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有沈爾自己知道,他昨晚和西門妝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雖然那丫頭在他身上種了一個個草莓,可是卻不許他亂動。美其言曰,考驗他的耐力。
真是一想起來,他就後悔,自己怎麼就那麼聽話呢?
——
西門妝和西門舞正坐在牀上閒聊,看見丁晨和溫月成進來,西門舞笑着點了點頭。
“今晚應該就能到了,我們今晚就上山,在山腳歇一晚如何?”丁晨落了座,將行程安排給他們說了一下。
西門妝眯眼,極爲認真的看了他半晌,爾後點頭,“可以!”
“我聽說小妝你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溫月成也坐下了,他昨晚才從西門舞的口中知道西門妝做夢的事情。
雖然當初就曾猜想過西門妝所擁有的能力,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能預知未來。
溫月成的話顯然讓丁晨驚訝了一番,看着西門妝不由得一愣,爾後湊近了些許,“那小妝能預知蘇寒的未來嗎?”他現在心裡擔心的只有蘇寒,也只對蘇寒的事情感興趣。
瞬間成爲焦點的西門妝有些不自在,她蹙了蹙眉,擡手攏了攏耳發,身子向後靠去,靠在車壁上,道:“我是不是真的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我也不太清楚。蘇寒的事情我很抱歉,自從她出事的那晚我做了一個關於她的夢以後,就再也沒有夢到她了。”
西門妝說着,眼簾低下,似乎還在爲當初的事情後悔。要是那晚她去找蘇寒,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可是比起西門妝,丁晨更爲愧疚。
“你們趁我不在,欺負我家小妝嗎?”車廂的門被拉開,沈爾步了進來。身上穿着素白色的襯衫,碎髮溼漉漉的還在滴水。
他的話打破了凝重的氣氛,丁晨不禁一笑,望了他一眼,“誰敢欺負你家小妝啊!誰欺負得了她!”
溫月成附和的點頭,西門舞在一旁笑了。
沈爾徑直走到西門妝身邊,坐下。
少女的俏臉微紅,爲他方纔的話感到臉紅。可是看見沈爾那溼漉漉的碎髮,她又忍不住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我來吧!”接替了沈爾,親手爲他擦頭髮,一如當初沈爾爲她擦頭髮。
西門妝的舉動令西門舞臉上的笑更深,溫月成和丁晨的表情格外奇怪,起鬨要他們親一個。最後卻被沈爾一記白眼,瞪回去了。
親當然會親,可是怎麼能當着溫月成他們的面親呢?沈爾纔不會給他們現場直播吻戲。
“吃了早飯大家就把東西收拾一下,晚點下車後,咱們就直奔亭山。”丁晨說着,站起身去,打算去吃飯了。
溫月成也站起身,摟着西門舞的纖腰轉身離開。包廂裡頓時剩下沈爾和西門妝,碎髮半乾,一隻大手握住了西門妝的手,迫使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怎麼了?”西門妝垂眸,不解的看了沈爾一眼,放下手,跪坐在牀上。
沈爾側身面對她,脣角勾起一抹笑,溢滿了幸福,“小妝老婆,你真好。”他輕啓薄脣,溫柔的道。
西門妝微愣,就在她愣神之際,沈爾傾身在她脣上輕啄了一口,退開接着道:“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叫你老婆好不好?”他的語氣帶着乞求的味道,一雙深邃的眸子期盼的看着西門妝,等着她的回答。
西門妝卻是呆在了原地,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應過來。
“沈爾,你別得寸進尺!”她扭頭,耳背燒紅,目光閃躲,呼吸急促,看樣子又病了。
明明是很簡單的兩個字,她怎麼會…呼吸急促呢?
“我沒有啊!一寸都沒得到,怎麼進尺?”沈爾笑着,頗爲無賴,“要不,你先讓我得一寸?”他說着,目光順着西門妝的下頜下滑,滑落到她的胸口。大手攬住了她的纖腰。
西門妝被迫對上他的雙眼,微微窘迫,“你怎麼越來越無賴了!”那個謙恭有禮的沈爾,跑哪兒去了?
少年笑了,垂下腦袋,啃咬她的脖頸,輕聲的笑,“其實我一直都很無賴,你知道的。”只要能看見西門妝羞澀的樣子,他無賴一點有什麼關係?每次看見她因爲自己的舉動或是話語羞澀難耐,他就開心。
其實,西門妝也是一樣的。
“沈爾…”西門妝仰着脖子,素手慌忙去捂他的嘴,生怕自己的脖子上被種上草莓。
沈爾卻偏偏逗她,左親親,右啃啃,學着西門妝昨晚的樣子,低低的笑。
“沈爾,你弄得我好癢。”
“嗯?哪裡癢,我幫你撓撓…”
西門妝翻了個白眼,“我心癢,你能撓嗎?”
剎那,少年擡眸,眸子含着霧氣,凝望她片刻,大手摸到她胸前,輕輕揉了揉,壞壞的笑,“你說我能不能?嗯?”
他的話剛落,包廂的門被拉開,丁晨三人站在門外。看見牀上的西門妝和沈爾時,說笑聲止了,一個個目瞪口呆,丁晨手裡的包子也掉在了地上。
西門妝扭頭,俏臉漲得通紅。看見門外的三人時,她的世界剎那安靜。腦袋裡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握住了沈爾的手。
那少年也是一愣,爾後臉色微沉,不動聲色的反手握住了西門妝的手,緩緩拽到自己的腰際,薄脣輕啓,對門外的三人道:“好看麼?”
咳——
丁晨回神,訕訕的後退兩步,縮了縮脖子。溫月成笑笑,聳肩也後退了兩步,拽着西門舞轉身就走。
門再次關上了,屋裡再次安靜了,西門妝這纔回過神來。
通紅的俏臉對上沈爾,她艱難的啓脣,“沈爾…”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少年心下一驚,極力微笑,攬在西門妝腰間的手卻在悄悄的抽離,“小妝,我們有話好好說!你放心,我會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一定會的。”
“你還敢說,我的一世清白!”枕頭扔了出去,沈爾閃避,退到了包廂的角落。
一臉無辜的看着西門妝,咬脣,“小妝,你要謀殺親夫嗎?”
“你過來!”西門妝從牀上跳了下來。
沈爾見了,急忙拉開包廂的門竄了出去,速度太快,西門妝來不及追出去。枕頭掉在地上,西門妝一個人坐在牀邊抓狂,只要一想到方纔丁晨他們站在門口看見的一切,她心裡就悲憤交加,恨不得把沈爾那貨的手給跺了。
——
傍晚,下車的時候,西門妝總算是看見了沈爾。
少年殷勤的拎着行李,乖巧的跟在她身邊,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
西門妝挑眉,默默的看他一眼,臉色不善的提步,跟上前方不遠的丁晨三人。他們現在就要趕去亭山了,天已經快黑了,估計到達亭山山腳,天就會徹底暗沉下來。
約莫晚上九點多,那座傳說中長着婷花的亭山出現在西門妝的眼前。五個熱,站在夜色裡,目光微揚,看着前方不遠處那魏延的高山。山頂的位置,白雪皚皚,似是披了白色頭紗的新娘。
“這山得爬多久?”西門妝問道,目光移到丁晨的身上。看眼前的這座山,似乎比九州城外的景山還要高一些。
丁晨的目光悠遠,淡淡道:“最快也得一天一夜。”
“那走吧!”溫月成開口,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牽着西門舞的手,兩夫妻看起來格外的恩愛。讓沈爾很是羨慕,他下意識的看看西門妝,卻見那少女凝望着前方的山,似乎在沉思什麼。
西門妝的心裡有些不安,她雖然是第一次來亭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在這裡會發生什麼。
“怎麼了?”沈爾略略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西門妝回神,回眸對上他的雙眼,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安。”
“沒事的,有我在。”沈爾握着她的手緊了緊,爾後提步,拉着西門妝跟上丁晨他們的腳步。
西門妝沒有掙扎,被沈爾包裹着手,心裡也莫名的感到安心。
“沈爾我們今晚在山腳睡嗎?”她喃喃。
沈爾應了一聲,不解的看着她,“怎麼了?累了嗎?”
西門妝搖頭,接着問道:“睡帳篷嗎?”
“怎麼了?”沈爾站住了腳,似乎察覺到西門妝的異常,他有些擔心。
西門妝還是搖頭,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是。總覺得今晚會睡在帳篷裡,睡在帳篷裡會出事。
她不說,沈爾也不好再問。跟上丁晨他們的腳步,約莫走了兩個小時的樣子,西門妝他們才停了下來。
丁晨放下了揹包,將準備好的露營用具拿了出來,對幾人道:“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
他們而今處在亭山的山腳,因爲穿過了一片森林,丁晨是個人類,體力有限。所以爲了將就丁晨,西門妝他們停了下來。密葉籠罩,月光零星落下,西門妝坐在一株老樹下,和西門舞一起,看着不遠處那三個男人忙着做帳篷。
果然是睡帳篷,西門妝的心裡越發不安了。
“小堂姐,你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好。”西門舞瞧着她,發現她有些不對勁。
西門妝搖了搖頭,不語。她有些胸悶,腦袋有點暈,好像感冒生病了一樣。可是她是吸血鬼,是不會生病的。亦或者說,這十幾年來,她從來沒有生過病。
西門舞擔憂的看着她,西門妝的眼簾逐漸低下,視線變得窄小,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西門妝的身體向一旁歪倒過去。
西門舞驚叫了一聲,急忙扶住了她,目光一轉,便喊溫月成。
那方正在做第二個帳篷的丁晨三人不由一愣,沈爾回眸,看見昏迷過去的西門妝時,明顯一愣。爾後急忙丟下手裡的活,便向着西門妝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怎麼了?”沈爾接過了西門妝,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卻還不忘詢問西門舞。
溫月成和丁晨也隨後趕了過來,看見昏迷過去的西門妝,溫月成蹙了蹙眉,“我看看!”他說着,便伸手探向西門妝的額頭,手背微冷,可是西門妝的額頭卻是滾燙滾燙的。
“她這是怎麼了?”沈爾的語氣略急,畢竟他也知道,吸血鬼是不會生病的。可是西門妝今天卻倒下了,無緣無故的,叫他擔心。
溫月成搖頭,眉頭深蹙,“也許是因爲這段時間,她體內的力量在開始躁動了。來勢太猛,她一時接受不過來。”按理說正統十五代的吸血鬼,都具有自己的能力。西門妝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這毋庸置疑。但是不排除另一種可能,她還潛藏着別的能力。
“你先將她抱到帳篷裡去休息吧!剩下的活我們做就行。”丁晨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帳篷。
沈爾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將懷裡的少女打橫抱起,向帳篷走去。
帳篷裡黑漆漆的,他的目光左右遊移,將西門妝放在了氣墊上,從行李箱裡拉出了一條薄被爲她蓋上。他自己則坐在一邊,守着她。
他有些擔心,畢竟,西門妝發生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
什麼力量躁動,如果真是如此,他能源她什麼力量都沒有,也不必這麼難受。
——
西門妝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她的腦袋很沉,隱隱作疼。
可是意識卻很清晰,她再次回到了那片雲霧之中,回到了之前在火車上做的那個夢裡。
一模一樣的場景,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她現在回來了,畫面繼續播放。
雲霧散去,她還是處在自家的後院裡。而涼亭裡的那個男人,站在那裡,徐徐的轉身,向她看來。
的確是向她看過來的,似乎發現了她一般,脣角揚起一抹笑。
那是一個俊朗的男人,三十歲左右,是許多少女夢寐以求的那款男人。那張臉西門妝很陌生,她沒有見過那個男人。可是那個男人卻好像與她熟識似的,提步緩緩的,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
西門妝下意識的後退,可是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堵牆。而周遭的場景改變了,四面都是紅磚砌成的城牆,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心裡莫名的恐慌。
“你終究是逃不掉的,不只是你,你的女兒,也逃不掉。”男人陰沉沙啞的嗓音響起,西門妝的身體輕輕一顫,縮了縮脖子,卻是對上了男人那渾濁的雙眼。
很漂亮的一雙眼睛,帶着幾分魅惑。
西門妝看得一愣,不由蹙了蹙眉,總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亦或者,與誰有那麼一些相似。
“你…是誰?”西門妝問道,極力保持鎮定,眼裡升起一絲不懼。
男人笑了,但笑不語。
那笑容讓西門妝毛骨悚然,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這個四面圍牆的空間裡,不知道如何逃脫。
男人後退了一步,笑意加深,爾後又退一步,緩緩的遠離西門妝。
他脣角的笑一直不絕,就好像天生他的脣角就是向上揚起似的。西門妝看着他,那個男人的臉逐漸虛化,逐漸消失,周遭的圍牆褪去,一陣寒風吹來。西門妝有些恍惚,目光微微閃爍,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廣沃的湖泊上。
腳下是平靜無波的湖面,像是一面鏡子,映出她的身影。
“這裡是哪兒?”西門妝嘟囔了一句,放鬆了不少。可是靜下心來後,她又不免想起方纔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剛纔他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她終究是逃不掉的,不只是她,還有她的女兒…
她西門妝還沒結婚呢!哪兒來的女兒。
風拂過她的肩頭,撩起她的長髮,西門妝擡眸提步,踏過湖面,緩緩的向前走。她想知道這裡又是什麼地方,自己出現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前方似乎漂來一個黑漆漆的盒子,西門妝擰眉,移步向着那個盒子走去,揣着好奇。
越發靠近,風就越冷,周遭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西門妝忽然站住了腳,她的瞳孔咻然縮緊,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不遠的盒子……
那是盒子嗎?那是一隻棺材……
黑色的棺材,與一般的死人棺材完全不一樣。像是一把劍鞘,頭大尾小,首部似是劍尖,像極了電影裡吸血鬼專用的那種棺材。西門妝走近,目光落在棺面上,才發現棺面上繪製了一些奇怪的圖形。
一把十字架,又似是長劍。不知名的藤蔓纏繞劍身,周邊寫滿了咒文,西門妝有些茫然。
她俯身,緩緩伸手,去摸那具棺材。
可是手卻像是空氣一般,直直的穿了過去。她才恍然,這只是她的一個夢,夢裡的她是虛無縹緲的,誰都看不見她,也觸碰不到她。
這麼說來,方纔那個男人,看見的人並不是她……
眉頭微蹙,西門妝擡目四下看了一眼。這副棺材就停在她的腳邊,湖面很靜,周遭一個人都沒有。這裡黑漆漆的,不像是地面湖泊,難道是地下湖泊?
思及此,西門妝抿脣,提步圍着這口奇怪的棺材轉了一圈。她沒法打開棺材,就沒法看見棺材裡面的情況。
可是心裡有些堵,總覺着這棺材裡躺着的人,與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且,她能夠斷定,這棺材裡,躺着的應該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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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首訂:yguae252015—03—2620:41:00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