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的風輕柔的拂過鼻尖帶來空氣的新鮮味兒,夏奚宸閉上眼回味着自己的經過,突然間覺得有點陌生,卻也親切。
他並不想讓公司裡的那羣朋友知道自己的出現,有時候不去打擾反而更好,所以現在他有點猶豫。
像是看出夏奚宸的心思,手搭上他的肩膀,鹿容出聲,“這樣就行了,他們看不到你。”
“誒?”衛卓言呆呆的看着早無人蹤影的原地。
“衛卓言幹嘛一臉蠢樣?”夏奚宸抱着手臂。
大大的打了個噴嚏,“夏奚宸,絕對是你這臭小子說我壞話。”
鹿容淡笑,手碰了下衛卓言,“這是我的能力,隱身和賦予,不過會有副作用。”
“爲什麼我沒有這種中二的能力?”衛卓言一個手錘。
夏奚宸吃痛的揉揉腦袋,“又不是我有,你打我幹什麼?”
“你小子剛纔肯定背地裡說了我什麼。”他擤鼻子。
“天理何在!卓言爸爸,你這就是赤裸裸的污衊,再加上施暴,以上行爲已經構成犯罪。”
衛卓言一臉輕浮的笑,猥瑣的用手指摩挲下巴,“小朋友,要不要來玩啊?”
“衛卓言,你這個老變態,少噁心我。”一臉嫌棄的跳開,夏奚宸抓着鹿容就跑。
“誒誒,你們別跑啊,蜀黍不是壞人~”得逞的笑掛在嘴邊,衛卓言也撒開腳步追上去。
海水拍打沙灘,浪捲起一層層的泡沫花,夏奚宸看見林易正在把一張張信紙取下,並沒有停留,就邁開步子。
“嘿,我來了。”這裡埋葬着他的兄弟們,當年如果沒有他們,他就不會是現在有血有肉的夏奚宸,“告訴你們一件很驚悚的事,我不是人,你們肯定又要笑話我。兄弟們,要是我來找你們,可別忘了好酒招待着。”
“他們絕對會一腳把你踹回來。”衛卓言蔚然的笑。
鹿容對於其他人沒什麼印象,在他的生命中有兩件最重要的事,十靈和使命,他的使命是夏奚宸,而他的命是十靈。他不是特別明白夏奚宸的行爲。當初的夏奚宸和自己很像,他身邊只有十靈,而夏奚宸身邊只有衛卓言,不過現在改變太多。
操場上,老練板着臉教訓新兵,他身上仍舊帶着血性,震懾力未減當年。
吉恩在科里耳邊絮絮叨叨半天,終於在吉恩的一聲慘叫中,科裡甩甩手,世界清靜了許多。
“科裡,你這樣會不會太殘暴了。”常祺嘴裡嗑着瓜子,把瓜子皮隨意一吐。
翊臣從他手裡拿過瓜子開始剝,“那你怎麼不去扶一把,光在這說風涼話。”
“這不是嫌吉恩吵嘛,他一個人就夠頂三姑六婆了。”伸出手接過剝好的瓜子,一股腦往嘴裡倒,“阿臣,以後誰娶了你真是前輩子修來——,”
“的福氣。”翊臣接話,“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你還掛念着奧菲不成?”吉恩挺屍。
科裡撿起地上的瓜子皮往他扔,“哪壺不開提哪壺。”
翊臣繼續把瓜子遞給常祺,“掛念啊,除了掛念我什麼也做不了。都那麼多年了,也沒什麼不能提的,我哪有那麼脆弱。”
常祺掩下眸子,因爲那是你最愛的女人,誰都知道,就連我都知道。
“
說的是,阿臣,過幾天你們就回去了,今晚我們喝通宵吧。”科裡提議。
“喂喂喂,我聽到了,你們是想明天挨頓打嗎?”十靈一進門就臥到翊臣身邊,“臣,別和他們混,我們去看海去~”
“喲,丫頭,你家鹿子不在,你就移情別戀了。”吉恩衝她眨眼。
十靈一把抱住翊臣,然後往一個方向看去,“在啊,誰說不在。”接着又眯笑着收回視線。
夏奚宸撲哧一笑,鹿容臉紅了,衛卓言搖頭。
“臣,你確定要和他們鬼混嗎?”
“十靈想要我陪的話,我可以不去。”
“喂,丫頭,我們先邀請的!”科裡賴到翊臣另一側抓住他的手臂。
“那好,我和你們一起。”
科裡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鹿子那臭小子回來不得把我片了纔怪,你少陷害我。”
“那就把臣讓給我!”
常祺長腿一伸,慵懶的用手支着側臉,“十靈啊,你把常祺哥放哪去了?”
十靈立刻坐到常祺身邊,“常祺哥,怎麼也不會忘記你啊。”
“你不一進門就沒看見我嗎?”
“我一進門就看你就像個大老爺們在那伸手和臣要吃的,我不忍打擾你啊。”
“哥讓你隨意打擾,不就是喝酒嗎,哥準了。”
“真的?”十靈話一出,看不見的地方一陣陣寒氣傳來。
“當然不是,你喝飲料,陪哥幾個喝酒,哈哈哈哈哈。”
十靈哼一聲,往某人身上狠力踢過去。
笑聲和哀怨聲幾乎將房子沒頂,夏奚宸和衛卓言聳肩,默默的退了出去。
望向門外,十靈嘴角泛笑。
海水盪漾着金色的光,一點一點襯着夕陽沉睡。
夏奚宸站在布萊恩塞爾特面前,恍然出現一個人擦過他的肩。想着還真是孽緣,左邊的電梯空蕩蕩,即墨突然的吻突然在腦海中浮現,夏奚宸感嘆,“絕對是個playboy.”上次他差點沒憋死,脣上酥麻的感覺殘存,默默走開。
“爲什麼我們非得爬樓梯不可?”衛卓言鬱悶的扶額。
“因爲我們是凡人。”
如果不是爬樓梯要留存體力,衛卓言一定把夏奚宸收拾一頓然後把他踹下去。
部室的門半開着,一室沉寂,熟悉的敲鍵盤聲在耳邊不斷,裡面的人還是一樣在座位上認真工作,不一樣的是,夏奚宸亂糟糟的桌子很整潔,舒曼的辦公桌上還有一盆小蒼蘭。
“梓晗回總部,冷勳也就跟着過去。好像上次過後鍾大就辭職不在這了。”
即使衛卓言不說,夏奚宸也知道鍾大是因爲什麼,“總覺得部室很安靜。”
下班的時間一到,大家陸陸續續的走出公司。
“沂文,小女朋友來接你了。”單珉笑着把他推出去。
張沂文不好意思的撓頭,卻還是在大家閃着狼光的眼神下牽起女生的手,“那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藍開一把勾下左韜的脖子,“鬥牛。”
“沒問題。”
“你們也記得早點回家。”單珉囑咐道,卻看見對面過來一個人。“小烈啊,看看誰來了?”
景烈放下手機擡頭,“我剛想打電話問你
在哪兒呢,這麼遠怎麼跑過來了。”
女孩搖頭,“我想你下班很累,我家太遠了,這附近不也有好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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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她的電腦包,“好好,聽你的。”景烈把她的頭髮綰到耳後。
“嘿嘿嘿,好久不見,單珉哥,邊季哥,林度哥。”
“喲喲喲,景烈這小子老是藏着你,我們怎麼見得到。”邊季溫柔的看着她。
晴空手一拐景烈的肚子,“你看,邊季哥都這樣說了,我還不得多出現。”
景烈大手搭上她的腦袋,“你不嫌累,我還嫌呢,”看向邊季,“就她這樣子,我用得着藏嗎?”
邊季抖眉,“景烈,別啊,小空妹紙是關心你。”
“得得,過幾天把她放出來煩煩你們。天色不早了,你們也趕緊回吧。”說完衝大家招招手,景烈快步穿過人行道,晴空追上去挽着他的胳膊,人潮涌動,接着再也看不見兩人的身影。
林度見邊季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邊季……,”
“度度啊,你說是他在裝傻還是我一個人在犯傻?”邊季忍不住感嘆。
“誰知道呢。”林度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依照那小子的反射弧,他是真傻。”
邊季笑出了淚花,“說的是。”
單珉開口,“邊季啊,你真的要去美國分公司?”
“嗯,我也該爲自己找找藉口了,明知道不可能就不去妄想,如果他有點良心,就不要給我寄請帖,不然,我都不知道包多少紅包。”
而在兩年後,遠在洛杉磯的邊季收到了一份請帖,上面仍是他熟悉來自景烈整潔的字,上面寫着新郎‘景烈’,而另一邊是新娘‘萬晴空’。邊季顫抖着把請帖攥在手裡,他曾無數次想過會把它撕碎,把它點燃,然而除了滿室的嚎哭,邊季什麼都不剩下。
婚禮當天,沒有伴郎,只有來自遠方的紅包由單珉交給了景烈。在景烈打開紅包後,有一張微皺的紙,上面寫着,‘祝你幸福’,然後是1633的禮金。景烈記得高中時他們開過玩笑。
“我結婚你紅包可得包大一點。”
邊季白他一眼,“我沒錢。”
“喂,我們從初中到現在的交情,你就這樣對我。”
“那當然。”
“那不成,我不是虧了嗎?”
“哼,那你要怎樣纔不虧?”
“要不,”景烈一把搭上他的肩,“你嫁我~”他還記得邊季錯愕的表情,“看在你小子窮的份上,我給你彩禮,嗯,1127,你給我506,正好我們的生日,你不虧,我也不虧,哈哈哈哈哈,怎麼樣?”
“你淨想些餿主意。”
景烈的目光停留在那個‘你’字,有些歪斜,加上那張信紙,他突然覺得心酸,“祝我幸福啊。我淨是想些餿主意,邊季,你卻每次都那麼配合。”
夏奚宸想,我們好像習慣順從了現實,卻忘了是我們縱容了習慣。
“你說景烈知不知道?”衛卓言往邊季的背影看去,他很瘦小,沒一會兒就埋沒在人海。
“從邊季和景烈的決定就看得出,就算知道,他們不會回頭了。”夏奚宸還想說什麼,排山倒海的疲倦感籠罩全身,他只看到衛卓言焦急的神情,以及夜燈朦朧和無盡的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