道袍,腰間是同色的腰帶。他的身上並無太多的裝飾,只在腰間掛了一個玉佩。

何歡遠遠注視他,忘了起身相迎。他還是原來的他。可她的心中竟然生出莫名的心虛,她甚至有一種馬上逃開的衝動。

沈經綸看到何歡,腳步略頓,這才跨入屋子。

何歡聽白芍喚了一聲:“小姐!”她這才幡然醒悟,急忙上前行禮。

沈經綸回了一禮,悄然看她一眼,平靜地說:“我已經見過絲竹,我有話想對你說。”

何歡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遣了白芍在門口守候,不着痕跡地後退半步。

沈經綸再次看她一眼。見她一味低着頭,他輕輕蹙眉。又馬上掩飾了過去,說道:“你急着回城,是否有什麼重要的事?”

何歡聽到他語氣中的凝重,心中奇怪,低着頭說:“其實也沒什麼緊要的事,只是靖弟……”

“如果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我有一事,不知能否麻煩你?”

何歡更加覺得奇怪,點頭道:“表姐夫請說。”

沈經綸第三次朝何歡看去。他不知道是否自己多心,他隱約覺得何歡對他的態度不同了,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他上前一步,還不及開口,就見何歡幾乎在同一時間後退了半步。他詫異地看她。

“表姐夫,您突然來到莊子,是不是有緊要的事?”何歡說話間,再次往後退了半步。其實她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只是在想,沈經綸突然出現,會不會與她想要離開莊子有關。

沈經綸低頭審視她,臉色微沉。他終於可以確定,不是他的錯覺,而是何歡對他的態度,似乎比上一次更多了幾分疏離。沈經綸輕咳一聲,退至桌前坐下,用一貫的語氣說道:“我過來莊子,並不是突然,其實是昨天出了一點事。”他稍一停頓,見何歡朝自己看過來,他繼續說道:“昨日,呂小姐從薊州回陵城,在半道遇上搶劫……”

“她沒事吧?”何歡嚇了一大跳,脫口而出:“難道是倭賊?”

“不是。”沈經綸搖頭,“他是在陵城與薊州之間的那片樹林,遇上了普通的賊人,損失了一些財物。”

“那就好。”何歡籲一口氣。對女子而言,遇上打劫,金錢的損失事小,失節事大。

“其實我應該派人去接她的。”沈經綸的語氣難掩懊惱之味。

何歡不知如何接話。在她心中,若她是呂八娘,當初就不會離開陵城。沈經綸名義上是她的表兄,卻是她從未見過面的遠房表兄,再加上她心知肚明,她家的親戚都在覬覦她的家產,她就算再怎麼相信沈經綸的人品,也一定會留在家中操持父母的喪事,送他們最後一程,然後努力撐起這個家,而不是遠遠躲在沈家。

當然,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的做法不一定是對的,別人的決定也不一定是錯的。她按下思緒,問道:“表姐夫,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其實,在這事之前,還有另外一件事。”沈經綸嘆一口氣,“呂八小姐的未婚夫與她解除了婚約,理由是八字不合。”

按照習俗,男女在正式定親前就合過八字,呂八孃的未婚夫家分明是嫌棄她父母兄弟都死了,是不祥之人,找個藉口悔婚罷了。何歡雖然氣憤,卻並不覺得驚訝。當初,呂家出了那樣的大事,她的未婚夫家卻沒有挺身而出,其人品可見一斑。

沈經綸見何歡不說話,再次感慨:“我本來以爲,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可惜……”

“其實退婚了,也好。”何歡突然開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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