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博基尼停下,少女的目光看去。
沈爾微微訝異,擡目與之四目相對。他有些訝異,半晌才推開車門下車,與西門妝面面相對。
那少女揚脣,笑意生疏,只道,“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吧!”她可以暫時拋開那些往事,與沈爾同行。因爲這個少年,曾經是她最好的搭檔,最信任的人。
顯然,沈爾有些訝異。那雙眼裡,有壓制不住的欣喜。
西門妝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便往那片森林裡走去。沈爾急忙跟上,生怕一轉眼,西門妝又後悔似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沈爾問道,目光幽幽的飄向遠方。這幽深的森林裡到底有什麼?西門妝爲什麼這麼急着來這裡。
少女抿脣,即便不想這些事情跟沈爾扯上任何的關係,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口,“你知道昨晚發生的命案嗎?”
沈爾微愣,目光從遠處收回,“什麼命案?”他昨天一直和西門妝在一起,也沒有新聞報道什麼命案。
“24起,吸血鬼案件。”簡短的敘述,西門妝加快了腳步。
沈爾急忙跟上,腦袋裡卻還流轉着她方纔說的話。24起吸血鬼案件,這麼說來,西門妝來這裡,是爲了找吸血鬼?
不過,依照他的推測,應該不是薛靈帶領的吸血鬼。畢竟他們已經在九州城外居住了這麼久,若是想出手,早該出手了。
兩個人慢慢的往森林深處走去,光線越來越昏暗,西門妝和沈爾也都警惕起來了。據說,薛靈帶着那幫吸血鬼就住在這森林的深處。可是西門妝他們已經走到了最深處,卻還是一個鬼影都沒有看見。
“好像有房子!”沈爾沉聲,他此刻的神情無比嚴肅。
西門妝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其實只要不提那些事情,她和沈爾之間還是能夠好好相處的。至少,不會發生那晚在車裡發生的事情。
的確有房子,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座陰暗的古堡。
走進了古堡,一縷微光隨着西門妝掀開的門縫透進。一種腐朽的味道飄來,西門妝不由得擰眉,卻還是邁步走了進去。沈爾緊隨其後,警惕的打探着周圍,最終和西門妝一起,站在了古堡的大廳裡。
“真是壯觀啊!”少年忍不住感慨一句,目光從左到右,慢慢流轉。看着大廳裡擺放整齊的棺材,不由得揚脣。
西門妝的神情卻十分嚴肅,她知道,這些棺材就是吸血鬼的牀。這麼都牀,只能證明這裡的確有過很多的吸血鬼。但是現在,都去哪兒了?
那些棺材的蓋子全都翻開,看起來有些凌亂,就好像被人全部翻了一遍似的。這麼說來,這裡難道被人入侵了?
“這裡的吸血鬼,應該是逃跑了吧!”沈爾掃視了一圈,地上有些粉末,看起來是一些死去的吸血鬼,化成了粉。數量不多,那麼其餘的應該是逃跑了。
“這裡發生了戰爭。”西門妝篤定的道,緩慢移步,走到最大的那口棺材前。按照血族的規矩,爲首的棺材應該是現任血族的王,也就是薛靈所有。可是現在連薛靈都不見了,只能說就在昨晚,發生了那24件吸血鬼案件之後,那些兇手還來到了這裡。
“你覺得會是什麼人?”沈爾問道,目光炯炯的落在西門妝的身上,似是想聽聽她的見解。
西門妝沒有回話,她又想起了自己做的那個夢,不由得擡頭,望了一眼屋頂,幽幽的問道,“你知道,誰是德古拉。沸洛嗎?”
聲音有些空洞,但是沈爾卻聽得清清楚楚。
德古拉。沸洛!
這個名字,在血族的歷史上,曾大放光芒!
“是第三代的領頭人。”沈爾如實道,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怎麼了?你怎麼忽然提起他來了?”因爲知道西門妝對血族的歷史並不瞭解,她所知道的血族的事情,也許還不及沈爾多。
但是她卻提起了德古拉。沸洛。
“第三代的領頭人?”西門妝回身,目光與沈爾相對,不由得一暗,“這麼說來,我應該知道那24起吸血鬼案件的兇手是誰了。”她的眼裡劃過一抹堅定,似乎真的知道一般。
“誰?”沈爾擰眉,自從回到九州城後,他所關心的一直只有西門妝。所以這段時間,九州城發生了一些怎樣的事情,他並不清楚。可是看今天西門妝的樣子,最近估計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第三代,吸血鬼!”西門妝的語氣十分堅定。
沈爾聽得一愣,不由擰眉,“你是說,封印之門,被打開了?”他的話音拔高,顯得異常的訝異。因爲,第三代的封印被解開,意味着,這個世界要亂套了。
西門妝的神情也十分的嚴肅,與沈爾四目相對,她沒有說話。可是那雙眼睛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了。
“孟曉久還有暮成雪,就是最後的兩個二重身。”西門妝定定的道,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提步往外走。
沈爾急忙跟上,既然這裡一個吸血鬼都沒有了,那麼他們也該離開了。說起孟曉久和暮成雪的時候,西門妝的神情十分古怪。
沈爾跟着她往森林外走去,忽的,那少女的腳步頓住,幽幽的回身,目光緊迫的盯着沈爾,道,“我爸爸,真的死了嗎?”因爲除了西門御,她實在想不到,誰還會這麼熱衷於解放第三代這件事。孟曉久和暮成雪的死,明顯是計劃好的,那麼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呢?
操控她朋友的性命,這樣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是。”沈爾肯定的回答,看着西門妝的眼裡泛着一絲疼惜。他有些心疼西門妝,畢竟,她身邊的人,無論是親人還是朋友,都在一個個的離開她。
西門妝沒再說話,只是兀自轉身,往森林外走去。不知道爲什麼,從沈爾那裡得到了答案以後,她的心裡竟然出奇的平靜。既然不是西門御,那麼就是另有其人。現在也如了那人所願,封印之門解開了,第三代的那十三個惡魔放出來了,那麼接下來,那個幕後人會現身吧!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接下來,就是揭曉答案的時候。爲什麼要將那十三個第三代的“惡魔”放出來,何種目的?
真相會慢慢的浮出水面,西門妝只需要安靜的等待。
走出了森林,陽光將兩人覆蓋,西門妝在車前頓住腳,扭頭看向一旁的沈爾。猶豫了半晌,才緩緩啓脣,問道,“你把我爸爸的屍體,帶到哪裡去了?”其實她想問沈爾,當初爲什麼要帶走西門御的屍體。但是這個問題對沈爾來說似乎有點困難,因爲一旦說起,西門妝必定會刨根問底。
少年微愣,陽光下的面容微微柔和,看着那保時捷前站着的少女,慢慢的垂下了眼簾,“妖界。”簡短的兩個字,他不能解釋,也不能說得太多。因爲擔心西門妝又會討厭他,遠離他。
僅僅只是兩個字,信息量卻很大。至少西門妝知道,沈爾失蹤的幾個月,他回了妖界。而且是帶着西門御的屍體回了妖界。
拉開了車門,西門妝上車。然後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便驅車離開了。沈爾還站在原地,看着那輛紅色的保時捷越來越遠,目光不由得眯起,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他在森林外站了許久,臨行時回身,又看了一眼那幽深的森林,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這片森林裡還有吸血鬼,不過躲起來了。不想出來見他們罷了!也許西門妝的話是對的,第三代的封印解除,首先要做的就是飽餐一頓,然後來尋仇。
當初第三代被封印的時候,就曾說過,有朝一日封印解除,一定會回來,找四五代的反叛者報仇。現在,他們回來了,那麼四五代的吸血鬼,或者說全世界的吸血鬼,都應該小心翼翼的過活了。
——
西門妝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女生公寓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正是午睡的時間,想必大家都在宿舍裡休息。
她擰開了414的門,誰知裡面忽然躥出一道身影,鮮紅的身影,從西門妝的身側穿過。一股陰氣從她身邊擦過,西門妝不由擰眉,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地板上的蘇雯身上。
“蘇雯!”那少女似是昏了過去,血從她腦袋上的那個窟窿流出,急劇蔓延。西門妝驚了,急忙過去,將地上的少女扶起,還不忘撥打120。
方纔出去的那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李君嬈。那麼在她回來之前,李君嬈和蘇雯到底發生了什麼?按理說,李君嬈應該不是蘇雯的對手纔是。
——
約莫下午六點多,白黎回來了。蘇雯已經被送去了醫院,宿舍裡便只有西門妝一個人。
擰開門進去,西門妝就坐在白黎的書桌前。那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在等她。
白黎將手裡的藥放在了李君嬈的桌上,不由得擡目看了一眼李君嬈的牀,蹙眉,“君嬈呢?”那語氣裡捎着一絲責怪的味道,似是在怪西門妝她們似的。
西門妝擡目,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去買什麼藥?去了這麼久?”她很好奇,目光投在李君嬈桌上的藥袋上,不由得眯起了雙眼。
西門妝的眼裡泛着危險的光芒,白黎看得一愣,腳步下意識的後退。
“君嬈呢?”還是那句話,即便白黎現在很害怕,幾乎全身都在顫抖,但是她還是在擔心這李君嬈。
西門妝聽了,不由得斂起眸光,轉而掃了這間宿舍一眼,道,“她跑出去了,穿得一身鮮紅。”
“你爲什麼不看住她?”白黎的面上閃過一抹慌亂之色,不禁轉身,便往門外去。
誰知她剛準備轉身,手腕卻被西門妝一把抓住了,“看住她?我進來的時候,蘇雯倒在地上,誰有空管她。”
“西門妝,你看見了嗎?天快黑了。”白黎轉目,朝着窗外望了一眼。
“什麼意思?”西門妝不解。
白黎咬脣,“難道你不知道咱們學校已經有兩個女生出事了嗎?”
她的話猛的砸在西門妝的心裡,她微驚。她這幾天對學校的事情沒怎麼過問,所以對公寓裡發生的事情也不瞭解。女生出事,這麼說來和剛纔穿着紅衣服跑出去的李君嬈有關係嗎?
“總之,你如果不想再有人出事,就幫我找找君嬈。”白黎說着,扒開了她的手,轉身便往門外跑。這一次,西門妝沒有阻攔她,而是慢慢的踱步出門。行過隔壁宿舍的時候,聽說了這兩天女生公寓發生的怪事。那雙美目不由得眯起,陷入了沉思。
夜晚出行的紅衣女鬼,難道說的是李君嬈?
紅衣女鬼傷人事件,看樣子,這個李君嬈有很大的問題。而且看白黎的樣子,似乎很瞭解李君嬈,也許她本就知道傷人的是李君嬈。
跑出公寓的門,西門妝便開始四處查找。明德大學佔地很廣,她和白黎兩個人分頭去找,也要找很久。第一次作案是在學校的櫻花林,第二次是在公寓裡。把範圍縮小一點,從櫻花林對面的足球場,到男生公寓後面的籃球場。
西門妝一路奔跑,天色果然暗了下來。好在她在夜裡也能將一切看得清楚,可是找過了籃球場,順着林蔭小道,跑過了幾片池塘,最後在足球場外停下。目光巡視四周,西門妝還是沒有看見李君嬈。
凌空掠過幾道黑影,迅速的竄進了不遠處的櫻花林裡。其實明德大學的佈局和明德高校差不多,只不過是佔地面積廣一些,櫻花林也是一大片。
四道黑影越過,西門妝的目光一轉,腳步也跟着一轉,便朝着方纔路過的櫻花林跑去。能高速掠過上空,連她的肉眼都捕捉不到的,一定不是正常人。
而且西門妝的直覺告訴她,那幾個——是吸血鬼。
如此一想,腳步更快,一轉眼便竄進了櫻花林裡。
夜色更濃,櫻花林裡一點亮光都沒有。西門妝放慢了腳步,隱約聽見男女耳鬢廝磨的聲音。目光微轉,血紅的眸子在黑夜中一閃,鎖定了聲源處的一男一女,西門妝不由得沉下臉。
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明德大學的櫻花林是最適合男女談情說愛的地方,尤其是在晚上。打野戰什麼的,最方便了!腳步轉向別處,西門妝打算悄悄離開。
可是剛剛挪動腳步,便聽見那男生的聲音傳來,“誰在那裡?”她站住了腳,惡趣的回眸。
爾後,櫻花林中響起一陣尖叫聲,轉眼,便向着櫻花林外傳去。
正處於櫻花林重心位置的四個人不由一愣,西門舞和溫月成對看了一眼,眼中滑過一絲不解。
“真是太有趣了,這個世界真小!”一道嚴肅的女音傳來,帶着一絲欣喜的味道。
溫月成的目光冷冷的轉向前方,掃過對面那兩個女人。一老一少,還真是千百年不變的組合。
“關了這麼久,還沒有學乖!”少年的嗓音微沉,腳步微挪,向西門舞靠近。
感覺到溫月成的緊張,西門舞也十分配合的移到了他的身後。每當遇到勁敵的時候,溫月成總會將她護在身後。雖然她不知道眼前的兩個長得格外漂亮的女人是誰,但是看溫月成的樣子,他們認識。
真是奇怪的兩個女人,從方纔在校門外遇見開始,就一直對他們窮追不捨。
“韓靖,現在就是你爲當年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時候。乖乖過來受死吧!”那個看上去十*歲的少女定定的看着溫月成,面若寒霜,臉上毫無表情,話音也很陰冷,有些機械。
真是奇怪的兩個女人!
“老公,她們倆是誰?”西門舞終究還是忍耐不住發問了。
一聲老公,驚住了對面的兩個女人。
“你和這個女人成親了?”據孟凝所瞭解,現在這個世界,夫妻之間稱呼彼此爲老公老婆。這麼說來,那個女人是韓靖的妻子!
“韓靖,你置容笙姐於何地?”孟加拉菲冷道,目光轉向西門舞,將其鎖定。
容笙——
月容笙?
西門舞驚住了,恍然明白了什麼。眼前的兩個女人,難道就是——
“你們就是被封印的第三代吸血鬼?”一道女音從後方傳來,話音清冷,沒有絲毫起伏。
西門舞和溫月成的目光卻是一亮,越過孟凝和孟加拉菲的肩頭,看向她們身後幽幽顯現的少女。
那少女身上穿着黑色的風衣,一條淺色的牛仔褲,將那兩條腿勾勒得格外纖細。夜風撩起那少女的長髮,輕輕拂動。氣氛忽然變得有些緊張,至少孟凝和孟加拉菲莫名心慌起來。
兩個人咻地轉身,對上那少女的冷眸,不由眸光一沉。
孟凝擰眉,“你是誰?”
“小妝!”西門舞喜出望外,看見西門妝,總覺得莫名的安心。
來人正是西門妝,方纔惡作劇嚇了那對情侶,現在這林子裡,恐怕只有他們幾個了。
“你們回來,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西門妝的話,是對西門舞和溫月成說的。可是她的目光卻是看着對面的兩人。傳說中的第三代,站在血族最頂端的第三代。一共十三名,現在有兩人就站在她的眼前。
說起來,她和她們一樣,都是第三代吧!西門妝倒是想看看,第三代,到底強大到何種地步。
“小妝,不要掉以輕心,她們很強。”溫月成沉聲,西門妝的到來,讓他有了一些勝算。可是,西門妝雖然是第三代,可是她現在根本還沒有成年,無論是能力還是經驗和孟凝兩人相比,都差得很遠。
他自己本就是第四代,勉強能與孟凝她們其中一人對敵。所以,方纔他纔會感到不安,怕自己,保護不好西門舞,讓她受到傷害。
“謝謝誇獎,不過我們可不會因爲你的誇獎而手下留情!”孟凝的面容十分嚴肅,可謂一絲不苟。
她說話間,已經轉身面向溫月成和西門舞。而西門妝,則是擺明了交給孟加拉菲。
孟加拉菲向來殺人不眨眼,而她和孟加拉菲不一樣,她的能力是防禦。
所以說,接下來的一切,需要分工進行。
孟加拉菲的目光緊迫的盯着對面的西門妝,眼中沒有絲毫的起伏,顯然沒有將她放在眼裡。誰知,就在孟加拉菲躍起的一瞬,對面的西門妝也一躍而起,與孟加拉菲齊平,忽而猛的衝了過去。如勁風襲去,一手微張,便去扣那少女的脖頸。
孟加拉菲微驚,靈巧的轉身,身影一晃,便在空中消失了。周身颳起勁風,西門妝被包圍其中,她很清楚。孟加拉菲並不是消失了,而是速度太快,她看不見。
忽的一道勁風襲向她的腰際,西門妝回神,一手壓下,擒住那少女的手,猛的往前一拽,用力甩了出去。力道大得驚人,只聽“轟隆”一身,櫻花林的樹倒了幾株,頓時煙塵四起。
而那被砸在地上的少女,卻是從塵埃中慢慢的站起身。目光微凜,輕輕揚首,望向那浮在半空的少女。
與溫月成和西門舞較勁的孟凝也是一驚,旋即左右一拐,繞過了西門舞和溫月成兩人,向半空中的西門妝衝去。
黑影剎那閃到西門妝的身前,她的身體向後一仰,凌空翻滾,爾後垂直落地,大地被她蹬出兩個深深的腳印。孟凝隨之落地,一手鎖喉,如風一般逼近。溫月成攬着西門舞閃身,只見西門妝與孟凝的身影再次消失,轉而出現在櫻花樹的樹梢,又再次消失,出現在孟加拉菲的面前。
急速穿梭,眨眼消失,又瞬間出現。這樣的速度,只有第三代才被賦予。這就是三代和他們的區別,而誰也不會想到,西門妝也是第三代。而且還是和德古拉。沸洛一樣,屬於該隱直系的第三代。
幾番交手,孟凝都沒能佔到上風,不得不退回孟加拉菲的身邊。畢竟,她一般只負責防禦,而不是進攻。
西門妝也退到了溫月成和西門舞的身邊,目光微揚,對上不遠處的兩人,輕抿脣角。
果然和一般的吸血鬼不一樣,她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只能勉強應付,見招拆招。一個人尚且如此,如果是兩個人聯手,恐怕西門妝會死得很慘。
“這小丫頭是什麼來歷?”孟凝蹙眉,語氣嚴肅。
孟加拉菲聽了不由眯眼,冷道,“什麼來歷?不過是個下等吸血鬼。”孟加拉菲的語氣十分肯定,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爲她知道。該隱之後,第二代的五位親王已經被他們十三人殺死了;現在血族最強就是他們十三人,除此之外,都是些四五代,或者更低級的吸血鬼。所以,報仇,只要殺了韓靖和現任血皇,其餘的都不必在意。
“不要大意,這個丫頭似乎不簡單。”孟凝橫了她一眼,目光再次落在西門妝的身上。
那少女的容顏清晰映在她的眼裡,越看,孟凝的眉頭蹙得越緊,“拉菲,你有沒有覺得,她很像一個人。”亦或者說,是像兩個人。
經她這麼一說,孟加拉菲不由得仔細看了看。西門妝的五官十分精緻,仔細看倒還真是有些像一個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該茴?”孟加拉菲喃喃,目光移到孟凝的身上。
未等她們多說什麼,西門妝已經再次發起攻擊。鬼魅般的身影從她們兩人中間穿過,手如利刃滑動。
孟加拉菲和孟凝卻是靈巧的避開,往同一個方向避開。孟凝輕擡兩手,一道光屏從她掌心散出,迅速張開,如一睹氣牆,擋住了西門妝的攻勢。
西門妝的確像是撞在了一堵牆上,被反彈回去,胸口不禁悶痛。溫月成和西門舞接住她,尚未站穩,一道閃電迎面劈來,溫月成猛的伸手。櫻花樹的葉子飄落,迅速鋪開,將他們裹住。
閃電被隔絕,爾後葉牆也被破壞,西門妝三人被震退幾步,踉蹌站定。
少女的眸越發的紅潤,看着對面毫無不適的孟凝兩人,她垂在袖子裡的拳頭不由得捏緊。
“小妝,你現在還不是她們的對手。我們還是找個機會,逃吧!”溫月成的聲音很低,卻還是叫對面的兩人聽見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孟凝微微揚眉,睨着溫月成,接着道,“當初反叛的韓靖去哪兒了?”不顧一切,殺氣騰騰,趁着他們第三代和第二代大戰後元氣大傷之際,將他們悉數封印。那一天的場景,想必他們十三人,沒有誰會忘記。
“老公,咱們不能這麼跑了!”西門舞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看着孟凝那輕蔑的眼神,她實在很不爽。這個女人竟敢小瞧她的老公!
“小舞說的對,早晚要面對的。”西門妝的話落,緊握的拳頭張開,地上的沙塵飛起,如她騰飛的發。
那雙眼,如染了血一般,在夜色裡格外的顯眼。孟凝和孟加拉菲看得一愣,不由得生出一種想要後退的感覺。這是除了德古拉。沸洛和月容笙以外,第三個讓她們生出想要逃跑念頭的人。仔細些看,不過是個黃毛小丫頭。
念頭剛剛閃過,那少女的眸光忽然黯淡了,血色消失,連人也消失了。
風輕輕拂過,一片林葉落在孟加拉菲的肩頭。
撕拉——
一道口子劃開,孟加拉菲猛的撤步,重力踏地,又是轟隆一聲。
鮮血從肩頭那道口子冒出,那少女踉蹌站定,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不由得眸色變深,向來冷硬的俏臉上劃過一抹愕然。轉眼,傷口癒合了,只有那被割了一條口子的衣服,能證明方纔她的確受了傷。
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傷了,這可真是,恥辱!
孟加拉菲的目光一沉,那張原本就冷硬的俏臉上升起一股寒意。整個人像是從寒潭中爬出來似的,方纔受傷的手揚起,一道閃電打出,啪地一聲落在一株櫻花樹上。
樹倒了,而方纔立在樹下的身影卻是消失不見了。
一道銀光劃過,從孟加拉菲的腰際劃到她的小腹。可是,卻被孟凝掌心的光屏擋下,匕首劃過,毫無痕跡。
這就是孟凝的保護障,和孟加拉菲的雷霆電擊。上級吸血鬼,都擁有屬於自己的能力。而這兩個人,一個善攻一個善守,乃是最好的組合。
可是現在,這樣的組合,卻被西門妝逼得一次次的組合,實在是解除封印來第一次遇上勁敵。她們兩人獨闖了吸血鬼聚集的城郊森林,面對上百吸血鬼,也沒有陷入如此境地過。這世上,可少有人能夠叫她們迫不得已互相配合進行攻擊。
“你是誰?和該茴是什麼關係?”孟凝得空,便問了一句。
可是西門妝卻一點要回答的一絲都沒有。袖中的匕首甩出,那兩人閃避。也就是她們閃避的一瞬,西門妝一躍而起,溫月成隨後,向孟加拉菲和孟凝撲去,試圖抱住她們的腦袋。
“小妝,用匕首刺她們的心臟!”溫月成大聲喊道,手揚起。可是近在眼前的孟加拉菲卻消失了。
孟凝也消失了,西門妝凌空回翻,隨手拽住溫月成的衣袖,帶着他一瞬掠起,爾後從高處直直墜下。純銀的匕首插在地上,月光照在上面,寒光四射。
西門妝的目光又是一沉,一手微微揚起,袖中又劃出一把純銀的匕首。
孟凝和孟加拉菲落地,看向那少女的目光顯然惶恐。就在西門妝打算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一羣蝙蝠從空中衝下,穿過西門妝他們三人的肩頭,直直衝向孟加拉菲和孟凝,轉眼化成一道人形。
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背對着西門妝他們的方向,面朝着孟加拉菲兩人。
那道背影卻讓西門妝一愣,即便是背對着自己,她也依舊能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
那個少年——
“大人!”孟凝和孟加拉菲也是一驚,回神之際異口同聲。
被喚作大人的少年,一雙寒目冷冷的掃過面前的兩個女人,性感的薄脣微啓,一雙桃花眼輕輕眯起,冷道,“我不是說過,不要惹事嗎?”語氣雖然很冷,可是聲音卻很溫柔。儘管很溫柔,卻叫溫月成三人不寒而慄。
溫月成全身已經僵硬了,看着那道背影,不由得打顫。
他一直以來最畏懼的男人,就是那個人——德古拉。沸洛。
德古拉。沸洛,是第三代的領袖,那個天才一般的男人,也是血族最強的俺男人。只是一個眼神,便能叫人不斷退步,不敢靠近他半步。
雖然,他現在變成了一個少年。雖然他,改變了容貌。
“我們知錯了!”孟凝垂眸,沒有辯解。孟加拉菲則是緊抿脣瓣,一個字也沒說。
已經被那少年強勢的氣場壓得不敢說話,不敢擡頭,只能低着腦袋,望着地面,不由得發抖。雖然,她們兩個都不是沸洛的人,雖然她們兩個都跟着月容笙。但是每次面對這個少年,卻還是忍不住臣服。
這也許就是王者的魅力,叫人無法抗拒。
西門妝擰眉,雖然被那人強大的氣場震住,卻還是強迫自己上前了一步,握着匕首的手微擡。
身影一閃,剎那便出現在那少年的背後,手裡的匕首揚起,朝着那個少年的背心刺去。
一道清風拂面,黑色的斗篷揮落,西門妝的手腕被人握住。不鬆不緊,力道適宜,卻是讓她動彈不得。
月光落在匕首上,寒光雀躍在少年俊容上。西門妝擡目,與之四目相對,不禁一愣。
眼前的少年…簡直和蘇冽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卻被蘇冽的年紀小一些,約莫十*歲的樣子,正值青春。
“你…”西門妝張嘴,驚訝掩飾不住,被那雙美目泄露。
少年也看着她,桃花眼半眯,目光順着她的手臂擡起,落在她手裡的匕首上。
纖薄的脣角不由得揚起,深邃黝黑的眼再次對上西門妝的眼,他道,“難道你不知道嗎?這匕首,殺不死我。”聲音柔和,語氣冷厲,去毫無違和感。
西門妝的目光微顫,手腕一轉,卻是被那少年握得死死的,絲毫不能動彈。
“因爲我們是一樣的。”沸洛微微俯身,在她的耳際輕語。
他說,他們是一樣的。
西門妝微驚,目光更加閃爍不定,在他身上飄來飄去。她張了張嘴,正打算說點什麼。
右方一道藍色的火焰撲來,化作利劍斬下。目標是德古拉。沸洛。
抓住西門妝的手鬆開了,繼而一隻有力的手纏上了她的腰身,身體被猛的往後一拽,逆風而馳,剎那落地。
氣溫驟然下降,攬着西門妝的手鬆開了。熟悉的味道襲來,她微微轉頭,望見了那少年的側臉。
“沈爾!”溫月成微驚,不是說沈爾失蹤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方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已然斂笑,一雙幽深的眼打量着沈爾,眸光繼而深邃,“妖怪!”
沈爾也笑不出來,一雙寒目看着對面的德古拉。沸洛,他只微微啓脣,問道,“小妝,你沒事吧!”目光雖然沒有看向西門妝,可是那話裡卻含着滿滿的關心,叫西門妝一愣。
她沒有想到沈爾會出現在這裡,他總是出現得十分及時,將她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面對這樣的沈爾,她心中的冰山化了一腳,微微垂眸,輕聲道,“沒事。”
聽見她說沒事,沈爾便放心了。
“你先帶他們走吧!”沈爾說着,步子微微向前挪動,向着德古拉。沸洛走去。
德古拉。沸洛亦是看着他,微微眯眼,不禁揚脣,“我今晚可沒有殺人的打算。”他道,轉身面向孟加拉菲和孟凝,將後背暴露給沈爾,卻絲毫不在意。
這樣的少年,叫西門妝驚恐。因爲她知道沈爾的強大,可是沒想到沸洛竟然一點也不把沈爾放在眼裡。
沈爾擰眉,身影徒然消失。西門妝只看見沸洛的身影一閃,藍光乍現,孟凝和孟加拉菲後知後覺的移步退開,差點被劈成兩半。沈爾的身形隱現,轉眼卻又消失了。
繼而只聽見空中凌厲的風聲,溫月成他們站在原地,望着天空,卻是什麼也看不見。西門妝的目光微凜,極力的追隨那兩道身影,也只是偶爾能見着。這是沈爾和德古拉。沸洛第一次交手。
德古拉。沸洛的名字,沈爾只從傳聞中聽說過,是和步京承一樣,有着傳聞的男人。一個是妖界家喻戶曉,一個卻是妖界和血族都聲名遠播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世間只有一個。就連現任妖王,蘇伊士雲狂,也會禮讓三分。
不過五分鐘的功夫,沈爾的身體被猛的摔下,西門妝的瞳孔不由縮緊,身子靈巧的躍起,藕臂一攬,將那少年接住。
身體卻被那衝力拉得後退幾米遠,兩個人的後背同時撞在櫻花樹上,纔算停下。
葉子飄零,款款落在沈爾與西門妝的肩頭。
沈爾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喉嚨一股腥甜的味道,如鏽鐵。他忍住了,只蹙了蹙眉頭,額頭滲出細汗,目光幽幽的看向不遠處孑然而立的德古拉。沸洛。
果然——
他還差得太遠,連蘇伊士雲狂都無法打敗,更別說是德古拉。沸洛了。
“沈爾,你怎麼樣?”
耳邊傳來西門妝關切的話語,沈爾微微扭頭,渙散的目光對上那少女擔憂的雙目。心裡不由一暖,他閉了閉眼,揚脣淺笑。喉結微微滑動,將那股腥甜嚥下,方纔柔聲道,“我沒事,你呢?”若不是西門妝接住他,也許還會退得更遠。沒想到,沸洛纔剛剛從封印中解脫,力量卻恢復得這麼快。
“你傻嗎?打不過還硬撐。”西門妝叱道,眉頭蹙緊,一臉擔憂的看着他。
沈爾不語,只是笑笑。他很享受這種感覺,被西門妝關心的感覺。即便是被她痛罵一頓,也會覺得格外的幸福。
“今晚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就在兩人沉浸在二人世界中時,那方的德古拉開口了。他說着,微微揚手,寬大的袍子隨着展開,將身後的孟加拉菲和孟凝遮去。
少年接着道,“她們兩人,我會好好調。教的。再會!”簡單的兩句話,話落之際,那方站立的三道身影已經消失了。
微風輕拂,就好像方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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