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就不能是我呢?”
羅清明緩緩的目光轉向朱名揚,後者的面孔,有些驚詫,有些震怒,更有些不可思議。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溫馨和善的感覺。但是朱名揚看在眼中,卻有些不是滋味,砸了我的場子,不會像這樣就矇混過關吧?
之前因爲黎舒閩的事情就對羅清明不是很感冒的朱名揚,此刻,又發現這個傢伙在自己的場子裡鬧事,心情又怎麼會好?況且這個人不是別人,來路也是非同小可,他的父親就是臨近南崗區,香坊區的龍頭老大李敖龍。儘管沒什麼恭維,但是朱名揚也不得不叫上一聲李少。當然面子不是給他的,而是給他老子的。
朱名揚也聽說過,李晨是個扎手的角色,做事陰狠,下手從來不計後果;而且心機頗深。據說現在的李晨甚至比他老子當年打天下的時候還要狠;在整個香坊區名頭頗爲響亮,人稱‘毒蛇’。
香坊區雖然沒有南崗區這麼紅火,但是幾乎控制着一個區的所有酒吧夜場生意,也遠非南崗區的幾家獨大的場子所能相比的。朱名揚不是個頭腦簡單的人,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心思卻是極爲的縝密,今天的事,絕不會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堂堂香坊區老大的公子‘毒蛇’李晨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別人的場子去喝酒?
看着地上狼藉的一切,朱名揚先叫保安全頓了一下受驚的顧客,把人都驅散了,緩緩的坐了下來。遞給李晨一根菸,後者沒有去接,依舊是歪着頭看着朱名揚,一副你不給我擺平就別想平安了事的表情,反正大家有的是時間,不行的話,就耗在這裡。
經常混跡在這種地方,朱名揚對於這些東西自然瞭然於心,因爲李晨在,所以他也只能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來處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底細,但是對於他救過黎舒閩的事實還是不可否認的,原則上應該不是一個惹事的人。更多的,看着羅清明那張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也絕對不像是能給人低頭認錯的人。
“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因。”
朱名揚收回了那根菸,自己也沒有抽,再次裝回了煙盒,淡淡的說道。
羅清明與李晨都沒有說話,最後,羅清明身後的賈小君站了出來,緊張的有些結巴,三言兩語總算是說明了事情的經過。朱名揚擡頭看着那名並不知道姓名,卻留意了很久的瘦弱女孩,繼續道:
“那這麼說,這一次的事情是因你而起了?”
賈小君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緊咬着嘴脣,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朱名揚沒有再去看賈小君,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好意思,李少。我們這裡的小姐的確是不陪酒的。大家不打不相識,今天的酒水都算在我的頭上,也當給我個面子,大家有話好說。”
李晨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小姐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我的幾個手下,還有眼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恐嚇?還是什麼?你若是在晚出來一步,我不敢保證我是不是會被擡着走出月色酒吧?”
“朋友,給李少陪個不是,大家就當認識一下了。”
朱名揚看着羅清明說道。
“先讓他給這位小姐賠個不是,我這個人嘛,比較認死理。呵呵。”
羅清明的微笑看在朱名揚的眼中極爲的可惡,這個傢伙是存心不給自己臺階下了。
李晨攤手聳肩,意思很明白,談崩了,下一步就該動手了。伸手打了一個響指,舞池之中,吧檯之上,三十餘人緩緩的向着這裡靠近着。朱名揚的心沉了下去,看來今天是有預謀的了。深深的看了李晨一眼,眼神微微眯起,意味深長地說道:
“李少,玩笑,有點開大了吧?”
“哈哈。我做事向來如此,不服?打倒我。”
“李晨,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出去談。”
朱名揚陰沉着臉說道。他知道今天的事肯定無法善了了,但是若是在這裡打起來的話,勢必會影響酒吧的生意,而且很可能還會搞得一塌糊塗。
“爲什麼不能在這裡呢?”
李晨陰笑一聲。手臂一揮,三十餘人蜂擁而上,向着羅清明與朱名揚等人撲去。羅清明身邊的保安只有五人,外面還有這十幾個,但是很顯然已經救駕不及了,現在只能期望感到一個算一個了。若是放開手腳的打,三十人,朱名揚也有力一戰,但是由於在酒吧之中,顧忌太多,反而束縛住了自己。這也是李晨選擇在酒吧之中就開戰的原因之一。
沒有打過羣架的人永遠不會了解,二三十人蜂擁而上,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尤其還是在狹小的酒吧角落裡。朱名揚身邊的五個保安,一瞬間就被吞沒了。對方下手極爲的狠辣,專挑死穴打,而且是那種暫時失去行動能力過後卻還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地方。這些都是久經街頭霸戰的小混混,下手都很有分寸。
五個人,在朱名揚跳開了第一戰圈之後,就被打倒在了地上。羅清明也是絲毫不慢,由於在他的身後還有着一個拖油瓶賈小君,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而是選擇了將她安頓到了自己的身後。沒有選擇,只有牆角纔是最安全的。而這個時候,羅清明與朱名揚也是雙雙被逼到了牆角處。
“別打爛東西。”
朱名揚與羅清明對視一眼,低聲說道。他知道羅清明絕對是會功夫的。那天晚上,即便不是自己及時出手,他也絕對有實力應付過去。
羅清明微微一笑,淡淡的點頭。
朱名揚已經在那一刻迅速的衝了出去,凜然不懼的面對着三十人的攻勢,當然,絕對不會是他一個人的戰鬥,羅清明也在稍後便是衝了上來,羅清明的臉上似乎永遠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每一次的出手,都是那麼的優雅與從容,相比於朱名揚的霸道,迅捷,羅清明的出手,甚至更具有一絲觀賞性的柔鬥。
事實上羅清明只是充當了一個接管朱名揚沒有打到的人地配角而已,但是,每一次出手,都能在第一時間命中對方的死穴,下手極爲的陰柔,一擊必中;斷無再次出手的時候。因爲羅清明在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觀察着朱名揚,的確是一個冷傲的硬漢,不過三分鐘時間,已經有一半的人倒在了地上。
朱名揚拳拳暴擊,根本不顧對手的身體,就算是打在骨頭上,都會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骨折生。他的打法,看似雜亂無章,卻是一力降十會最完美的體現,從頭至尾的剛猛打法,氣勢雄渾,勢如破竹。
李晨的臉色也變得極爲凝重,神色變幻不定。沒想到兩個人對上他的三十人,竟然被對方完全佔據了上風。這時候,他的手緩緩的向着腰間伸去。這時候,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低估了羅清明乃至朱名揚的實力,纔會導致瞭如今的失勢。想要搬回來,也只能動真格的了。
畢竟,從一開始,李晨的目的就不僅僅只是想教訓一下朱名揚,從青皮找上自己的那個時候,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決定,便是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否則,以他高傲的性格,又怎麼會被別人驅使呢?對於他而言,這也只是一個突破口,導火線而已。
他有自己的私心,確切的說,是野心。一直以來南崗區的幾家獨大,就被李晨看在眼中,他的目標,也是他脫離自家老頭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下整個南崗區。他也知道,南崗區雖然幾家獨大,沒有自己家老爺子在香坊區的勢力,但是卻個個都是硬骨頭,極爲難啃,背後也都有着大老闆大財閥撐腰,想要拿下南崗區,可是頗爲不易啊。這裡面的道道,絕對不簡單!否則自己家老頭子也不可能這麼多年跟這幾家都是相安無事,沒有對這幾個老鄰居出手。
“砰——”
一聲低沉的槍聲,在酒吧之中響起,不少顧客已經離去,但是依舊還有些服務人員跟沒有離開的人,包括李晨一方的小混混,都是極爲的震撼,一時間忘記了出手,膽小之人,更是早已經抱頭蹲在地上不敢動彈。
李晨優雅的旋轉着手中安裝了*的銀色精緻手槍,淡笑着看向也在槍聲過後停下了手的羅清明與朱名揚二人。
此刻,酒吧之中靜的出奇,沒有一絲的雜音,甚至就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你們兩個看起來很能打啊?怎麼不打了?恩?”
李晨笑着說道。極爲認真地看着兩人,眼中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李晨,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這是在跟我們南崗區宣戰嗎?”
朱名揚陰沉着臉說道。對方已經掏出了槍,性質,就完全的變了,這已經不能單單的理解爲鬧事的情況了。
而羅清明則是依舊冷眼旁觀,目光注視着李晨,一動不動。他有信心能夠在李晨出手的那一刻幹掉他,但是如果槍走火了,就不知道倒黴的會是誰了。
從他拿槍的姿勢,以及手上濃密的老繭,羅清明毫不費力地判斷出李晨絕對是個玩槍的高手,而且很可能當過兵。羅清明去過特種部隊的訓練基地,而當時,是跟隨父親以一個高等教官的身份進入的。他雖然沒當過兵,但是卻對軍隊裡的訓練制度瞭如指掌。
能在自己一腳踏碎玻璃茶几迸濺了一身的情況下紋絲未動,鎮定自若的神態,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且,在自己展現了一小部分實力之後依舊面不改色,而是繼續與自己如若無數的對視着,這一點,恐怕朱名揚都未必能做到。
羅清明漸漸的覺得,今天的事情,似乎變得有趣起來了,這個人,絕對不是個只知道狐假虎威的二世祖,很可能,是一隻蟄伏的老虎。
“不不不,別把我說的那麼偉大,我還擔不起這個宣戰的這個名分,呵呵。今天,我就是想試試,哈市地下傳聞的‘單挑王’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