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慌了

即便她可以當做若無其事,但聲音裡明顯露出到絲絲怒意。

“哥哥讓你回來就是不希望我插手,我不會亂來,但是我要時刻知道他的消息。現在哥哥無心顧及我們,我們更加不能給他添亂。”

“秀娘姐姐,醉饗居近日暫停收集情報,哥哥入獄,司馬昂定會藉此機會對我們下手,遇事你們自己做主便是。他相信你們,我也一樣。”

秀娘同安辰點頭應是。

……

潘汐洛對她有喜歡,有寵愛,等等,也願意把生命交於她。

只不過他的事情關係到太多人的生死,所以,魅影眼裡醉饗居是他唯一的產業。

他沒有告訴她更多,爲了她,也爲了更多人。

……

第一次見到如此沉穩的她,秀娘也很安心,內心一片讚許。

安辰對着秀娘道:“主子命我寸步不離守着姑娘,近日,外面的事就勞煩你多打點。”

……

潘汐洛端坐在牢中閉目冥想。

“太后不諳世事多年,不會知曉我與裴宏之間的恩怨,想必不是靖安就是另有其人,也不知紫陽是心甘情願,還是事出突然。究竟是誰能讓這麼多人牽涉其中卻絲毫不露馬腳。”

正在思索之時,吵鬧的牢房瞬間安靜。

門口鐵鏈聲響起,兩名大漢揹負雙手,手臂上纏繞着鐵鏈,咣噹作響。

前方一名男子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到門口。

隔着手中一條白色手帕親自打開牢門。

他的眉眼俊美異常,不是尋常男子的剛毅,而是一股妖冶得無法形容卻又不是娘氣的韻味。

狹長的鳳眸,載着一葉孤舟,翩然飛入兩鬢。

極具魅惑的嗓音響起“少將軍向來孤傲,如今來了這大理寺,不知內心作何感受。”

似調侃,似嘲笑。

潘汐洛平心靜氣道:“裴少卿親自前來,讓我受寵若驚。”

“你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當年你那般折辱於我,可曾想過會有今日之禍。”看着氣定神閒的他,裴宏火冒三丈。

“孩童時的玩笑,裴少卿還記得如此清楚,我當您貴人事忙,早忘了呢。”

裴宏生的好看,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那雙眼卻有些不解風情,似毒蛇盯着自己的獵物般。

兇狠,怨毒。

緩緩睜開雙眼,站了起來,走到兩名大漢面前,並伸出雙手。

得到裴宏肯定,二人用堪比手腕粗細的鐵鏈將其雙臂綁的結實。

……

離開牢房。

入目是排排的刑具,樣式各異,上面沾染着血跡夾雜着斑駁的鐵鏽,偶爾還有一絲血肉殘餘。

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無一不彰顯着死神般的恐懼。

旁邊的牢房裡時常傳出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而他一襲白衣,飄逸如仙,與此時陰森可怖的牢房格格不入。

瘦小的身體被綁起,脖子上也被套了繩索,使其不能低頭,雙腳懸起,地上放着無數的釘板,防止逃跑。

裴宏坐在一側的太師椅上,翹着腿嗑瓜子。

兩名彪形大漢甩着皮鞭對準了潘汐洛,旁邊有人準備好烙鐵,鋼釘。

看着這些刑具,裴宏哈哈大笑“今日你既落在我手裡,我定好好招待你,讓你畢生難忘,以還你當日恩情。”

潘汐洛依舊不爲所動,擡起右手中的摺扇“吶,這個給你保管。”

伸手將摺扇擲到了裴宏的桌案上。

……

鞭打聲不停,還有滋滋的聲音,不過片刻,身上的衣衫七零八碎。

露出性感的身體,肌肉線條分明,還有數不清的新舊傷疤。

……

次日天明,潘汐洛頭顱依舊仰着,髮絲有些凌亂,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

如果不見身上的傷痕,絲毫看不出他被折磨了整整一夜。

兩名大漢目送裴宏離開後連忙跪在地上道:“主子,奴才有罪。”

擡手想將釘板拿走,卻被其攔住。

只見他雙手握拳,用力掙開了鐵鏈,將勒得自己滿臉通紅的繩子扯斷,隨後雙腳準確無誤的落在釘板上。

等到鮮血染紅了一片,才緩緩走下來。

感受着血肉從上面一點點抽離,刺骨的疼痛使他步伐變得沉重。

“這是我欠他的,當年我自以爲是爲他好,結果卻害他全家十餘口鋃鐺入獄,我曾去看過他的家人,同一個地方,相同的場景,那些折磨,遠甚於此。”

懷着愧疚,看着鮮紅的雙腳默默的低下了頭。

眼前二人的欲言又止讓他有些疑惑。

“發生了什麼?”

只是很平和的語氣,二人卻如墜冰窟。

“寧家小姐中毒了,大公子在門外等了您一天。”

“什麼?”

繞是他的心性,此刻也是慌了。

“我出去一趟,若是裴宏回來如實稟他便是。”

兩名大漢登時變得緊張“主子您這樣出去,若是遇到司馬昂的人恐怕……”

“無妨,他們怎麼高興怎麼玩,只要留我口氣,我奉陪就是。記住,如今你二人是裴宏的人,他纔是你們的主子。”

……

戌時三刻,天色昏暗,潘汐洛穿着素布麻衣,走在大理寺的地牢中。

就在他要回到自己牢房裡時,聽見不遠處裴宏的怒吼。

晃了晃有些不甚清醒的頭,緩步向聲源處走去。

兩名大漢跪地不語,裴宏氣得將四周火燭都踹到了地上。

“裴少卿怎麼這麼大火氣?”

潘汐洛悠閒的走過去,詢問着。

看見他,裴宏霎時站起,頂着怒意一腳踹向他胸口。

本來虛弱的潘汐洛站立不穩,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裴佐,裴佑,把他給我吊起來打。”

二人猶豫不決。

“你看看你們,我有那麼殘暴麼,怎麼一個個怕我怕成這副樣子,你們主子讓你們動手怎麼不聽呢?”

雖是調侃,二人卻聽出來主子是在責怪他們不聽話。

被二人吊起,又是一頓毒打,暈倒數次被潑醒,身下滿是血水,就這樣度過了漫長的夜。

……

他悄無聲息的離開,沒有任何人發現。

但仇恨卻慢慢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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