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了。”衛卓言叼根菸靠在欄杆處,“小子,你今天有點慢。”
“不好意思,洗漱用的時間久了點。”夏奚宸歉意的看了下吉恩,誰知兩人的目光都不尋常,他只好選擇略過,“你們別鬧了。”
吉恩擠眉弄眼的看着夏奚宸,“我都不知道你口味那麼特別,我想你至少會找一個**或者文藝青年。”
“爲什麼非得是這兩個選項啊!”夏奚宸表示自己的理想型與他人眼中的相差太大。
“你是個萬年強受得有個總攻拿下你啊,不是**你不就會反撲嗎?”吉恩認真的回答。
“那文藝青年怎麼解釋?”
“讓你找回強受也能翻身的自信,並且和你從馬斯洛理論的第五層開始慢慢研究實踐啊。”吉恩狂笑不止。
夏奚宸腦內迴路終於連接上線,“吉恩你什麼時候全副武裝了,是準備上路了嗎?兄弟,我展開懷抱熱情歡迎你成爲基友,爲全世界女性不用受你荼毒而歡呼,同志,歡迎你加入我的隊伍!”
“真難得你對女性同胞的深切關懷,我遺憾的表示,我變成gay的機率比我遇到真命天女的機率還小。”吉恩得意洋洋的說着。
夏奚宸挑眉,“此人註定孤獨終老。”
“也好過你鹹魚永不翻身的命。”
“吉恩,你越來越沒有下限了。”夏奚宸此時還在爲一個良好青年逐漸轉向而悲哀。
“夏爾,你要知道呆在情報科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科裡自動和夏奚宸站在統一戰線。
“說的是,情報科的同志,”夏奚宸一把勾上吉恩的肩,細聲的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吉恩一拳勾向夏奚宸的下腹,不過在半路就被夏奚宸攔截,“親愛的吉恩,你竟然對我出手了。”
吉恩翻個白眼,“誰來告訴我我從前可愛的夏爾去哪兒了?”
“我在這兒啊!”夏奚宸死不要臉的雙手環住吉恩,“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想我。”
“給我放開你的鹹豬手!”吉恩急忙跳開,一臉震驚的看着衛卓言,“莫非你纔是夏奚宸?”
“不,我是夏奚宸他爹。”衛卓言撇脣。
“嘖嘖,好了。”科裡無奈的打斷吉恩,“克里斯,雷爾那邊來了批好貨,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夏奚宸,你和吉恩要去哪兒?”衛卓言走到樓梯口停下,轉身看一臉輕鬆的人。
夏奚宸雙手放到後腦,“我去看一下我的學員,你和科裡去吧。”
衛卓言點頭,和科裡說笑着往下走去。
吉恩抽出檔案袋,“鹿手下帶的是雛鳥,所以得從一切基礎開始。”
夏奚宸溫吞的翻開,仔細的看着資料上的人,約莫半小時後,他才擡起頭,“5個人相差不大,但有一個人很有意思。”
吉恩停下鍵盤上的手,“怎麼個有意思法?”
緊抿的脣劃過不可捉摸的笑,“他的每一項測試都恰好達到我們的標準。”
“這不是很好嗎?”吉恩抱着手臂,迷茫的看着表情玩味的夏奚宸。
“吉恩,測試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達到最好的狀態,標準只是上面的一個幌子罷了,可是爲了這個幌子,大部分人會全力做好。我看過不少人的資料,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穩達標準線的人,能這麼精準的控制自己速度、力量的人,很有意思啊。”
“這麼說來很有可能成爲下一個燚羅啊。”吉恩說完臉色一變。
夏奚宸淡笑道,“是那樣就好了,這人有點傻。吉恩,我出去逛逛。”
“嗯。”
踩着石子,夏奚宸聞着海水的腥味,一路走到靜穆的地方。海水拍打礁石聲響,夏奚宸的眼睛望向前方,“還是走到這兒了。”夏奚宸吐口氣,步伐不緊不慢的走上前,接着蹲下身,從荷包裡摸索出煙和火機,點了一包的
煙放在墓碑前,“我沒帶什麼好東西,這是你們最愛的,省着點。”眼睛定定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我來看你們了。”語氣很輕,連同煙消散在空氣中。
夏奚宸靜默一會兒,起身離開,不遠處有一個矮平房,裡面的燈還亮着。夏奚宸走到窗臺前,看見電腦前的空板凳,“唉,林易這小子又跑到海里修養身心去了。”推開大門,裡面的牆全部放滿了信封,每一欄的盡頭都標記着年份,有的信封已經泛黃。看到2008年的那欄,夏奚宸手指循着infinite到assasin到hawk到dragon,看到白色信封右下角寫着‘夏奚宸收’四個字。
“這是什麼?”溫潤的聲音響起。
夏奚宸淺淺一笑,“遺書。”
“遺書?”舒曼驚訝的看着滿屋子的信。
“我們每次任務都會寫,有的寫給家人,有的寫給朋友,有的寫給自己,我們任務回來就會收回,留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不在了或者忘了。”夏奚宸取下自己的信封,打開后里面有一張潔白的紙,上面什麼都沒寫。
舒曼看到熟悉的名字,“奚宸,我可以看嗎?”
“看吧,沒來取的都是這裡的管理人忘了處理。”夏奚宸靠着牆,“而且就算我說不行你也還是會看的吧。”
舒曼盈盈的笑着伸手取下,衛卓言的信紙上寫着歪歪斜斜的幾個字,‘等我回來’,舒曼眼眶有些熱,“字真難看。奚宸,卓言他很努力吧。”
“嗯,他沒怎麼上過學,在基地訓練的空餘時間他都很努力的自學,雖然字是難看了些,但人長得還是不錯的。”夏奚宸想起衛卓言那段時光更多的是心酸,他很拼,在夏奚宸的記憶中,他的背脊挺直,無論做什麼都帶着一身傲骨,夏奚宸說他是死要面子,但是夏奚宸知道,衛卓言是爲了活得自尊,他不屈服於命運,而那就是夏奚宸嚮往的樣子。
舒曼可以通過媒介看到別人的過去,從那四個字,舒曼感受到衛卓言的執念,她卻不想通過這種方式去了解衛卓言的過去,“奚宸,有筆嗎?”
夏奚宸從邊上抽出筆遞給她,舒曼在紙上寫着什麼,然後摺好信紙裝進信封放回原處。
“誰?”男子站在門口,全身溼透,赤裸的小麥色皮膚上佈滿傷疤。
拿起旁邊的小燈放在臉旁,“我。”
“奚奚……奚宸?”
“嗯,奚宸。”夏奚宸放回燈。
“你怎麼來了?不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林易略帶敵意的目光飄向夏奚宸身邊的舒曼,“她是?”
“衛卓言她媳婦兒。”夏奚宸嘿嘿的笑,“你小子給我客氣點,不然他準得扒了你的皮。”
林易恍然大悟,“哦哦,那個,嫂子,不好意思啊。”
舒曼羞赧的躲開他的目光,“不是,那個,沒事。”
“林易,這個我取走了,我還有事,哪天再來和你聊。”
“老大的你不取走嗎?”
夏奚宸別有意味的往後看了一眼,“他自己來拿,舒曼,我們走吧。”
“嗯。”在林易好奇的眼神下,舒曼慌忙跟上夏奚宸。
“你怎麼那麼早就起牀了?”
“衛卓言一起牀我也睡不着了,就出來走走。”舒曼偏頭,“我不打擾你了,回見。”
“小心點,基地很多機關。”
“嗯,放心。”
夏奚宸聽見遠方響起嘹亮的口哨聲,“五點了。”伸個懶腰,夏奚宸走到樹幹下小憩。
二十分鐘後,聽到沉重的呼吸聲夏奚宸睜開眼看到兩個身影。
跑步的人似乎也注意到樹下的人,眼裡有些訝異但還是繼續跑,直到二十八分鐘後夏奚宸纔沒有看到人影。悠哉的走向終點,見一些人已經疲軟的倒在地上,夏奚宸皺眉走過去提起地上的包,“二十公斤。”
“怎麼回事?”
大家不約而同的認出夏奚宸,齊齊把目光投向他。
五十個人十七個倒地,十九個還
在急劇喘氣,十四個站住腳,其中八個脫下負重包。
“你是哪個隊的?沒有參與晨練嗎?”穿着教官式衣服的人跑過來。
夏奚宸穿的是幾年前的訓練服,嘖了一聲,站直轉身,“沒有。”
男子見夏奚宸陌生的面孔,反應迅速的掏出槍對準夏奚宸,其他遠處的教官作出同樣的舉動。
“這麼大的見面禮我可經受不住啊。”夏奚宸舉起手,“我是好人。”
不少學員忍俊不禁,教官們也無語的看着面前笑意款款的人。
“放下槍!你們幹什麼呢!”一個男人從遠處跑來,看着全員的異動急忙過來,站在那邊的人穿着他熟悉的訓練服,男人有些激動。
首先舉槍的人有些失措,“總教官,這……,”
笑,這是男人看到夏奚宸的第一個表情,接着說道,“你遲到了,罰跑二十圈。”
夏奚宸撿起地上的包背在背上,“是,老教頭!”語畢,夏奚宸繞着操場開始跑。
聽到夏奚宸對總教官的稱呼,所有學員和教官都愣在原地,總教官的狠厲是傳遍整個基地的,但是那個迷之微笑和奇怪的懲罰讓大家心頭都浮着詭異。
晨光熹微,夏奚宸的汗水早就浸透衣服,他的腳步卻沒有半分遲緩,呼吸聲依舊均勻。夏奚宸的外套都能看出溼了大半,在他跑步期間其餘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同時心中一開始的莫名變成同情再然後是佩服。
夏奚宸跑到總教官面前行了個軍禮,“報告,20圈完畢。”
“服不服?”
“服。”中氣十足的回答體現夏奚宸仍舊精神的狀態。
總教官負手轉身,“你們服不服?”
大家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啃聲。
看向夏奚宸,“把袖子給我全捲起來!”
利落的蹲身捲起褲腳接着是袖口,所有人眼睛直直的看着夏奚宸的手腕和腳踝,上面綁着各五公斤的負重,剛纔他帶着四十公斤的負重跑了8000米,並且時間沒有超過半小時,大家齊聲回道,“服!”
“小子,自我介紹。”總教官衝他擡了下下巴。
“夏爾,從今天起擔第二分隊教官,以上!”
“很好,夏爾,跟我來!”說完,總教官立刻轉身朝訓練場去。
直到走進訓練場,夏奚宸才放下負重包,“老練,幾年不見越發精神了啊。”
夏奚宸是老練帶出來的,大家都不知道老練的真名,老練也說自己早就記不清了,這個外號是因爲他一天到晚對學員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練”字,久而久之老練就成了他的名。老練比夏奚宸大了十一歲,卻當了十六年的總教官,夏奚宸這小孩不學好,硬是叫老練老教頭,當然這個外號也是他用血汗換回來的,因爲這個外號他被老練教訓得夠慘。
“你小子也會寒暄了?”
“這不在社會打滾摸爬多了,就學了一套。”夏奚宸脫掉外套,“剛纔真是謝了。”要不是老練這一出他也懶得去說服一羣小屁孩他當教官的資格。
“哼,你要是搬出你的名號,估計他們會拿你當神。”老練往後一靠,“那羣臭小子就交給你了,其中有個孩子叫重風的,你留意一下。”
“嗯,我知道,我先過去點個名。”
“好嘞。”
夏奚宸看着沐浴在晨光中的五個人,嘴邊泛起一絲笑,這幾個孩子倒是乖,悠悠走到站得筆直的五人前,“克林!”
“到!”克林是個黑人,回答的間隙打量着細胳膊細腿的年輕教官。
“盧奇!”
“到!”同樣疑惑的目光出現在這個美國小夥身上。
“伊斯頓!”
“到!”
夏奚宸滿意的看着眼神不動的他,“下一個,安德爾!”
“到!”
很好,這個孩子眼神也不錯,“重風!”
似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回教官,是重風,不是‘中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