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到近前。
暖聲道:“公子,我願意……”
話未出口,脣已覆上,溫熱柔軟。
她沉浸着,忘記了自己的來意。
……
迎合着。
……
遠處的魅影雙手緊握,目欲噴火。
感受着指甲嵌入皮肉的痛,嘴角多了絲嘲諷。
……
“罷了,早該知道的,何必自欺欺人!”
落寞的背影被潘汐洛盡收眼底。
……
歐陽玥。
歐陽珏的親哥哥。
妖冶的讓女人甘拜下風的容顏,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
西域在他的帶領下日益強盛。
……
“司馬昂府上倒是有幾位可以和親之人,可若是縱着二者強強聯合恐出紕漏,如今潘岳命不久矣,潘汐洛遠在緬甸,正是扳倒他的好時機,當初的那樁事也是時候有個交代了。”
“可母后,我們籌謀時日尚短,一但他狗急跳牆,恐怕。”
“哀家已同魏國公商議好,他會派遣親衛助我,事成之後,願與我朝結秦晉之好,他在世一日,魏國便不會與我朝爲敵。”
“有盧青相助,此事可成,只是不知他想求娶的是哪位皇妹?”
“此事由不得她們反對,哀家多年未曾過問外界之事,竟不知南國出了個尹丞相。”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太后,眼中多了些許戾氣。
“孩兒對他也知之甚少,只知他憑一己之力未用一兵一卒將南國周邊十餘小國收入麾下,自此便盛傳,他長有三頭六臂,或言他是神仙轉世會操控人心。”
“只是事實究竟如何沒人知曉。”
“竟有這般奇人?”
“南國皇帝尚且年幼,他獨攬朝政多年,卻事無鉅細皆與小皇帝言明細講,儼然一副師長模樣,聽聞半年後小皇帝成年他便歸政,世人將他傳的神乎其神,南國人對此也是諱莫如深。”
“紫陽同司馬羽暗通款曲,你打算怎麼做?”
……
如今朝中喜事連連,本應開心的衆人卻高興不起來。
武將時刻保持警惕,唯恐城裡各路妖魔挑事。
文臣則人人自危,恐成爲下一個衛煊。
……
幾天前,皇帝命人圍了潘岳府邸。
本以爲會遭遇反抗,特調遣精兵數百,甚至不惜動用捍龍衛,將四周圍的水泄不通。
可最終卻只見到潘岳一人,病懨懨的被送往大理寺。
守衛不見一人蹤跡,府上亦是被搬空,沒有留下一絲有用的東西。
……
皇帝大怒,將曾受潘汐洛幫襯的一衆百官收押待審,言之有勾結奸佞之嫌。
……
衛煊屢次勸諫,同樣被關入大理寺。
……
裴宏愁眉不展的在大堂中獨飲。
忽而一女子不經通傳,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看見他的瞬間,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仰着頭凝視着多年未見的哥哥,淚眼婆娑“靈兒見過哥哥。”
即使分別多年,可骨子裡難以割捨的親情,一眼便認出了多年未見的妹妹。
堂堂七尺男兒,淚溼衣襟。
……
此刻司馬昂府上。
下人匍匐在地微微顫抖。
各種噩耗接踵而至。
“侯爺,您在外面的東西被人翻出來不少,房屋地契也被抄了無數。”
“侯爺,城郊有兩隊人被暗殺,無一人生還。”
……
“本侯就知道他不老實,沒想到竟然出手這麼狠的。”
“奴才聽聞潘將軍府業已被抄,但未曾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只有潘岳好像是患了重病,並未離開。”
……
蕭憶兒在城郊接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然而書信的內容卻讓她神色一凜。
察覺到身後一陣風,轉身的剎那,書生穩穩地站在她面前。
……
自詡身手不錯的蕭憶兒很是慌亂。
驚魂未定的她後退兩步才堪堪穩住身體。
……
“書生,怎麼是你,剛剛嚇死我了。”
“聽說潘岳讓你替他做事,他不放心,讓我來保護你,還說耶律質即將入京,讓你想辦法攔他三日”
……
前幾日探馬來報,一行神秘人佔據了蒙古官道,私自成立了製茶作坊,並與蒙古簽訂了茶馬互市協議。
本來是件好事,可皇上卻大怒,朝中議事大臣又皆以生病爲由不予意見,耶律質不日便會入京謝恩,百官也無一人願意招待。
……
“即將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不知他可來得及?”
……
不日,皇上召見衆位使臣,下面竟是一片哀嚎。
……
“皇上,本官在驛館睡得好好的,竟險些喪命,天子腳下,若非有大人物撐腰又怎會有如此宵小之輩,請您給我們一個交代。”
“是啊皇上,若非我等有功夫傍身,恐怕此時已是一攤血水。”
“稍安勿躁,諸位使臣皆是爲鞏固兩國邦交而來,萬不可因爲歹人挑撥壞了大事,諸位放心,此事朕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皇帝聽的一頭霧水,只得勉力安撫。
……
跟隨在蒙古可汗身側一名女子,周身散發着英氣,不似閨閣女子般矯揉造作,格外的清麗,颯爽。
有幾分草原人的豪放。
紅脣輕啓“素問我朝男子各個俊美非常卻膽小怕事,今日見得,俊美倒是世人浮誇了,這膽小倒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放肆,還不退下。”
雖是訓斥,女子卻絲毫不懼。
“朕當是誰呢,景和郡主見慣世間美貌男子自是覺得他人普通,只是不知在郡主眼中何人才能稱得上俊美?”
一向覺得自己容貌上乘的他如今被這般無視和奚落,不由得面露怒意。
耶律克己見狀惶恐的道歉:“皇上恕罪,昭兒被她阿布寵壞了,一向口不擇言,目無尊長,您多擔待。”
“幼年我有幸曾見過潘少將軍一面,他長得極其好看,又有男子氣概,小皇帝長得太過陰柔,我不喜歡他,我纔不要嫁給他呢!”
本想刁難一下景和,未曾想她竟提起了他最不想提及的人。
本來強壓怒火的皇帝氣的漲紅了臉。
一旁伍聖茵邁着病態般嬌弱的步伐扭到她身側,輕輕捻起她的下巴。
景昭用蠻力毫不客氣的甩開她。
……
差點被甩到地上的伍聖茵絲毫不怒,咯咯嬌笑:“妹妹如此真性情實屬罕見,在下伍聖茵,認識一下?”
看着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的衆人,目露兇光。
無殤怒斥“殿前豈容你等如此放肆,是將這裡當成自家酒宴了不成?如此行徑,將吾皇置於何地?”
……
百官皆稱病拒不上朝,如今朝堂上寥寥幾人也皆是爲了打探消息而來。
皇帝本就鬱結於心,又被人如此怠慢,他這般與廢物何異?
……
本以爲徹底掌控皇權,朝臣便會聽話。
未曾想竟還是輸給了他。
是啊,豺狼教出來的孩子又豈會是泛泛之輩,斷不會如此輕易任人擺佈。
何況他從未行過朝臣之禮,這般野心,昭然若揭。
……
天子威嚴豈容他人踐踏。
皇帝大怒,衆人不歡而散。
……
“魏豹哥哥,公子被尹方盯上了,會不會有危險?”
“我聽說去尋公子的不只這些人,還有好多冤死朝臣的遺孤,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十幾人都是追着公子離開的。”
魏豹也是憂心忡忡,卻不得不岔開話題“讓你去辦的事如何了?”
“聽你的並未動耶律克己和歐陽玥,行動尚算順利,但我們在苗疆人身上吃了虧,他們當中有一男子手段實在詭異了些”
“一人千面,柳寧。”
陷入沉思的魏豹喃喃道。
“就是公子口中那個不男不女的柳寧?”羽墨張大嘴巴很是吃驚。
“在他手上吃了虧不要緊,最後總是要找回來的,只是他這喬裝越發出神入化了,來京多日我竟未曾查覺。”
沒有正面回答他,卻是默認了。
“還有對歐陽玥還是要小心對待,他與潘岳雖有約定,可難免他不會落井下石,再生歹心。”
……
夜總是讓人捉摸不透,三天前的深夜,是個幽靜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