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靜謐的望着這對戀人。
是個很美好的夜晚呢?
本是宵禁十分,應該是沒有人會打攪了吧!
怎奈門外忽而吵鬧聲四起,驚醒了夢中的人。
看着熟睡的魅影被吵醒,牀邊本來含笑的潘汐洛站起身。
“秀娘,看顧好她。”
不容置喙的語氣,和隨之而來的殺意,讓魅影既開心又擔心,不由得望向秀娘。
“姑娘放心,主子自有分寸,只是姑娘既是主子知己,便望姑娘日後行事三思而行,切勿再讓主子分心纔好。”
秀孃的語氣冰冷,與其火辣的身材形成了鮮明對比。
心中既替他開心又有些失落。
而魅影聽聞此言,一改往日冰冷,乖巧應是。
“秀娘姐姐亦是他的知己吧,否則他怎會如此放心將這偌大產業交於你手。”
看着眼前人畜無害的魅影,讓多年來遊走在各色人物中的秀娘不自覺的心慌。
連連解釋道“姑娘莫要多心,我與主子並無其他。”
看她拘謹的樣子,魅影噗嗤一笑“姐姐想什麼呢,哥哥並非池中之物,我又怎能一人獨佔…”
二人談心之際,凶神惡煞的潘汐洛邁着沉重的步伐向樓下走去,頓時寒氣逼人,驚得四座禁聲,呼吸都有些緊張。
兩側禁軍從未遇到此等壓迫感,戒備的看向來人。
中間站立一名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英氣逼人,挺拔的脊樑是軍人的傲骨。
禁衛軍統領蕭然,蕭子期。
對衆人的慌亂無動於衷,冷傲的看着周遭。
看見他從樓梯上走下來,上前一步,用他粗獷的聲音淡淡道:“武寧侯在御前責你縱妹傷人,且有人證,皇上不得不深夜召你入宮解釋一番。”
看清來人時,潘汐洛早已收斂殺氣。
來到男子近前,並肩而立“有勞蕭統領。”
溫文爾雅,語氣不卑不亢,沒有絲毫剛剛的怒氣。
……
夜晚的風有了些許秋涼。
悠閒的跟在蕭子期身側,思考着武寧侯怎麼突然有此膽識。
看着身旁的潘汐洛,本來少言的蕭子期好奇的問道:“難道你就絲毫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有何可擔心的,不過是個仗着祖輩功勳耀武揚威的跳樑小醜罷了,若他執意想要個公平,我不介意讓他見識一下我的手段。”
雖然語速很慢,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仍舊讓人膽寒。
蕭子期本是武將出身,曾隨父征戰多年,歷經生死,繞是如此,依舊覺得可怖。
潘汐洛年幼時,二人就曾交手數次,後來又成了莫逆。
那時的他,愛笑,愛鬧,儘管出手狠辣,但神情中尚有不忍。
可此刻的他,彷彿眼中再無活人,談及生死波瀾不驚,即便毫無殺氣外露,那冰冷的眼神便足以讓人感到窒息。
“你何時變成了如此模樣?”伴隨着一句問話,二人來到了御書房外。
聽見問話的潘汐洛呆愣了片刻,不再理會。
二人大跨步入內,蕭子期深施一禮“稟皇上,潘汐洛帶到。”
隨即退到一側,讓出位置。
而他就那麼負手而立,還不忘時不時把玩下手中摺扇。
“不知皇上深夜找我有何要事?”
說完話才微側半邊身體,看向旁邊躬身站立的武寧侯。
假裝驚訝道:“呦,原來是侯爺啊,您怎麼在這,夜已深,外面寒氣較重,您這年過半百,身體發虛,理應多歇息纔是!”
一句話便氣得武寧侯雙目噴火“你這黃口小兒,見了皇上不下跪,還如此大聲喧鬧,如此欺辱老夫,若是不嚴懲,怕是讓人覺得我們皇室怕了你這佞臣。”
潘汐洛饒有興致的看着武寧侯,手中摺扇翻轉,繞着他走了一圈,嚇得他雙腿不由自主有些顫抖。
冷笑一聲不再理會。
這時上座的皇上輕咳一聲以示警告。
“侯爺莫要動怒,潘汐洛,你可知罪?”
二十出頭的年紀,身着一襲九龍龍袍,飛龍面目猙獰,栩栩如生,通體散發着高貴冰冷之氣。
面貌如白脂般精雕細刻,眉眼濃郁,俊美非常,好似書生般溫文爾雅,但氣質卻讓人覺得高不可攀,難以親近。
收起適才的調侃,正視上座的皇上。
不過才幾日未見,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變得有些陌生。
“不知皇上此言何意,汐洛本是好意關心侯爺身體,難道有錯?”
聽見回話,皇上臉色微變,第一次站在他的對立面,才發覺他竟如此難纏。
“聽聞你妹妹斷了小侯爺的下體,可有此事?”皇上有些難以啓齒的問道。
潘汐洛驚得張大了嘴巴,“竟有此事,待我回府定當仔細詢問,若當真是小妹的錯,定不輕饒,擇日會去關照一下小侯爺的傷情的。”
語氣輕鬆,此等行爲竟如此輕而易舉從他口中說出,讓衆人也是驚訝萬分。
武寧侯見其如此狂妄,又氣又喜,可那關照二字卻讓他心頭一緊,不過想起是那人吩咐也便放心了。
隨即追問道:“即便吾兒有何過錯,也應由皇上定奪,她無官無權擅自處置小兒,已是大錯,你竟還以此當做笑談,視朝廷律法爲何物,又將皇家顏面置於何地?”
潘汐洛表情瞬間轉換,變得委屈巴巴。
本來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他,在那雙好似能擠出淚水的眼睛下更顯“楚楚可憐”。
聲音裡的得意與張狂卻毫不掩飾。
“冤枉啊皇上,侯爺張嘴便是一通罪責加身,就算是死刑犯也應有申辯的機會吧!”
“何況,小妹今日和我提過此事,是小侯爺欺壓民女在先,這是人品問題,更加是觸犯律法的,小妹雖無權處置,但一時看不慣出手教訓也算說得過去的。”
“侯爺您也是,就算官家女子嫌棄小侯爺花心,沒人願意與他將就,讓小侯爺找個煙花女子發泄一下也就好啦,何必去欺辱人正經人家。”
“還是說,在侯爺眼裡,這本就稀鬆平常,不值一提。”
“再說,小妹說她只是小小的教訓了一下小侯爺,並未傷及要害,且當時並不知其身份,若是知道,以侯爺府權勢滔天我們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出手啊。”
“當時見小妹說的很是輕鬆,我便沒覺得如何,哪知竟是太歲頭上動土,如今侯爺說辭又這般嚴重,真是嚇死個人。”
“侯爺您大人有大量,有事當面說清楚,千萬別背後捅刀子啊,人家好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